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一下子寂靜下來,隻能聽得見彼此唿吸的聲音,然而此刻最緊張的人莫過於景夢戈,他左右權衡了一番,在景宏深開口之前道:“皇叔這樣說就是錯怪父皇了,其實父皇一直都將六弟當自己的孩子看待,隻是這證人死亡一事不是小事,所以……”


    景夢戈溫潤的話音還未落下,景意嵐就打斷道:“就是因為不是小事,所以才要小心謹慎,免得被他人鑽了空子不是嗎?”


    相比景夢戈的溫潤禮貌,景意嵐倒是顯得有些咄咄逼人了。


    景宏深怒瞪著他,“照你這麽說來,是朕的決定太草率了,是嗎?”


    “臣弟不敢。”景意嵐道:“皇兄您想一想,易瀟這孩子從小就體弱多病,做什麽事情都需要他人幫忙,怎麽可能在一夜之間殺了這麽多人?”


    “先不管文王殿下的看管力度如何,單憑文王的能力,易瀟想要潛入證人所在的地方,怕是也有巨大的困難;此外,如今易瀟還是個被監督的王爺,皇兄您不是派人守在睿王府周圍嗎?易瀟是否出門,可否傳他們來問話?”


    景意嵐一席話說完,景夢戈被噎住,完完全全的沒有辦法反駁,首先這景易瀟的身體太差了,誰都不會相信他能打倒守在他王府周圍的侍衛之後,還能潛入他的住所,將那些證人全部殺掉!


    景宏深聽言,也覺得有道理。


    景意嵐細細地觀察著他的表情,當下心中有了計較,遂快速地趁機給景夢戈再補一刀,“看守證人的是文王殿下,皇兄不覺得這是文王辦事不利,才會給他人有機可乘嗎?如果要怪罪下來,臣弟倒是覺得先問罪文王殿下。”


    一口一個文王殿下,即使作為皇室,景意嵐也不怕在他人麵前表現他和景夢戈之間的疏遠。


    景夢戈聽言,內心一震,猝然看向景意嵐,眸中流轉著忿恨的光芒,不過也是轉瞬即逝,“噗通”一聲,他跪在景宏深麵前,“父皇,鎮國皇叔說得有道理,的確是兒臣看管不力,才讓人有機可乘,請父皇責罰!”


    景宏深看著跪在腳邊的兒子,略顯為難。


    景意嵐補充道:“誰知道這是不是文王殿下設的局,為的就是嫁禍給易瀟,誰都知道那些證人一死,所有人的目光都會移到易瀟身上來,文王殿下,這真的是一步很好的棋啊,本王還真是沒有想到,易瀟身體都已經這麽弱了,居然還有人不放過他!”


    景意嵐一臉的痛心疾首!


    景宏深的眉頭一皺,有些相信了景意嵐的話,他這個皇弟,平日裏很少進宮,也很少對國家大事發表看法,多數時候他隻是做一個閑散王爺,也隻有遇到景易瀟的事情,才會不顧一切挺身而出,從來都是這樣!


    說實話,如果不是他這個皇弟,他是不會注意到景易瀟、甚至不會知道自己還有這麽個兒子的。


    景夢戈聞言渾身一震,“皇叔,夢戈知道您關心在乎六弟,但是您也不能為了給六弟洗刷冤屈,就如此圓夢夢戈啊。”他的語氣聽起來更加痛心疾首!


    “這麽說來,你知道易瀟是冤屈的了?”景意嵐挑眉,要的就是景夢戈這麽一句話。


    景夢戈眼底閃過一抹狠戾,他這個皇叔明麵上是不攙和任何皇權爭鬥,可是心裏跟明鏡似的,從來不讓景易瀟吃一點虧!


    “皇叔有意替六弟說話,夢戈無語反駁,如今我們就隻能看真相了,夢戈相信父皇也隻樂意看真相,而不是看著我們在這裏爭吵。”景夢戈淡淡道。


    景意嵐眯眼,好一隻狡猾的狐狸,就連說話都是平淡之中帶著微刺,看似不針對任何人,卻叫人遐想萬千,相信作為帝王的景宏深更是如此。


    “皇叔,五皇兄所言極是。”見差不多了,景易瀟也就虛弱地出聲了。


    一聽到他的聲音,景夢戈的眼神就掃了過去,如同利刃一般,不過也隻是一閃而逝而已,現在還不適合明爭,雖然早就已經暗鬥。


    景易瀟假裝沒有看到他眼底那一閃而逝的恨意,整個人依然表現得更加虛弱。


    “如果皇兄想要得到真相,那麽就去問問那些守在睿王府周圍的侍衛,還有,也別忘了問問文王殿下。現在恕臣弟將易瀟帶迴去了,他的身體熬不住這麽長時間的站立!”


    景宏深張嘴,望了他一眼,發現沒有什麽可說的,便眼睜睜看著他把景易瀟帶下去了。


    景夢戈見他們出了房門,便對景宏深道:“這事怎麽說也是兒臣的疏忽,兒臣發誓一定會找出真正的兇手的,請父皇放心。”頓了頓,他續道:“沒準,六弟真的不是兇手。”


    景宏深擺擺手,一副疲倦至極的樣子,“你先下去吧,這件事有什麽進展了,記得來稟告朕,還有,再加派人手尋找太子,朕相信,太子迴來的話,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景夢戈點頭,“是,父皇。”


    ……


    深夜,溪風烈與景易瀟在房間內對坐,溪風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角有明顯的笑意。


    “這一仗你又贏了。”她由衷地感歎,這個景易瀟實在是厲害,如景夢戈那般狡猾如狐的男子,都不是他的對手,甚至連反擊他都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樣。


    景易瀟眼眸深深,眼底一片情意,幾乎要溢出來,他定定地看著溪風烈,眼角泛著笑意,“不能讓你嫁錯人啊!”


    “……”溪風烈立即冷了臉,“你說過的,要是我遇見了自己喜歡的男子,我們就好聚好散。”


    “這麽緊張做什麽?剛才我的話不過是開玩笑而已!”景易瀟也斂去了笑容,“睡覺吧。”說完,率先拉過榻上的被子,睡在了她的對麵。


    沒錯,如今他已經將榻移到了屏風之後,與她的大床相對著,說是這樣,假如有人來偷窺的話,他也能快速地挪到她的床上,以免引起他人對他們婚姻真實性的懷疑。


    溪風烈抿唇,不做任何想法,也躺下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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