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軍醫得了命令,立即拿著針筒上前來。


    我的一顆心頓時墜入穀底,算是看出來了,謝振生今天就是打著和陳季白撕破臉的主意來的,陳季白在他的地盤兒落了他的臉麵,可奈何他還動不得陳季白,那就從我身上開刀,若是有人說起,就拿謝心蕊的事來說明,也不是說沒有一點仇恨的。


    而且陳季白在厲害,這裏也不是他的地方,半天之內定然是發現不了我出事的,哪怕就算發現了,一時半刻也找不到這裏,我今天到底是要死無葬身之地還是能安然無恙,不僅要看自己,還得看老天爺了。


    我咬緊了牙關,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心裏雖然害怕緊張到了極點,可麵上完全不顯山露水,這招是向陳季白學的,以不變應萬變。


    我指了指謝振生擱在茶幾上的紅酒,淡淡的道:“謝大帥,飯不打算請我吃了,特產也不打算讓我品了,那最起碼酒要讓我喝上一杯吧?”


    這酒他剛才喝過,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已經到我跟前的軍醫頓住腳步,迴頭以眼神詢問謝振生。


    謝振生眉心一蹙,滿目疑惑的盯著我:“你想耍什麽花招,我可告訴你,別想著拖延時間,沒一點用處!”


    “在謝大帥麵前耍花招那不是班門弄斧嗎?人總歸要有一死,我也想死的體麵一些,這針一下去,我可是要染那種髒病的,治不好,日後發作的時候也難看,還不如一死了之呢,在人在死前,飯吃不飽,酒也要喝點壯膽吧,不然一個人還帶著髒病在黃泉路上走著,黑白無常都不敢勾我的魂,那我豈不是要成了孤魂野鬼,謝大帥這也太狠毒了,不該吧?”


    我的話顯得雲淡風輕,聲音還帶著清脆的笑意,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


    謝振生見我這個時候都能這麽伶牙俐齒,倒是被我氣的笑了:“行,你厲害,果然不愧是陳季白的人,真他媽的有種,骨頭硬的我都佩服,要喝酒壯膽是吧,得,把我所有的洋酒都搬進來,打針之前讓未來的陳少夫人喝個夠!”


    很快,就有一堆的人魚貫而入,在我麵前,擺了足足七八個木箱子,謝振生揮手讓人打開,裏頭擺著的全是滿滿當當的各種度數極高的名貴洋酒。


    這些酒喝一口我估計都要暈。


    謝振生親自去給我倒酒,軍醫按著我的肩膀讓我坐下,我並不服從,因為他手裏的針管好幾次險些就戳到我,這種病毒聽著就可怕,誰知道那針頭有沒有消毒過,要是那針頭紮了我一下,恐怕都得感染了,我自然是要跟他較勁兒的。


    “這酒可要這樣喝才能壯膽。”


    看著謝振生拿著酒瓶子過來了,軍醫才鬆手站到一邊去。


    謝振生挑了一瓶最大的酒瓶子過來,直接把瓶口的木塞子挑開,遞到我的嘴邊,我笑著接過,指尖摸著冰涼的酒瓶玻璃,突然道:“謝大帥,我突然想起龍五,你可還記得?”


    我也是剛剛想起的,之前那個對付我的龍五,在西平城可是謝振生一枚重要的棋子,按照前世的經曆,龍五後來被槍斃的時候那已經帶走了不少西平城的重要資料,其中就包括陳木和那邊的軍事分布力量圖解還有軍備火藥裝備分布等等,這些東西可是極為重要的,一旦泄露出去,哪怕你能有翻天的本事,也給了敵方一個斷你命脈的捷徑。


    而委派來做這樣的事的奸細絕對是很重要的角色,也就是說龍五不管在西平城到底是混什麽來掩飾身份的,但是肯定是在謝振生這邊是舉足輕重的人物,那麽,這樣的人物手裏搞不好也握著謝振生這邊的重要資料,不然也不至於一個奸細,謝振生到了現在還在私下到處找龍五的下落。


    我把龍五拋出來,應該會有震懾他的作用。


    果然,謝振生擰了眉頭,他一邊打量我,一邊眼中閃過陰狠的光芒:“陳少夫人這是什麽意思?”


    我心裏鬆口氣,能讓他引起注意,我就有逃脫的辦法:“龍五之前跟我有一點過節,不過也終究是交了點東西到我的手裏。”


    猛然的,謝振生反應過來了,龍五失蹤之前是給他發過電報確認的,問他在西平城是不是也有個奸細叫做沈千尋,當時他隻覺得龍五在瞎扯,完全沒有當一迴事,現在我這麽一說,他再看我,頓時瞪圓了眸子,咬牙切齒的勃然大怒:“沈千尋!”


    我微微的一笑:“大帥,今日的飯還請不請我吃了呢?”


    謝振生眼底閃過幾分猶豫,他知道今天要是放了我,再要動我就有點難度了,可我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過一點點的膽怯,一副有備而來的模樣,現在又提起龍五,這就令他不得不真的擔心,龍五在我手裏,亦或者龍五手裏掌握的東西在我手裏。


    如果這樣的話,那他要動我,可就真的要好好的考慮考慮了。


    不動聲色的,謝振生揮了揮手讓軍醫和圍堵著我的那些軍官都下去了,他冷笑著睨著我的眼睛:“陳少夫人果然是女中豪傑,諸葛在世,謝某人可算是佩服!”


    見我沉得住氣,他又道:“既然能請陳少夫人來,那這頓飯自然是要吃的,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我請了陳少夫人一頓飯,那麽陳少夫人是不是該告訴我龍五到底在哪裏?要是陳少夫人坑了我,那……”


    “坑還是不坑,全都在謝大帥的一念之間,您說是不是呢?”


    我手心都握出了汗,要是謝振生豁出去什麽都不管,那我今天絕對是死定了。


    沉默。


    屋內一點聲音都沒有,就連喘息的聲音都像是在這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知道謝振生在打量我,他想知道我是真的手裏掌握了龍五或者是龍五的東西,還是詐他的,這個時候,我沒有任何的底牌,唯一的隻能鎮定,做到滴水不漏,這樣才會讓他以為我勝券在握。


    既然打了這麽個注意,我力敵不了,隻能智取攻心。


    我悠然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剛才手裏的那瓶洋酒輕輕的倒在了杯子裏,放到唇邊抿了一口,我又加了一個砝碼:“據說龍五在我們西平城拐那些可憐的女人的時候都喜歡灌她們喝點洋酒,也不知道龍五在和謝大帥您議事的時候是不是也如此的?”


    “龍五在哪裏!”


    謝振生比不得我沉得住氣,一下就冷了臉,手按在他腰間的配槍上。


    越是到這個時候,我越要冷靜。


    “大帥何必著急,大帥款待我並且安全的送我迴去,我自然會雙手奉上您要的東西,當然了,大帥你不用擔心放了我,我會秋後算賬什麽的,第一,我沒有這個本事,第二,更沒有這個機會,難不成,堂堂謝振生還會擔心我一個小女子不成?”


    我舉了舉手中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若是你讓陳季白來對付我,那麽,我算不算賠了夫人又折兵!”


    謝振生那雙眼睛銳利的盯著我,隻要我露出一絲的怯意,恐怕就完了。


    我勾了勾唇,笑道:“就算不是我,陳季白也會對付你,一山不能容二虎,大中華地區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你,鍾毓閩,還有陳木和的南方地區,終歸會有一戰,不過是遲早的問題罷了,難道我說錯了麽?當然了,若是龍五手裏的東西落到了別處,恐怕這場戰爭會提前來,而且爆發在燕西,您說是不是呢?”


    “這是你在威脅我嗎?”


    謝振生啪的掏出槍抵在我的額頭。


    我也站了起來,這謝振生光著頭,而且身量也不高,倒是被我比了下去,氣勢就弱了不少,我用手握住他抵在我額頭上的槍,一字一句的道:“我掌握的東西之前沒有給陳季白,現在也不會給,但是若大帥非要逼我,那麽我就豁出去了。”


    “你以為老子不敢殺你!”


    謝振生馬上要開槍。


    我渾身僵直,硬著頭皮抬了抬下顎:“謝大帥一槍讓我死或者給我打個針讓我死,都是一樣的結果,讓你這邊提前進入戰爭罷了,到時候我敢保證,隻要我一出事,不僅陳季白要動你,就連鍾毓閩那邊都會動手,那麽,謝大帥可要在黃泉路上與我相伴了!”


    一顆心砰砰砰的跳著,似乎馬上就要蹦了出來,我覺得活了兩世,所有的緊張和害怕都在今日了,別人是不知道,可我知道,如今我整個脊背都被冷汗給浸濕透了,連雙腿都在發軟。


    就在我以為謝振生要不管不顧的弄死我之際,謝振生撤掉了抵在我額頭上的槍,朗聲大笑:“好,好你個沈千尋,老子這輩子沒佩服過什麽人,今個兒倒是有點佩服你了!”


    我稍稍的鬆口氣:“大帥說笑了。”


    “行,我給你個機會,把龍五的下落告訴我,或者你掌握了的東西交給我,我自然會安然無恙的送你迴去。”


    謝振生攤攤手,退了一步。


    可我哪裏真的有什麽龍五的消息,我都不知道龍五現在是死是活,問我還不如問陳駿琛,當時我可是暈過去了的。


    眼底精光閃了閃,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謝振生弄死!


    我想了想,突然道:“謝大帥,龍五在哪我可以告訴你,可是我隻怕你不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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