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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當初……”


    程潔隻起了個話頭,餘杉就擺手阻止。這一切都似曾相識,同樣的形式,不同的內容,其核心表麵上看是爭論誰對誰錯,實際上程潔隻是想將過錯推在餘杉身上,卸下心中的心理包袱。十年前如此,十年後還是如此。


    餘杉意味深長的說:“我收迴那句話,程潔,你真是一點兒沒變。”


    程潔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似乎吐出了胸中的那點意氣。語氣從激昂重新歸為平緩,她搖搖頭說:“變不了,這輩子就這樣了。”


    餘杉說:“緣聚緣滅,散了就別想太多。”


    “你倒是灑脫,我可不行。”


    餘杉一陣無語。當初決絕的是她,如今惋惜的也是她。於是他發現記憶這東西的確挺不可靠,過去的幾年裏,餘杉偶然迴味起當初,總會記起有關她美好的一麵,好似忘了那些磕磕碰碰。當程潔就坐在自己麵前,過去的那些鬱悶、苦痛一股腦的記上心頭。現在他很慶幸,慶幸自己娶了趙曉萌。


    “你現在穩重多了。”程潔說。


    餘杉說:“三十好幾的人了,再不穩重點那不成老頑童了嘛?”


    “如果當初你能這樣該多好。”


    餘杉趕忙擺擺手:“過去的就不提了。”


    餘杉覺著如果沒有程潔這麽一檔子事兒,自己可能過的就是另外一種人生。從職業到談吐,乃至於性格。程潔就是他得磨刀石,幾年工夫,他從當初的鋒芒畢露,變成了如今樸實內斂。能讓男人成長的,永遠都是女人。


    餘杉知道程潔話裏話外的意思,他甚至隻需要順著程潔的話聊下去,即便他倆不會死灰複燃,起碼在今晚也會留下一夜激情。但餘杉不想違背本心,因著在過去的時間線了破了例,有需求他寧願去花錢解決。


    程潔感覺到了餘杉那種拒人千裏之外的態度,沉默著坐了會兒,說:“是我太自私了麽?”


    餘杉說:“你有時候是有點自我。”


    程潔又沉默起來。良久,她站起身:“我迴去了。”


    餘杉起身將其送到門口,程潔迴過頭擠出笑容說:“不管怎麽樣,祝你幸福。”


    餘杉笑著說:“謝謝,我現在就很幸福。”


    程潔走了,餘杉迴房間躺在床上,腦袋枕著雙手。他盯著天花板發呆,腦子裏不由自主的迴憶起過去種種。好半天,他搖搖頭,脫了衣服被子一蒙,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這一夜他做了很多夢,光怪陸離,夢裏好像有程潔,卻又記不得到底夢見了什麽。起床後看了看時間,已經早晨七點。他洗了漱,收拾好東西,猶豫著要不要跟程潔告別。結果背起背包往外走的時候,在門口發現了一張紙條。


    那是程潔留的,她有這種習慣。紙條寫得滿滿當當,餘杉隻掃了一眼,就笑著將其揉成一團。下樓的時候順手丟進了垃圾桶。既然過去了,那又何必再記起來?


    餘杉退了房,提了車,開著車又重新上路。


    一路南行,沿著河西走廊過了山海關。過了秦皇島之後一路向西,天色將暗的時候餘杉總算到了京城。餘杉開的是皮卡,隻能在外環轉,根本就不去市區。所幸他得目的地也不在市區裏,在外環轉了小半圈,餘杉開著車下外環之後一路向南,六點多鍾總算到了目的地:大興。


    他中午是在高速公路服務區吃的,這會兒早就饑腸轆轆。顧不得找酒店,而是先找了家背街巷子裏的麵館。要了一碗麵兩個小菜,等他吃飽喝足都七點多了。


    餘杉出了麵館,拿出車鑰匙解鎖,上車前習慣性的往後車廂掃了一眼,跟著餘杉愣在那,頭皮一陣陣的發麻!


    沒了!那扇門沒了!


    難道是那扇門有距離限製,超過一定區域就會自動迴歸?


    不對!餘杉明明記得吃飯前那扇門還原原本本的橫放在後車廂裏,根本就不是什麽距離的事兒,這肯定是遭了賊了!


    對於餘杉來說,那扇門現如今就是他得一切。沒有那扇門他就無法迴到過去,迴不去,那他這輩子也別想再見到自己母親。


    他站在那兒深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趕忙四下看了看,身後的麵館門麵不大,看不到有沒有攝像頭。倒是斜對麵的一家洗浴中心門口安了兩個攝像頭,其中一個正對著餘杉的車。餘杉邁開大步朝著洗浴中心走去。


    那洗浴中心門臉同樣不大,一樓隻有個前台與樓梯間,真正的場地全在上麵。洗浴中心裝飾的霓虹燈閃爍著粉色,據某個老司機朋友介紹,一般這種地方亮紅色燈的,裏頭都有些不可描述的交易。


    餘杉邁步進去,前台立馬問好:“歡迎光臨,先生幾位?”


    餘杉說:“你們這兒主管在不在?”


    “您有什麽事兒?”


    “我車停斜對麵丟了點東西,想看看你們這兒的攝像頭。”


    服務員琢磨了下,操起對講機說了幾句,過了會兒,一個穿西裝的小夥子從二樓走了下來。


    握手之後,那領班問:“您車停哪兒了?”


    “你跟我出來看看吧,就斜對麵,正對著攝像頭。”


    小夥子出來一瞧,撇嘴說:“哎喲,真不湊巧,我們家這攝像頭就這個不好使。要不你再找找別人家?”


    這話一聽就是托詞,餘杉沒廢話,從兜裏掏出一千塊錢,趁著沒人注意拍在小夥子手裏:“幫幫忙,我丟那東西挺重要的。”


    小夥子手裏一攆,就估算出大概數字,馬上警惕的四下瞧了瞧,這才衝著餘杉一招手:“行,那大哥您跟我來吧。”


    餘杉跟著小夥子爬樓梯。二樓是純粹的洗浴,等到了三樓就不一樣了,休息大廳裏頭站著兩排衣著不雅的女人;四樓又是一個樣,四下都是一個個小房間,仔細一聽嗯嗯啊啊之聲不絕於耳。


    七扭八拐,小夥子領著餘杉進了一間辦公室,跟玩兒鬥地主的小年輕交代幾句,小年輕切換頁麵調取了監控視頻。


    找監控視頻沒費什麽勁,監控畫麵裏顯示七點零五分,一輛收破爛的三蹦子由遠及近,等到了近前一下子停住,又倒迴去停在餘杉車旁。車兜裏坐著的人站起身瞧了瞧,跟騎車的人說了幾句,然後倆人下了車,一起動手把那扇門搬到了三蹦子上,再然後跳上車一路絕塵而去。


    看完監控畫麵,餘杉一陣兒牙疼。真特麽倒黴催的,對自己無比重要的時空門竟然被倆收破爛的給順走了!這特麽上哪兒說理去?反省一下,也怪自個兒警惕性不足。下次無論如何都得加著小心,再也不能幹出這種事兒了。


    那領班看完直嘬牙花子:“嘖……大哥,我瞧著也沒丟別的東西,那倆收破爛的就搬走了一扇門……是門吧?”一扇防盜門才多少錢?餘杉剛才可是給了領班一千塊錢……於是領班就不理解了,搞不清楚餘杉劃一盒火柴找丟的兩根火柴是個什麽心態。


    餘杉沒好氣的說:“東西不值錢,可是惱火啊。我非得把這倆小子抓著不可……那監控畫麵幫忙拷到我手機裏。”


    小年輕接過手機說:“大哥你東北的吧?”


    “是啊。”


    領班一挑大拇指:“不蒸饅頭爭口氣,我就佩服大哥你這種人。”


    餘杉懶得跟這倆臭貧的家夥磨牙,拷了視頻就離開了洗浴中心。迴到坦途車裏,餘杉琢磨了下。接下來該怎麽辦?報警?甭說一扇破防盜門了,就算丟個幾萬塊錢,人家警察也不可能為這事兒下死力氣,頂多接受報案,然後就讓你迴去等著。


    再者說,京城這麽大,這種遊蕩郊區的三蹦子有的是,警察就算盡心盡力排查,也指不定什麽時候能找著人。餘杉就怕收破爛的手欠打開那扇門,或者倒手賣了出去,那可真就是一切皆空了。


    不靠警察,餘杉在京城人生地不熟,什麽關係都沒有,那就隻能靠自己。


    思索了會兒,餘杉歎了口氣:“看來隻能靠自己了。”


    他推己及人,分析著那倆人的行事方法。不用說,倆收破爛的肯定是撿洋落的心態順走了後車廂裏的防盜門。餘杉多少了解一些收破爛行業,這幫人分工分片,有出去收的,也有坐地收的。一般來說,走街串巷收完了廢品,總會到相熟的廢品收購站把收來的東西換成錢。


    要想找到人,最好從廢品收購站入手。餘杉拿定主意,發動汽車緩緩往巷子外開。瞧見一幫跳完廣場舞的大爺大媽,餘杉趕忙停車下來打聽了一下。


    大爺大媽們倒是挺熱心,聽了餘杉的事兒,好一通譴責那些外地收破爛的,這個說晾的衣服丟了,那個說一樓護欄被人給鋸了,都是這幫收破爛的給鬧的。好不容易,餘杉打聽了個大概的範圍。他開著車一路尋去,先去了一家距離最近的廢品收購站。


    把車停門口,餘杉徑直進了院子。廢品收購站的院子挺大,裏頭堆滿了各色廢品,離得老遠就能聞到一股垃圾味兒。這個點兒,收購站裏還有人,一根鐵杆子挑著電線,電線上懸著白熾燈,燈低下忙活著幾個人。


    其中一個人發現了餘杉,操著一口荷蘭方言說:“你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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