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碎碎念的無力吐槽中,她艱難的爬了起來,看著衣架上,依舊是鮮紅的衣衫,搖頭失笑。


    這個腹黑的男人,別以為自己不知道他什麽意思,不就想要她為他穿上嫁衣嗎?


    用得著這樣的暗示?


    昨日剛剛跟他說了,搞定自己的臣民在說這個也不遲。


    他倒好,連著讓她穿紅色衣衫,那就穿吧!


    聽到動靜的魏廣,小聲的在大殿門外,輕聲的問道:“將軍可是起床了?”


    李非然整理著身上的衣衫,同時將頭發束好,淡淡的嗯了一聲。


    魏廣聽了,一揮手,宮女們,魚貫而入,手中都是洗漱用品。


    後麵跟著的小太監,手中托盤,也是精致的膳食。


    李非然突覺腹中空空,饑腸轆轆。


    簡單的洗漱過後,坐在了桌子旁,禦廚精心準備的特色小食,看的人口齒生津。


    她食指大動,不失優雅的開動。


    靜悄悄的大殿,沒有發出任何的碗筷碰撞聲,或是咀嚼食物的聲音。


    用完餐,她盡量忍著身體的懶散,由著宮女給她披上了,在去忠貞侯府,皇甫軒給她的那件紅色鬥篷,跨出大殿。


    一陣沁人的涼意,拂麵而來,帶著塵土清新的氣息。


    她突然驚覺,再有一個月,就是新年了。


    深深的歎息,盛京的氣候,冬暖夏涼,差點就讓人遺忘它的時間。


    可是這陰暗,飄著絲絲小雨的天下,真的就能安穩的過個新年嗎?


    李非然的擔心,完全源於墨王府。


    她不敢確定當年的事情,到底是墨王爺,還是年僅五歲的墨丞夜所為?


    那日她已經打草驚蛇,隻是這幾日,一直風平浪靜,那麽接下來還會如此嗎?墨王府會怎麽做?


    她從新看向壓抑的天空,堅定的邁出步子。


    細密的小雨兜頭而來,發絲瞬間就蒙上一層水霧。


    身後的魏廣驚慌的親自撐起傘,想要給她遮住。


    李非然揮動手臂,拒絕了他的用意。


    就那樣義無反顧的跨開步子,火紅色的鬥篷下,翻飛的紅色衣衫,在這個迷離的皇宮院牆內,如在單調的水墨畫中,潑墨出盛開的蓮蓉。


    她堅毅的行走在雨中,灼人的紅衫,映襯她鮮紅的唇瓣,異常的惑人。


    守在宮門的禁衛軍,遠遠的就衝著她行了一禮。


    打開城門,她淡定的在魏廣驚訝的目光中,直接出了皇宮。


    魏廣趕緊迴身小跑起來,他本以為將軍是要尋皇上,可看著方向不對,也不敢問,就跟在身後,哪知道將軍是直接出宮了。


    火箭早就被刺月牽著等在了宮門口。


    李非然英氣的眉尾,微微一挑,以前的刺月都是蒙麵隱身。


    而今日,一張冷酷無感的,還算耐看的臉,毫無遮掩的漏了出來。


    “屬下,見過公子!”他恭恭敬敬的抱拳躬身,行了一禮。


    李非然也不計較他上次的無禮,畢竟當時也是在氣頭上,更是為了演一出戲。


    果然最了解她的是他,不用說,就知道她今日要出宮。


    二話不說,手搭在馬鞍,腳蹬在馬鐙上,一用力。


    鬥篷被腿直接掃開,如蓮花綻放,穩穩的坐在馬上。


    挺直的脊背,永遠都不會被壓彎。


    她神情冷肅,一拉韁繩,火箭調轉方向,直奔大理寺的方向。


    因為天氣驟轉,又下著小雨,街道上除了店麵開著,那些小商販,都沒有出來。


    李非然的速度很快,刺月緊跟其後。


    在路過街中張貼皇榜的地方,兩名禁衛軍正在貼著告示。


    李非然勒住火箭,停了下來,掃視的看了上去。


    上麵竟然寫著,戶部尚書,孫淼自請致仕的書案。


    李非然冷笑一聲,果然是老奸巨猾,自請致仕?


    那個給孫文博寫信的人,到底是誰,還沒有查清楚,這個人是單獨作案?還是與其他案件相連,還不得知。


    想到這裏,她冷著眸子往墨王府的方向望去。


    這一日,宮中發出數到諭旨:戶部尚書之子,孫文博,殺害忠貞侯世子妃,判十日後斬刑。


    更是牽扯出來忠貞侯府與戶部尚書府,私下受賄一事,數額龐大,一並徹查。


    就算是戶部尚書,孫淼的主動致仕,也擋不住皇上徹查的決心。


    本應該與李非然同執禦龍劍,稽查刑獄的‘蘇流雲’,突然被皇上的一紙聖旨,派到了江南府。


    這讓李非然夜宿皇宮,加之蘇大人的突然被調離,讓盛京的百姓,侃侃而談。


    他們三位真可謂是,說不盡道不明的關係啊!


    那些腦袋轉的飛快的,都有種,這是皇上下手搶人了?


    想著還能看一出皇上和臣子‘為愛’交鋒的大戲。


    哪知這蘇大人,看上去是個厲害的,實際上也沒多大用,竟然就那樣沒有耽擱,即刻啟程去往江南府了。


    而令他們更為吃驚的是,英武將軍竟然連送都沒送,不是說了兩人都私下定情了嗎?


    這是出了多大的事情,連戀人離開都不去送一下?


    李非然可不知道他們的想法,她的腦子裏想的是,皇甫軒對忠貞侯府和戶部尚書府下手了?


    而假扮‘蘇流雲’的鬼麵,卻被派往了江南府,這其中有什麽聯係?


    刺月騎馬跟在她的身後,保持一致的距離慢慢的跑著,小雨已經浸透她肩膀上的鬥篷,形成了一片暗紅。


    “公子,當年蘇立,孫淼,還有一位姓沈的公子,都在江南府待過一段時間。而那位姓沈的公子,是位家境貧寒的舉人。他們不知如何結識,隻是後來孫淼一夜成名,那沈公子也下落不明。”


    他催動馬匹,隻錯後李非然一個身位的距離,輕聲的說道。


    李非然坐在馬上,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稍稍錯愕的別過臉,看了他一眼:“姓沈?”


    “好像叫沈晏。”


    李非然不知為何,突然就想到了沈墨寒,難道他們有什麽聯係?


    “我看蘇立與孫淼好像也不是很熟絡的樣子?他們怎麽會扯到了一起?”


    “公子在審完孫文博之後,主子就命人去了江南府一查。當年給孫淼宣讀嘉獎聖旨的人就是蘇立。”


    刺月沒有在接著往下說,而李非然卻能品出來一點不一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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