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負嶽簽訂契約之後,陳安看向被蛇尾纏著的柳尋真,他現在的身體並沒有遭受到很大的創傷,隻是精神上有些驚嚇過度,倒也不是能夠足以傷到神智的地步。


    隻不過待他醒來之後,如何解釋發生的事情這就有些頭疼,讓他知曉負嶽的存在,這必然是不行的。以柳尋真睚眥必報,不留隔夜仇的性格,即便知曉負嶽對於巨擎城的重要性,也會想辦法好好惡心一下負嶽。


    而這很有可能對陳安的計劃產生影響,但要是抹去柳尋真腦海中對於負嶽的記憶部分,以陳安的手段來說,還是辦不到。


    不過群策群力,思來想去,陳安講這個苦惱說與負嶽,負嶽一聽,隨機道:


    “吾可以暫時隱去身形,這個小子也並未見到吾的真身,你待會將他喚醒,再騙他見到的都是幻覺便可。”


    陳安一愣,負嶽的這番言語極為流暢和熟練,看起來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不過它說的確實是個好方法,至於欺騙柳尋真所見的都是幻覺有些不妥,畢竟身上抽打產生的疼痛還是會留存的,總不能跟他說是產生幻覺後自己撞的吧,這也太把柳尋真當現在的紫無鋒了。


    陳安心中一動,生出一計,他隨即讓負嶽隱去身形,再用精神造物捏出一個巨大的蛇身。做完這一切之後,陳安先是給了柳尋真兩巴掌,然後猛烈的搖晃他的身體。


    “醒醒!快醒醒!”


    柳尋真悠然醒轉,眼前是黑暗一片,剛才的恐懼頓時湧上心頭。忍不住大叫一聲,向前打出一拳,卻是被一隻手緊緊的抓住,然後隻聽眼前傳來熟悉的聲音。


    “柳兄是我啊,紫無鋒。”


    “紫兄!嗚嗚嗚,你來救我了。”


    柳尋真竟是嗚咽了起來,抱住陳安開始哭泣,隨後猛然醒轉,連忙站起來向後看去,然後問道:


    “紫兄,那條巨蛇呢。”


    隨後隻聽到腳下傳來砰砰兩聲悶響,陳安踢了兩腳造物巨蛇,淡淡道:


    “放心,已經被我斬殺了。”


    柳尋真聞言大喜,然後對著陳安咬牙道:


    “紫兄借我一柄刀,我要剁碎這個畜生。”


    陳安早有預料,將早就準備好的綠色巨劍遞了過去,柳尋真施展了一個小小的燭明神通,照亮了這片地界,待看清了巨蛇的真容之後,獰笑一聲,然後抄起刀狠狠的砍了上去。


    這時陳安心中一驚,突然想起精神造物並非真正的實物,砍碎身體是沒有鮮血流出的,而這時柳尋真也發現了異樣,輕咦一聲道:


    “咦,這畜牲怎麽砍起來軟綿綿的,而且還沒有血。”


    陳安沉吟,思慮著找一個什麽借口來騙過柳尋真,未曾想到柳尋真忽然臉色大變,一言不發的扔下刀就往洞外跑。而這時那負嶽似乎也猜測到了柳尋真的膽怯,配合的低吼了一聲,柳尋真的身影跑得更快了。


    陳安默默的撿起地上的綠色巨劍,抬頭與負嶽對視了一眼,而這時,洞口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那外邊的唯一一絲光亮也在此時消失。


    洞外,柳尋真習慣性的將洞口用神通弄得塌下,大鬆了一口氣,左右環顧一眼之後,卻是發現陳安不在身邊。頓時大出一聲冷汗,喃喃自語道:


    “糟了,忘記通知紫兄了。”


    說完,他快步跑向洞口,然後忽然目光一冷,腳步緩緩的停了下來。冷冷的注視著塌下的洞口,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而在洞內,負嶽緩緩開口道:


    “你救了他,他卻拋棄了你。”


    陳安深唿吸了一口氣,強行忍住殺人的衝動,而後麵無表情的點點頭,迴道:


    “我現在還需要他。”


    然後淡淡道:


    “當我需要你的幫助時,如何聯係你。”


    負嶽沉聲道:


    “吾與你的契約已經建立,需要召喚吾的降臨時,催動契約即可,吾自會降臨。”


    “本體還是分身?”


    陳安忽然想起這個問題,連忙問道。


    負嶽簡短的迴道:


    “分身。”


    “不行,我要本體。”


    陳安覺得受到了欺騙,契約上並沒有寫上這一條。


    那負嶽搖了搖頭說道:


    “召喚吾的本體需要的精神力不是你一個入玄境能夠承受的了,即便是分神,也有半聖境的實力,人族,你需知足。”


    陳安心中大喜,臉上卻還是做出一副眉頭緊皺的模樣,抬頭看向上方,惆悵道:


    “那處遺跡十分危險,神品青靈果在遺跡的深處,以我現在的實力,進去就是九死一生。”


    然後等了片刻,卻是沒有任何聲響傳出,陳安轉頭望去,竟是發現那負嶽早已將四肢和頭部縮迴了殼中。


    陳安不禁愕然,連叫了幾聲都沒有迴應,低聲罵了一句“縮頭老烏龜”之後便無奈離去。


    此時柳尋真還站在洞外,臉色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此時洞口處的碎石砰的一聲炸裂開來,陳安臉色平靜的從裏麵走出。


    柳尋真也立即換上了一副驚喜的表情,激動的跑上前對陳安說道:


    “紫兄!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剛才我出來的時候,這個洞口不知怎麽的就塌陷下來,唉,隻可恨我平時被酒色禍害,使不出多少力氣,不然就可以搬開石頭相救紫兄了。”


    說著,他連忙上下打量陳安,見他毫發無傷的樣子,欣慰道:


    “紫兄不愧是紫天宮的弟子,神通高強,在下十分佩服。”


    陳安也不說話,臉上擺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靜靜的看向柳尋真,直到把柳尋真看得有些心虛之後,這才哈哈笑道:


    “不過是區區大妖巔峰境的蛇妖而已,怎能奈我何。”


    然後伸手抓著柳尋真的雙臂,一邊上下打量,一邊關心道:


    “倒是柳兄,剛才被蛇妖偷襲,應該是受了些傷吧。”


    柳尋真感覺身體有些不自在,連忙避開陳安,說道:


    “多謝陳兄關心,我並無大礙。”


    隨後又接著道:


    “對了,我父讓我來尋你去議事殿,現在耽誤了這麽久,我們趕快走吧,可別耽誤了時辰。”


    陳安點了點頭,與柳尋真向著巨擎山上飛遁而去。在二人離開之後,那洞口處的岩石迅速聚集,將原本的缺口修複,變得平整而沒有一絲痕跡。


    到了議事殿前便不可再飛行,於是二人在殿前的大門外落下,斂去遁光,守衛在外的士兵見是柳尋真,便未阻攔。


    二人拾階而上,入了莊嚴的大門,然後殿外的走道上行去,他抬眼望去,殿內除了柳天成和奉山力士,還有三位氣息淵厚的男女,心中頓時有了些許猜測。


    入了大殿內,柳天成坐在正中間的位置,陳安上前拱手行禮道:


    “柳城主,恕晚輩來遲了。”


    柳天成哈哈一笑,伸手指向奉山力士低位的一個椅子,說道:


    “不晚不晚,老夫正與幾位城主說起你呢。”


    陳安神色從容淡然,走向椅子前,緩緩坐下,而後打量對麵坐著的二男一女。


    從高位到低位,第一個身材魁梧,雙目炯炯有神的老者,身著墨綠色刻絲鶴氅,雖是耄耋之年,氣勢卻是不必精壯的青年遜色分毫。


    第二個則是一位麵容端莊秀麗,身姿綽約的婦人,她身著綠色百合繡邊長裙,頭戴紫金叉,宛若一副皇朝貴婦人的模樣。


    最後一位則是個身材短小但十分精悍的中年男子,一身黑色長衫顯得十分幹練。此刻他看向陳安,眼中精光一閃,開口道:


    “聽柳城主說,你的紫氣破天指十分厲害,連奉山力士都不否認這個說法。但我等從未見過,想見識一下所謂紫天宮的神通,不知小友可否賞臉。”


    陳安眉頭微皺,暗道真當自己使出紫氣破天指就和喝水那麽簡單了,要是來個人就要自己表演一番,那自己這個紫天宮的身份不就變得很廉價了嗎。


    與此同時,柳天成和奉山力士的臉上也不太好看,二人的腦海中還能清晰的記得那震撼的一幕,還有收拾殘局後的頭痛。若是再來一次,恐怕明日的出征,就得派人把奉山力士抬到青石城去了。


    柳天成作為城主,不好說什麽,便給奉山力士使了個眼色,奉山力士不用柳天成會意,他打心底也不想再接陳安這一招。於是沉聲冷冷道:


    “大軍出征在即,日後自會見到這一招,何必心急。”


    那中年男子見奉山力士開口,眼中露出深深的忌憚,便不再多說。陳安見狀鬆了口氣,隨即想證實心中的猜測,於是對著柳天成說道:


    “柳城主,不知這三位前輩從何而來。”


    柳天成微微一笑,指著三人依次簡短介紹道:


    “這位是圖山城的城主,田文山田城主,一身勁氣神通可憾天地,十分不俗。”


    “這位是懷臨城的城主,車水蓉車城主,也可稱一聲蓉夫人,禦水神通足以傲視群雄。”


    “這位是武冠城的城主,萬方豪萬城主,將天下武道融於一身,以致化境,厲害非常。”


    然而有趣的是,雖然柳天成將三個人都誇到了天上去,但這三人的臉上非但沒有絲毫的自豪感,反倒是有些尷尬。


    陳安掃了一眼他們臉上各自的表情,心中了然,再看柳天成臉上的難掩自得之色,心中好笑。這柳天成應該是還有一句話憋在心裏,沒有說出口,那便是:


    “雖然他們三個都很厲害,但還是最終敗於我們巨擎城,成為了我們的手下敗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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