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嗚……哇嗚……”


    治安署的車下來人,在樓下設置警戒帶,通知交通署規劃附近的路線,同時開始詢問現場情況。


    “跳樓!”


    “一連三個……”


    “我艸!”


    “就跟下餃子似的,一個接一個往下跳,幸虧下麵不是人行道,要不然的話肯定有人倒黴。”


    “人是沒事,就是不知道誰的車倒了大黴,連續兩個人砸中同一輛車,那車指定報廢了。”


    “幸存?”


    “從那麽高的地方掉下來,根本不可能活下來,當場就咽氣了,你們是沒見到當時那個情況……”


    “第一個掉下來的時候嚇了我一跳,還沒迴神又一個下來了,最後一個應該是後悔了,在半空的時候還叫著哪。”


    “真慘!”


    “……”


    周平麵色陰沉,抬頭看向上方,大手一揮:


    “上樓!”


    雲海酒樓的經理早就在門口等著,帶著治安署的人直奔樓頂天台,同時說了下今晚的情況。


    “方瓷老板?”


    周平微微一愣:


    “方正?”


    “是。”經理點頭:


    “方老板包了場,請人在上麵吃飯,他請的那些人……看上去不太好招惹。”


    “是他。”


    周平臉色陰沉,等電梯停下率先衝了出去,推開天台大門,視線一轉就落在方正身上。


    “師兄。”


    方正恰好停下筷子,拿口布擦了擦嘴,隨手仍在一旁,笑著起身道:


    “你來的正是時候,別看我們人多,胃口卻不大,一桌子菜沒吃幾口,你要不也對付下?”


    “雲海的菜味道還行。”


    周平沒有理會他,視線一一掃過場中眾人。


    場中眾人除了方正,其他人的表情明顯不正常,有人雙腿亂顫,拿筷子的手也哆哆嗦嗦。


    像是被人逼著吃飯似的。


    不想吃,


    又不敢不吃。


    還有一股尿騷味,從幾人下半身傳來。


    臉色,


    更是白的嚇人。


    尤其是那位老者,更像是立馬就要抽過去。


    “剛才伱們這裏有三個人跳了樓。”周平深吸一口氣,慢聲道:


    “怎麽迴事?”


    “師兄你也說了,有人跳樓。”方正笑道:


    “我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他們三個本來說的好好的,突然間就像是發了瘋一樣一個接一個跳了下去。”


    “是嗎?”周平不置可否,看向其他人:


    “你們來說說,怎麽迴事?”


    一人顫顫巍巍抬頭,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視線掃過方正,身子一抖立馬低下頭。


    “別怕。”


    周平眉頭皺起,把聲音放緩:


    “有我們治安署的人在,沒有人能夠威脅到你們的安全,隻要把剛才發生的事說出來就行。”


    “我們會把有罪的人繩之於法。”


    “師兄。”方正笑道:


    “都說了是有人跳樓,是他們自己想不開,跟其他人沒有關係,你這話問的容易讓人誤會。”


    “不信?”


    “你問他們。”


    他伸手朝幾人一指。


    “對,對。”


    有人急急點頭:


    “是……是他們自己跳下去的,跟方……方老板無關。”


    “跟方老板沒關係。”


    “……”


    幾人急忙接口,好似說的慢一點都會是什麽罪過一般,慌忙替方正證明他的‘清白’。


    他們越是如此,在治安署的人看來越是可疑。


    而且……


    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場中的氣氛不對勁,剛剛才死了三個人,一群人還在這裏吃飯。


    真當吃席啊!


    再說吃席也用不著這麽著急吧?


    “署長。”


    有人從後麵奔來,小聲道:


    “這邊有監控。”


    “哦!”


    周平雙眼一亮:


    “調過來。”


    方正聞言輕笑,複又坐了下去,不慌不忙拿起紅酒杯在手裏晃了晃,一口悶了下去。


    有監控又能如何?


    袁家三兄弟可是‘自己’跳的樓。


    這點他在帶小韓來的路上就已經問過,即使有問題,也難以給他定罪,現代社會可沒有妖術殺人一說。


    片刻後。


    周平陰沉著臉放下屏幕,他已經決定把監控拿迴署裏鑒定,看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腳。


    一個正常人怎麽會無緣無故的跳樓?


    一個還好說。


    一連三個!


    怎麽看都透著股詭異。


    從監控上看,兇手確實不是方正。


    但……


    他冷著臉掃過全場,最後冷哼一聲:


    “方正,你別以為自己做事能夠天衣無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早晚有一天會抓你進去!”


    “姓周的。”方正麵色一沉,笑意收斂:


    “我是看在師傅的份上才叫你一聲師兄,給的是師傅麵子,不是你,別以為我就怕了你!”


    “我沒有你這種師弟。”周平低吼:


    “有!”


    “也該幫師傅清理門戶。”


    “你這種人不拿人命當一迴事,不配做師傅的徒弟!”


    “嗬……”方正眯眼輕嗬:


    “口氣倒是不小,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抓住我了,至於人命……我朋友也被人殺了,你們查到誰是兇手了嗎?”


    “……”


    周平收迴目光,沉吟片刻,終究揮了揮手:


    “收隊!”


    “是。”


    目視治安署的人離去,方正麵上的表情也漸漸收起,隨即一腳踢碎身旁的一個木凳。


    艸!


    身後幾人見狀一抖,紛紛低頭。


    “你們幾個。”


    方正轉過身,道:


    “幫我打聽一下,幾天前的晚上西區橋洞下麵發生了一個兇殺案,有沒有人見到過兇手。”


    “一定,一定!”


    “我們一定用心打聽。”


    “……”


    袁家村幾人連連點頭,他們今天是真的被嚇到了。


    *


    *


    *


    飛星酒店。


    頂層豪華套房。


    “法術!”


    方正衝洗完畢,換了件寬鬆的睡衣,負手來到落地窗前,眼神悠悠看著下方繁華的城市。


    此前施法的一幕幕,盡數浮現在腦海。


    興許是因為修行了閻君觀想法,他的記憶力增加不少,念頭轉動也比以往更加快捷。


    這是一種很模糊的感覺,沒有辦法具現,但確實有很大改變。


    “閭山烏頭派的法術確實詭異,不過自己能夠控製袁家三兄弟,不僅僅是因為法術。”


    “法壇和那令牌的加持,也有很大一方麵的原因。”


    如果沒有七星法壇和令牌的話,方正也可施法,但未必能夠那麽輕鬆的控製人跳樓。


    尤其是最後的袁文。


    當時並沒有來得及施展勾魂術,而是直接施展了攝魂術,類似於催眠,讓他誤以為自己奔向大門。


    實際上卻衝向天台邊緣。


    甚至,


    最後袁文其實已經從攝魂術中清醒過來,不過那時太遲了,他已經從樓上跳了下去。


    “法壇供奉的不是神,不是天地,而是自己。”


    “純陽宮前輩的話誠我不欺!”


    轉過身,他若有所思。


    人其實本來就是在供奉自己,每天用心供奉吃食、衣物,更是想讓自己的肉身住的舒舒服服。


    錢,


    食物,


    住處,


    不都是供奉?


    “人,唯有對自己最為虔誠,這是世間任何神佛都比不了的,每個人都在供奉自己。”


    “也在求己!”


    “求更好的生活。”


    “唯有執於己,方能執於一切,供奉的越是虔誠,得到的也會越多。”


    “無量壽福!”


    “呸呸……”


    方正急急搖頭,收斂心思。


    道家的東西最是能夠蠱惑人心。


    明明什麽都不說,也沒有佛門經義廣為流傳,但在生活之中、潛移默化中讓人接受。


    就連他,


    堅定的無神論者,竟也下意識口誦無量壽福。


    真是可怕!


    定了定神,方正再次轉念。


    “扭曲人心的往往不是邪法,而是自己親身的體會,若一個人遭遇奸邪之時,心也會往奸邪方向走。”


    “接觸的都是得道高人,自會心向大道。”


    “所以……”


    “隻要自己的信念足夠堅定,就不必擔心心智扭曲,那些所謂的邪法也可運用無礙。”


    “拳中有神!”


    “修行法術最重要的是神魂之力,這點似乎與武道第三境的拳中有神有一定的適配。”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修行一定法術的武者比不懂法術的武者更容易領悟拳中有神的境界。”


    單手一伸,身旁的長刀已然出鞘。


    “錚……”


    刀聲輕吟。


    一字明心斬!


    持刀在手,方正雙眼一凝。


    瞬間。


    腦海裏諸多雜念煙消雲散,唯有一抹純粹的刀意凝聚,如有實質,並統禦周身勁力。


    “這……”


    “就是拳中有神的境界?”


    在這種施展一字明心斬的時候,他的爆發速度能比往常快上一倍,且有一種盡在掌握的感覺。


    不論是自己的身體,還是外在的變化,全都一一了然。


    “神魂!”


    “精氣!”


    “相較於剛剛修煉一字明心斬的時候,現在明顯輕鬆許多,原因就在於修煉了觀想法。”


    “果然……”


    “修煉觀想法壯大神魂之力,也能一定程度上加快理解拳中有神的境界。”


    “如果我的神魂之力堪比法師的話,定然可以輕而易舉的達到拳中有神,無需感悟什麽武道至理。”


    “唿……”


    輕吐濁氣,方正緩緩散去刀意,眼中精光反到越發旺盛。


    “總算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了,此前對於拳中有神的境界隻有猜測,現今可算是明了。”


    想了想,取出一粒養元丹服下。


    武道第三境拳中有神有了門路,三血煉髒也不能放鬆。


    *


    *


    *


    史新的葬禮在老區附近的酒店舉辦,因為是白發人送黑發人,並不隆重,去的人也不多。


    “方正、大鵬。”


    史新二姐兩眼含淚,不時伸手抹掉臉上的淚珠:


    “史新經常提到你們兩個,他迴來的時候還說找你們,在曲市……有你們在不會有事。”


    “二姐。”


    大鵬結結巴巴,方正則是垂頭不語。


    “是我害了他。”二姐夫帶著個眼睛,看上去文質彬彬,麵上皮膚較為粗糙,不像是城裏人。


    他輕輕搖頭:


    “如果當初我不建議他讀新聞專業的話,也不會遇到這種事。”


    “嗚……”


    二姐大哭。


    “我叫邵一華。”二姐夫伸手,麵色冷肅:


    “一個記者。”


    方正點頭,與對方握了握手。


    他聽說過這個人,史新上學的時候就很佩服自己二姐夫,後來成為報社記者也是受對方的影響。


    “史新的死與富鴻改製有關。”


    邵一華道:


    “我會繼續調查富鴻改製的事,一來完成史新未做完的事,二來……查出誰是兇手。”


    “你們如果有這方麵消息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


    說著遞來一個名片。


    “夠了!”


    二姐突然大怒:


    “姓邵的,你還有完沒完!”


    邵一華張了張嘴,見附近的人紛紛投來視線,不由低下頭。


    “世事無常啊!”


    目送兩人離開,大鵬眼神複雜,聲音中也帶出些許的感慨,拿起桌上的酒杯就灌了一口。


    他看的出來二姐同樣對史新的死很不甘。


    卻也不想讓邵一華步史新的後塵,這才會勃然大怒,畢竟一個是親弟弟一個是丈夫。


    兩個對她來說都很重要。


    “今天怎麽那麽多感慨?”方正給他倒滿:


    “不像你。”


    “好朋友死了。”大鵬聳肩:


    “我還是第一次遇到身邊人去世。”


    “以前,總感覺死亡距離自己很遠,遠到從來沒有考慮過這方麵,這次算是長大了。”


    “哦!”方正抬頭:


    “確實感覺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我打算結婚。”大鵬道:


    “今年就結!”


    ?


    方正一愣:


    “這麽突然。”


    “不突然。”大鵬搖頭:


    “就是想明白了,以前我那樣混日子總有一天是個頭,我爸媽……也都等著兒媳婦。”


    “恭喜。”


    方正抱了抱拳:


    “找到對象通知一聲。”


    “嗯。”


    大鵬點了點頭。


    方正抬頭,看向大廳裏掛著的電視,裏麵正在播放最近的新聞。


    “針對龍鋼數百員工的遣散費,趙議員已經與相關工作人員有了深入透徹的溝通。”


    “新的公司,也會盡快撥付相應款項……”


    “趙議員承諾,絕不會讓任何一位員工心寒……”


    “本台最新消息,李議員與富鴻董事會經過密切會談,已經議定接下來的改製事宜。”


    “議員表示,公司改製當以維護公司員工權益為先,以不損失公有財產為先,以促進經濟發展為先……”


    “據統計,李議員的競選支持率在短短幾天的時間由劣勢專為優勢,超出趙議員三個百分點。”


    “……”


    “嗬……”大鵬輕嗬:


    “全都是生意。”


    “龍鋼出售是趙議員牽手完成,結果負責員工遣散費的經理攜款私逃被殺,幾千萬遣散費失蹤。”


    “連老史……”


    “現在他的支持率也是大降。”


    “嗯。”方正點頭:


    “不過相較於趙議員,李議員幾乎沒有做生意的經驗,他來處理富鴻鋼廠改製未必能行。”


    “那也比姓趙的好。”大鵬冷哼:


    “數百億的資產,在姓趙的手裏怕是也就能賣個十幾億,那麽多的差價都去了哪裏?”


    “至少……”


    “李議員是真的想為百姓做點事。”


    “富鴻鋼廠倒了,錢該花在曲市百姓身上,而不是像龍鋼的遣散費那樣消失的不明不白。”


    方正沒有吭聲。


    現在的他與以前不同,有資格接觸更高的‘層次’。


    至少,


    在他認識的人中,那些大商人、大富豪,還是更加傾向於趙議員,這群人的能量大的可怕。


    李議員很得民心,但想要勝過趙議員,依舊可能性不大。


    而且……


    這次富鴻改製牽扯的事情太多,李議員強行插手未必是好事,反到可能走了一步壞棋。


    “罷了!”


    他搖了搖頭:


    “這些都跟自己無關。”


    …………


    “方老板。”


    林警官推過來一個平板:


    “這是我們目前能查到的消息,當天下午案發時間內附近的監控全都一一調了出來。”


    “在那一個小時,路上過去了七輛換牌車,三輛沒能拍到具體車牌號的車,分別是……”


    “您的錢花了三十萬,有人提供了一些線索,不過……”


    “總之最後都斷在橋下。”


    方正接過平板,輕輕滑動,良久方道:


    “也就是說,目前為止沒有真正有用的線索?”


    林警官沒有吭聲。


    “人命案百分百必破。”方正眯眼,聲音冰冷:


    “原來就是一句玩笑話。”


    “方老板,我們已經盡力了。”林警官明顯有些不高興:


    “為了這個案子,你知道有多少人沒日沒夜守著治安署嗎?你知道我們看了多久的監控視頻嗎?”


    “那又什麽用。”方正道:


    “結果哪?”


    場中一靜。


    “我如果能有方老板這樣的朋友,肯定會很高興。”林警官搖了搖頭,從座位上站起:


    “可惜,沒有這個機會了。”


    “最後……”


    他抿了抿嘴,道:


    “就像賀署長說的那樣,治安署這邊目前怕是不會有什麽進展,唯一有可能知道線索的人,隻會在富鴻。”


    方正抬頭,雙眼漸漸亮起:


    “多謝。”


    …………


    “章永峰是龍鋼的經理,龍鋼是富鴻的三大子公司之一,去年就出售給了明洲集團。”


    大花臂田亮發動袁家村的關係,加上從網上查到的資料,倒也找到一些方正感興趣的消息。


    “明洲集團是跨國公司,主營……”


    “章永峰負責原龍鋼老廠的員工遣散事宜,他手裏頭的那幾千萬就是明洲集團給的。”


    “這個人品行不端,在龍鋼眾所周知。”


    “他要攜款私逃,我絲毫不覺著奇怪,不過帶著幾千萬跑路也不容易,肯定有人協助。”


    “富鴻鋼廠有一批人,專門做這方麵的生意。”


    “哦!”方正抬頭:


    “誰?”


    “我跟他們沒打過交道。”田亮撓了撓頭,道:


    “隻是聽說,這群人一直在富鴻鋼廠做倒買倒賣的生意,也有人說他們偷鋼材私下出售。”


    “這群人勾結鋼廠領導,勢力盤根錯節,其中有幾個刺頭跟袁家三兄弟差不多,就算是富鴻的董事會也不願意招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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