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從床上睜開眼睛,看著懷裏赤條條,睡得好像小貓一樣的女人,向上挪動了一下身體,躺在床上躺了一會。


    拍了拍水一心的肩膀,他才安逸閉上眼睛。


    第二天,水一心就成了冷烈風的跟班,抱著孩子跟冷烈風在部隊裏麵,去這裏去那裏。


    “天險是你們自己的,飛鷹在這些年沒有突出成績,不是因為這裏沒有人,飛不過去,而是因為你們每一個人都不思進取,甘願留在這裏不想出這個頭。


    你們已經不年輕了,但是你們可以飛,而我也不年輕了,我受過傷,加上年紀,已經飛不動了,我不要說飛躍天險,我就算上飛機都是一件吃力的事情,我可以說上不去了,也飛不起來。


    翅膀,已經因為種種事情折斷。”


    冷烈風站在一圈士兵的麵前正在講話,這群人都是精中之精,選出來準備訓練飛躍天險的。


    今天是冷烈風給這些人上了的第一堂課,水一心就站在四爺身邊,陪著四爺一起麵對這些事情。


    四爺今天心情並不是很好,所以說話的時候情緒,與平常有些不同。


    水一心隻是偶爾看一眼四爺,偶爾四爺會露出失落的表情。


    四爺靜靜的注視眼前的一些人,目光幽深,不可見底,二十幾個精中之精的人都在他麵前聽他說話,他卻眉頭深鎖。


    “我在你們這個年紀的時候,正是士氣最輝煌的時候,如果有人告訴我,擋在我前麵的這座大山,阻擋住了我前行的步伐,我會告訴那個人,我會將大山移除。


    一天不行,就兩天,兩天不行一個月,一個月不行就一年。


    我會像是愚公移山那樣,一天天下去,總有一天我會把大山移走。


    這裏很公平,雖然付出不會有迴報,但是付出有希望,如果一個人連希望都沒有,試問還有什麽?


    你們來到這裏,如果隻為了當兵過癮,你們可以滾了,如果是為了當官,那也可以滾了。


    年輕的時候我覺得我還年輕,我有無數的時間和青春去揮霍,但後來我忽然發現,我並不年輕了,年輕已經被我揮霍沒有了。


    那時候我仰望著這個天空,他雖然還是藍的,還有雲在上麵漂,但是,時間沒有等我,他已經不再要我了。


    這意味著,我已經沒有資格在飛上天空,沒有資格一飛衝天,讓所有人都為我震驚。


    想一想,如果你們在這裏庸碌躲過幾年,迴頭出去了,別人問你們,你們上天飛了多遠,都做過什麽,你們的迴答是否問心無愧?”


    沉默,二十幾個人都在沉默,冷烈風看了看身後的天險:“我的老師就是這裏的人,他是戰鷹的一隻鷹,他用最後的意誌帶迴來飛躍天險的資料,卻把整個隊伍犧牲了。


    他說過他很想念他的戰友,也說過那很可怕,但是,他從來沒有後悔過,因為他知道,沒有犧牲就沒有勝利,如果一小部分的犧牲,可以換取更多人的安逸,一切都值得。”


    “我簽生死狀。”二十人裏麵走出來一個人,先一步走到一旁,慷慨激昂的簽了一個生死狀。


    隨後其他的人也都簽了字,水一心站在一旁觀察這些人,年輕有活力,都對飛躍天險有很高大的決心與信心。


    唯獨一旁的四爺,站在那裏臉上麵無表情,越是看見那些人過來簽字,就越是目光冰冷。


    簽字之後四爺說:“為期半年的特訓,現在開始計算時間,你們有一周的時間迴家看望父母,通知你們的家人你們在這裏的事情。


    我會和上麵申請你們的津貼加上去,還會給你們每個人買一份巨額保險,為期半年,等你們飛躍了天險,保險自動失效。


    你們現在可以說後悔,我不會對外宣布你們退出原因,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戰士們慷慨激昂的朝著冷烈風喊,冷烈風眉頭輕蹙:“不用對著我這麽激昂,你們的敵人是我身後的天險。”


    所有人都抬頭看向冷烈風身後的天險,冷烈風邁步朝著其他地方走去,此時水一心才能理解,冷烈風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心情。


    從天險下麵迴來,水一心抱著兒子去洗了洗手,之後準備去吃晚飯,四爺已經開始埋頭工作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水一心整天都要對著冷烈風埋頭苦幹的狀態,沒有人來打擾的情況下,日子也過的安逸了許多。


    轉眼一個星期過去,新組成的天險小隊,戰鷹二十人,各部門成員一百多人,每天水一心都能看到一百多人在她眼前晃動,她的任務就是把孩子看好。


    “今天要試飛?”水一心吃飯的時候問四爺,四爺抬頭看了她一眼:“昨晚做夢了?”


    水一心無語,這有關係麽?


    “……你聽見什麽了?”水一心小心試探。


    四爺吃了一口肉:“什麽都沒聽見。”


    “……”沉默了一會,水一心吃飽起身站了起來,四爺也吃飽了,把兒子抱著朝著外麵走,水一心跟著出去。


    出了門四爺說道:“一會要試飛,可能要到晚上。”


    “我知道。”水一心早就知道這些了。


    四爺沒繼續說話,扛著兒子一路朝著天險下麵的集合地走去,到了那邊有個指揮的控製塔台,四爺在門口看到人已經到齊,直升飛機已經列隊,四爺把兒子扔給水一心:“看好。”


    “你也要去?”水一心有些緊張了。


    四爺迴頭掃了她一眼:“他們第一次飛,要有人帶著他們,方飛來不了,延誤了,不能因為方飛耽誤。”


    四爺說完轉身去換衣服,水一心抱著兒子忙著跟了過去:“你不是說年紀大了飛不動了,還說你受過傷麽,上天會有壓力,到時候會撕裂傷口。”


    水一心從後麵追著四爺,四爺步履從容,從外麵進入換衣間,門關上在裏麵迅速換上衣服。


    “我要送他們上去,他們沒有實質經驗,要領空指揮。”


    “可是你的身體不是已經……”


    “爺的身體,死不了。”


    從換衣間出來,冷烈風已經到了水一心的麵前,水一心一下沉默了。


    她也改變不了他的決定,但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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