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該死!”與黑暗融為一體的鬼手,單膝跪地,垂著頭。


    “她去哪了?”


    蘇流雲即便是身體上的極度不適,但心裏焦慮的擔心李非然。


    她一身夜行衣,持劍受傷,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該死的司徒空,讓他保護她,他竟然連個影子都沒有看到,更是連個消息都沒有傳給他。


    可憐的司徒空,在斬殺了三名刺客之後,突然被信號引來的十名刺客,個個是好手。


    他以一敵十,自是力不從心,正在心裏罵娘,就覺得脊背發涼,驚訝之下,更是無力望天了。


    隻有主子要收拾他的時候,才會出現這種感覺,他真的是有口難言啊!


    他也沒想到事情會連著發生,連給他傳消息的時間都沒有,更甚的是公子,太不聽話了,竟然追著那兩個人跑了,他就算是想要保護,那也得脫開身啊?


    “公子,往南城的方向去了,有暗衛跟了上去。”


    話音剛落,一個虛晃的黑影,飄然而落。


    恭敬的跪伏,畢恭畢敬的說道:“主子,公子去了墨王府!”


    一句話,讓蘇流雲的心,像是被利箭射穿,潺潺的留著血,卻麻木的感覺不到疼。


    他僵愣的立在原地,不知為何,眼眶開始發熱,變得血紅。


    體內被抵製的藥力,瞬間崩散,遊走在四肢百骸,狂熱想要衝進冰冷刺骨的寒潭。


    一言不發,瞬時暴走,消失在原地。


    李非然的速度很快,那一閃而過的五官,在她的腦海中來迴的重放,讓她精神疲憊的差點崩潰。


    在擠出來的理智中,她拚命的想要理清她從離開師傅,到盛京,所有的事情。


    可是每每的想到師傅,她波動的心,就劇烈的跳動著,滿滿的殺意。


    方章同說過一句話,那就是師傅臨死之前,說沒想到自己竟然被鷹啄了眼睛!


    是這個意思嗎?是她想的那樣嗎?若是,她該怎麽辦?


    在她亂想的時候,人已經站在了墨王府的大門口。


    她冷峻的眸子,緩緩的抬起,看向那莊重而又威嚴的門匾‘墨王府’


    她迴盛京的當晚,是怎麽看這塊匾的?是欣慰?是安定?不,都不是,是冷淡。


    是的,當時的她竟然是冷淡的!


    而現在,她依然是冷淡的,隻是在冷淡裏,摻雜了不可預知的暴戾。


    她緩緩的抬腿邁步,如放慢動作一般,一種執著不屈,剛毅的挺直了脊背,手中的流雲劍似是跟隨主人的心情,越發的冷森耀眼。


    深夜的墨王府,被響亮的拍門聲,擾醒了所有人。


    門房不耐的開門,昏黃的燈籠,抬高。


    待看清是一臉殺氣的英武將軍,大驚失色,“英武將軍,深夜到來,我家主子都休息了。”


    門房壯著膽子說著。


    李非然眼瞼微微一撩,冷光的視線,淡淡的一瞥。


    門房隻覺得心神膽寒,一股子竄上來的涼意,直衝上頭。


    “叫冷梟出來見我。”猶如地獄爬出來的厲鬼,她的聲音低迷嘶啞,更是冰寒。


    門房愣住,這深更半夜的,她一通的拍門,怕是連四鄰都聽到了,定是以為王府出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而現在她竟然隻是為了找冷侍衛?


    李非然早就焦躁的心,在看到他一臉糾結。不在言語,突然伸手,將人給推開。


    門房輕聲的驚唿一聲,實在是李非然的力氣太大,他被她直接推的往後踉蹌幾步,等到站穩了,李非然早就奔著院子中去了。


    他驚慌的連忙跟了上去。


    而這時候,墨王爺一身雪白的中衣,臉色陰沉,在貼身小廝打著燈籠的燈光中,腳步匆匆的在半道截住了李非然。


    “英武將軍,你也太無法無天了,就算是皇上偏袒你,你也不能持劍私闖我墨王府!”


    自從李非然從晉陽城來到墨王府,他就滿心的抑製自己想要殺人滅口的衝動,隻是屢屢不得手。


    眼下,他竟然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拿劍,深夜闖入王府,簡直是欺人太甚。


    “我有敲門。”在沒有弄清楚是不是她眼花的情況下,她也不想這樣與墨王府對立。


    尤其是墨丞夜,她想不明白,若真的是他,他為何要這樣做。


    所以她私心的認為,他可能不知道冷梟的所作所為。


    “你那是敲門嗎?你那是讓全盛京的人,都在看我王府的笑話。”


    墨王爺這個時候早就被怒火燒去了平日的和藹,一臉的憤然。


    “把冷梟叫出來,等事情有了答案。若是我的無禮,自會在所有人麵前對你墨王府道歉。”


    “不必。。”清冷沙啞的聲音,從正房穿往後院的迴廊上響起。


    緩步而來的墨丞夜,在左右兩個侍衛提著的燈籠下,閃過了一絲的無奈。


    在李非然冷孤的視線下,他目光灼灼的迴望,淡淡的開口:“冷梟。”


    “屬下在。”冷梟從他的身後,顯出身形。


    一貫的青灰色武服,麵容隱在暗處,並看不清楚。


    他就站在那裏不動,對著李非然恭敬的抱拳施禮,“不知公子,找屬下何事?”


    李非然握緊劍柄,不發一聲,夜行衣裹緊之下的纖細身形,透著堅韌的傲骨。


    院中人具是被她突然不出聲,而疑惑,其實她自己心裏快速的計算著,要不要出手。


    出手了,就與墨丞夜徹底的撕破臉皮了,雖說上一次在臨江樓已經算是有了隔閡,可到底是讓她這個李家唯一的人活了下來。


    若是不出手,那麽,今夜所有收獲都會付之東流。


    光華的月光,在這個時候也慢慢的隱入了雲層。李非然躊躇的眸子,瞬間堅定,冷冽的視線擊向冷梟。


    她好似輕盈的身體,猶如狸貓,猛然發力,淩厲的劍芒崩顯,單薄的衣角偏飛。


    所有人都沒想到,她竟然這般不顧後果的,直接越過墨王爺,殺向墨丞夜身後的冷梟。


    墨王爺怒火攻心,戾喝一聲:“來人,給本王拿下這個狂妄之徒。”


    整個王府霎時燈火通明,刀劍碰撞的聲音,接踵而來。


    墨丞夜震驚之餘,下意識的抬手迎擊,架住了李非然握劍的手腕,驟然的一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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