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柱香的功夫,陸之誠淩厲的招式沒有半分減弱。樂異揚剛剛受過重傷,這會尚未恢複體力,他不停地東躲西跑避過對方的攻擊,早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迴虛劍法十幾招竟無一招可以使出來。


    樂異揚後悔當初沒有聽從葛岷山的建議修煉《元和秘笈》上的武功。他想不出破解冰劍的辦法,正心灰意冷間,突然發現一道白光對著自己射來。


    樂異揚再不能鎮定自若,急忙斜身避過,卻踩到雪花之下暗藏的石頭,整個人身體一滑,仰麵朝後跌倒在地上。蕭翠心嚇得用手捂住眼睛,尖叫道:“揚哥哥小心!”


    那道白光迎麵而至,樂異揚張皇失措之間,發現青雲劍在劍鞘之內嗡嗡作響,他來不及思索,順手拔出青雲劍護在身上。冰劍的劍氣擊中青雲劍,將樂異揚連人帶劍推後半丈,一道白光迅速消失掉。


    陸之誠的冰劍仍然使得是太陰劍法。他用體內的陰氣聚集起雪花,再將雪花變成冰淩。冰劍的劍鋒乃極陰之氣,遇到尋常之物可穿透破而過,所以摧毀能力很強。青雲劍能夠抵禦陰氣並將之盡數吸走,故而冰劍的劍氣襲來之時,強大的威力在須臾間就被青雲劍化解。


    樂異揚安然無恙地站起身,在場的眾人都顯得十分驚訝。陸之誠猜不透其中的玄機,以為對方隻是僥幸躲過攻擊,又攜著冰劍躍身朝樂異揚襲去。


    樂異揚遭受冰劍攻擊之時,已有了大不了一死的想法,後來無意間用青雲劍破除冰劍的威脅,當真是萬幸至極。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求生的希望又在他的心中燃起。眼看陸之誠飄然而至,他快速起身仗劍迎擊。


    陸之誠的冰劍雖然利害,但比起青雲劍來說卻是小巫見大巫。青雲劍削鐵如泥,對付冰劍易如反掌。雙方未過數招,冰劍已經招架不住。陸之誠對青雲劍的威力心中有數。而今冰劍已被削的支離破碎,他隻能一邊暗運真氣,一邊緩緩後退。


    此時白雲劍尚在數十丈開外,陸之誠倉促之間難以脫身去取迴。一片劍光閃過之後,陸之誠的冰劍隻剩下一堆雪水,嘩啦啦地從他手掌處流走,再也無法淩空傷害他人。


    樂異揚趁機從他陸之誠身前越過,來到蕭翠心的身邊。那些武林人士早被青雲劍的威力嚇破了膽,這時望見樂異揚施展輕功飄過來,連忙鬆開蕭翠心,拔腿就向南麵的山林逃去。


    陸之誠見狀大吼道:“一群廢物,要是在戰場上,像你們這樣臨陣脫逃,早就被碎屍萬段了。”那些人一邊逃跑,一邊說道:“陸公子,這個姓樂的沒這麽好對付。我們要去晉國了,你好自為之。”


    這些人數月前在瀛州郊外與樂異揚有過一麵之緣。那日樂異揚為了相救穆於淳,倒運真氣衝破通天邪主點的穴道,與之鬥了數十個迴合。若非穆於淳手下留情,這些人早就死於非命。如今樂異揚擊破了陸之誠的陣法,憤怒地朝他們飛躍而來。眾人擔心樂異揚舊仇新恨一塊算,來不及商議,相識一眼之後,便一齊逃之夭夭。


    樂異揚用青雲劍尖挑去捆在蕭翠心的繩索,一把將她擁在懷裏,說道:“蕭妹,你跟著我受苦了。”蕭翠心柔聲道:“揚哥哥,我知道你會來保護我。”她望了對麵垂頭喪氣的陸之誠一眼,附在情郎耳邊說道:“揚哥哥,你的武功恢複了嗎?”樂異揚無奈地聳聳肩,說道:“我的武功幾乎全部消失,隻留有養父教給我的輕功,不過幸好有青雲寶劍在手,我們暫時性命無憂!”


    樂異揚經過連日來的爭鬥,已漸漸感到體內的真氣不受自己控製。如今旁人傳給他的內功已被邪風黑霧全部吸走,他的武功又迴到數月前的地步。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修習武功同樣如此。不經過勤學苦練,光靠他人相助,一旦傳授的內力盡失,就會連基本的招式都無法使出。樂異揚想到這裏羞愧不已,覺得有負養父和葛岷山的期望,遂暗暗發誓今後一定要洗心革麵,潛心修煉武功。


    陸之誠尚不知道樂異揚的虛實,單看他方才的表現,還以為他內功已經恢複。這時又瞧見那些武林人士逃去,一時之間竟不再發動新的攻擊。


    樂異揚護著蕭翠心,朗聲說道:“陸公子,你還要再打下去嗎?就算你殺了我們,又能得到什麽好處?”陸之誠並不直接迴答樂異揚,卻正聲問道:“你還記得當初在悠雲山莊見過的東西嗎?”樂異揚聽後一愣,輕輕地搖搖頭,想不出他所說的為何物。


    陸之誠恨恨地說道:“樂異揚,恐怕你早已將此事拋諸腦後了吧。”說完,從懷裏取出白色綢緞小包。陸之誠小心地將它打開,從裏麵露出一塊殘缺的金箔。


    樂異揚瞧見那塊金箔,心中不禁一怔,說道:“陸公子,這是在密雲洞取迴的金箔,沒想到你一直放在身上。”


    陸之誠沉著臉說道:“這塊金箔何其重要,陸某豈敢掉以輕心。它有何用途,想必你比我還清楚!”


    樂異揚朗聲說道:“不錯。那日顯盟主已將此塊金箔的來龍去脈說得一清二楚。當時就我們幾個人在場,在下若說不知道,豈不是睜眼說瞎話。”


    陸之誠道:“你既然已經承認,那就死得不冤了。”樂異揚不清楚他葫蘆裏麵賣的是什麽藥,隻說道:“陸公子,你有什麽話就直說,不要拐彎抹角。”陸之誠怒道:“樂異揚,你好大的膽子,連我家的寶藏都敢覬覦!”


    樂異揚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當場迴應道:“在下對寶藏從不感興趣,何況那些寶藏本來就不是你家的。”


    陸之誠冷笑一聲,對蕭翠心說道:“郡主,恐怕你想不到自己的未婚夫竟是這樣虛偽的人,口頭上說得頭頭是道,背地裏卻做著偷雞摸狗的勾當。”


    蕭翠心早就對陸之誠厭惡至極,這時聽到他連連對自己的情郎不敬,反駁道:“陸公子,揚哥哥是什麽人我比你清楚。”陸之誠陰險地瞟了她一眼,說道:“郡主,你被他蒙蔽了雙眼。今日我就當著你的麵揭穿他。”


    樂異揚自問無愧於心,雖然聽了陸之誠言辭確鑿的話,但並不驚慌。他手握著青雲劍,目不轉睛地望著陸之誠,防範他出其不意地發動攻擊。


    陸之誠收好金箔,不慌不忙地說道:“樂異揚,你與我師妹一同上路,為何半路讓她獨自迴潞州?你若不是想侵吞這些寶藏,又為何會出現在幽寂穀?”樂異揚淡淡地說道:“陸公子,此事說來話長。你若想知道詳情,就容我慢慢同你道來。”陸之誠不耐煩地道:“你這是想故意拖延時間!陸某沒空聽你胡言亂語。你去閻王爺哪裏解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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