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門口一個大大的“賭”字,丘誌清真的有那麽一瞬間的心動……


    搖頭失笑,自己是想重建道統想瘋了,拋了拋手中的一文錢,最終還是沒能舍得把它換成兩個饅頭,反正餓兩天也無所謂。


    自己個把月不吃都行,真的是,不知道怎麽才能辟穀,都說食氣者神明而壽,怎麽自己也算是食氣者了,還是的吃飯呢?


    自己應該是混的最慘的道士了,先到城北等衝真道人,去他那寶積觀掛個單再說,話說他在宋朝,不,應該說是他在這個世界,都是沒有正式身份的。


    因為宋朝的度牒太貴了,他買不起,所以,理論上他現在是個假道士,或者說是野道士……


    具體有多貴,一份度牒大概是一百二十貫左右,擱在後世就是十幾萬,各地價格不等,而丘誌清在雲南城中做工,一個月的月錢,大概在三到五貫左右不等。


    也就是說,他要弄個度牒,就算按照最高工資來算,也要不吃不喝好幾年,順帶多說一句,據孟珙所說,當時朝廷每年撥給他的軍費中,就有一部分是度牒。


    當年趙構給嶽王爺的軍費,有時候幾乎全是度牒,所以這玩意,在有宋一朝,基本屬於硬通貨!


    天光微亮,丘誌清剛做完早課不久,便看到不遠處,衝真道人,帶著他的徒弟,身後還有幾名青壯,趕著一輛大車緊隨其後。


    丘誌清迎上前,兩人相互見禮之後,便一同往寶積觀而去,午時間,這才抵達位於婺州(金華)以北二十餘裏的寶積觀。


    寶積觀,始建於晉朝,供奉赤鬆子,原名赤鬆子廟,唐改為赤鬆宮,宋祥符元年(1008),宋真宗趙恆,親賜“寶積觀”禦筆牌匾,便更名寶積觀。


    其後宋庭多有封賞,例如衝真的道號,以及紫衣,都是老趙家禦賜的!


    當然,這都是丘誌清與衝真道人閑聊中提煉出來的,按理來說,丘誌清沒有道籍,是不能掛單的,不過規定這種東西……


    大家都能做到,那還需要規定麽?沒人監督的規定那還叫規定麽?


    一路上兩人暢聊,倒是頗為聊得來,見丘誌清時不時看向大車上的假山,衝真道人笑道:


    “別看了,這是老道的報酬,要是道友不嫌棄,隻要肯屈尊拜入貧道師尊門下,給老道當個師弟,別說這個假山裏的東西,寶積觀以後都是你的,如何?”


    丘誌清白眼一番,興致缺缺的道:“不如何,貧道是有道脈師承的,而且貧道修行的是內丹術,道友修行的,應該是神仙道,不一樣的。”


    “道友見外了不是,還分什麽神仙道和內丹術,不都是修道麽,又不是不能同修,到時候你再收一個弟子,傳承你的道脈,也不影響當觀主不是……”


    麵對衝真的誘惑,丘誌清不為所動!


    衝真是真的很中意丘誌清這個師弟的,你看,他叫衝真,丘誌清叫衝和,這不是一看就是師兄弟的緣分麽?


    這是其次,主要是衝真看到了丘誌清的道行,以及人品,能讓一隻黃鼠狼開智的寶物,那可是真正的靈材了。


    看的出來,丘誌清也很是感興趣,可當時隻有自己和他兩人的情況下,他卻並未直接動手,打碎假山搶奪寶物。


    此刻假山就擺在他麵前,也不見他有什麽貪婪之色,一看便是道心堅定之輩,這不正是自己師弟的不二人選麽?


    不理會衝真的誘惑,一行人走進了有“江南道宮之冠”美稱的寶積觀!


    這是丘誌清第一次來寶積觀,確實占地麵積廣大,略小於全盛時期的重陽宮,單論規格而言,比之重陽宮要高。


    丘誌清被安排打掃真武樓,這是應有之意,在別人的地方掛單,總的幫別人做些事情。


    第二天,當丘誌清做完早課正在打掃的真武樓之時,忽見一十六七的道童,在地上數螞蟻。


    丘誌清好奇,便是上前,想看看他在幹嘛,同時也是有些好奇,因為道觀中的道童也是有自己的工作的,要麽也是有自己的學習任務。


    見眼前這個陌生的道士,陪自己看了半天的螞蟻,道童從自己的世界裏走了出來,好奇的問道:“你是剛進觀中的麽?”


    丘誌清笑著告訴他,自己是來掛單的,便詢問他在看什麽?


    “衝和,你說這螞蟻整天低著頭,它們會抬頭看天麽?如果有一天,他們也想看看這廣袤的天地,那它們該怎麽辦呢?”


    丘誌清眼睛猛地一亮,會思考,愛思考,善,大善!


    “那小道友你想抬頭看看蒼穹麽?”


    “可以麽?”


    可以自然是可以,不過丘誌清可不會這麽草率,這是要當做道脈傳承的。


    可惜,就當丘誌清想要進一步引誘……度他入道之時,身後傳來一陣輕咳,打斷了他的小九九。


    “衝和道友真是好興致啊,小徐,你先去忙吧,老道跟這位師叔,還有事情要談。”


    看著離去的道童,丘誌清暗暗歎了一口氣,轉身繼續掃地,他沒什麽想和衝真道人可講的,自己現在並不想看到他!


    哪知衝真老道一把抓住他的掃把,把掃把丟到一邊的牆角,笑道:“道友無需如此,隻要道友……”


    既然沒了掃把,那他也不裝了,左手長袖一甩,道上的樹葉自動跑到道路兩邊!


    同時心中暗暗自責,要是剛剛自己用上這一手,豈不是徒弟早就到手了?怎麽能輪到這個老道士過來搗亂。


    倒不是丘誌清故意掛牆腳,而是他看出來那個被稱之為“小徐”的道童,壓根還沒入道,所以不算寶積觀的弟子。


    就像丘誌清小的時候,他雖然是重陽宮的道童,可實際還沒入道,也沒有正式拜師,所以陳老道爺才會委婉的試探他師父丹陽子,看能不能收下丘誌清當徒弟。


    這和想在丘誌清做的事情本質上是一樣的,隻不過大家都是有眼力勁的,當年陳老道爺未能成功,他現在照樣吃癟!


    隻是陳老道爺找了個張君寶當師弟,不知自己有沒有這個運氣,找個師弟他也是不嫌棄的……


    ……


    正當丘誌清想著怎麽忽悠一個徒弟之時,宋元祐六年(1091)四月初,白芷來到了蘇州太湖之中,小島之上的曼陀山莊之內。


    王夫人看著眼前這位自稱是自己師叔,年紀看起來卻比自己女兒大不了多少的女子,饒是王夫人經常照鏡子。


    在看到這名女子之時,也忍不住被吸引,一番比較下來,自己除了年齡比她大之外,其他的,最多都隻能說平分秋色。


    不過她還是被白芷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所吸引,那個扳指喚醒了她兒時的記憶,嘴唇微微顫抖片刻後,便冷靜下來。


    語氣冰冷的道:“是他讓你來的?你是他什麽人?不管你是誰,這裏都不歡迎你,你走吧!”


    “其實我來,也不隻是找你的,你父親無崖子已經殘廢,無法來看你,不過心中還是掛念著你們母女,所以我來接你女兒過去繼承家業!”


    這就是白芷和無崖子談妥的條件之一,找他外孫女繼承他的一切,包括掌門之位!當然,無崖子這些年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


    都是丁春秋和李秋水的錯,沒有他們,自己還是老帥哥一枚,還能開心的欣賞自己的手辦!


    所以掛念什麽是有的,不過沒有白芷說的那麽深情而已。


    “可笑,隨便過來個什麽人,便說是我的師叔,還要帶走我女兒,你哪來的自信,憑你那張臉麽?那我便撕爛你的臉!”


    這般變化,讓白芷都微微一愣,不明所以,她覺得眼前這個王夫人,指不定是精神有點不太正常,腦迴路太過清奇。


    然而不等白芷再解釋什麽王夫人手一揮,長劍落入其玉手之上,挺劍便殺向白芷!


    白芷雖然不願意與其動手,不過見其催動功法時候的氣息來看,倒是讓白芷對她高看了一眼,看樣子王夫人也並非那麽弱。


    白芷一個閃身來到王夫人的花園之中,王夫人見其退出廳外,正和她意,便緊隨其後,長劍如劍舞一般,無盡的美態中,帶著絲絲的瀟灑。


    隻見王夫人如穿花蝴蝶般,把一套劍法刷的絢爛多姿,在山茶花與花中蝴蝶的配合下,不像是在對敵,反倒是向一位翩翩起舞的花中蝶仙!


    可惜再好看的劍法,刺不中人,也是枉然,她這套劍法,來來迴迴耍了兩遍,都沒能摸到白芷的衣角。


    反倒是白芷見其施展第二次之後,倏的長劍出鞘,原樣的使了一遍王夫人剛剛使的劍法,比之王夫人使劍之時,姿態不減,卻是多了幾分逍遙與隨心。


    王夫人看著不斷在自己全身大穴處閃耀的劍尖,自己幾乎次次閃避,格擋都慢了一步,明明是同樣的招式,兩人使出來卻有天淵之別。


    當王夫人看著最後一次停在自己胸前的長劍,而自己再次格擋了個空之後,王夫人終於放棄治療,躲又躲不掉,擔又擋不住。


    王夫人把手中長劍一丟,幹脆的道:“那丫頭被人拐跑了,不知道死哪去了,你要帶她走,那你自己去找吧,來人,送客!”


    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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