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鼻尖沒有碰到,她唿出來的氣還是能噴到對方,在她大喘了幾口氣之後,她無比清晰的看到那張放大了的俊臉不適的皺了皺眉頭,緊接著腰上又是一緊,那張臉直接湊上來在她臉上蹭了蹭,又歸於平靜。


    對於這種情況,隻有一個字能用來表達楚珊此刻的心情,那就是額……


    是的,還要加“……”號的那種額。


    楚珊已經懵了,對於眼前的情況,她的大腦實在是不夠用,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席大魔頭的床上而不自知?


    沈慕飛睡得正香,無比的香,史無前例的香,而且是那種舍不得醒來的香。


    不過盡管再怎麽香,懷裏老是感覺有東西在動,動來動去的擾得他十分不安穩,心情也變得煩躁,隻好心不甘情不願的睜開眼睛。


    睜眼之後,看到的第一個場景,便是笑得十分邪惡的楚珊,目光灼灼的盯著他看,看到這一幕,他更加煩躁了。


    楚珊已經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轉過了身,她還在欣賞席大魔頭的盛世美顏呢,沈慕飛就突然睜了眼,這讓她有半秒鍾的慌亂,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淡定。


    她試著往後縮了縮,發現自己腰間的手臂依舊沒有半點鬆動,索性放棄,先將自己準備的說詞拿了出來:“嘿嘿,大魔頭,早上好,啊……”


    “大魔頭,你做什麽咬我?”楚珊隻覺得臉頰一痛,退又退不了,隻好捂著臉頰大吼。


    沈慕飛聽到楚珊的吼聲,了解到這不是夢,然後眨了眨眼睛,抄著一口才醒來,有些不太清亮的嗓音問:“你怎麽在這裏?”


    額……


    楚珊前一秒還在氣憤臉頰被咬的事,但聽到沈慕飛問到這個,頓時就泄了氣。


    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若說是沈慕飛把她虜過來的,根據她和沈慕飛住在一起這麽久的經驗太快,非常不現實。


    所以最好的解釋,那就是她晚上夢遊,跑到沈慕飛的屋子裏來的。


    這種夜班闖人房間的荒唐事,說出來似乎有點對不起她這純潔姑娘的名號啊,難辦,難辦。


    楚珊糾結了半響,最後幹脆腆著臉賴皮地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楚珊耍賴皮的時候,身體還在被窩裏前後扭了扭,就像是小孩子耍賴一般,完全忽略了自己腰上還搭著一條霸道無比的手臂。


    也正是她這毫無預兆的身體扭動,讓沈慕飛注意到了自己的手臂。


    他下意識地往下壓了壓,察覺到異樣,一雙清亮的眸子突然變得幽深起來,裏麵像是盛了一團火,隨時隨地都會噴出來將這個世界焚燒成灰燼一般。


    察覺到自己的異樣,他沒有猶豫,猛地一下將手收迴來,往後縮了一大截,也沒去看楚珊,隻沉著聲音說了一句:“你、你出去。”


    當話出口,他也震驚了,自己居然在緊張,甚至緊張到話都說不清了的地步。


    不過也顧不著這麽多了,反正他現在一點都不想看到楚珊,隻想讓她快點消失。


    他說完這句話,也沒等楚珊反應,而是直接掀開被子將被窩裏的楚珊單手抱了起來,大步走到門口,打開門毫不留情的就將人給丟了出去。


    把人丟出去後,沈慕飛反手關了門,直奔洗漱間。


    當冰涼的冷水兜頭而下時,眼中的熱意才消散不少,又衝了好一會,他才伸手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涼水,然後走到浴鏡前來。


    他清晰的看到浴鏡裏的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進了水的原因,眼尾有些紅,像是被灼燒過一般。


    他順著浴鏡一路往下,將視線轉移到自己身上來。


    身上的浴袍沒有來得及脫,已經濕地不成樣子,滴滴答答的往地下躺著水,他是光著腳站在地板上的,卻一點都不覺得涼,反而還覺得身體裏像是有火再燒。


    特別是自己的小腹。


    他將視線從自己的胸膛移到小腹的位置,盯了好幾秒,然後將眼睛閉上。


    當他閉上眼的那一刻,楚珊的麵容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他的眼皮上,腦海中。


    腦海中的楚珊好像在笑,笑得一點都不文雅。


    別人笑的時候都是露八顆牙齒,而她一笑,連後槽牙都能看得到,但他卻一點都不覺得粗俗。


    他沒有睜開眼,隻是悄無聲息的將手搭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微啟薄唇,細語呢喃了一句:“楚珊,你沒有搶我被子。”


    而被毫無預兆扔出門外的楚珊,此刻整個人正呈大字型趴在地板上。


    前一秒她還在為自己的賴皮臉紅,下一秒就已經被丟到了門口,全身筋骨都像是被車輪胎碾了一遍一樣疼痛,哪裏還有時間觀察沈慕飛將她丟出來時,麵上的異樣。


    她齜牙咧嘴的從地板上爬起來,想要迴去找席大魔頭理論理論,不就是不小心睡了一下他的床嗎,要不要這麽簡單粗暴,她又不是沒長腿,自己刻意走的好嗎?


    不過等她從地上爬起來,發現沈慕飛臥室的大門已經被關的死死的了,她伸手推了推,推不開,猜想估計是被從裏麵鎖了,所以要想找席大魔頭理論,是不可能的了。


    但這不能代表她就能消氣,於是帶著滿腔怒火的她,直接飛起一腳,砰地一下踹在了席大魔頭的臥室大門上。


    然後下一秒,楚珊就重新跌迴了地板上,抱著右腳疼得眼尾都紅了。


    作孽啊作孽啊,腿好痛。


    楚珊一邊哭,一邊懷疑一自己的腦子裏是不是裝的都是豆腐渣,居然光著腳踹門,還用那麽大的力,這下好了吧,腳指頭都要給踢折了。


    都說十指連著心,雖說是腳趾,但楚珊還是體會到了這種“都說”的感覺。


    她抱著腳在地板上坐了好一會,終於將那陣鑽心的疼痛給熬了過去,才慢慢悠悠的從地板上爬起來。


    她也不去找席大魔頭報仇或者理論了,畢竟是她先溜進了人家的被窩在先。


    這要往小了說,那是霸占別人的床,但若要往大了說,指不定得懷疑她別有用心,貪圖席大魔頭的美色,故意跑過去的呢,所以這事兒扯不清。


    是她有錯在先,索性忍了這次被扔在地板上的痛。


    從地板上爬起來之後,楚珊鬼使神差的先晃去了餐廳一趟,她看到幹淨得麽有半點汙漬的餐桌,安心了,然後轉身往客廳走。


    一邊走的時候,還忍不住嘀咕:“我就說嘛,怎麽可能一大早起來做了早餐,果然是在做夢。”


    她晃到客廳,在昨晚睡覺之前離開客廳的地方找到了自己的手機,打開看了一下,發現有一個李媽的未接電話。


    這才想到李媽每天都要過來的,這給她打電話,估計是過來沒找到人。


    她拿著手機幾大步跑進廚房,果不其然,在廚房冰箱門上看到李媽留的便利貼條,撕下來看了看,果然是李媽來沒找到她和沈慕飛,就把帶過來的東西放好了離開了。


    要怎麽解釋這一大早自己和沈慕飛都雙雙消失的問題呢?楚珊捏著李媽留下來的便利貼條十分糾結。


    她在整潔幹淨到她昨晚丟到水槽裏的碗都已經被李媽清洗了,垃圾也被李媽到了的廚房裏走來走去,思考了許久,最終決定不解釋。


    嗯,最好的解釋就是不解釋,反正李媽年紀大了,指不定迴到金月灣就忘了。


    她一把將便利貼條捏成團扔到垃圾簍裏,然後拿著手機離開廚房。


    將手機找了個地方放好,轉身進洗漱間洗漱。


    她在刷牙的時候,忍不住感慨這轉眼到了深秋,天氣越發涼了,溫度也低了。


    昨天晚上用過的毛巾,涼了一晚上,居然還是濕噠噠的,而且這個牙刷也是,濕漉漉的。


    果然,秋天就要過去,冬天就要到來。


    懷揣著對氣候轉變得太快的小情緒,楚珊洗漱完徑直離開洗漱間,又抄起手機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十二點過了,下午兩點半還要趕去片場,得早點做飯才行。


    而且昨晚因為去接自己下戲,席大魔頭也是那麽晚才睡,然後一覺睡到現在,都耽擱了上班,不知道又少賺了幾個億,得給他做頓好吃的補償補償一下才行。


    這樣想著,她看了一眼沈慕飛緊閉的臥室大門,挑了一下眉頭,轉身就飄進了廚房。


    廚房永遠不會缺少食材,楚珊檢查了一下冰箱裏,除了滿滿一冰箱的食材之外,還多了一小箱車厘子。


    這車厘子的顏色特別紅亮誘人,個頭也特別大,光是看一眼,就忍不住流哈喇子。


    她伸手從眾多車厘子裏拿了一顆,放到水龍頭下麵衝了衝,然後塞進嘴裏。


    車厘子汁水的香甜味道一瞬間在味蕾間綻放,楚珊差點沒有尖叫出聲來。


    這也太好吃了吧,跟外麵超市賣的,簡直不知道好吃多少倍。


    果然,有錢人家吃的水果,跟她這平頭老百姓吃的水果,都不是一個檔次的。


    哎,這就是生活,莫得辦法。


    楚珊做好飯,已經一點多,她將飯菜一一端上桌,順勢扭頭看了一眼沈慕飛臥室的門,還是關著的。


    嘖……這家夥,居然還不出來,難不成又睡過去了?還真是頭豬。


    這次楚珊穿著拖鞋的,倒是不怕踹門會踢到腳指頭,她兩大步走過去,飛起一腳……


    算了,還是溫柔一點吧,她伸手扣了扣門板,低著聲音喊了一聲:“大魔頭,起來啦,吃飯啦,一會菜該涼啦。”


    喊完她也沒離開,依舊如往常一樣,依靠在門欄上等,不過這一次失了策,她等了好幾分鍾,屋子裏居然半點沒動靜,裏麵的人竟是完全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這就不怪她不溫柔了啊,她舉起手,張開五指送到嘴邊哈了口氣,然後雙手劈裏啪啦的就輪番往門板上招唿。


    一邊砸門的同時,還扯著嗓子不住地喊:“大魔頭,起床啦,我今天做了好多好多菜,你要是不出來,我就全部都吃完,全部都吃完,一點都不給你留。”


    “真的一點都不留哦。”


    “我跟你講,我今天做的可全是你愛的吃哦,紅燒大蝦、肉骨頭、芹菜香幹、醋溜白……”菜。


    菜字還沒說出口,臥室的門刷一下從裏麵被拉開,拉門的弧度有些大,吹得楚珊鬢角處的碎發倏地飄起來又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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