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墨是被餓醒的,睜開惺忪的睡眼,卻發現人已經身在墨園。


    沒想到還是被高長恭派人送了迴來。


    心情一下子變得莫名的失落。


    下床後,他的身體並沒有不適,高長恭他並沒有侵犯他。


    他突然想起自從那次他受傷醒來後高長恭說不會強迫他,從那之後,高長恭便真的做到了,沒有對他用強的。


    想到那個吻,顧子墨不確定自己是否半推半就,可那個吻至今迴味起來,他竟然是迎合他的。


    雙頰不禁泛起紅暈,顧子墨歎息了聲,他雖然餓了,卻更想出去透透氣。


    帶了一壇梅花釀便出王府了。


    常青看到顧子墨很是意外,已經多日未見,顧子墨看上去氣色還不錯,就是整個人有些消沉。


    “子墨,你沒事吧?怎麽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當初找不到高孝琳也沒見他這樣消沉。


    “我……”顧子墨話到嘴邊,卻是搖了搖頭,將手中的酒壇子舉了起來,“我是來找你喝酒的。”


    “怎麽好好的想起找我喝酒來了?你這是借酒澆愁麽?”


    顧子墨搖頭,“去隨便弄幾個小菜,今天咱們哥倆好好喝個痛快。”


    “那你得等我一下。”


    常青搖了搖頭去準備小菜了,等他準備好小菜出來時,發現顧子墨已經喝了小辦壇子酒了。


    “子墨你這說好的一起喝個痛快,你怎麽一個人喝了……”常青生怕他喝多了難受,奪過了酒壇,把筷子遞給了他,“吃點東西,歇會在喝。”


    “小清子……我怎麽這麽失敗啊……我怎麽這麽失敗呢……”


    顧子墨酒量今日格外的差,已經醉了,說話完全毫無章法。


    “發生何事了?你怎麽被打擊成這樣?”常青已經習慣了,顧子墨每次都是有無法解決的困境才來找他。


    ……


    軍帳內同樣酒氣熏天。


    高長恭很少會喝這麽多酒。


    但他卻一直很清醒,好像喝多少酒都不會醉。


    斛律須達一進帳內便被這鋪天蓋地的酒氣嚇到了。


    “殿下,您這是怎麽了?喝這麽多酒?”


    “出去。”


    高長恭顯然不想被人打擾,淩厲的瞪向了斛律須達。


    斛律須達並沒被嚇到,走了過去,“殿下,你這又是何苦?明明不想讓他走,卻又執意要送他走,在末將的認識裏,殿下你可從不是如此矛盾的人。”


    似乎被說中了心事,高長恭握著酒壇的手微微頓住,眸光黯淡,卻並沒有開口搭理斛律須達。


    “是否是因為小墨身體的緣故?關於他的病情,末將略有耳聞……”


    斛律須達還沒說完,高長恭手中的酒壇嘭的一聲被他摔碎在地。


    斛律須達咽了口唾液,高長恭此時顯然已經大怒。


    “那日……湊巧為小墨診治的老郎中和我父親是故交,我迴全墉城時湊巧見過他一麵……”


    “那老頭看來是活膩了,本王的私事也敢多嘴!”高長恭瞪了一眼斛律須達,冷冷的道。


    “殿下,不關那位老伯的事,是末將擔心小墨和殿下……不過這種病,也並非無藥可救,或許日後會有根治的法子,殿下你其實不用太介懷的……更沒必要自己在這喝悶酒啊,人生在世,若是不能依照本心活著,那可就太沒意思了,您不想和他分開,卻偏偏逼迫自己如此,您就沒想過小墨也是如此嗎?或許,他也不想和殿下分開呢!”


    “他……會嗎?”會不想和他分開嗎?高長恭的雙眸有些茫然。


    “他會不會,殿下去見過小墨不就知道了?”斛律須達看出高長恭已經動搖了,許是高長恭喝了那麽多酒,還是有些受情緒影響的。


    畢竟在清醒時候,斛律須達可是如何也不能讓高長恭動搖的。


    ……


    一下馬,高長恭還沒踏進王府,便看到高文左顧右盼,擔憂的神情。


    “你在做什麽?”高長恭眉頭微蹙。


    高文見是高長恭,忙上前恭迎,“殿下,您迴來了?”


    “嗯。”高長恭見高文麵色依然帶著擔憂,臉色沉下,“他不在王府?”


    “是……子墨公子出去有幾個時辰了,他……還帶走了梅花釀……”


    不等高文說完,高長恭已經轉身一躍上了馬。


    常青看著顧子墨吐了一次又一次,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喂,子墨,醒醒,把衣服換了,你看看你身上臭成什麽樣了?”


    顧子墨已經睡死了過去,壓根聽不到常青在說什麽。


    常青隻好歎息了聲,拿了件自己的衣服準備給顧子墨換衣服,剛伸手準備去解開顧子墨的腰帶,門外傳來了叫門聲。


    “少爺不好了……”


    門外仆人的聲音讓常青心頭一跳,這麽晚了,會出什麽事?


    打開門走了出去,還沒開口詢問,便看到一身白衣,絕世男子,孑然而立。


    隻是高長恭麵色冷峻,看似無波無瀾,但那雙狹長的黑眸裏卻隱隱浮動著一絲絲怨怒。


    常青忙上前行禮,“草民見過殿下。”


    “他人呢?”


    高長恭一聞到常青身上的酒氣便完全篤定了顧子墨在這裏。


    “在裏麵……”


    不等常青說完,高長恭已經大步朝著門內邁進。


    一進去,鋪天蓋地的酒氣便讓高長恭臉色難看了起來。


    常青一進來便看到高長恭俯身去抱顧子墨,忙上前拿起他放在一旁的衣服對高長恭道:“殿下,子墨身上的衣服髒了,還是換一下吧……”


    高長恭看了一眼常青手裏的那件衣服,“不用。”


    “……”常青目瞪口呆的看著高長恭抱著滿身穢物的顧子墨走了出去,他一直盯著高長恭的臉,驚為天人。


    或許,他真沒什麽好擔心的,高長恭身為堂堂蘭陵王,不嫌棄滿身髒臭的子墨親自抱他離開,這已經足矣證明了一件事。


    目送著高長恭抱著顧子墨上了馬,常青繃著的一顆心總算稍稍鬆了幾分。


    ……


    顧子墨醒來已經是翌日卯時。


    感覺頭有些痛,他好不容易才睜開了眼睛。


    卻發現自己所在的不是常青家也不是他的墨園而更像是高長恭的恭園。


    奇怪,難道昨夜喝多了走錯門了?


    正在他疑惑之際,門被人推開,一道頎長的身影走了進來。


    “殿下?”


    高長恭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湯走了進來,見他一臉迷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頭疼?”


    “嗯。”顧子墨點頭。


    點頭看了一眼身上蓋著的被子,依稀可以聞到淡淡的梅花香。


    “我……我怎麽會在這啊……”


    “昨晚的事,你一點都不記得了?”高長恭將碗放下,在榻邊坐下後,凝睇著他。


    顧子墨撓了撓頭,昨晚發生了什麽?


    他就記得在常青家喝了很多酒,然後就睡著了……


    “昨晚,我……做了什麽嗎?”顧子墨被高長恭看的有些心虛,好像他真的做了什麽一樣。


    “昨晚你吐了本王一身。”


    “啊?”顧子墨下意識的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吐了他一身,他沒把自己大卸八塊了,真是奇跡。


    “你還把你自己的房間砸了個稀巴爛……”


    “我……這……不會吧,我沒那麽暴戾吧……”總感覺高長恭說的那個人不是自己。


    他確定沒搞錯嗎?


    高長恭像是看不到顧子墨的驚訝,饒有興味的繼續道:“你砸壞了房間不要緊,吐了本王一身本王也可以不追究,但你昨夜叫了一宿本王的名字,還讓本王別離開你是想表達什麽意思,本王到想聽聽你現在如何解釋。”


    “啊?殿下……你沒弄錯嗎?我怎麽可能做那種事……”


    顧子墨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高長恭沒耍他吧!


    他說的那個人根本就不可能是他。


    他才不會那樣……


    “要本王叫高文來當麵對峙麽?”許是早就知道顧子墨會不承認,高長恭眯起了眼睛,狡黠的笑道:“昨夜你抓著本王的手喊本王別走的時候,高總管剛好也在。”


    “咳咳咳,咳咳咳……”顧子墨的臉瞬間就漲的通紅,腦子裏對昨夜的事情雖然忘記的一幹二淨,可,喝醉了酒,誰也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麽,或許真如高長恭所說那般。


    “沒事,你可以慢慢想,想好了再說,本王今日反正也沒事,有的時間聽你娓娓道來。”


    高長恭不疾不徐,顧子墨卻急出一身汗來。


    蔫蔫的看向了高長恭,“殿下,我昨晚喝多了……”


    “嗯,你的醒酒湯本王親自喂的。”


    “我的意思是,喝多了說的話做的事……不是我的本意……您,明白我的意思嗎?”


    對上了顧子墨懇切的視線,高長恭淡淡的道:“哦,所以,你是想告訴本王,對你酒後所做的事,不想負責了?”


    “啊?負責?”


    顧子墨越來越懵了,不過是酒喝多了叫了他的名字,怎麽就要負責了?


    “罷了,本王也沒想讓你真的負責。”別開臉,高長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將湯碗端了起來,“本王知道你顧子墨心裏有本王就行了,來,把湯喝了頭就不疼了。”


    “咳咳,殿下……我什麽時候說我心裏有你了?”


    顧子墨感覺要被高長恭繞暈了。


    尤其高長恭此刻看著他,給他一種深情款款的錯覺,讓他心跳的更虛了,“殿下,這,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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