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正洗完手,準備擦拭幹淨。正好聽到那些戰士和宋教導員的對話,正好聽到宋教導員說的的話,那句“蘇武傑傷得很重?”一字不露地傳進她的耳朵。


    她一怔,奔過去問:“蘇武傑?三河村的蘇武傑?”


    “對,我們排長確實是三河村人,蘇醫師你認識我們排長?”


    蘇曉叫道:“那是我二哥!你們怎麽不早說,他在哪裏?帶我去!”


    宋教導員說:“前麵帶路,我們過去找他。”又對幾個戰士說,“你們帶著這些女兵迴去,把小周送迴去,我們過去救人。”


    蘇曉心急如焚,心裏一個勁地喊著:二哥,你可不能有事。堅持住,等著我們!


    青壇嶺離水澤林還是有很長一段距離,哪怕當初蘇武傑他們撤退的時候,已經退出好長路線。但是蘇曉他們找過去的時候,還是花了個把小時。


    到了現場的時候,卻發現,哪還有蘇二哥的身影,現場裏混亂不堪,顯然是發生過一場激戰。


    但是,並沒有半個人影,別說蘇二哥了,就連那些越軍也不見了,甚至連早前過來救人的那些戰士也不見了。就好像,憑空消失一樣。


    再看現場,有火.藥的痕跡,也有血跡,將土地都染紅了。


    “人呢?你不是說我哥在這裏嗎?”蘇曉急問。


    那些戰士也傻了眼,沒想到他們還是來晚了。從現場交戰的激烈程度來看,蘇武傑兇多吉少。


    蘇曉的心口激烈疼痛,她沒有想到自己重生迴來,見到二哥的場景竟然會是這樣。


    她的眼淚一下就下來了,在心裏呐想:二哥,你可不能有事啊!


    第23章 蘇二哥重傷進醫院


    蘇二哥的失蹤, 讓蘇曉心裏一度難過到極點。


    隨著戰士們將這附近都找尋了一遍, 依然什麽也沒有發現。


    “蘇曉,你也別擔心,我早先時候已經派了一支隊伍出去營救, 也有其他隊伍在找尋,我們要往好的方向想。”宋教導員安慰。


    蘇曉悲痛地點點頭,她在心裏給自己打氣:或許, 二哥被人救走了吧。


    那些兄弟連的小戰士們並沒有跟他們一起迴青壇嶺, 因為他們需要迴老豹團匯報軍況。


    這一仗,他們的損失實在太大, 各級長官幾乎全軍覆沒, 隻逃出他們幾個, 現在連蘇排長也下落不明。被抓被救,無從得知, 生死不明。


    那個剛做完手術的戰士小周並沒有跟著戰友們迴去, 他剛動完手術, 大幅度移動,會造成傷口崩裂。


    蘇曉他們過去的時候, 他正在接受女兵的注射消炎藥。


    何軍醫並沒有在營地裏, 聽小女兵說,她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


    直到傍晚的時候,蘇曉才得到了蘇二哥的消息。


    消息是宋教導員告訴她的,蘇二哥現在在軍區醫院,隻是傷勢有點嚴重, 專家組正在搶救。


    這個消息,讓蘇曉幾乎站不穩腳。能夠讓專家組搶救,必然傷勢很重。


    她又想起了何軍醫突然接到電話之後離開的場景,難道何師姐也是為了這件事?


    “宋教導員,我想請假,去軍區醫院看望我哥。”


    這個請求,宋教導員沒理由不答應,他說:“行,我讓戰士開車送你過去。”


    到軍區醫院的時候,她見到了童剛,此時他正站在手術室外,神情凝重。


    見到她過來,他先是一怔,問她:“你怎麽過來了?”


    蘇曉卻隻是搖著頭,緊繃的神經,在見到童剛的一刹那,終於崩不住,差點腿軟地癱在地上。


    童剛急忙扶住她,卻聽她說:“營長,我哥沒事的,對嗎?”


    要不是他扶著,蘇曉幾乎站不穩,整個身子就這樣靠在他的身上,眼淚再也控製不下地往下淌。


    前世並沒有這樣的場景,今世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難道真的是她那個重生的小蝴蝶翅膀的?


    童剛安慰:“二哥不會有事。”


    看著他堅毅的臉龐,蘇曉突然就安定了下來。


    攬著蘇曉的童剛,其實內心驚濤駭浪。蘇曉就是蘭子的事實,一遍又一遍地衝擊著他的神經,還有他的腦髓,在這個消息剛被證實的時候,其實他更多的是興奮。


    之後冷靜下來,看著蘇曉在那心急如焚,再想起,自己救下蘇武傑的場景,他在心裏想:幸好自己出現的及時。


    時間再倒迴去幾小時,當時蘇武傑遭遇了越軍,他心裏知道,自己這次兇多吉少,心理反倒平靜下來。


    那個越軍上尉叫吳可爽,是個上尉連長。


    這次的短兵遭遇戰,就是他最先計劃的,內奸的啟用也是他負責的。


    可以說,這一場戰事,讓解放軍這邊損失慘重的罪魁禍首就是他。


    其實這一次他最想遭遇的軍人就是童剛,隻是童剛在青壇嶺訓練新兵,這個任務才交給了老豹團,這才有了蘇二哥的隨隊出發,最後差點全軍覆沒。


    吳可爽看著蘇武傑,嘴裏罵道:道“你不是很猖狂很得意嗎?打死了我們多少兄弟,現在落入了我的手裏,看你還能不能蹦躂得起來不?”


    蘇武傑吐了一口血水出來,看著眼前這個猖狂的越軍,狠不得咬碎他身上的肉。


    有些人就是看著讓人惡心,特別是這些越軍。當年他們被老m欺壓的時候,是華國幫了他們,出兵出糧出武器,結果怎樣?白眼狼就是他們的作風,華國救的就是一隻東郭狼,在他們靠上了老e國之後,就完全換了一副嘴臉。


    他們要打便打,這也沒什麽,但他們千不該萬不該,不應該騷擾百姓,這為此死了多少邊界百姓?


    “怎麽?是不是恨我入骨?”吳可爽看著他就跟看著死人似的,之所以沒有馬上結果他,就是想在殺死他之前戲弄戲弄他,最好能看著他在自己麵前嚇得屁滾尿流,那就更爽快了。


    蘇武傑隻是乜了他一眼,隻覺得他就是個瘋子,或者說是個變態。他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對方上竄下跳,在心裏計算了一下,那些小戰士該逃出去了吧?


    這一想,他頓時放鬆了下來。


    因為這個放鬆,身上的傷口更疼了。


    吳可爽沒有得到那種快感,他站起了身,朝士兵說:“把他打死,我們走。”


    在吳可爽的字典裏,從來沒有俘虜兩個字,抓迴去還要浪費糧食,直接崩了,幹淨利索。


    一槍下去,正好打在蘇武傑的胸口,頓時血如泉湧。


    這些越軍又在他胸口補了兩槍,一槍打在心髒處,一槍打在肺部。看著他當場栽倒在地上,這才放心地離去。


    其實,蘇武傑還沒有死。


    看著那些越軍耀武揚威地離去,蘇武傑捂著胸口想要站起來,但是隻動了幾下,卻沒有力氣再站起來。


    他的心髒與旁人不同,別人都長在左邊,他的心髒卻是偏向右邊。所以越軍的這一槍,並沒有給他造成致命的傷害。


    但是,如果沒有人過來救他,他也會因為失血而死。


    手伸向了自己的口袋,掏出一張全家福照片,那是他去當兵之前,在相館拍的。


    照片裏有他的父母還有他的弟弟妹妹,大哥因為下鄉當了知青,所以並沒有他。


    他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照片,在心裏想:爸媽,我不能床前盡孝了,請原諒兒子的不孝。


    “蘇武傑!”就在他視線開始渙散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一個喊聲。


    勉強睜開眼睛,卻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走到自己麵前,把他扶了起來,正是童剛。


    與此差不多時候趕到的,還有帶著救兵趕來的蘇武傑所在連的戰士。


    此時的蘇武傑已經說不出話來,隻是點點照片,之後就昏倒在他的懷裏。


    童剛目眥俱裂,朝士兵喊:“給我找出這些越南猴子,打爆他們!”自己卻已經抱著蘇武傑上了車。


    ……


    童剛迴過神,再看向蘇曉,從口袋裏掏出那張全家福:“這是從你二哥手裏找到的。”


    當時他剛看到照片的時候,那種震驚的程度無以言表。此時冷靜下來之後,心情已經平靜了許多。雖然他有很多話想要問蘇曉,但是此時此刻,不是時候。


    蘇曉接過照片,隻見上麵斑斑血跡,人影雖然有些模糊了,但依然還能看得清楚,這是他們全家在二哥當兵前照的全家福。


    這一看,她的眼淚又下來了。


    “別哭,蘭子。”童剛喊。


    蘇曉再也忍不住,撲在他懷裏,哭了起來。


    童剛輕輕地攬著她,心裏卻在想:蘇二哥啊,你可千萬不要有事。


    這時,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臉上有著疲憊之色。


    兩人見了,急忙迎了上去。


    第24章 宋教導員:變天了


    “醫生, 我哥怎麽樣了?”


    醫生取下口罩:“還沒有度過危險期, 如果24小時之後能夠醒過來,那麽就還有救。”


    蘇曉兩眼已經望向手術室,她不清楚自己的二哥到底傷在哪裏, 讓專家醫生都有點棘手。她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二哥,但是此時他還在手術室裏,並沒有出來。


    “沒事的, 別擔心。”童剛謝過醫生之後, 就看到了蘇曉扶著牆壁的動作,急忙過去。


    蘇曉看了他一眼, 他眼中的關心和急切都看在眼裏, 歎了一聲, 又望向手術室。


    過了些時候,蘇武傑被護士從手術室推了出來。


    此時的蘇二哥臉色慘白, 雙眼緊閉, 並沒有蘇醒。兩道濃眉正緊緊地皺著, 那個樣子深深地印入了蘇曉的眼裏。


    她沒有想到,自己重生迴來之後見到二哥的第一麵竟然是這樣的情況, 這絕對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她的二哥, 在前世一直都好好的,在她重生之前,他還跟她說,要迴鄉下給父親掃墓,問她去不去。


    前世的二哥, 生活得並不如意,在對越戰中立下赫赫戰功,在1988年那次戰爭中因為師長被打死的情況下,他依然指揮戰鬥,救下全師的戰士,被軍區破格授銜上校師長。但是也才過了兩年,就在他前途無量的時候,被家裏的妻子還有嶽家強令他轉業,以離婚為威脅。


    二哥退下來的時候,她分明還看到他眼裏那對軍裝的熱愛,還有那份無奈。


    她知道二哥極不願意轉業,他從士兵走到師長這個位子,經受住戰火的考驗,能有那樣的前途,極不容易。但是妻子的一句話:不同意就離婚,還是讓這個鐵錚錚的漢子無可奈何。


    她是能夠理解二哥的心情,身為軍中人,這一生就隻想與國防連在一起,最後年齡大了退下來,這個接受。但是就在最有前途的時候,卻被妻家以離婚為威脅,讓他不得不退,這種心情的沉痛與無奈,很讓人不知滋味。


    當年她曾經問過二嫂,為什麽要讓二哥退下來。


    二嫂是這麽迴答她的:“每天擔驚受怕的日子,我過夠了。軍人就是奉獻,可是他也是我的丈夫,我想要他每天在我身邊,而不是哪天又擔心他要上戰場了。你可知道他被敵軍圍困的那半個月,我是什麽心情嗎?我天天在家裏哭,一直盼望他早點迴來,平安地迴來,最後我都快成望夫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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