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營與外界的聯係全部被切斷,六二0團團長許青雲率部與鬼子浴血奮戰。得知這一消息,榮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想:完了,國戰?這一念頭在他的腦子中一閃而過。這個許二愣子,怎麽一點大局觀都沒有就和日本人幹上了呢?致我這個參謀長於何地?致少帥於何地,致國府於何地?不過也就是在心裏稍稍發泄了下不滿,迴頭想想,這許二愣子幹的事不就是他這個參謀長想幹目前卻不能幹的事麽?看來對付蠻不講理的日本人還就得許二愣子這樣的人出馬啊!


    就今天下午,那個令人討厭的日本總領事林久治郎還到公署來就中村事件的事情和他做最後的談判。那副蠻不講理的傲慢模樣把榮臻氣的簡直咬牙切齒的想要大唿:太不要臉了!“日本軍人曆來橫暴,不從外交指示擅自行動,這是陸軍省的作風!”林久治郎的外交簡直跟強盜一樣。“你們軍人橫暴?我們的軍人脾氣也不太好,沒有護、照,擅自闖入屯墾區繪圖拍照還出言不遜,是個爺們兒也不會讓他活著走出中國!”榮臻毫不理會林久治郎氣的鐵青的臉色與他爭鋒相對。


    臨走時,林久治郎很無趣的扔給榮臻一句話:“日中友好關係的破裂你要負責任!”榮臻微微一笑:“領事先生慢走,不送!”關係破裂?難道以前的關係很好麽?榮臻嘴皮子上毫不示弱。可是他心裏不好受啊!張學良拖著病體對他講的話就像重錘一樣在他心裏撞擊:“不要抵抗,遇事一定要退讓!”這個平時給別人出主意的參謀長此時多希望有人來他出個主意啊!不抵抗,遇事要退讓,可這得有個度吧?日本人的刀都向咱們腦袋上砍下來了還要退讓?難道一味的退讓能讓日本人罷手?


    榮臻沉思良久才抓起電話給趙鎮藩迴電:“命令六二0團不要戀戰,迅速突圍!日本人之殘暴行徑國府自會處置。”原本榮臻還想再打電話給北平,問問少帥的意思。可一想想還是算了,少帥的意思還不明顯麽?問了也是白問,這個少帥啊!榮臻暗自搖頭。正當榮臻無奈時,密電處收到了來自南京的電報:“傾準日本公使館照會,內開:陸軍省奉明天皇,準予關.東軍在南滿附屬地內自由演習。屆時望我軍固守防地,切勿妄動,以免誤會,切切此令,軍事委員會筱。”


    “原來是演習啊,這日本人可真是的,哎,不對啊,這日本人演習,許青雲率部抵抗個屁啊?”藏式毅放下一半的心又提了起來。榮臻看看了藏式毅滿腦門子的汗冷哼了一聲。這他媽還用問麽?日本人借演習的口動手了唄。正在此時,七旅旅長王以哲氣喘籲籲的闖了進來:“參謀長,日本人已大舉進攻我北大營,六一九團和六二一團已經在旅部參謀帶領下撤往錦州,隻六二0團一部在北大營孤軍被圍,傳令兵無法將命令傳達,請參謀長示下,該怎麽辦?”“怎麽辦?我也不知道怎麽辦啊!六二0團聽天由命吧!哎!”榮臻很無奈的重重的錘了一下桌麵!作為一名軍人,強寇入侵卻不能奮然抗擊,隻能一味忍耐退讓,如何對得起身上的這身軍服?如何對得起用血汗錢養著他們的父老鄉親?


    1931年9月19日早晨六點半,許青雲在顛簸中醒來:“大虎!”“到!”孫大虎扔到手中的馬鞭朝著許青雲敬禮。許青雲摳了摳耳朵:“你他娘能不能小點聲?小爺我還沒聾呐!長本事了,啊?本團座你都敢給弄暈過去,是不是你想當這個團長啊?去,把杜參謀給我找來。”大虎一溜煙的跑了,沒過多會,杜雷滿臉灰塵,左胳膊掛在胸前站在許青雲麵前。一看這幅模樣,許青雲準備好的尖端刻薄話立馬咽迴肚子裏去了。“傷的嚴不嚴重?”對於杜平搶了他的風頭,許青雲是耿耿於懷。杜雷哪會看不出來?別看許青雲麵子上是一副沒好氣的樣子,可自從昨晚的戰鬥之後,六二0團的弟兄就已經認了這個團長!帶著警衛排和鬼子硬碰硬,還親手弄死了幾個鬼子,有這樣的少爺麽?在中國就是這樣,這些普通的士兵隻要長官不怕死帶著他們跟鬼子幹,就是死在敵人槍口下也無怨無悔!


    “傷員都安排好了麽?”許青雲看著杜雷。“重傷員已經就近安排治療,輕傷的已經全部在這裏了!”杜雷幹脆利落的迴答。因為他知道許青雲一旦問起團裏的事情來,眼裏是揉不得沙子的。許青雲迴頭看看,千多號人,現在就剩下不到六百人了。這六二0團不會被取消建製吧?許青雲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了一跳。不行,怎麽也不能取消建製,這剩下的將近六百人可是自己的班底,那都是經過血的洗禮的,還有那些重傷的,待他們傷愈歸隊了就是經過戰火的老兵了,這可是一筆寶貴的財富啊,哪能輕易的就取消建製?上頭不給錢,老子自己弄錢養著隊伍,大不了從個小軍閥開始做起。許青雲想的有點多了,現在國府也是各派係軍閥林立,哪裏還容得下他去插一腳?還嫌不夠亂麽?這時的許青雲一行已經離開奉天50多公裏了,還有一百多公裏就該到錦州了。


    就在許青雲去往錦州時,東京做著好夢的陸軍大臣南次郎大將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了。這幫該死的家夥,連個好覺都不讓人睡。對那些不省心的部下,南次郎真想掐死他們。“將軍閣下,關.東軍急電,滿洲出大事了,請您速到軍部!”納尼?南次郎一下子跳到了地板上。雖說他也一直主張武力解決滿洲問題,可是關、東軍的這幫家夥也太急了吧?總得提前知會我一聲啊?這段時間他經常因為滿洲的問題而被內閣指責。對於內閣的指責,南次郎甚至懶的理會,這些內閣的文人政客太過於軟弱保守。老前輩田中義一的話他相當讚賞:如欲征服中國必先征服滿蒙;如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中國!


    和曆史上的幾乎相同,七點整,後世震撼二十世紀人類文明的日軍心髒,戰時神經中樞的日本軍部陸軍省和參謀本部內高級將領齊集一處,匆忙召開了緊急會議。南次郎身後碩大的膏藥旗掛在牆壁上方,右手方按次序坐著:陸軍省次官杉山元中將,軍務局長小嘰國昭中將,軍事課長永田鐵山大佐。左手方:參謀本部次長二宮重治中將,總務部長梅.津美治郎少將、情報部長橋本虎之助少將以及作戰部代理課長今村均大佐,而南次郎正對麵的是參謀總長金穀範三大將。因為事發突然,大部分人不知道什麽情況,嚴肅的會議室內開始交頭接耳。南次郎和金穀範三相互點了點頭示意會議主持二宮重治中將開始會議。


    二宮重治隨即指示今村大佐向與會者宣讀關、東軍來電:“一、18日晚10時20分,奉天之北大營支那軍隊破壞滿鐵線,襲擊我守備軍,刺殺建川美次中將和花穀正少佐,我奉天守備第2大隊正在向現場出動中。二、中**隊退入北大營,我第2大隊正在進行苦戰。三,板、垣參謀做如下部署:1、守備第2大隊掃蕩北大營之敵;2、步兵第29聯隊攻擊奉天城;3守備第5大隊守第2大隊指揮攻擊北大營北側;4請求第2師團主力支援!”


    電報念完後,與曆史上現場沉寂的不同,像炸開了鍋。特別是建川美次中將的遇襲讓這些滿腦子武力征服支那的軍國主義思想的將官像一群暴躁的瘋狗一樣叫囂著一定要給支那人一點顏色看看,雖然建川美次是去阻止事變發生的。但堂堂一個中將部長被刺殺這讓帝國的臉麵丟盡了。此時就連不這麽支持武力解決滿洲問題的金穀範三也沒辦法反對同意了部下武力解決的方案。結果會議開始不到半個小時就以出奇的意見統一結束了?會議確定了軍事占領東北的陸軍方針,並派朝、鮮師團應急支援,國內再緊急動員兩個師團增兵滿洲。


    上午十時左右,內閣會議在首相官邸召開。建川美次的遇襲和南次郎的慷慨陳詞讓台下的內閣成員頗為激憤,幾乎都要順著南次郎預料的那樣同意增兵支那東北的議案。而接下來的幣原外相的發言幾乎是給沸騰的大鍋裏潑上了一瓢涼水。幣原外相對於此次關、東軍大規模的以下克上的做法相當來火,連早飯都沒吃就匆匆趕往外務省。“我一個外相居然要通過報紙才能知道這麽大的事件,你們軍部的眼裏還有內閣的存在麽?你們軍部如此軟弱無力是不是應該取消?”最後幣原外相矛頭直指軍部、關.東軍。這樣在內閣會議上如此直接的責難這恐怕也是首次吧。此時的南次郎和金穀範三尷尬不已,差點將腦袋垂到褲襠裏去了!


    但責難歸責難,最後軟弱的內閣還是定下了一個“不擴大事態”的處理方針。下午迴到參謀本部後金穀範三立即召開部長會議。對於內閣的方針,參謀本部的將領們可謂是心中樂開了花。因為對這樣的方針的貫徹簡直就是變相的支持關、東軍這一行為。對於這樣的層層分擔責任的一種策略其目的無非是掩飾當局挑起戰爭的罪責,進而為他們發動侵略戰爭鋪平道路。


    9月19日的奉天黎明沒有靜悄悄。


    當清晨的陽光再一次照耀在奉天古老的城牆時,那點點血跡顯得異常猙獰。五十多萬奉天百姓在令人惶恐的爆豆般的槍聲中迎來了新的一天。當他們小心翼翼的打開門時,看到的是一隊隊滿臉陰沉的鬼子兵扛著帶有寒光刺刀的步槍在大街上行走,大街小巷一下子全部掛滿了日本人的膏藥旗?我們的東北軍呢?我們用血汗供養的子弟兵呢?無數雙眼睛無助痛苦的看著這難以置信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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