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照例騎馬迴去,還了馬兩人也不想迴去,像兩個溜出去玩兒小孩兒似的在街上遊蕩,秋天的集市到處都是來趕集的農家,月華在北邊兒的時候,喜歡蓮子湯,可是北邊兒蓮子湯是很金貴的東西,偶爾熬粥的時候放幾顆了不得,到了這邊兒才知道幹蓮子這樣賤,幾十個錢一斤,一下子買了三四斤,月華還想買被何珩一把拉住:“先把這些吃完了再說吧。”


    “看著便宜就想買。”


    這幹蓮子就熬粥或者燉湯喝,一斤能吃上好幾個月呢,月華一下子買了三四斤,確實有點兒太多了。


    “這邊兒怎麽少有外地客商?


    我記得小時候拐子帶我路過蘇杭的時候,集市上到處都是客商,到了別的地方,明明價格低卻很少見客商去收貨。”


    “我少年愛遊曆,也在蘇杭等地客居過一段日子,結識過客商。


    蘇杭富庶,一般客商都喜歡從蘇杭販些絲綢布匹和茶葉到景城賣,再從景城捎些北邊兒皮貨到蘇杭賣,一來一迴身上都帶著貨物,來迴都有錢賺。


    而且蘇浙一路,民家富庶,民家有了錢也舍得買外頭來的東西,有時候客商從蘇州帶貨上景城,人還沒到景城,貨物就出脫掉了。


    咱們這兒雖是邊關,但是江南地區也盛產茶葉絲綢,不過這邊兒窮,客商帶貨來賣賣不動,隻能跑單邊兒,利益就大打折扣了,你要知道客商一年大部分時候都在路上,從這邊兒販貨到蘇浙快也至少得耽擱三四個月的時間,一年頂多也隻能來迴個三四趟,他們寧願從蘇杭進購價格高一些的貨物也不願意往邊關和別處,風險小些。


    再者邊關地區也不太安定,土匪多,這些土匪都是要錢不要命主子,若是在黑白兩道兒沒個朋友,哪個客商敢出來跑,我上次讓你去的城西,那地方就是一個集市,不過那兒的客商大多都是這兒本地人而且,多跟土匪有些交道,你問這些做什麽?”


    “也沒什麽,以前沒來邊關的時候覺得這是個破地方,來了才發現其實也是個富庶之地,這兒的東西賣的賤,要是這兒跟蘇杭一樣,商路暢通,民家也得利。”


    何珩笑了笑:“你想到了,別人也想到了,若是把土匪肅清了,商路大約就可以暢通了,不過如今大理國那邊兒都還沒料理幹淨,如何顧得了那頭。”


    “我不過是隨口提一提罷了,這些我也不懂,就跟你說說。”


    兩人一路閑扯,月華一路都在買東西,自己拿不下了,塞在何珩的手上。


    她小時候就喜歡吹糖,那個時候拐子哪兒肯給她買,她有時候隔著窗戶看人家家裏的孩子繞上一個錢,買一個在街上撒歡兒似的蹦躂,就特別羨慕,這吹糖都快成為她的一個心結了,好容易看到一個賣吹糖的,她走過去賣了一個吹糖,左手拿著東西,右手吃吹糖。


    “你把你的東西給我,一會子吹糖咬碎了,小心掉一身。”說著把兩隻手的東西並到一直手上,去接月華的東西。


    月華買了好多東西,光幹蓮子就三四斤,雖然輕但是多,足足一小麻袋。


    南邊兒雖然產茶,但是南邊兒待客喜歡用紅棗芝麻糖茶,月華又怕家裏時不時的來客人,買了一大包芝麻和紅棗。


    李家夫婦到家裏來了一段日子了,月華看他二位夫婦還算勤懇,家裏沒有多餘的布匹,路過布莊的時候又買了兩匹布與他們二個裁衣服,兩人手裏都是東西,尤其是何珩,右手拽著三個小麻袋,右手還拿著兩匹布,一個大男人搬著這麽多東西,沒形沒象的,月華都有點兒不好意思,這會子他又要把自己手上的那一小袋子芝麻接過去。


    月華覺得自己怎麽跟個小孩兒似的,一大把年紀了,買一串兒吹糖在手裏吃,何珩也不阻止她,還好路上沒有碰見熟人,要是碰見熟人,這臉兒估計得丟到姥姥家去了。


    “我一下吃完了,我拿著就行。”


    何珩不理會月華的話,一伸手把她手裏的東西搶過來:“聽話,給我,用手接著吃!”看到前麵有個涼粉攤子:“去那兒坐下,吃完了咱再走。”


    月華每次出來都要吃涼粉,其實她不是特別喜歡吃這種涼涼的東西,這會子隻好聽從何珩的話坐了下來,一人要了一碗涼粉,涼粉端上來,月華把涼粉端到何珩的跟前:“我不想吃,你替我吃了吧!”


    “成!”


    何珩果然一個人吃了兩碗涼粉,迴了家月華把布匹交給李家的,囑咐她裁衣服,李家的高興地跟什麽似的:“勞煩夫人惦記,夫人有什麽穿過的舊衣服,上我一套就成,還勞煩您親自去買。”


    月華很儉省,何珩升了官,她給自己添了幾件好衣服會客用,家常仍舊穿舊衫布裙,一個七品的官太太這樣儉省很少見了,可是她很節約,對底下的丫鬟媳婦卻不小氣,給李家的買的布是很好的細布,顏色鮮豔,染得很均勻,不是那種灰不溜秋的次品,她自己的家常衣服也就這個了。


    “今兒恰好看見了,就買了兩個,家裏頭還有點兒新棉花,一會子找出來,拿著棉花和布做件襖子,莊子上送了棉花來,再給你們添一床新被子。”月華笑道:“我看街上棉花貴就沒買。”


    “夫人也該給自己多添點兒東西了,出去見客也風光體麵。”李家的拿著布提醒著說道,李家的前頭的那位主家祖上也不過是個六品的小官,好幾輩人都不做官兒了,日子一天不一天,衣裳卻非綾羅不穿,她想不通月華為何如此節約。


    “以前不也穿這些,難不成變了個身份就要換一身皮!?咱們好歹是官家,又不是那些暴發戶,得了綾羅非要穿上身。”月華笑道。


    何珩升官兒多少人看著呢,她不想鬧得太高調,升官兒也沒多發多少俸祿銀子,靠那點兒俸祿銀子,哪兒能一下子綾羅遍身,奴仆成群。


    再者寧成嗣那頭兒剛鬧出來延發軍餉,這軍餉挪出去了,中間用來幹什麽了!都是個事兒!這個時候何珩再鬧出來個揮霍無度,錢是哪兒來的!


    所以,月華和何珩日常過日子還是跟以前一樣,該怎麽過就怎麽過。再者月華和何珩成親沒瞞著人,月華是什麽出身大家也都知道,瞧得起她的人不會因為她穿的跟從前一樣看不起她,瞧不起她的人還跟以前一樣瞧不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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