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阮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小妹,沒想到你心中如此怨我。”


    蕭翠心聽後並不迴答他,卻對察木訶說道:“大胖子,這迴我們困在樹藤裏麵,想必是出不去了。你與白大哥之間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了。”


    察木訶愣了一下,他從未聽過別人叫他“大胖子”,心中雖有些氣惱,但仍然淡定地說道:“郡主,白問及斷了我三根手指,這個仇不可不報,就算到了陰曹地府,我也會找他算賬。”


    蕭翠心灑然笑道:“那你等著吧,恐怕要等到你胡須都白了。”


    察木訶望了她一眼,冷冷地說道:“郡主,你有所不知,白問及中的是七步倒劇毒,如果沒有解藥,數日之內便可斃命。”


    蕭翠心豈不知七步倒的厲害。當時在幽寂穀,樂異揚差點命喪黃泉。不過既然樂異揚可以活過來,白問及未嚐不能脫離險境。蕭翠心想到這裏,嘴角微微一笑。


    察木訶見蕭翠心默不作聲,欣然笑道:“郡主,你莫須悲傷,白問及不過是區區漢人,死活與我們無關。”


    蕭翠心胸中來氣,張嘴罵道:“大胖子,你並沒有中毒,怎會知道他人的痛苦。”


    蕭也金一人苦苦支撐著大刀,不讓樹藤靠近身前,他聽了二人的對話,吃力地說道:“你們先不要鬥嘴,還是想想怎麽才能出了這樹藤籠子。”


    察木訶與蕭翠心都沉默下來。耶律阮直盯著蕭也金,盼望他能相處辦法。


    蕭也金思忖如此下去,大家必定死於樹藤之中,便拔出大刀,將眼前的樹藤砍斷數截。蕭也金一時興起,收不住手,“劈裏啪啦”橫刀直落,樹藤猶如秋天的樹葉,在刀光之中不停地飛舞。


    蕭也金剛好將樹藤開了一個口子,可以順勢鑽出去,但想到耶律阮等人仍在裏麵,又返身靠迴去。這時,蕭也金的身後傳來聲聲微響,他慌忙轉身望去,隻見一根圓木朝自己襲來。他立即仰身避過,圓木又向陣內的飛去。


    察木訶早已望見飛來之物,他將單手將蕭翠心輕輕地推向耶律阮,然後合抱雙手,將空中的圓木牢牢擒住,雙腿往後退了數步,終於逼停了圓木。


    陣內的四人頭上都冒出了冷汗,不知是何人在作怪。耶律阮朗聲問道:“小王耶律阮,今夜誤入寶地,若有得罪之處,還望閣下海涵。”


    耶律阮話音剛落,便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我不管你是誰,凡是入我樹藤迷陣之人,無論其有多尊貴,一律得死。”那人似乎並不知道耶律阮便是契丹南征大軍的前營統帥。


    耶律阮聽後心中一怔,立即說道:“我們不過路過貴地,並無冒犯之處。若閣下欲奪我們的性命,還望道出個一二來,這樣我們也不至於死不瞑目。”


    那人哈哈大笑道:“我要人死,人不得不死,還需要什麽理由?不過既然你提出來,我也不妨直說。這裏方圓十裏都是我習武的禁地,凡人不可擅自闖入。”


    耶律阮聽後自知理虧,無奈地搖了搖頭。


    蕭也金見狀,理直氣壯地說道:“此言差矣。俗話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瀛州是我契丹的領地,你到底是何人,怎可隨意占山為王?”


    那人聽後不語。蕭也金正要追問,卻見兩根圓木一前一後朝自己襲來。耶律阮就在他的身後,他不敢隨意避讓,隻能揮出大刀,用盡全身力氣將圓木劈倒在地。


    那人不知身在何處,仿佛對樹藤之內發生的事情全然知曉,說道:“好刀法,可惜從此世間再無人知曉。”他話音剛落,便使出內力,將五六根圓木徑直向樹藤之內推去。


    察木訶從樹藤的縫隙中望見外麵的情形,頓時傻了眼,自言自語道:“這迴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我們了。”


    蕭翠心聽了這話,慢慢閉上雙眼,靜靜地等待圓木的到來。


    圓木齊齊向樹藤飛去,眼看將要把此處夷為平地。陸之誠與來紀雲卻從樹林裏出現。


    二人在客棧休息了兩個時辰,恢複了精力,又接著趕路。這時剛好路過此地,無意間聽到樹林之間的打鬥聲,便過來查探情況。


    陸之誠見形勢緊急,當即拔出白雲玄空劍,將丹田的真氣聚於右手腕部,長劍一揮,劍氣猶如細浪朝前湧去。白雲玄空劍所指之處,圓木紛紛被橫空切斷,掉落在樹林裏。


    陸之誠躍身上前,使出千形劍法,將剩餘的圓木擊落在地,又須臾間將樹藤迷陣破解。耶律阮等人趁機逃出樹藤,走到來紀雲的旁邊。


    那人見自己的樹藤迷陣化成一堆枯藤,心中惱怒不已,但他此時並不急於現身,說了句“陸公子,千形劍法果然名不虛傳,今日算是開了眼界。青山不改,綠水長流,老夫改日再同你切磋,告辭。”說完便飛身遁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陸之誠心中詫異,不知對方是何人,對自己如此了解,正想追上他問個究竟。陸之誠行了數十步,突然停下來,擔心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便轉身往迴走。


    來紀雲見到蕭翠心,吃驚地問道:“翠心妹妹,你怎麽到了瀛州?”蕭翠心淡淡地迴答道:“來姐姐,實不相瞞,我並不是漢人,這裏才是我的家鄉。”


    來紀雲不肯相信她的話,問道:“翠心妹妹,你在說什麽?難道你是契丹人嗎?”蕭翠心點點頭道:“沒錯,我的父親就是昔時的東丹王耶律倍。”


    耶律阮見妹妹並不隱瞞自己的身世,於是上前說道:“來姑娘,小妹說的沒錯。這些年她流落在晉國,多謝你們的照顧,本王感激不盡。”


    來紀雲聽了他的話,望了蕭翠心一眼,心想:“她如今成了契丹的郡主,揚哥哥自然對她念念不忘。”她冷冷地說道:“王爺,照顧郡主的另有其人,並不是本姑娘。”


    耶律阮一本正經地問道:“來姑娘,此話怎講?”


    來紀雲本想數落樂異揚一頓,但轉念一想:“我既然留不住揚哥哥,何必死死糾纏他不放?”她強忍住眼中的淚水,宛然笑道:“有一個男子,先是拋棄自己心愛的女孩,後來不惜代價保護郡主,現在又千裏迢迢到了瀛州。王爺,你說這人該不該謝謝呢?”


    耶律阮不知她說的是何人,這時望著蕭翠心,將信將疑地問道:“小妹,世上真有這樣的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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