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又是撞了哪門子的邪非要去廟裏,還非要去廟裏住幾天?”寧碧雲笑罵。


    “我最近總不出門,總得找點兒事兒做才顯得不那麽反常吧!”今天其實她並不想算計彭氏,她把彭氏推出去也是被逼無奈的,人家明擺著欺負到了她的頭上來了,她如果這個時候還沒一點兒行動也顯得太軟弱了些。


    她無意於拉幫結派,也不希望因為這件事被所有人瞧不起繼而失去所有人的信任和尊敬,這對她來說更不利,以前沒擺在明麵上她可以無視,現在擺在明麵上她卻不能不處理。她一方麵是要給彭氏一點兒教訓,讓她不要動不動就教訓自己,一方麵也是借著彭氏的手打小郭太太的臉。


    “我是覺得有點反常,我們明明找好了掌櫃的,也找好了商路了,隻等著掌櫃的帶了人馬跑商,而你卻非要說等一等……我就覺得奇怪……”


    月華一直想自己弄個商路把自主權抓在自己手裏,千挑萬選找了個還算牢靠的掌櫃的,又買了一批十幾二十歲的夥計,還去請了一批武館裏精壯的武師做押運的,但是她卻忽然說要等一等,她早就覺得反常,不過女兒腦袋裏什麽都清楚,一切都交給她了,她腦袋裏有主張她也不過問,寧碧雲向來都不是很強勢的人,有些事兒也樂得撒手交給女兒。


    月華悄悄地在寧碧雲耳朵邊兒上耳語了幾句,然後笑道:“你陪我一起去麽?”


    “你去我當然去,正好去鄉下抓螃蟹去。”寧碧雲笑了笑:“我年紀大了,想想做了nainai了,什麽沒玩過,閻王爺問一起來,我趁著這個時候好好地把以前沒吃過的沒玩過的都補迴來,才不枉在人世間走一遭。”


    月華忍不住調侃:“您還沒喝夠沒玩夠呢!”


    “寧夫人可有的頭疼了,她這個兒媳婦委實有點兒心機。”寧碧雲笑了笑懶得理會她的嘲諷,不搭腔隻忽然提起寧夫人:“不過比起你可不算什麽。”


    “我隻是比她們謹慎而已,我不懂我就不作死!不像她不懂還要作死,逼著我料理爛攤子。”月華皺皺眉。她這樣做就等於把她跟小郭太太的矛盾擺在了台麵上,她前些日子的低調就等於前功盡棄了,月華想想就覺得煩躁的很,偏生這彭氏還自以為聰明!


    “事情不算糟糕,你不要一點兒什麽事兒就跟不得了了是的,你太小心了。”寧碧雲拍了拍月華的肩膀:“別想多了,其實事兒沒你想的那麽複雜,咱們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許夫人來了。”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的時候,栗子探頭進來。


    “請她進來吧!”月華轉頭對寧碧雲說:“看來她也知道了消息了。


    “我聽說今兒的事兒了,我覺得不尋常,好好兒的誰敢在你的府門口撒野!?”紅鸞喜歡大紅色,今天穿了一件胭脂色的圓領半袖衫裏頭是一件淡青色色的對襟褂子,下邊兒一條深色的裙子,頭上簪了兩朵花,看起來十分嬌豔,她人本身長得就嬌美,大紅色的衣服一上身更覺得豔,偏生一張臉長得很嬌憨,笑起來也爽快,難得豔麗而不俗氣。


    “你也知道了?!”月華笑了笑。


    “這麽大的事兒,我怎麽能不知道呢?”紅鸞反問道。


    月華把今兒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這個時候正是非多!”紅鸞想了想:“我來幫你忙,你隻管去廟裏好好住,你沒法出頭還有我呢!”


    月華笑了笑:“你可想清楚,你以後可跟我綁在一塊兒了。”紅鸞自然明白她這陣子為什麽安安靜靜的搬進都尉府,也不怎麽出去會客。


    “我本來就和你綁在一起,噗!”紅鸞笑了笑:“咱們平時來往這麽密切,就算我不想跟你一夥兒這不也得一夥兒了嗎!?”


    “許飛知不知道!?”月華笑了笑:“這可不是咱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月華雖然笑著但是她的臉色很凝重,大概是這兩天思慮過多的關係,她這兩天總是下意識的皺眉,一皺眉眉心就會有川字紋,寧碧雲每次看見它皺眉就巴不得打她一巴掌。


    “是他讓我來的,你以為我跟你似的!搞得清楚這裏頭的彎彎繞繞……不過我本來就要來瞧一瞧的……”紅鸞說話的時候頭略微低了一下,看起來有幾分羞澀的味道。


    她一個人在城裏頗為孤立無援,這個時候能得到許飛的幫忙自然是好的,她也能喘口氣兒:“這麽著吧,我要去山裏頭的庵堂裏為兒子誦經祈福,估摸著要住個三到五天,在出去之前請幾位夫人們來吃飯,也算是補辦了喬遷之喜,你看這個由頭怎麽樣!?”


    紅鸞想了想:“這倒是不錯,你出城,正好我好辦事兒,你再城裏我要縮手縮腳了……”紅鸞笑了笑:“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咱們官大幾級呢,你在城裏我冒頭兒容易被人抓把柄。”


    月華笑了笑:“我也是這麽覺得的。”


    “我看你是早有準備,就等我上鉤了。”


    “我倒沒有想到你迴來,我原本是打算我走把事兒交給彭氏的。”


    “彭氏……我最近一段日子不大走動,你倒是挺信任她的。”紅鸞不喜歡彭氏,覺得這彭氏厚嘴巴能說會道,肚子裏一對精明,寧遠那麽單純的人娶一個這麽有心計的夫人,也不知道是該祝賀還是該擔心。


    月華把今天彭氏的事情告訴她。


    紅鸞笑了笑:“也罷了!不是個省油的燈,不過還可以用一用。”


    “你才是我心尖兒上的,你來了,我就不要她了。”


    “噗!你就該來找我!不對……我怎麽現在才發現你沒把我當個人啊!”紅鸞笑了笑:“這種事兒寧肯交給那個肚子裏不知道打什麽鬼主意的彭氏也不交給我,明擺著是沒想起我來,就算許飛不答應又怎麽樣!?咱們什麽交情,他算什麽!我要幫忙他攔不住!”


    月華把臉別過去沒跟她說話,她不希望太多人參合進來,如果皇上真的要借機會利用郭懷安動大將軍,那麽她和何珩跑不掉,倒黴不至於,估計要被打壓,許飛官兒小,不過是個螞蚱而已,皇上管不到,可是也一定會受到牽連。


    紅鸞是個聰明會打算的人,她不可能不知道,紅鸞幫她估計第一看情分,第二估計也跟彭氏一樣,畢竟許飛已經有三四十歲了,沒有任何背景,也沒有任何助力,如果這次機會抓不到,以後想衝上去很難了。


    她幫她是應該的……


    小郭太太嫁給郭懷安的長子的時候郭懷安還是個小官兒,小郭太太楊氏的娘家隻是個普通的鹽商,頗有幾分錢財罷了,郭懷安官高之後,小郭太太的娘家也跟著水漲船高,從一個普通的鹽商變成了一個富可敵國的大鹽商,小郭太太娘家楊家再用錢支持郭懷安,原本沒什麽問題,隻是這小郭太太為人太猖狂,而且毫無見識,大家都不敢動,她卻跳出來了,這讓月華頭疼得厲害。


    第二天月華就去山裏了,彭氏帶著人去鄉下把月眉打了個半死,這原本不過是寧家的私事,可是彭氏居然把打小妾這事兒通知給了小郭太太,小郭太太氣得咬牙切齒,另外許太太在城裏活躍起來,明裏暗裏給小郭太太不少釘子吃,小郭太太做事沒那麽順暢,可是她要找許太太的麻煩卻沒什麽辦法,許太太隻是說話直爽不怎麽賣小郭太太的麵子而已……


    再過了幾天,小郭太太也歇了,據說被遠在南京的公公寫信過來訓斥了一頓,差點兒就要小郭休妻!


    有點兒波動之後又陷入到了僵局。


    “你說這還有完沒完啊!”寧碧雲不免抱怨:“這麽久了也該有個結果了。”


    過了個把月,何珩在那兒還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寧碧雲也心焦起來,西南的局勢開始動蕩起來,可是皇上沒動作,郭懷安沒動作,大將軍也動作,這三個人沒動作其他人都是跳梁小醜。


    寧碧雲心焦其實月華心裏頭也焦躁的厲害!她不免寫信給何珩,信裏頭不敢說這事兒,怕他們的信箋被人監視,泄露出去,隻提了一句:“幾時迴來!”


    何珩收到月華的信,信裏就四個字幾時迴來,他想了想迴過去:“月餘。”


    月華看到信箋鬆了一口氣,知道差不多了,無論怎麽樣,估計都有個結果了。


    包子已經開始咿咿呀呀的說話了,他要麽不說話,要麽咿咿呀呀的說一大堆,不知道說的什麽,寧碧雲天天抱著孩子讓他叫外婆,不過孩子開口說得第一句話還是娘,寧碧雲氣得拍包子的屁股:“外婆天天抱著你,還不如你娘!打你的小屁股。”


    包子什麽也不知道,以為寧碧雲在逗他,咧開嘴,露出小糯米牙,笑的牙不見眼,肉肉的胳膊還不停的揮舞著,要外婆繼續逗他。


    “哎!打你也沒用,怎麽辦才好喲!”寧碧雲無可奈何。


    再過了一個月聖旨下來了,大將軍迴到了東北,郭懷安哪裏來哪裏去,西南這塊地方交給了何珩,這聖旨在朝堂上引起了軒然大波,畢竟何珩不到三十歲,從一個高門公子到獲罪軍戶再到三品大員十年不到,多少人的一輩子都抵不上他十年。


    沒過一個月大將軍就告老還鄉了,大將軍走的時候整個景城的官員都出來歡送,比以前在位子上的時候還熱鬧,但是並沒有看到一手提拔起來的何珩的身影……


    何珩任職書下來之後就帶著月華一塊兒去了秦家,查出來當年月華的為何被拐賣。


    當年確實是被那個小廝給弄丟的,那個小斯弄丟了月華嚇得連夜去找她姐姐,她姐姐知道事情嚴重,連夜讓人去找,知道就算小姐找到了,弟弟也難脫其咎,趕緊給了錢讓弟弟跑,小廝便逃了。


    這姨娘深知事態嚴重趕緊讓人去找,結果還真的給找到了,結果孩子被悄悄帶迴來的時候路上碰到蘭芝。


    在寧碧雲沒進門的時候蘭芝是秦業的通房,自從寧碧雲進門,以前的通房都被打發走了,打的打,賣的賣,蘭芝聰明,一早兒就跑去老太太那兒磕頭,寧肯服侍老太太。


    老太太便收留了她在屋裏服侍,心裏卻懷恨在心,蘭芝威脅她把孩子要過來,連夜換了衣服送了出去,為了怕人再找到,隨手抄了句詩,拿了侄兒的護身符給她掛上之後便送去了相熟的拐子那裏。


    她迴來的時候被丁氏撞見,丁氏問了幾句,她做賊心虛,雖然沒有被問出來,不過丁氏也開始疑心了,告到老太太那裏,老太太嚴刑問出來,這蘭芝隻說孩子已經被她燒死,骨頭都沒剩下……


    那個時候秦業是在升職的關鍵期,老太太害怕家宅不寧的事情傳出去影響秦業的晉升便把這事兒瞞下來,讓小妾自己上吊,囑咐丁氏一定不能說,至於蘭芝被亂棍打死……


    孩子燒死屍體都沒有,她隻好找個屍體來湊數……


    蘭芝被打死的那天晚上一直在下人房裏念叨:“你非要把我從他身邊趕走,你讓我嚐盡無數痛苦,我也隻好讓你一輩子傷心,怨隻怨我沒投個好胎,沒辦法嫁給他……”


    何珩在西南呆了幾年之後便升官到了景城,彼時月華已經替他生了三個孩子了,一家子路過以前的何家,何家的家宅已經被賣給一個四品侍郎。


    這個侍郎邀請何珩家去,何珩逛花園子的時候看見以前的梅樹,竟然沒有被砍掉,他蹲下去笑著說:“我小時候在這裏頭埋過東西,被我母親知道,我母親打了我一頓,也不知道那個匣子還在不在!”


    他蹲下去,居然找到了那個匣子,打開匣子,意外的發現了一封信,打開一看竟然是伯父枉死的事情始末,一定是父親埋在這裏的。


    當年幾個王爺爭皇位,而伯父身居要職被川王誣陷勾結七皇子篡位,羅列了種種罪名,此時皇上已經病入膏肓,聽聞有人篡位便受不了了,完全不肯好好查查事情始末便把伯父處決,後來經過刑部調查得知這事兒是冤枉的,而且還是三皇子一手指使的,可是皇上一心想讓三皇子登位,想替三皇子掃除障礙,便下令刑部尚書隱瞞事情真相……


    可是後來三皇子還是沒能登上皇位,被皇爺登了基,何珩拿了這封信和刑部的秘密文書替父親和伯父平了反。


    正月裏月華以誥命的身份入宮,發現皇上最受寵的德妃是德陽公主,兩人彼此笑了笑,心照不宣。


    秦業因為太過鑽營,雖然有在皇上微時從龍之功不過一直徘徊在三品之間。


    ps:抱歉由於個人原因,軍戶無法正常完結,作者交代了故事始末就打算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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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你們失望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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