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在狐族總舵大門口,已是黃昏,我隻是隱隱約約地看到了一抹白發,至於我那便宜師父到底長得是什麽樣子,我並不知道。當時我隻是對他的聲音比較熟悉而已。因此才鬧出了見了自己師父也不認識的笑話。


    師父的淚花觸動了我心裏最柔軟的那一部分,那一瞬間,我也忍不住潸然淚下。在青丘,這個我幾乎是四麵樹敵的地方,眼前這個人絕對是我最親近的人之一。我看得出來,感受得到,他對我的關懷絕對是發自肺腑的。


    “師父!”我叫了一聲,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裏。


    這麽久了,所有的煩惱都是我一個人背,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疼愛自己的長輩,還能不矯情一回?


    後來我們坐下來敘話,我故意埋怨他,說他把我往胡一刀家一哄騙,然後就不管不顧了。


    師父的老臉難得紅了一下,卻反擊道:“你小子得了好處還賣乖,你看看,你連胡一刀吃飯的家夥都弄到手了,別給我說你還沒學會胡家刀法?”


    我知道他說的是那種黝黑的柴刀,如今就在柴火推上也沒人理的柴刀,就連胡能本人,可能也沒有想到,這把刀就是胡一刀帶著殺敵立威的家夥。


    遇到這樣一個人老成精的師父,我除了撒嬌還能幹什麽?


    我們師徒兩個鬧了一會兒,師父突然說道:“鐵蛋,忘了說正事了。那一日我看了一眼,發現你身懷虎族、狐族、豺族和貓族四種靈力,真的是讓我吃驚不小。當時我就想著要收你為徒,隻要把我們翼族靈力傳給你,那就算齊全了。身懷五種靈力,五百年來,已經沒有人能得到這種奇遇了。”


    我吧唧了一下嘴:“師父,靈力多了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俗話說,貪多嚼不爛。就像我現在,身上已經有了四種靈力,但是還沒有你一種靈力好用。”


    “鐵蛋呀,你能夠這樣想,為師深感欣慰。”王濤老大不小的人了,還賣了一個關子:“你猜猜,為師這兩天去哪兒了?”


    我猜了幾次都沒猜出來。


    王濤樂嗬嗬地說:“算了,不難為你了。先讓你開開眼再說。”


    他說著,從懷裏掏出來一個小甕,裝酒的那一種。我以為他要和我分享什麽好酒呢。沒想到他指著小甕念了幾句咒語,怪事出現了。那個小酒甕突然變大,變得越來越大,後來竟然變成了大水缸一般的大小,我看看自己的個頭,藏進去一點問題都沒有。


    師父朝著我招了招手:“鐵蛋,快點進去!”


    “進去做什麽?”我撓了撓頭,心想這個師父真是一個怪人,這個時候了,還讓我喝酒,而且還是這種牛飲。我如果喝醉了,誰去阻撓柴誌軍和薄荷的婚事?


    “你說幹什麽?這是好事一樁,天大的好事!”師父一臉興奮的說道:“這東西名喚五行甕,乃是我們翼族的至寶。它別的功用幾乎沒有,但是能幫助身具五族靈力的人融會貫通。”


    “這麽神奇?”我心癢了,雖然這些天我被那四種靈力折磨夠夠的,但是我知道它們的威力,如果將它們煉化了,化為己用的話,到時候別說一個區區的胡能了,就算是狐族的族長胡笳,我也不懼。至於那個柴誌軍,就更加的不值一提了。


    王濤教了我翼族的口訣,然後又往我體內渡了翼族靈力,再次讓我進甕。我問他進甕之後,多長時間能出來。他搖了搖頭說道:“這個說不準。可能一個時辰,也可能使一個月,甚至是一年,就看你的天賦如何了。按照我們翼族的傳說,隻有甕中人將身上五種靈力融會貫通之後,才能狗碎甕而出。”


    我輕輕歎了口氣:“師父,不好意思,那我今天就不能入甕了。”


    王濤我的直跺腳:“傻孩子,你什麽事情要比這件事情重要?”


    我一字一句地說道:“師父,狐族大小姐胡薄荷曾經是我的妻子,可是她今天就要被逼迫著嫁給柴誌軍了,你說我要是不出現的話,還算是個男人嗎?”


    “胡薄荷曾經是你的妻子!”王濤楞了一下,過了很久才回過神來:“我說你這小子怎麽如此福源深厚,原來你就是那個我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李明呀!”


    王濤想了想說道:“五行甕已經開啟,你如果再不進去的話,這個寶貝就要作廢了。這樣吧,你先進去,至於薄荷丫頭的事情,就包在為師身上了。”


    “師父,不是徒兒對您不敬。隻是這件事情你能阻止得了嗎?別的不說,僅僅是一個胡能,就不是你能夠對付的,更別提胡笳那個天縱奇才的高手了!”我搖了搖頭:“師父,薄荷的事情關係重大,你想像一下,如果她真的和柴誌軍成了好事,那麽我還能有心思躲在這個甕裏,繼續修煉下去嗎?”


    “你這孩子,怎麽這樣強呢?”王濤隻是把袖子輕輕一揮,我一個倒栽蔥,就進了甕裏。我想掙紮著爬出來,可是甕口已經被封上了。不過好在那東西不隔音,我還能和王濤交流。


    我怒喝道:“師父,你如果再不放我出去的話,我就嚼舌自盡給你看!”


    王濤猶豫了一下,終於一跺腳:“小子,沒想到你還是個癡情種子。真是可惜了胡家那個丫頭了。這樣吧,我馬上去把胡一刀喊來。有他出馬,今天一定把這樁婚事給你攪黃了!”


    一聽王濤說要去請胡一刀,我的一顆心頓時放進了肚子裏。


    在此時此刻的青丘,如果有一個人能夠阻止這樁婚事的話,那麽這個人隻能是胡一刀,我行我素,卻又極講道理的胡一刀。


    王濤往窗外發出了信號之後,本來是要找個隱秘的地方,陪著我一起修煉的。可是我始終對胡薄荷放心不小,在我的強烈要求下,他隻得帶著偌大的五行甕,去了前麵的議事大廳。


    我聽聲音,聽出來守在議事大廳門口的還是胡九那一幫人,他們見了王濤帶這麽大一個大酒甕過來,都很好奇。


    我師父忽悠人絕對是一把好手,說這一甕是他專門從翼族帶過來的好酒,今日要送給一對新人品嚐的。


    胡九那些人不疑有他,就放他進去了。


    我們進去的時候,我聽到師父驚叫了一聲:“胡兄,沒想到你這麽快就來了。”


    這一聲胡兄叫得讓我放心不少,因為當得起我師父這麽喊的人,隻有是他的執教好友胡一刀了。


    果然,我聽到了一個爽朗的聲音:“既然是王兄相邀,我當然得來得早了。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但是,薄荷那丫頭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隻要她不樂意,沒有人可以逼著他成婚。”


    胡一刀的大嗓門惹來了周圍人的議論紛紛,不認識胡一刀的人說他在大言不慚,而認得他的有些人擔心,擔心這樁大婚另生波折,有些人興奮,一個勁地說這一次有好戲看了。


    過了沒多久,我聽到了胡能的聲音,意思是說新人入場了。


    也許是這些年青丘狐族和人類接觸頻繁,甚至把生意都做到了現實世界,所以這裏的婚禮與現實世界幾乎是大同小異。


    一係列流程下來,很快到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這一個環節,卻被胡一刀生生打斷了:“薄荷丫頭,叔叔來問你?你是甘心情願地嫁給柴誌軍嗎?”


    我在甕裏也是把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裏,隻要薄荷認了,那我這一次縱然是請來了胡一刀,隻怕也是師出無名了。


    薄荷久久沒有說話,胡笳坐不住了:“一刀長老,此乃我的家事,難道你也要管嗎?”


    “天下人管天下事!”胡一刀哈哈大笑道:“更何況,我有一個師侄,名喚李明,對薄荷丫頭念念不忘,不知道薄荷丫頭還記得他嗎?”


    議事大廳那麽多人,幾乎都在一瞬間摒住了呼吸。在青丘,也隻有胡一刀,敢在這個時候、這種場合,說這種話。


    胡笳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看胡薄荷如何回答。


    胡薄荷的聲音有些顫抖,但是卻異常的堅定:“父親,我今日能夠站在這裏,就算是報答了你的養育之恩了。但是李明是我的老公,一輩子都是我的老公,我這輩子除了他,不會再嫁給任何人!”


    “好,薄荷丫頭,快人快語,我喜歡!”胡一刀又是一陣長笑:“有我在此,沒有人敢逼你,就算是族長大人也不行!”


    “有妻如此,夫複何求!”我聽了隻覺得一時間熱淚盈眶,薄荷還是當初的那個薄荷,何曾有過一絲一毫的改變。我隻覺得哪怕吃再大的苦、受再大的罪,這輩子也是值了。


    這時候,突然一聲冷笑響徹大廳:“我,柴誌軍,今天的新郎官。胡一刀,你這麽橫插一杠子,是不把我們整個豺族放在眼裏嗎?”


    柴誌軍!沒想到這小子的修為也是一日千裏,光是聽聲音的穿透力,竟然已經不在胡能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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