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有些詫異的是,紅油桌子上放著一個晶瑩剔透的梅瓶,但是瓶子裏麵並沒有插梅花,不管是紅梅或者是白梅都沒有,如果我沒有認錯的話,裏麵插的是玫瑰,好幾朵已經完全盛開的玫瑰花,不過不是白玫瑰,也不是常見的紅玫瑰,而是有些讓人感覺到神秘的黑玫瑰。


    我記得自己第一眼望過去的時候,沒覺得那張紅油桌子旁邊有人呐,可是當我第二眼望過去,卻發現一個人風姿綽約地坐在那裏。我以為自己是眼花了,可是揉了揉眼睛之後,看清楚那裏果然坐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女人!一個很有味道的女人。這麽說吧,當一個女人坐在那裏,你都能感受到她的優雅和魅力的話,那麽這個女人肯定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


    我仔細打量了她,發現這個女人很奇怪,因為我根本判斷不出來她到底多大年齡。說她已經徐娘半老了吧,可是人家的皮膚白嫩而光滑,說她是個青春美少女吧,可是從她那秋水一般的眼神裏,我卻看到了很多生活的閱曆。我這些年來,碰到過很多女人,環肥燕瘦有之,像柴娟那樣冷豔孤傲有之,像胡薄荷那樣通情達理者也有之,像東海公主敖冰冰那樣蠻橫也有之,但是像眼前這個女人,一半是海水,另一半是火焰的,還真的沒有見過。


    她並沒有什麽濃妝豔抹,甚至連薄施粉黛都沒有,有的隻是素麵朝天,可是臉上皮膚光滑的就像剛剝開的蛋白一樣光滑而細膩。再加上一頭的秀發,和那宛如一泓秋水的眸子,縱然是最挑剔的男人,也得為之心動。


    “小兄弟,你來了,不知道想吃些什麽呢?”我剛進門,那個女人就一眼瞧見了我,她沒有絲毫的慌亂,而是娉娉婷婷地站了起來,然後自然而然地問候了一聲。乍一聽或者是乍眼一看,她的做派和反應和別的飯店的老板娘沒有什麽區別,可是隻有身臨其境,你才會懂得其中的區別之大。


    因為她的聲音太有魅力了,人界那麽多的女主播,竟然沒有一個能夠比上她的萬分之一,那種恬淡的微笑,還有自然的反應,讓我恍如隔夢。就好像小時候,我放學回家之後,見了我媽之後的那種無與倫比的親切感,當然還有一半是新婚之夜,我掀起胡薄荷的紅蓋頭的驚喜感。這讓我一下子愣住了,就那麽呆呆地站在那裏,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表情。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我回過神來之後,數了數紅油桌子上的黑玫瑰,不多不少十三朵。我記得好像有一種說法,說十三是大凶之兆,看來我今天的確得小心一些。


    我定了定心神,然後故作輕鬆的走了過去,在紅油長凳上坐了下來。當然,我沒有和那個女人做同一條凳子,因為那樣我擔心自己會經受不住誘惑。坐下來之後,我有節奏地敲了敲桌子,然後說道:“美女,也不知道你們這裏最拿手的招牌菜是什麽?”


    “沒有招牌菜,不過也可以說什麽都是招牌菜。因為不管小兄弟點什麽菜,都會嚐到前所未有的美味。”


    女人的口氣很大,但是因為表情很到位,給人一種很有禮數的感覺,所以我並沒有因為她的大話而感到任何的不舒服。這就很厲害了,因為不是任何人說出這種有自吹自擂嫌疑的話,都會讓聽者覺得很舒服的。


    於是,我笑了一下,然後聳了聳肩膀說道:“那好,美女你就看著上菜吧。這也許就叫另類的看人下菜碟吧?”


    “小兄弟可真會開玩笑。”這個謎一樣的女人,一旦笑起來,似乎連她旁邊的黑玫瑰都不是那麽嬌豔咯。


    我又是淡淡一笑道:“我和陌生的女人,從來不開玩笑,哪怕是個美女。”


    那個女人的笑容更加的奪魂蕩魄了:“認識一下,我叫玫瑰。頭回生,二回熟,現在你知道了我的名字,那麽你我之間就不是什麽陌生人了。所以,你如果想開玩笑隻管開,不管是葷的還是素的,我都開得起。而且還不會翻臉。小兄弟,何樂而不為呢?你說是不是?”


    “是和不是都讓你說了,你讓我如何回答呢?”我耍了一個小賴皮。因為我實在是沒法子了。


    好家夥,這個玫瑰端的是厲害,我還沒怎麽著呢,她已經貼上來了,而且聽她話裏話外的意思,與傳說中的赤果果好像並沒有什麽區別,如果非得要找出其中差別的話,那就是她的這種行為比較高檔,讓人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


    玫瑰懂得進退,分寸把握得恰如其分,根本不會勉強我,聽我這麽一說之後,她突然話鋒一轉道:“小兄弟,我這裏既然是飯館,那我就本本分分地問你一句,你餓了嗎?”


    既然來到飯館裏,那麽人家問你餓了嗎,絕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於是我就拍了一下自己的五髒廟,然後大咧咧地說道:“美女,你問的是實話,但也是廢話,試想一下,我如果不餓的話,來這個飯館做什麽?不過呢,話說回來,我真的挺餓的,不信的話,你聽聽我的肚子已經不爭氣地咕咕在叫呢?”


    黑玫瑰嫣然一笑道:“小兄弟,別喊我姑姑,一來呢,我的年齡沒那麽大,你這麽一叫隻會把我叫老了。二來呢,我不是小龍女,你也不是楊過,好端端地叫我姑姑做什麽?”


    “這是肚子叫的,和我沒有啥關係!”我沒想到玫瑰竟然會如此幽默,更加沒想到我一下子竟然使自己矮了一個輩分,不過雖然是矮了一個輩分,但是我被逗樂了,笑得肚子疼,沒想到亂叫姑姑的下場這麽嚴重。


    玫瑰也被我逗樂了:“小兄弟,你這人真夠風趣的。不過話說回來,你到底想吃點兒什麽呢?”


    她既然來一本正經的,那我也來一本正經:“你做什麽,我就吃什麽,這就叫做客隨主便!”


    玫瑰想了一會兒,一笑就露出了兩個漂亮的小酒窩:“其實,我最喜歡做的是就是麵疙瘩,你吃不吃?”


    “麵疙瘩?”這隻是三個字,但我幾乎是一字一句地把這三個字念了出來。玫瑰這句話完全出了我的意料,我以為玫瑰要說什麽魚翅湯什麽滴,誰知道她卻說出了土的不能再土的麵疙瘩。


    她確實是麵疙瘩做的好,還是別有用心,我心裏並不是很明白。我並不是看不起麵疙瘩,其實從小我就很喜歡吃麵疙瘩。可是玫瑰為什麽會知道這些呢?她是故意為之還是誤打誤撞?突然之間,我覺得這個如家小廚非常的怪異,而這個玫瑰更是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玫瑰看了看我,突然又說道:“小兄弟,怎麽不喜歡吃麵疙瘩嗎?那麽我做別的好了,隻不過我做別的東西沒有麵疙瘩好吃。”


    我仔細地打量著玫瑰,想從她的臉上找出什麽陰謀詭計來,可是並沒有如願以償,因為她很坦蕩,根本沒有絲毫躲避的意思。我們兩個就那麽望著對方,過了好久,我才輕聲說道:“好,就這麽說定了,你就做麵疙瘩。”


    玫瑰嗯了一聲,然後一把拉開屏風,隻見一個異常幹淨的小廚房呈現在我的麵前。正所謂,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這個廚房雖然小,但是我看著非常的親切和熟悉,幾乎和小時候我們家的廚房一模一樣。


    玫瑰往身上係了一條藍底碎花的圍裙,然後就開始操作起來。她的手法竟然和我年輕時候的媽媽一樣,動作優美而嫻熟。


    就像我記憶中的那樣,屋子的嘴裏麵,靠牆的地方,支著兩口半大的鐵鍋,帶著木頭鍋蓋。


    在鄉下,這種設備很常見,不過大多數人家的鐵鍋上,以及木頭鍋蓋上,都帶著很多的鍋底灰之類的東西,可是這裏的兩口鍋幹幹淨淨,和我媽年輕的時候一樣。我又愣了一下,如果不是我對自己說了好幾十次,這裏不是我的家,那麽我那一聲媽隻怕早已經叫出聲來了。


    我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名叫玫瑰的姑娘之前與我沒有任何的交集,我們絕對是第一次見麵,可是她為什麽會有一個,和我童年裏一模一樣的小廚房呢?


    我本來想直截了當地問她來著,可是想了又想之後,還是忍住了,我覺得她這麽做好像是故意而為之,所以我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麽。


    隻見玫瑰先是手腳麻利地在左邊那口鍋燒水,接著在右邊那口鍋裏倒了一點兒菜籽油。又拿過來一個白色的瓷碗,倒了半碗麵粉。再接著用一根竹筷沾上水,再往碗裏一灑,好家夥,就像變戲法那樣,碗裏頓時出現了許多珍珠一樣的麵團來。


    這一連串動作,看得我目瞪口呆。因為這些種做麵疙瘩的一係列動作,是我媽自己獨創的,據我所知,在我老家,附近的十裏八鄉,沒有人會這種既好看又省事的麵疙瘩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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