高長恭去了軍中,偌大的王府,顧子墨又可以自由自在的隨意玩耍了。


    這日他起的很早,穿上了高文送來的新衣,便打算風風光光的迴一趟家中。


    已經有些日子沒見爹娘了,顧子墨心中著實記掛的緊。


    為爹娘都買了些禮品,這才踏進顧家大門。


    隻是,與顧子墨想象之中的不太一樣。


    按理說爹娘多日不見自己,此刻一家人難得團聚該是一副其樂融融的天倫之樂,可,此時的顧子墨卻發覺爹娘臉上毫無笑容,像是心事重重。


    莫非高長恭還是因那十五萬兩的事情給爹娘施壓了?


    想到此處,顧子墨臉色大變,有些激動:“爹娘,你們這是……怎麽了?”


    “沒,沒什麽,子墨你怎麽站著,快,進來坐。”


    顧母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像是在刻意迴避什麽,匆匆看了一眼顧子墨便移開視線。


    顧子墨心裏越發篤定出了什麽事。


    但又不方便直接戳破,便上前親昵的拉起了顧母的手臂,“娘,咱們都這麽久沒見了,你和爹就不想我嗎?我可是天天都想你們,最近剛好蘭陵王不在,要不我直接搬迴家住,這樣也好趁著過節多盡盡孝心……”


    顧子墨這話到是心裏話。


    蘭陵王府再怎麽風景如畫恍若仙境,卻也不如他這清貧普通的顧家民房住的踏實舒服。


    在王府裏原本以為高文可以信任,可後來議事廳的事後,他徹底警醒了。


    此時的顧子墨隻有自己孤軍奮戰,如今見到爹娘,心頭難免感觸頗大。


    顧子墨的話讓顧母的臉色再次變得有些怪異,眼神閃爍著,顧母對顧子墨解釋道:“子墨,是這樣,我和你爹這幾日要去一趟你祖母那……你一個人在家中我們著實也放心不下,不如你還是先迴王府,在王府有下人照顧你,我和你爹也能安心一些。”


    顧子墨聞言忙道,“去看祖母?好啊,我也跟你們一起去吧,正好我好久沒看到祖母了,十分掛念她老人家……”


    聞言,這次一直沒有說話的顧父終於開口,“子墨,別鬧!你已經不是一介布衣!而是蘭陵王府的幕僚,享受官位和品階,豈容你胡鬧?”


    “看望自己的祖母,也叫胡鬧嗎?爹,你怎麽會這麽想……”


    顧子墨本來隻是懷疑,此刻見自己的提議被駁迴,越發篤定出了什麽事。


    “你爹說的沒錯,子墨,你已經長大成人了,做事需要考慮後果,娘知道你出身清貧,待在王府裏難免會難一些,但,娘相信,隻要假以時日你做出一些成績來,一定可以在王府內立足的,我和你爹是真心為你感到高興,做爹娘的,都是盼著孩子有出息,你能得蘭陵王器重,這本身就是一件極大的榮耀……”


    顧母伸手拍了拍顧子墨的肩膀,安撫道:“娘和你爹永遠都是盼著你能好好的,就算眼前難了些,但熬過這個坎兒,未來定會有一條光明大道在等著你的……”


    “……娘,你說的對,是我浮躁了。”


    聞言,顧子墨心頭有些不是滋味。


    像自己這樣出身的,可以說有這樣的機遇,極其不易。


    也難怪爹娘都會勸自己好好留在王府。


    穩了穩心神,顧子墨看了看家中,並無異常,但心中還是有些不踏實,便對顧母詢問道:“娘,我不在家中的這些日子,蘭陵王府可有人來過?”


    “沒有啊,自從你隨那位高總管離開後,家中便再沒來過旁人,你怎會這麽問,子墨,該不會是你在王府出了什麽事?”


    顧子墨的臉色倏地有些擔憂。


    顧子墨連忙解釋:“娘你別緊張,我就是隨便問問,因為蘭陵王府好像對下屬臣子出手都很大方的,現在不是過節嘛,我就想問問,他們有沒有送禮品來慰問你和爹……”


    顧子墨自然不會對爹娘明說他是想問高長恭有沒有提起那十五萬兩的事,讓爹娘焦心。


    “這到的確沒有,不過子墨你也別放在心上,禮品不禮品我們不需要,隻要你在王府做的好,將來能有作為,這才最緊要的……”


    一旁的顧父忽然開口對顧子墨道:“時候不早了,子墨你還是先迴王府吧,我和你娘也要收拾東西打算出發了。”


    “爹,娘,那你們去祖母家何時迴來?”


    “等迴來會跟你聯絡的,你先迴去吧。”


    顧子墨還想細問,顧父卻已經將他推出了門外。


    看著那被父親關上的門,顧子墨心頭有些不是滋味。


    但,卻也鬆了口氣。


    高長恭看來沒有自己想的那麽不堪。


    爹娘不知道十五萬兩的事,自己也能稍微鬆口氣了。


    並沒有直接迴王府,顧子墨而是去了常青那兒。


    常青見顧子墨來了,忙將顧子墨拉進去坐下,你怎麽會過來?我還以為又要十天半月不見你人了。”


    顧子墨搖了搖頭,有些茫然,“事情好像有點奇怪。”


    顧子墨將這兩日發生之事對常青一五一十的交待了一遍。


    聞言,常青並未顯得很驚詫,神色平靜的道:“果然如此。”


    “你早就知道會這樣?”


    “這又什麽!高長恭隻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那十五萬兩也隻是嚇唬嚇唬你,又怎會真讓你賠?!”


    “什麽為了引起我的注意力。”顧子墨瞪了一眼常青:“事實證明這是胡說八道,根本不是這迴事。”


    “我胡說八道?你到是說說看,是蘭陵王讓你坐牢了還是逼你還錢了還是威脅你家人了?都沒有吧,那就證明我說的是正確的,他就是對你有意思……”


    顧子墨有些頭皮發麻,常青怎會有這種齷齪的想法呢。


    “就當你說的對,他對我有意思!那你見過哪個對別人有意思的人,會用十萬兩債務這種方法?他完全可以給我十五萬兩追求我啊,這樣豈不是更加方便!”


    “若是蘭陵王真給你十五萬兩,你真打算賣、身?”常青挑了挑眉戲謔的問。


    顧子墨白了他一眼,“他若是女子,我到是勉為其難賣給他,可他是男子,還是算了吧,我可沒那麽重口味……我爹娘還指望我傳宗接代呢……再說,我是個孝子,孝義無價,不是這區區十五萬兩可以買的到的……”


    “這麽說不就對了,蘭陵王肯定是料定了你不肯賣,所以才出此下策。”


    “又來了,以前我還覺得小清子你是智囊,現在我覺得你腦袋進水……信你的才有鬼……”


    常青搖了搖頭,剛要開口,門外傳來了夥計的聲音,“少爺,有位自稱蘭陵王府的侍從來傳話,說是來接子墨公子迴府用膳。”


    夥計的話音剛落下,常青便望向了顧子墨,神色頗為篤定的道:“子墨你可以啊,深藏不露啊,吃個飯還勞人家專人來接你,這可是王妃的待遇吧?”


    “狗嘴吐不出象牙。”


    “行了,快迴去吧,人家還等著迴府複命呢。”


    “有空我在來找你。”


    常青將顧子墨送到馬車上,看著顧子墨乘坐馬車離開,搖了搖頭,轉身迴布莊,一旁的夥計有些詫異的對常青問道:“少爺,大家都說子墨公子不如少爺有智慧,可為何蘭陵王會選中子墨公子進王府做幕僚呢?我看那子墨公子什麽都不知道,還要向少爺您求助呢……”


    “你懂什麽?蘭陵王要的幕僚,可不是有智慧就可以了。”


    夥計不解,“幕僚不就是為了主上分憂解難出謀劃策的嗎?不用智慧,小的實在是糊塗了……”


    “既然糊塗就不要想了,天下能人幾何?蘭陵王又何曾需要過幕僚,他留子墨在身邊,不過是有其他打算。”


    顧子墨一迴到王府,便察覺府內氣氛有些不一般。


    果然,才走沒幾步,便聽到幾個婢女的竊竊私語,“雪小姐真的好美啊,不愧是我們大齊第一美人,和殿下實在是太般配了……”


    “要是有能有雪小姐十分之一的容貌,該多好……”


    “可不是,在大齊,能匹配殿下美貌的,也隻有雪小姐這樣的天姿國色了……”


    顧子墨聞言,連忙湊到了女婢們之間,有些激動的問:“兩位小姐姐好,你們方才所言的雪小姐,就是咱們大齊第一美人,就是那位上將軍斛律光唯一的女兒斛律雪嗎?”


    “參見子墨公子……”


    “不必多禮,先告訴我,是斛律雪嗎?”


    “是的呢,雪小姐現在就在府上……”


    顧子墨眼睛亮了起來,“在哪?帶我過去見見這位大齊第一美人吧,我還沒見過呢!”


    幾個婢女臉色有些怪異上下打量過顧子墨,“子墨公子,您不用擔心的,就算將來殿下和雪小姐成親了,若是您被殿下所器重的話,雪小姐是不能動搖您的地位的……”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隻是去看看咱們大齊第一美人,我沒有擔心啊?”


    顧子墨有些哭笑不得,怎麽被婢女一說,好像自己是怕被斛律雪搶奪了寵愛一般,這……弄的自己和後宮爭寵的妃子一樣,這也太荒謬了吧。


    而,顧子墨此刻心裏真實的想法是,若是長恭能被這位大齊第一美人勾了魂魄。


    那麽,他便不會時時來找自己麻煩了……


    這樣一來,豈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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