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灰溜溜的離開了。


    顧子墨氣悶的喝起酒來。


    常青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


    他了解顧子墨的性格,隻要高長恭肯服軟認錯,這件事肯定會過去。


    隻是高長恭是誰?


    高高在上的蘭陵王,他會認錯嗎?


    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子墨,你還真想去住牢房啊?”


    “你說呢!”


    誰沒事喜歡找罪受去住牢房?


    隻是比起金絲玉帛,在高長恭身邊還是住在牢房更加有安全感。


    “開門,開門!”


    沒多時,便傳來了叫門聲。


    “這麽晚了,誰啊!”


    顧子墨不滿被人打擾,常青點亮了燭火,“直覺告訴我,大概跟你家那位蘭陵王有關。”


    “他才不是我家的。”


    “不是你家的,難道是我家的?”


    常青搖了搖頭,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竟是太守大人。


    管理整座全墉城的太守大人,竟然會深夜造訪他家。


    “不知太守大人深夜駕臨,有失遠迎……”


    “常公子本大人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你這家中,可是收留了個叫顧子墨的?”


    “太守大人何出此言?常青愚鈍。”


    “有人告訴本官,那顧子墨就在你的府上,你可莫要跟我耍滑頭,逼著本官來搜人。”


    門外太守和常青的話清晰的傳入到了顧子墨的耳朵裏。


    顧子墨蹙了蹙眉,罷了,事已至此,他也知道,在繼續下去會牽連到常青。


    走了出來,“顧子墨在此。”


    常青看到顧子墨走了出來,眉頭微皺,“子墨,不是說好了,你別出來……”


    “我不會有事的,你去休息吧。”


    顧子墨說完,便走向了那個太守,“太守大人,我們走吧。”


    剛走出沒幾步,顧子墨突然迴頭,發現太守的臉上一臉貪婪的笑容。


    “太守大人,能否透露,你究竟是如何得知我在此處的。”


    “這個嘛……顧大人,稍後便知。”


    太守說完,指向了前麵不遠處的馬車。


    “請,顧大人。”


    顧子墨眉頭微微皺起,那輛馬車並不熟悉,好像是太守專用馬車。


    花哨而奢華,看上去好像塗了一層金粉。


    “子墨……”


    常青有幾分擔憂的跟了出來,顧子墨搖了搖頭,“迴去歇著吧,過幾日我在來看你。”


    顧子墨前腳剛上馬車,太守便跟著上來了。


    仔細一看,這太守綠豆般大小的眼睛滴溜溜的在顧子墨身上打轉,似乎在蓄謀著什麽。


    顧子墨被看的渾身不自在,“太守大人,還未告知,要將我帶去何處。”


    “顧大人勿急躁,馬上便知,馬上便知。”


    “你能別盯著我看嗎?”怪滲人的。


    太守摸了摸鼻子,訕訕的笑了,“我隻是好奇,好奇……”


    “有什麽好好奇的!”


    “你看上去瘦瘦弱弱的,是如何搞定蘭陵王殿下的,你們兩個在一起時,誰上誰下,通通都好奇……”


    顧子墨差點噴血,這太守居然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頓時憋紅了臉,“太守大人你……別胡說,我和他不是那種關係!!”


    “顧大人不必不好意思,這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的,都知道的……”


    “知道什麽了?”


    顧子墨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就在一個時辰之前,蘭陵王殿下發布了懸賞令,誰能將他的人送迴他的身邊,賞金萬兩……能讓殿下如此掛心,又價值萬兩的,除了是那種關係,咳咳咳,本官到想不出旁的來了……”


    顧子墨目瞪口呆,萬兩黃金?


    高長恭他瘋了嗎?


    竟然出這種懸賞令!!


    早知道自己迴去了,這萬兩黃金是不是就歸自己所有了。


    “到了,顧大人,本官就送到這了,祝你和殿下和好如初。”太守笑著下了馬車。


    顧子墨掀開車簾,發現自己已經被送迴到了蘭陵王府門口。


    高文早早便侯在那了,一見顧子墨,忙上前恭迎,“子墨公子,您可算迴來了。”


    “高長恭他人呢!”


    他要去問問他,弄那個懸賞令想做什麽。


    現在是不是整個全墉城都知道了他們之間是那種關係!


    從太守的言辭不難分析,高長恭這懸賞令一出,自己怕是被扣上男寵的帽子去摘不下來了。


    他可真夠陰險毒辣的。


    “殿下在議事廳,好像有要事要處理吩咐不得打擾……”


    高文的話還沒說完,顧子墨便已經進了王府大門。


    他才不管高長恭是否有要事要忙,他隻想知道高長恭這般大動作弄的滿城皆知,到底意欲何為。


    就算他是男子,也是要自尊的。


    一腳踹開了議事廳的門,高長恭皺眉抬起頭來,臉色陰沉。


    顧子墨不客氣的走到他麵前,厲聲質問道:“你什麽意思!弄那個懸賞令!”


    高長恭淡淡的合上了手中的密報,慵懶的靠在椅背上,狹長的黑眸微眯,“無可厚非,本王頒布的懸賞令起了奇效,這才不出一個多時辰你便迴來了。”


    “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弄的滿城風雨以後我連頭都抬不起來了!!這樣一次次踐踏別人的尊嚴,你覺得很好玩是不是!”


    顧子墨氣急敗壞,恨不得上前掐死高長恭。


    比起顧子墨的急躁憤怒,高長恭顯得極其平靜,長長的睫毛微微垂下,落下了兩片扇形的剪影,遮蓋了雙眸裏一閃而過的那抹光華,聲音淡淡:“若是你足夠安分守己,本王也不會出此一招。”


    “高長恭!你真是個混蛋!”事到如今,他竟然還倒打一耙。


    “罵夠了就去沐浴更衣,早些歇息。”淡淡的撇過顧子墨身上那身衣裳,明明是他吩咐高文買的,卻讓他覺得十分礙眼。


    這鮮豔又莊重的裝束,隻因為他是穿給別人看的。


    “你……”都鬧成這樣了,他如何還睡得著。


    瞪著罪魁禍首,顧子墨咬牙道:“我希望你出麵解釋一下,我不希望大家誤會我們的關係!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嗬嗬……”高長恭突然笑了。


    絕世的容顏上,這麽笑容足以讓天地黯然失色。


    “本王覺得這樣沒什麽不好,讓大家都知道你是本人倚重之人,便不敢再對你有所覬覦,這樣本王也可安心。”


    “你!!!”


    “氣大傷身,去歇著吧。”


    高長恭打了個哈氣,從座位上起身,顧子墨狠狠地撲了過去,高長恭毫無準備,竟是當場被他撲倒在地。


    顧子墨騎坐在高長恭的身上,惡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高長恭!你到底解釋不解釋!你要是不跟大家解釋清楚,我……我就跟你同歸於盡!”


    “咳咳咳……”


    高長恭皮膚很嫩,被顧子墨掐住的脖子很快便紅了,意識到手有些重了,顧子墨鬆開了幾分,發現他白皙的脖頸上留下了刺目的指痕,心裏不免腹誹,這人細皮嫩肉的,活脫脫的一個小白臉,竟然是大齊的戰神!真是讓人難以信服。


    “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姿勢。”


    被騎在身下的高長恭,突然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


    顧子墨緩過神來,瞪向了他,見他是這般嬉皮笑臉的神情,怒不可遏,“我沒有開玩笑,你惹毛了我,我真的會弄死你,大不了同歸於盡好了!”


    “同歸於盡?到是個好詞,本王是否可以理解成,同歸於盡即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原來你待本王竟是如此情深意重。”


    高長恭的理解能力完全讓顧子墨啞口無言。


    一口老血湧上喉頭,憋得顧子墨的眼睛都紅了,“你要不要臉!誰他娘的要和你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像是看不到顧子墨氣急敗壞的模樣,高長恭始終眉開眼笑,心情很好的樣子,“原來,你還是舍不得本王死的。本王就知道,你不會如此狠心。”


    “我輸了,我輸了……”


    顧子墨無力極了,本想威脅他,卻發現這人厚臉皮根本無法交流。


    心下一鬆,正要從他身上起來,突然,身子一個反轉,一個天旋地轉後,他被反過來壓倒了下麵。


    “你,你要做什麽!!”


    瞪著上方的高長恭,他那一頭如瀑的青絲傾瀉而下,灑在他的頸項,撓的他癢癢。


    高長恭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你點了火,難道不該滅麽?”


    顧子墨看了看四周,他簡直是在胡說八道,“什麽火!哪裏著火了……唔……”


    ……


    一覺醒來,顧子墨發現渾身上下,除了眼珠子能動外,整個人都好像被大卸八塊了一般,動一下手指頭都艱難無比。


    “高長恭!我要殺了你!!!”


    昨夜,竟然還是被他欺負了。


    顧子墨你這輩子算是毀在這個混蛋的手裏了。


    高長恭一進門便聽到顧子墨殺豬般的辱罵,見他僵硬著身子趴在床上,唇角微勾,端著熱粥走到了榻邊,“昨夜叫的那麽大聲,今日還能如此大動作罵人,看來你的嗓子恢複的很快嘛。”


    顧子墨臉刷的一下便紅了。


    “你胡說八道……”昨夜誰叫了!他才沒叫。


    “嗯,本王搞糊塗了,你沒叫,是本王叫的。”


    高長恭噙著溫柔的笑容,舀了一勺粥放在唇邊吹了吹,遞到了顧子墨麵前,“喝粥吧,喝完才有力氣接著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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