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特快載著滿車的霍格沃茨學生抵達目的地國王十字車站,佩妮拉著行李混入熙熙攘攘的人流,好多學生在等待的人群中找到了來接人的父母親人,興高采烈地衝上前,緊緊擁抱。


    這些溫馨的場景看得她有些羨慕。


    “你打算去哪兒住?”斯內普跟著她的目光看到她關注的人,眼神暗了暗,“要不要……去我家?”


    佩妮愣了下,突然想起斯內普家應該離她家不太遠,小時候在附近碰到過,那時候對他非常有意見,直接把他種地上了。


    斯內普被佩妮的眼神看得有些奇怪,難道是他身上有哪裏不對?有些按耐不住地摸摸頭發又扯扯衣服,漸漸的變得惴惴不安。


    “不用,過兩天我就要去魔法部工作了,先去對角巷租個房子住。”


    斯內普有些失望,卻又在意料之中:“好吧,如果你想節約點錢,隨時可以來找我。”


    出了火車站,佩妮攔了一輛出租車上車,斯內普上了另一輛車,二人一前一後離開。


    出租車停在破釡酒吧的入口處,司機見她坐著不動開口提醒道:“小姐,到地方了。”


    迴答他的是一陣沉默,正在司機想再次提醒她的時候,佩妮突然又報了一個地址。


    “你真的要去那裏?”


    司機小心翼翼的語氣讓佩妮有些驚訝地反問:“有什問題?”


    “聽說那裏鬧鬼來著,好多人從那裏搬走。”司機壓低聲音,瞧見佩妮的神情沒什麽變化,立刻大聲嚷嚷,“你別不信,真有人親眼看到的,那裏有個紅發女鬼,唱著詭異的歌曲,嘴裏因為剛吃了人還流著血。”


    佩妮有些驚訝地仔細打量司機的臉,確實是一張年輕的臉,她離開那裏七年了,難道他是當初那些被她威脅過的小孩中的一個?


    “隻是傳聞罷了。”佩妮搖搖頭,陷入迴憶,沒有說不去。


    司機聳聳肩,再次發動汽車,像這樣滿懷心事的客人他碰到過幾次了,雖然有些好奇想要挖挖內情,不過後座的女士瞧上去氣質冷冰冰的,不太好說話的樣子,他還是不要自找麻煩了。


    佩妮坐在車後座,視線落在車窗外,隨著周圍的景色越來越熟悉,她的心跳速度也逐漸變快。


    七年了,他們還在原來的地方住麽?如果見到她,他們會是什麽樣的態度?


    手掌不自覺地握緊。


    出租車停在小區的入口處,司機怎麽都不肯進去,佩妮也不強求,司機不熄火等她拿了行李下車,立即一腳油門開著車飛速離開。


    佩妮頗為無語地瞧著仿佛被施展了幻影移形的出租車,她以前的家真有那麽恐怖?這人的表現簡直就像是來到了傳說中最有名的幾個鬧鬼之地,原來她還有扮演妖魔鬼怪的高超演技呢!


    自嘲地笑笑,提著行李往家的方向走去。


    隨著不斷靠近,周圍的景色熟悉中透著陌生,以前有些稀疏的樹木如今長得非常茂密,林蔭道很安靜,她記得她家周圍的鄰居隔得很遠,但也是有人的,可一路走去確實沒見到有人在。


    特別這些房子前麵的花園裏,雜草叢生,明顯很久無人修整的樣子。


    她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到達國王十字車站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再乘出租車來到這兒,此刻差不多是晚餐時間了。


    周圍沒有路燈,昏暗的光線中,雜草被風吹得輕輕搖晃,一串破舊的風鈴在風中碰撞出微微有些沉悶的響聲,更顯得此刻的淒涼。


    確實像剛才那司機所說,這兒像個鬼城。


    或許他們也已經搬離這裏……


    佩妮不知道心中是什麽想法,到底是希望能看到父母依舊在老房子等她,還是希望看到一幢空房子。


    慘白的月光下,佩妮越走越慢,最後停了下來,她覺得手中的行李很重,腳步也很重,她不敢往家的方向去,或許決定迴來是一個錯誤。


    拖著腳步慢慢地移動,不知不覺,她居然來到了以前經常來的廢棄了的兒童遊樂場。


    看著破舊的器具,她苦中作樂,身體的習慣真是太強悍了,居然自動帶她來到這裏,她以前唯一會在透氣的時候前來的地方,果然是太熟悉了,不用考慮,閉著眼睛都能走到。


    來到秋千架旁,她放下手中的行李箱,抬手輕輕撫上秋千,秋千輕輕晃動了下發出輕微的吱呀聲響,她伸手在座椅上輕拂而過坐下,無意識地輕輕晃蕩著,老舊的秋千架依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讓她覺得異常親切卻又帶了一絲憂傷,仿佛在感歎那逝去的時光。


    “……曾經我有一個家


    能幹的丈夫,乖寶寶……”


    歌聲突然停止,秋千也猛地停止,佩妮抬手捂住眼睛,有些止不住的酸澀湧進眼裏。


    她還有家嗎?還能有家嗎?


    “喂,你就是傳說中的邪惡女鬼嗎?”一道稚嫩的嗓音突兀的響起。


    佩妮心中的感歎盡數消失,很是無語地默默凝視眼前一手叉腰一手指住她鼻子的小男孩。


    明明才三四歲的模樣,圓滾滾的手指堅定不移地指著她,一對漂亮的綠眼睛靈活得就像——莉莉,她也是如此充滿活力又靈動,突來的熟悉感幾乎淹沒了她,對眼前的孩子突然很有好感。


    “啊,是啊,我就是,現在我要吃了你。”佩妮想逗逗他,麵無表情地盯著他,目光緩緩掃過他的身體,舔了舔嘴唇,似乎在考慮要從哪個部分吃起。


    “哼,別做夢了,我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小家夥驕傲地挺了挺胸,“我姐姐可厲害了,她有不可思議的力量,隻要我姐姐來了,戴立克都要靠邊站,塞伯人那就是個渣,鬼怪算什麽……”


    佩妮怔了下,聽著眼前的小鬼一大串嘰裏咕嚕的話,腦子裏還在考慮戴立克和塞伯人怎麽那麽耳熟,好半天才恍然,這不是上輩子最愛看的神秘博士裏麵的兩大反派麽,怎麽打都不死每次以為團滅了又會冒出來的超級大炮灰。


    嘴角抽了抽,和這兩大反派並列提名,她該說很榮幸嗎?


    “喂,你發什麽呆啊,不是說要吃我嗎?怎麽可以注意力不集中?”小家夥撅起嘴巴很不高興地嘟囔,他說了那麽多話,嘴巴都渴了,竟然給他走神?


    這孩子真的好大膽,反應也跟別的小朋友不同,見到鬼不應該害怕得尖叫,見鬼不注意自己應該轉身逃跑才對麽?


    “這麽晚了,你還不迴家?”佩妮有些好笑,想著到底是誰家的孩子,應該是她離開之後才出生的,不過記憶中上輩子也沒見過這個孩子,說起來他才像個突然冒出來的幽靈呢!


    “我才剛從家裏出來,才不要迴去。”小家夥嘟起嘴,大眼睛轉了兩圈,蹭過來,接著理直氣壯地大聲說,“喂,那個秋千,是我的。你快點起來,不然我姐姐來了,打扁你!”


    “哦,你姐姐是誰?”佩妮悠閑地晃了晃秋千。


    “哼,嚇死你哦,我姐姐可厲害了,什麽鬼怪外星人都是她手下敗將。”


    佩妮失笑了,這到底是超人還是上帝呢,而且他姐姐應該比他大不了多少吧,不過他這樣驕傲的說起姐姐的樣子倒是讓她很感動,再次逗他。


    “你剛才說過了,這麽厲害,可一直是你在說,她在哪裏,是不是根本就不存在?是你編出來的?”


    “我沒騙人,我姐姐在讀寄宿學校,不能迴家。”小家夥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炸毛了,“她迴來了,一定會打得你屁股開花。”


    佩妮被他的話弄得哭笑不得,但不可否認,原本鬱悶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站起身。


    “你不坐了嗎?”小男孩問。


    “不是說這是你的秋千麽?”好笑地反問。


    小男孩撓撓頭:“如果你喜歡玩,我可以再借你玩會兒。”


    “你不怕我這個女鬼了?”


    “嘿嘿,你才不是鬼呢!”小家夥很得意地指著地上,“你有影子的,還有行李。”


    “嗯,你真了不起,不過我要走了,你也早點迴家去吧,不然你父母會擔心。”


    “我才不要迴去。”小家夥悶悶不樂。


    “為什麽?”


    “……他們不肯搬家。”小家夥很不開心,“這裏都沒人跟我玩,連個鬼都見不到,好沒意思。”


    “你的父母不願意搬走肯定有他們的理由。”見到剛剛還活力十足的小男孩一下子可憐兮兮地縮成一個球,佩妮的心一軟,這個孩子讓她想到了莉莉,現在瞧著更有幾分像上輩子的侄兒哈利,有些出神地盯著小男孩瞧。


    “你怎麽不說下去了?”佩妮被一股大力給搖醒,原來是小男孩來到她身邊,“你別盯著我瞧,他們有什麽理由?”


    佩妮搖搖頭,將心底那怪異感搖走,莉莉怎麽可能再現?更不要說哈利,曾經她沒有好好待他,給他留下一個刻薄的印象,到死他大概還是恨著她的吧,才會進了魔法學校後,能不迴家就絕對不迴家,如今想想,若是能夠再次見到哈利,她一定會對他百倍千倍好。


    “你是不是腦子不好?怎麽老是發呆?”


    佩妮的嘴角抽了抽,這孩子嘴巴真毒,絕對不是哈利。


    她還是耐心地給了解釋:


    “大人有大人的煩惱,就像你,想著沒有同伴和你玩,沒有新玩具,沒有好吃的零食,大人要考慮更多的事情,他們需要讓你過得更好,需要考慮夠不夠錢給你買新衣服買新玩具,能不能讓你吃飽,給你一個不用被雨淋被風吹的溫暖的家,等著你還有你的姐姐迴家。”


    小男孩嘟起嘴吧,眼睛都轉圈圈了,顯然是有聽沒有懂,想了想說:“你可能說對了,我爸媽說要等姐姐迴家,說是怕她找不到家,不過姐姐怎麽可能會那麽傻麽,迴家也會迷路?”


    佩妮雖然沒有讚同他的話,但心裏也有些奇怪,隻要給女兒留個新家地址又怎麽會找不到迴家的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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