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趙曜所料,他代替皇帝祭祀天地一事傳開後,很多人說他不配。不少大臣覺得皇帝病糊塗了,竟然讓身份低微的漢王祭祀天地。


    朝中大臣們和後宮的妃嬪們接受不了趙曜代替皇帝祭祀一事。皇帝明明在靜養,但不少大臣和妃嬪求見。


    後宮中,最不滿此事的就是謝皇後跟榮貴妃。她們都覺得趙曜不配代替皇帝祭祀天地,除非皇子們死光了。在她們看來,她們的兒子才是最適合的人選。


    皇帝早就料到謝皇後跟榮貴妃會跟他鬧,直接不見。沒想到她們二人跪在門口,懇求皇帝收迴成命。


    孫奎出麵勸說她們,如果她們不讓皇帝好好休息,導致皇帝的病情加重,那麽她們就罪無可恕了。


    謝皇後和榮貴妃可承擔不起這個重罪,不敢再跟皇帝鬧,乖乖地迴到自己的宮中,但這口氣咽不下去。她們就想著欺負梁嬪,發泄胸中的怒火。沒想到皇帝下旨,如果後宮有人故意難為梁嬪,別怪他不客氣。


    見皇帝這麽維護梁嬪,謝皇後和榮貴妃氣的砸碎了不少東西。


    這個時候,英貴妃出麵偏袒梁嬪,明晃晃地告訴眾人,梁嬪是她罩著的人,誰也別想玩陰的。


    至於德妃,在前些時日,她對梁嬪下毒手被發現,隨後就病倒,軟禁在宮裏。


    德妃知道自己病的蹊蹺,但她毫無辦法。她想要傳消息出去,但她被監視,根本沒法傳消息給娘家人。她隻能躺在床上,眼睜睜地看著兒子和娘家出事。


    剛喝完藥,德妃虛弱地靠坐在床上。她想要說話,但是伺候她的人早已不是她之前身邊的人。自從她被病倒後,她宮裏的人全都換了。原先跟在她身邊的人都不見了,不用想也知道他們會有什麽下場。


    整個宜壽宮裏沒有人說話,安靜的可怕。


    就在這時,響起一陣腳步聲,接著聽到外麵傳來給英貴妃請安的聲音。


    聽英貴妃來了,德妃黯然的雙眼裏微微亮了起來。自從她病倒後,隻有英貴妃偶爾來看她,跟她說說話。


    以前,她最討厭英貴妃,沒想到她落魄後,隻有英貴妃來看她。


    德妃心裏清楚英貴妃並不是真的來看她,而是來笑話她的,但是她不在意。整個宜壽宮裏沒有人跟她說話,隻有英貴妃來了,會跟她說些話。


    英貴妃走進德妃的寢殿裏,見她蒼白著一張臉,無比虛弱地靠坐在床上,發出一聲嗤笑:「我看你這樣,怕是撐不了多久。」


    「這麽冷的天,你居然會來看我。」


    「我實在是閑著無聊,所以過來笑話你。」英貴妃以取笑德妃為樂,「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撐到跟你兒子重逢的那一天。」


    德妃聽到這話,眼神頓時變得銳利,急切地問道:「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難道你不清楚嗎?你不是一直在等你兒子造反成功,然後來救你嗎?」英貴妃邊喝茶,邊漫不經心地說著。


    德妃聞言,臉色大變,滿眼的震驚與驚恐。


    「你……」


    「我怎麽知道?」英貴妃輕笑一聲,「你以為你兒子做的那些事情能瞞得過皇上嗎?」


    德妃一臉驚駭,身子微微發抖:「皇上他……」


    「皇上在等你兒子自投羅網。」英貴妃笑著說,「你可要爭氣點,爭取撐到和你兒子重逢的那一天。我想你們很快會母子相見。」


    德妃唿吸變得急促,接著眼前一陣陣發黑。


    英貴妃見狀,讓伺候德妃的宮女掐她的人中,不要讓她暈過去。


    宮女動作熟練,狠狠地掐住德妃的人中,讓她從眩暈中清醒過來。


    德妃大口地喘著氣:「你……皇上……」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訴你,你對梁嬪做的事情,是我告發的。」英貴妃朝德妃溫柔地笑了笑,「我可是一直盯著你,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德妃猛地睜大瞳孔,麵上露出驚悚的表情,她指著英貴妃說道:「你……你是……皇上的……」


    英貴妃好心地把德妃沒有說完的說完:「沒錯,我就是皇上放在後宮的眼線。」


    德妃:「!!!!!」


    英貴妃很滿意德妃的反應,笑眯眯地說道:「沒想到吧。」


    德妃一向聰明,她現在得知英貴妃的身份,心中駭然,她不敢往下想,不然……太可怕了,皇上真的太可怕了。


    「對了,看在你快死的份上,我再好心地告訴你一件事情。」英貴妃手撐下巴,笑著說,「梁嬪是皇上最愛的人,你說你殺誰不好,偏偏殺她,你說皇上還會留你嗎?」


    德妃滿臉難以置信:「梁嬪?!怎麽會是她?」她一直覺得皇上最愛的女人是跟英貴妃長得一模一樣的司姑娘,不是榮貴妃,沒想到卻是梁嬪。


    她忽然想到梁嬪剛進宮時,經常被皇上翻牌子一事。想通這點,德妃隻覺得好笑,然後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皇上騙過了所有人,是不是很厲害?」


    「皇上還真是愛梁嬪啊。」德妃說這句話時,表情又恨又妒又怒。


    「沒想到吧。」


    「皇上讓我們都變成了笑話。」最大的笑話就是榮貴妃。一想到榮貴妃還不知此事,甚至認為她才是皇上最愛的女人,德妃就覺得痛快。


    「在自己深愛的男人眼中是個笑話,感覺如何?」雖然德妃隱藏的很深,但是英貴妃看得出來德妃心裏是愛皇帝的,隻是她知道皇帝不愛她,所以她也裝作不愛皇帝。


    內心深處的愛意被看穿,德妃一臉驚愕,「你……你怎麽知道?」


    「這後宮裏的女人,哪個不愛皇上,你也不例外。」皇上長得好,又有能力,又是天下至尊,這樣的男人有幾個女人能抵擋住。


    「你呢,你不愛皇上嗎?」


    「我愛不愛不重要。」英貴妃懶得跟德妃討論愛不愛皇上這件事情,「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訴你。」


    德妃心裏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英貴妃語氣非常慢:「你兒子去幽州並不是你們主動求到的。」


    德妃一顆心瞬間墜入冰窖,一瞬間刺骨的寒意在四肢彌漫。她滿臉驚恐:「你……什麽……意思……」


    英貴妃朝德妃俏皮地眨了眨眼說:「是皇上讓你們主動求去幽州。」


    德妃瞳孔猛地一縮,接著眼前一黑,整個人失去了意識。


    見德妃暈了過去,英貴妃嫌棄地撇了撇嘴說:「真沒用。」


    「貴妃娘娘,需要奴婢弄醒她嗎?」


    「算了,讓她暈吧。」英貴妃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暈死過去的德妃,「她的身子還能撐多久?」


    「貴妃娘娘放心,還能撐一兩個月。」


    「那最好,不然他們母子不能重逢,未免太可惜了。」英貴妃叮囑宮女幾句,便離開了宜壽宮。


    走出宜壽宮,她身邊的宮女問道:「娘娘,您為何要來看德妃啊?」她身邊的宮女沒有跟她一起進德妃的寢殿。


    「我無聊啊。」英貴妃道,「德妃這個人一向傲慢,覺得自己聰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她現在淪落到這個地步,我不得來看看她,笑話她。」


    「娘娘說的是。」


    「馬上就要過年了,又有好戲看了。」


    「娘娘,路滑,您當心點。」


    此時,漢王府裏,趙曜正


    在學祭祀的規矩和禮儀。他一邊學,一邊後悔不該迴京城。


    明日就是除夕,一大早他要代替皇帝祭祖。好在祭完祖後,沒有他的事情。除夕的宴會,用不著他主持,會有代王和楚王他們主持。


    如果除夕的宴會都讓他主持,那他一定會連夜跑迴沼澤府。


    學完祭祀的規矩和禮儀,趙曜整個人癱在炕上,一動不動。


    「殿下,您還好吧?」同喜一邊給趙曜按摩,一邊關心地詢問道。


    「你看我好麽。」趙曜吐槽道,「祭祀這麽多規矩和禮儀,真的是……」再次感歎,皇帝真的不是人幹的。他堅決不當皇帝是對的。


    「殿下,熬過明天和後天就好了。」


    正言間,楚王走了進來,他讓同喜退下去,他給趙曜按摩。


    「四哥,你怎麽精神這麽好?」四哥可是負責過年期間所有的宴會,這也不是一件輕鬆的活。「你不累嗎?」


    「不累,習慣了。」這幾年,楚王每年都主持過年期間的各種宴會,早就習慣了。


    趙曜朝楚王豎起大拇指,一臉崇拜地說道:「厲害!」


    「你學的怎麽樣,不會在祭祀的時候出差錯吧?」


    「給我十個腦袋,我也不敢在祭祀的時候出錯。」他要是在祭祀的時候出錯,小命估計會保不住。


    「那就好。」楚王沒有多說什麽。他還有事情要忙,跟趙曜說了一會兒話後,便離開了。


    看著楚王離開的背影,趙曜輕輕地歎了口氣說:「四哥應該知道了。」


    同喜忙問道:「楚王殿下知道什麽?」


    「知道我在躲他和八哥之間的事情。」


    「殿下,楚王殿下知曉了也好。」


    「是啊,四哥知道了也好,這樣省得我夾在中間難做。」趙曜言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眉頭緊皺了起來,表情也變得凝肅。


    八哥……希望是他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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