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是個外國人,也不禁打,一腳就後退的蹲下了,後麵的人馬上想要上來幫忙,律師拉住他們,指了指水一心幾個人。


    但此時林清起身站了起來,一邊走過去一邊打開衣服:“你們想試試麽?”


    林清問那些人,律師的臉色一陣難看,看到林清身上的東西連忙起身帶著人走了。


    水一心看著林清係好扣子利落的迴來,跟著說道:“有些人就是這樣,不打不成器,還以為誰是多麽了不起了。”


    林清看著水一心:“這話一點不像是師母你說出來的。”


    水一心微微低著頭:“那像是誰說出來的,像是蘇小小?”


    林清沉默一會:“確實。”


    水一心笑了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話我還是相信的。”


    林清也說:“我也相信。”


    例如他,在冷烈風的麵前久了,一板一眼的就開始像了,到最後他就成了第二個冷烈風了。


    水一心反倒沒說話,她吃飯的時候還在想,耶律家的這些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家族?


    吃過飯水一心跟著林清去外麵轉悠了一下,按照林清說的,今天耶律家就會派人來找水一心,他們之後就會見麵,然後還要說小豆包的事情。


    水一心趴在大橋的欄杆上麵,朝著下麵看著,兩邊跟著林湛和林清,因為有風,兩人都很擔心水一心的身體。


    “嫂子,我們到前麵走走,這邊的風太大了。”水一心當然知道林湛是好意,這才轉過去看了一眼林湛,答應了一聲,跟著林湛和林清迴去,一邊走水一心一邊想著一個人。


    分開一年多了,也不知道雲中鶴的身體怎麽樣了,這一分別真的是遙遙無期,她現在想出去出不去,四爺不在,她也不敢做主把孩子接迴來。


    一方麵是上麵還沒有安排,一方麵是她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孩子迴來了會問她爸爸的事情,到時候她也不清楚應該怎麽迴答孩子,與其為了這件事情憂心煩悶,還不如先不接迴來了,何況她也沒能力。


    走了一會迴去,剛到了酒店門口,酒店門口還是剛剛的那些人,隻是換了個律師站在門口,看到水一心他們,前麵的人馬上走了出來,禮貌的說道:“我們家先生想請夫人過去一下,希望夫人能賞光。”


    水一心這才看了一眼身邊的林清和林湛,既然都來了,見麵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什麽時間?”水一心總要問的,對方馬上說:“我家先生已經在等夫人了。”


    “那走吧。”水一心說著跟著對方走去,幾個人很快來到一處莊園的門口,下了車水一心看著那些人,有些奇怪的問:“這裏就是耶律家麽?”


    “是的,這裏是耶律家。”陪著水一心他們過來的律師說道:“這個莊園已經有幾百年了,耶律家是這裏的貴族,在上一世紀的時候,這裏就有很多的……”


    “我不懂過去的事情,對國外的曆史也不感興趣,所以勞煩不要再說了,西方人的禮貌你們沒有學到,西方人的惡習你們卻學習的如此多,你是在炫耀耶律家的背景麽?那麽完全沒有必要,你收迴吧”水一心來這邊不是聽人陳述一棟房子的曆史的,所以沒必要聽這個人說一堆的話,直接她就打斷了。


    對方也是一陣尷尬,沒想到水一心拒絕的這麽果斷,一時間臉色不是很好,低了低頭,尷尬的陪著水一心笑了笑。


    不知道對方是什麽意思,上次是個外國的律師,這次不一樣,是個會說國語的律師,而且他是黃種人,這一點水一心並不在意,世界和平的情況下,誰來都一樣,更何況,如果不把身份證拿出來,也分不清是哪個國家的人。


    轉身水一心看向耶律家的房子:“我們不是來做客的,既然你家先生沒有誠意,那就算了,天色晚了,我也還有事情,就不和你家先生打招唿了,林清,我累了,我們走吧。”


    在小豆包的這件事情上麵,水一心有她堅定的立場,沒有必要給任何人麵子,她是母親,別人要搶走她的孩子,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簡直就是個玩笑。


    水一心轉身迴到自己的車子前,林湛走去拉開車門,水一心上車坐進去,林湛隨後也跟著上了車。


    林清帶了不少人過來,有七八個,看了看迴到車子裏麵的水一心,伸了伸腰肢,轉動了一下脖子,跟著迴了車上,上車帶著人走了。


    迴去路上,水一心漸漸睡著,做夢夢見雲中鶴,不知道為什麽,竟看著雲中鶴對著她笑了笑。


    水一心醒了之後看著車子外麵,為什麽沒夢見四爺,反而夢見了雲中鶴,難道說,雲中鶴已經……


    水一心迴到酒店,晚飯就沒吃多少。


    她問林清:“你和三角洲那邊有沒有聯係?”


    “沒有,我這段時間也很忙,沒有時間跟他們聯係。”林清沒敢說實話,水一心看了她一會,轉身看了看別的地方,她說:“我做了個夢,夢中看見雲中鶴在我前麵走著,我叫他,他轉身看了我一眼,看完他和我笑了笑,卻沒說話,我問他要去哪裏,他卻轉身走了。


    看著他越走越遠,我追過去,結果他就不見了,我也醒了。”


    “做夢的事你也相信?”林清好笑,水一心看了一眼林清:“為什麽不相信,夢也是有心靈感應的。”


    “什麽心靈感應,我怎麽沒有?”林清就是好笑,笑起來邪氣橫生,跟著說:“要是做夢真有靈犀,很多事情從夢裏麵就做成了,還要現實幹什麽?”


    水一心轉開臉:“你這種人那,不吃虧是不長大的,我看你什麽時候吃虧,吃了虧你就長大了,到時候你就知道怎麽迴事了。”


    水一心說完坐在那裏坐著,她本來也沒打算怎麽樣,隻是夢見了雲中鶴心中有些浮躁,說出來覺得好一些,沒想到林清這麽說話,不相信也就算了,還能說出這種話來。


    果然他們之間是有代溝的,三年一個代溝,水一心看了看林清,他們之間的代溝起碼是三兩個。


    林清坐在一邊好像沒看見水一心的表情,完全不在意的樣子,把手槍拿下來用一塊鹿皮絨擦來擦去,他還對著水一心瞄準,林湛走過去擋住了林清。


    林清緩緩抬頭看著林湛:“你幹什麽?沒子彈。”


    “沒有也不行,四爺要是在這裏,你現在已經滾出去了。”林湛的臉色不是很好,水一心現在心情不好,他想讓林清知道,不要再亂說話,皺著眉。


    林清把手槍放下:“我知道了。”


    手槍收起來,林清靠在一邊:“我也睡一會。”


    林清躺在一邊,沒有多久睡覺了,林湛轉身看著水一心:“林清年輕氣盛,有時候說話不顧忌,嫂子……”


    “我不生氣,我看他也還沒長大呢,不過他有時候,身上的盛氣淩人,一點都不像是林泱,反倒是像四爺。”


    水一心也不清楚,是不是她想念四爺的關係,總能在林清的身上看到四爺的一些影子,或多或少,還是有些一樣的地方。


    “嫂子也覺得?”


    林湛滿臉好笑,走到一邊坐下,水一心點了點頭,跟著她就不說話了,反而起身去窗口看著外麵,他們這裏是高處,水一心注視著外麵層層疊疊的高樓大廈,越發的迷茫。


    有些人忙忙碌碌的一輩子,為了吃穿,有些人奔奔波波一輩子,為了功名,有些人反反複複一輩子,為了****,他們呢,一輩子為了什麽?


    “嫂子,是在想四爺?”林湛走到水一心的身後,水一心搖了搖頭:“不是想他,他不在我身邊,我也不覺得孤獨,我知道他的心一直在我身上,我能感覺到,他一直沒有離開,隻不過有時候日子過的太清閑了,感悟也就多了,特別是我這樣的人,經曆過人生的起起伏伏,大起大落,要我一下安逸了,我就會想到很多的事情,而這些事情,其實連我自己也感到迷茫,人生……是為了什麽,人又是為什麽而活著。”


    “嫂子,我是粗人,不懂這些,但是人活著也是有理由的,從出生開始一定是為了某件事情而來。”林湛想了想,水一心迴頭看了一眼林湛,笑著說:“是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要走,而這路不一樣,總是有相聚和分離的,路不一樣經曆的事情也不一樣,但是每個人都是有一條路要走的,說明也不是沒有意義。”


    “嫂子說的很對。”林湛符合,水一心卻笑了:“我最近越來越嘮叨了,而且還喜歡自言自語了。”


    林湛沉默著,再也沒說有說話,這時候的水一心不需要他,所以他什麽都沒有說。


    林湛退開到一旁,把整個世界都留給水一心,站到一邊注視著水一心,或許她隻是在緬懷一個已故的人。


    在林湛的世界裏麵,水一心就像是一朵在等待花開的花,這朵花此時正經曆著的是陽光和雨水,而這陽光和雨水是龍頭,在沒有龍頭的日子裏麵,水一心要麵對的是別人不能理解的世界。


    這世界幹淨,明亮,也有方向,所以她是不需要別人幫她去引導的,隻不過有些時候,水一心需要的是安靜,越來越安靜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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