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單身男人住的地方,衛生水平有限。隻是這會兒,那股腐爛惡臭壓過了一切味道。


    最後,季宵的視線放在衣櫃處。


    他一步一步,往衣櫃處走去。


    倪雪叫了他:「季宵?你這是?」


    我說:「去看看。」


    倪雪:「哎!這到底是——」


    她顯得又慌又無措。這會兒亦步亦趨,跟在我後麵。


    季宵很快就到了衣櫃旁邊。


    我端詳他的背影,遺憾地得到結論:與此前所有時候不同,這一刻,季宵甚至談不上緊張。


    他絲毫不擔心櫃子裏出現什麽能夠傷害到他的東西。


    這按說是好事。但當下,我有些懷念「消失的國度」中那個發著高燒、在我懷裏顫抖的季宵。同時,也懷念山中別館裏,與我躲在櫃頂上,對我充滿了保護欲的小貓。


    在我的種種心思之中,季宵拉開櫃子 。


    櫃子淩亂,裏麵堆著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不隻有衣服,還有床單、薄被等。


    再有,就是岑明。


    他閉著眼睛,儼然是暈了過去。


    倪雪驚唿:「岑明?」


    她往前邁了兩步,又停下。


    倪雪說:「岑明怎麽在櫃子裏?」


    季宵簡短地說:「不知道。」


    他彎下腰,把岑明抱起來,放在一邊床上。


    岑明原本昏迷著。因季宵的動作,他慢慢醒來。


    隻是又很驚恐。醒來的同時,大叫一聲,身體像是彈簧一樣躍起。


    好在他下方就是床鋪。這麽跌下去,也不至於出事。


    季宵顯得頗為無語,直起身,說:「你怎麽迴事兒?」


    這句話後,岑明像是慢慢反應過來。


    他說話還是有些打磕絆:「季、季宵?!」


    季宵說:「一加一等於幾?」


    岑明安靜片刻,說:「等於二。季宵,真的是你?」


    季宵:「對。」


    他看著岑明,目光中帶上些許端詳、些許審視。


    被季宵這麽注視,岑明也不生氣,而是以一種宛若見到失散多年的親人的態度,驀地撲上前來,扯住季宵的胳膊,「胡主管是鬼,是鬼啊 


    倪雪:「什麽?」


    季宵說:「你冷靜一點。」


    岑明卻冷靜不下來。


    他像是整個人都崩潰了,這會兒滿臉鼻涕眼淚,說:「咱們趕緊跑吧,這地方有問題!你們見過哪個公司一個人都沒有?我來這兒都快兩個月了,就見過你們幾個活人!」


    說著,岑明一頓。


    他忽然狐疑起來,慢慢鬆開抓住季宵胳膊的手,身體往後退去,謹慎又小心。


    這副作態,讓原先關心他的倪雪又開始踟躕,說:「岑明,你到底怎麽了?」


    岑明看她。


    他的大腦宛若完全停止轉動,這會兒隻能自言自語,說:「倪雪是活人嗎?應該是吧,之前我們還一起去警察局——但是胡主管也和我們一起去過警察局……不對,胡主管那個時候可能還沒死,但是警局是我們才去過的。」


    季宵說:「你怎麽知道當初接你報警電話的就是『人』?」


    岑明眼睛驀然睜大。


    我無奈,「勸」道:「元元,你別嚇唬他了。」


    季宵聳聳肩,說:「我就是——岑明,你到底怎麽迴事兒?晾個衣服,這麽晚不迴來。還有你說胡主管是鬼,又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我則說:「你怎麽又開始想七想八?」說著,又對倪雪解釋,「他之前就和我們提過一次,覺得在公司裏都沒見到其他部門的人。」


    倪雪眨一下眼睛。


    我笑道:「就說最簡單的吧。你們既然入職,雖然隻是實習,但見咱們也發了一個月的工資。這工資呢,咱們平常,在外麵點外賣,我還網購了一堆東西,都好好花出去了。」


    季宵說:「還是你覺得,這些收了錢的,給我和邵佐把投影儀送來的,全部都是鬼?」


    他這麽說的時候,我在心裏迴答:對,當然是。


    但岑明被他問住。


    季宵看他,說:「現在好了點?可以好好說話嗎?」


    岑明閉了閉眼睛,像是深唿吸一下,終於說:「……嗯。」


    三分鍾後。


    我們四個人重新迴到倪雪的房間。


    臨走之前,我們把岑明房子的門開著,好給屋子裏通通風、散散氣。


    岑明原本還顯得擔憂,一步三迴頭。


    不過季宵笑道:「你這是擔心屋子裏有什麽東西被偷走啊?」


    岑明聽著,身體顫抖一下,迴過頭來。


    季宵說:「唉,你就是壓力太大。」


    因為這句「壓力太大」,等到在倪雪的房間坐下、倪雪拿來飲料的時候,岑明沉默地喝了一罐子,才開口。


    他重複:「我真的是壓力太大?以至於產生幻覺?」


    倪雪說:「你屋子裏的味道……」


    季宵說:「咱們不要先下結論。岑明,我第三次問你,你這次總得告訴我。剛剛,你迴去晾衣服,到底遇到什麽了?」


    倪雪不再講話,我則抱著一種好笑的心情,想:季宵這句話的言下之意,分明是:在岑明沒有給他說清楚事情經過之前,他不好信口胡言。否則的話,把話編出紕漏,未免尷尬。


    還是等聽完全場,再做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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