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夫人的那副花園裏的天使,選擇是下午四點的陽光,雖然此時陽光依舊很強烈卻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日頭的寂寥感。不知為何看了那幅畫之後我覺得那個坐在水池旁邊拋硬幣許願的女孩就好像看到前一世的自己。


    “因為那個時候太陽西落,美麗的噴泉依舊能夠吸引一個女孩過來投幣,多麽美好的一件事情。人生總是要懷有夢想的,不論我們現在麵臨的境遇是什麽。”利夫人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就好像,你手斷了,可能就此永遠也舉不起相機。可是你想過放棄麽?”


    我靜靜的搖了搖頭。


    “那就是了,夢想永遠都是美好而令人向往的。不論當時是陽光明媚還是夕陽西下。我們所追求的的東西不便,所以我們總會懷抱夢想。”


    原來秦昱帶我來到這裏是為了開釋我心中的鬱結麽?


    我看像隔著一個茶幾的秦昱,後者朝著我伸過手,在我遲疑著將手搭到他手心裏,他的手心很熱而他最小的笑容卻溫柔得讓人看癡了:“洛洛,不論最後結果如何,我一定會相伴讓你重新舉起相機的。”


    他僅僅的握著我的手,不允許我一如以往的逃避。


    而就在此時,外間有個仆人進來說道:“夫人,言櫟少爺來了。”


    言櫟,他怎麽會來這裏?


    ☆、咖喱蟹


    不僅僅是我在考慮這個問題,就連秦昱都皺起眉頭。他握著我的手,拇指指腹輕輕的撫摸過手背,目光卻看向門口的地方。果然沒過多久我就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言櫟的腳步聲很輕緩,像是再踏著風行走一般。


    言櫟走進房間的時候首先看到的是我,他愣了一會再看向我身旁的秦昱目光中透出淡淡的傷懷。我卻朝著他微微一笑,並沒有喧賓奪主首先開口。我雖然是知道他會來新加坡,卻沒想過他會出現在這裏。不過既然利夫人的畫是由他介紹給我的,那麽言櫟認識利夫人倒是不怎麽奇怪。


    “幹媽。”言櫟對我微微點頭,然後走到利夫人跟前喚道,“幹媽我來了。”


    利夫人仰頭打量言櫟一小會這才說道:“都瘦了,也不知好好照顧自己。”她拍拍旁邊的椅子,然後言櫟坐下,再看向我的時候便捂嘴輕笑,“這倒是好巧,不需要我多做介紹了吧。你們都是老熟人了,對不對?”


    秦昱點了點頭:“的確很熟悉。”他衝著言櫟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唿並沒有深入交談的打算。


    “言櫟你的畫展什麽時候開始?”


    “明天吧,你能來麽?”


    明天啊,有些可惜了。我頗為無奈的看旁邊的人一眼:“我晚上的飛機。”


    “這樣啊。”言櫟低頭沉吟一會,“是很可惜,不過我在n市的畫展也在籌備當中了,如果你有空的話那就過來看看。他們,都想見見你。”


    “好啊,什麽時候?”言櫟的畫我一向是喜歡的,他的畫以工筆畫為主,多時山水花鳥,少有人像。我記得許久前看過他畫的一幅美人背,遠遠望去是一座山峰,近看確如美人的背部惟妙惟肖的。我當時便覺得這工筆真是讓人心悅誠服,還想著跟他要來著,沒想到後麵卻發生了四川的那件事情。


    “八月八日那天,剛好借借奧運的好福氣。”


    “八月八日,人們不會都在家裏等奧運會開始而不去參加你的畫展了吧。那多可惜。”我轉而又想到那幅畫,“你那副美人背,能送給我麽?不然我跟你買也行。”


    言櫟的目光閃了閃,直勾勾的看向我:“你喜歡那幅畫?”


    “嗯,山似背,背似山。很漂亮呢。”唯一可惜的就是畫中的是個美人,若是個男子,拿去送給爸爸倒是最好不過了。爸爸就好像是人生中的靠山一樣,永遠不會倒下。


    我和言櫟一交談起來便渾然忘我,連帶著身旁有兩個人都忽略了。秦昱和利夫人倒也不打攪我們,我能夠感受到秦昱一直握著我的手的力道。隨時靜下來也能聽見他和利夫人正說著話,直到我和言櫟這邊敲定時間了,他才轉過頭來看我:“討論好了?”


    “嗯。”言櫟的畫展在八月八號早上十點十分開幕,到了那兒會有一場拍賣會,到時候再將畫買下來就好了。那幅美人背並不是言櫟的代表之作,而且相對於其他的作品更加簡單,想來應該沒有多少人搶著要才對。


    “那我們迴去吧,要趕飛機了。”秦昱剛剛起身,利夫人便開口說道:“哦?阿玉這就要走了麽?你嫌棄我這個老婆子囉嗦啦?我都準備好飯菜招待你們了,我家的大廚可是得了新加坡金獎的,平時啊不輕易下廚的。今天若不是你來,我可請不動他。”


    新加坡金獎?我扯了扯秦昱的手,後者迴頭看我片刻輕輕的歎息道:“好吧。”


    飛機票什麽的可以改簽,新加坡金獎大廚的美味絕對不能不吃!


    因為我對這個房子有著太多的好奇,在等候吃飯的過程中秦昱推著我在院子裏遊覽。本身也隻是一個小小的院子,因為主人的匠心獨運所以這兒呈現出來的美麗讓人感覺很是溫馨。秦昱將我推到小噴泉旁,陽光此刻正灑在水花之上,倒映出一道彩虹。


    “真美,好想拍下來呢。”我看著彩色玻璃窗上的天使圖案,此時若是有相機,我真的恨不能將眼前的一切都拍攝下來。出一集相冊名字就叫做——《花園城市裏的花園》


    秦昱抬眼看我,最後目光落在我依舊打著石膏的左手上:“洛洛,你在逼我麽?”


    “又不是你弄得我手腕斷掉的。”這叫什麽逼你,我僅僅隻是感歎。在經曆過最初的震撼和歇斯底裏之後,我需要考慮的並不是當初如何如何而是將來如何如何。其實我剛才問言櫟的那些話題並不是沒有原因的,如果我真的不能再攝影,那麽我隻能靠著我僅有的這些藝術行當帶吃飯。


    我可是在了解行情哦。


    秦昱正想說什麽,不遠處言櫟扶著利夫人從屋子裏走出來。我和他同時看向利夫人那邊,言櫟和利夫人自然也注意到了我們在這裏,便朝著我們走過來。


    “洛洛,來,陪阿姨走一走。他們這些男人啊,一點都不了解女人的心事。”


    我看秦昱一眼,後者起身將我身上的披肩整理好然後把輪椅上的刹車裝置給打開:“小心些,我在這兒看著你。”


    雖然我知道這個是做給誰看的,不過我也沒戳穿他的把戲。他若是想要演,那就配合一下也無妨。這樣對言櫟來說是件好事,當初我就是受夠了說得不清不楚的苦,自然不能再轉嫁到別人身上。


    利夫人為了配合我走得很慢,她看著我單手推著輪椅往前走:“洛洛,我家幹兒子和阿玉,你究竟喜歡那個?”


    好直接。我愣了一會才看向她,利夫人外表依舊柔和如春水,眼神中透出來的光芒卻明明白白的告訴我,她不會接受忽悠的答案。活到她們這個歲數的人,誰撒謊誰沒撒謊都是可以看出來的,有的時候沒有戳穿而已。


    “我不喜歡言櫟。”我給出一個比較明確的答案,“言櫟對我而言是一個誌同道合的夥伴,我們對於藝術都有自己的見解也有相同的看法。他是我走上這條路的導師和引導者,但是僅止於此了。”


    利夫人靜靜的看了我一會才說:“真是幹脆啊,我喜歡。”她並沒有多問我對秦昱的看法,或許她也從我的態度上看出來了我對於秦昱的三緘其口。


    我們來到一個小花圃前,利夫人輕輕的拂拂台階上的塵埃,然後優雅的坐了下來。這樣一個女人,當她坐在華美房間的雕花椅子上時,她好像雍容華貴的婦人。而當她坐在花圃前的台階上,她依舊沉靜如水與周圍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利夫人衝著我做出噤聲的手勢然後才輕聲的說道:“有個秘密我告訴你,你可誰也別說哦。”


    “好。”


    “其實,我是櫟櫟的親生母親。”


    我瞪大了眼睛,本能性的向看向言櫟那邊卻被利夫人拉了迴來,“這件事連櫟櫟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小跟我學畫,也把我當做親母親敬愛,可是在他心中他的親生母親叫做月如意。今天我看他的樣子我就知道,他喜歡你。我從未見過他和哪個女孩子說話的時候露出那般的神情。”


    “洛洛,你是個好孩子。但是你不喜歡櫟櫟。愛情這件事呢,不喜歡就不是不喜歡,勉強不了。我希望你能在將來一個必要的時刻狠心跟櫟櫟說清楚。在一切還來得及挽迴的時候。我知道,這樣對你要求是過分了一些。但是這是一個母親自私的請求,請你答應我。”


    我看著麵前的女子,她的氣質溫婉高貴猶如所有的貴族婦女一般,可是此時她僅僅是一位母親。我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利夫人朝我感激一笑這才站起身來。言櫟和秦昱依舊在水池邊上談話,即便他們表麵上很是和顏悅色,可是不知是什麽原因我總覺得他們兩人在相互較勁中。


    “這樣兩個優秀的男孩子都喜歡你,是你的福氣。洛洛,如果你不喜歡櫟櫟,那麽阿玉那邊你就要好好珍惜了。”


    利夫人衝我眨眨眼,這一次我卻沒有直接迴應她。秦昱偶爾朝這邊投來目光,我知道他實在看我,在見到我和利夫人緩緩的往迴走之後便微微一笑,停下來和言櫟說兩句話。之後我看著他朝我走過來,已經二十二的青年,顯露出當年的痕跡,眉宇之間那淡定的氣息卻是多年練就出來的。


    秦昱走到我身前,伸手輕輕碰觸我的麵頰然後才說:“臉都曬紅了。”


    “嗯,會房間裏去吧。我餓了。”


    利夫人的金牌大廚準備了整整一桌的東南亞菜,其中最著名的自然有秦昱一點都不碰的冬陰功湯以及我的最愛咖喱螃蟹。來到新加坡之後,唯一不缺的美食就是海鮮,因為我的手並不方便,秦昱將冬陰功湯盛好之後細心的幫我把蝦給撥開然後再放到我的碗裏。


    對於這一切,我自然是沒有避諱的。言櫟正好坐在我們對麵,利夫人坐在主位上。她輕輕的笑著然後對言櫟說道:“你瞧人家小兩口甜蜜的,你什麽時候也給幹媽帶一個兒媳婦迴來瞧瞧呢?”


    言櫟垂下目光,對於利夫人的為題沉默一會才說:“幹媽,我目前還沒有這個心思。”


    “前些日子,言三少爺不是和葉家的小小姐很是親密?還相約一起過來看洛洛了,對吧洛洛。”秦昱在給我挑蟹肉的時候,順口說了這麽一句,我看著利夫人的目光頓時就亮了起來便應道:“是啊,上一次去四川他們兩人也很親密呢。不過以忻還小,哪能那麽快。葉家人怕是不會答應吧。”


    “十五歲也不算小了,若是在長大一些說不定就跟著別人跑了。言少爺要小心才是。”秦昱將挑好的蟹肉放到我的碗裏,偶爾抬眼看向對麵的言櫟。我默不作聲的將咖喱汁浸泡過後的米飯送入口中,滿足於那辛辣的味道。


    “我喜歡的人不是以忻。”言櫟終於開口說道,他抬頭看著我,“我喜歡的人是……”


    那一刻,嘴巴裏的辛辣味徹底隻剩下辣味了。


    ☆、芒果布丁


    因為言櫟的話,我低下頭看著碗裏的咖喱蟹,心想若是他就此說出那句話,這還真是一發不可收拾。誰知下巴忽然被人轉過去,秦昱拿著餐紙輕輕的擦拭我的嘴角:“瞧你吃飯吃的嘴角都髒了。”


    我偷偷瞄一眼對麵的言櫟,他原本即將說出口的話半途咽了迴去。利夫人自然沒有再逼他,這一頓飯最後吃的所有人都各懷心思。去往機場的路上,我看著窗外的景色,飛行者摩天輪依舊在夜幕之下閃耀。坐在車子另一頭的秦昱支著腦袋在閉目養神,我自然知道他剛才在飯桌上擦拭那根本就不存在的飯粒的目的是什麽。


    好似感應到我的目光,秦昱緩緩睜開。我們的默契啊,即便沒有開口說出來,他隻要一個動作我就能知道他要做什麽。就譬如剛才他忽然要替我擦拭嘴角的根本不存在的汙漬一樣。在那樣的場景下,也隻有那般的親密能夠打退一個人好不容易鼓舞起來的勇氣。


    “你跟家裏說我的手的事情麽?”


    “沒有。”秦昱搖搖頭,“跟他們說也不過是增加擔憂的人。阿姨身體一直不算太好,若是知道這個消息也不知道反應如何。到時候一如當年,你該怪我了。”


    “……”我轉過頭,“當年媽媽的病並不是你的問題。她本身就過不去那道坎,我錯怪你了。”


    秦昱輕輕一笑:“倒也不是,若不是我和你的事情一波三折,阿姨說不定就會好了。”


    “……”秦昱看向窗外,新加坡的機場是在海外填充出來的地方建起來的。此時外麵一片漆黑隻有機場的光芒告訴我們已經到達目的地。秦昱依舊如之前那般將我抱下來,夜晚的海邊並不如市區的那般涼爽。海風吹得我們的衣服嘩嘩作響。


    大風襲來,將我身上的披肩給吹了出去。我順著披肩飛去的方向看去,夜幕之下竟也不知道吹到哪裏去了。秦昱就並不打算去追那個不見蹤影的披肩,而是直接將我推進候機室裏。當玻璃門關上,寒風被擋在外麵,室內的溫度漸漸的開始讓人感覺到溫暖。


    距離飛機起飛還有一個多小時,秦昱推著我在免稅店裏看著,並不著急去貴賓候機室。


    我的目光被一個免稅店裏的娃娃吸引住了,那是一隻悠嘻猴,瞪大著眼睛看我,頭上的蝴蝶結顯示出她是一直女孩。秦昱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最後再看向我的時候頗為無奈:“怎麽還是喜歡這些小孩子的東西。”


    嘴上說是這麽說,他依舊掏出錢包將那隻猴子買了下來。


    我心滿意足的靠著那隻猴子,將腦袋擱在布娃娃柔軟的腦袋上。空姐領著我們從vip通道登機,秦昱看看時間,最後打個電話迴去保平安之後變將手機關機。從新加坡到n市也不過三個小時的飛機,我剛剛上飛機便睡著了,最後還是秦昱將我喚醒的:“洛洛,到地方了。”


    我迷糊的睜開眼睛看他,歪過腦袋繼續睡過去。秦昱不以為意,空姐將輪椅推過來,他將我抱著一路走下飛機。相對於新加坡的溫度,n市的夜晚是悶熱的,這樣的天氣預示著未來的幾天將會迎來一場大雨。我沒想到爸爸媽媽他們已經到接機室裏等我們了,連帶著還有默默和葉瑾。


    我抱著悠嘻猴的布娃娃,迷迷糊糊的想要睡迴籠覺,卻被一聲細細的說話聲吵醒。


    “秦昱,你就給她穿這麽點,感冒怎麽辦!”默默壓低著聲線尖叫。即便是這樣我也還是醒了,我看著正衝著秦昱瞪眼睛的默默:“沒有,我的披肩被吹飛了,行李又在行李箱裏麵。還好啦,我不冷。”


    默默見我醒了,惡狠狠的剜一眼秦昱來到我身邊。見我手上依舊纏著繃帶和石膏嘴角撇了撇:“去了一趟新加坡也沒見有什麽改變。折騰這麽多幹什麽。”


    “默默。”怎麽一見麵就針鋒相對啊。我無奈的將悠嘻猴地給她,“喏。禮物。”


    我知道默默一向是喜歡這隻猴子的。她的手機掛件是這隻猴子,她的是這隻猴子,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要把衣服上都印上這隻猴子。默默一把將悠嘻猴給抱過去:“啊,洛洛我最愛你了。”說完還不忘來了一記飛吻。


    “嗯,秦昱付的錢,你感謝他去。”


    誰知默默迴頭看一樣秦昱:“誰付錢我不管,反正是你送的。”她走到我身後為我推起輪椅來,“我跟你說啊,我在你房間裏給你準備了好多的東西呢。你上次說的那個拍立得可難拿到了,我廢了好大功夫呢。”


    爸爸站在人群之後看我,許久不見他,他依舊是原本嚴肅的模樣。此時他見了我之後難得的露出意思笑意:“平安就好。你奶奶在家裏給你下了麵條。”


    “好耶,我喜歡吃麵條。”我對著爸爸吐吐舌頭,連帶著身後的默默也沒有再多說話,直接推著我往外麵走。我迴頭看一眼被忽略的秦昱,後者依舊保持著他的笑容——隻要他們不知道我手臂的真相,那麽這個幸福的表象就會維持下去。


    過不了幾日,電視上就充斥著言櫟拿了國際藝術大獎的消息。言櫟的生平和言家的豐功偉績再度被挖掘出來。愛國主義和中國軟性影響力的代表家族再一次高調出現在人們的視線裏,而上一次還是他們捐贈圖書的時候。


    默默一邊幫我處理芒果一邊對著電視上的俊秀上年不屑一顧。自從她知道了那天發生了什麽之後,林以默小朋友對於言櫟以及言家的態度就是如此排斥,不管是好是怪都給一聲不屑冷哼作為評價。我用牙簽插一粒芒果肉送到嘴巴裏:“默默,你八月八號陪我去看言櫟的畫展吧。”


    聞言,林以默小朋友仿佛見鬼一樣看著我:“我親愛的,你這是打算什麽都不做就原諒他們?你也太好心了一點。”


    倒也不是。我總覺得言櫟並沒有錯,就好像當年那個卡車司機,他在翻車的前一刻非常敏捷的跳出了車子,因此逃過一劫。可是那是人的本性,這能怪誰。


    “那你打算做什麽啊。言家一家可無辜,人家為了國家做那麽大的犧牲和貢獻,你好歹給人家一點麵子。”我伸出一根手指頭頂她腦袋,“小時候林叔叔教你的你都忘記了?”


    “屁,我才沒望呢。是你忘了。”默默湊到我跟前,“你忘記了這個世界上沒有白白掉下來的午餐。言櫟當初怎麽和你相識的,你不覺得很奇怪麽?我特意去幫你查了的,言家當時可不想你以為的那麽簡單呢。那個言櫟是第三子,頭頂上兩個哥哥,一般這樣的男孩基本上不是從小嬌寵就是放任自由。你別和我說什麽他們家家規好的破理由。我問你,你就沒有懷疑過?”


    我……自然是懷疑過的。隻不過我不願意去拿自己黑暗心裏去揣測那樣陽光的少年。默默手裏的刀鋒卻在她手裏飛舞得好死言櫟就在她麵前一般:“我跟你說,那個言櫟不管後期怎麽樣,最開始接近你的時候絕對不懷好意。”


    “哦,你查到了什麽?”


    “言家捐贈圖書給國家的事情你知道吧?”


    “嗯。”


    “那你知道,那些圖書中大部分都已經調換過來了麽?”


    我渣渣眼睛看著默默,後者頗為得意的看著我,非常滿意看到我錯愕的神色:“這個消息並不能確定但是我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言家有人監守自盜。現在的言氏博物館裏展出的許多書冊都是贗品。真品麽,不知道是言家舍不得了自己又珍藏起來還是已經入了別人的口袋。”


    這是在暗示我,言家私賣國家文物了?這可是重罪。那麽,言櫟接近我的目的又是什麽?


    默默見好就收,她將已經切好的芒果丁遞到我麵前:“我的洛洛啊,你長點心眼吧。”


    最後我依舊沒能應默默的話,重獲一世我不想再度經曆之前的那些,就連自己最親近的人都防備著。可是默默今天的話給我提了個醒,即便我不去傷害別人並不表示別人不會算計我們家。蘇家或許沒有什麽背景,但是魏家不一樣,外公的背後是沉澱了多年的文學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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