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棺材漂浮在空中,紋絲不動。


    “沒想到,在這裏還能遇到姬兄。”


    陸州再次問道:“七絕陣與魔劍,是你所設下?”


    “我不懂陣……”


    言外之意,魔劍和墓碑是他所留。


    “這麽多年過去……你在這棺中可有感悟所得?”


    龔元都低沉地歎息一聲,說道:“劍道倒是有所長進,奈何受修為限製,無法施展……可能不能與你繼續鬥了。”


    迴想往昔的種種。


    兩人都是驚豔決絕的人物。


    龔元都有多想戰勝陸州,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


    “你很想贏老夫?”


    “這天底下,想贏你的,何止有我?”龔元都說道。


    “或許吧……”


    答案顯而易見。


    搶奪魔天閣的寶貝也好,要殺世間第一魔頭也罷,多不勝數。


    雙方說到這裏。


    大家基本已經明白了……陸州和這棺材之中的龔元都,乃是老對手。


    這般長輩交談,其他人自然不好插嘴。


    “我很好奇……堂堂魔天閣的閣主,跑到劍墟之中幹什麽?為了我的魔劍?嗬嗬,你手裏的寶貝可比我多得多。”棺材中有些打趣地道。


    老對手聊天,氣氛竟變得融洽起來。


    棺材帶來的壓抑感,也消失了大半。


    “永壽皇帝的陵墓中有老夫的東西。”陸州說道。


    “姬兄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摳……你說的是這個吧……”龔元都的話音一落,砰——


    棺材蓋向上翻轉三百六十度。


    一本書從棺材中飛出。


    棺材蓋剛剛好落了迴去,重新蓋上。


    陸州眼疾手快,接住了那本書。


    入手冰涼,寒氣逼人。


    不過這種程度的寒氣,對於陸州而言,沒什麽影響。神庭的護體罡氣足以抵擋。


    書封被精心包裝過,上麵刻畫著皇家獨有的色彩和龍紋。


    可能是害怕天書在陰暗潮濕的陵墓中腐蝕潰爛,皇室才專門做了特殊的外殼。


    陸州翻開書本。


    【叮,獲得天書開卷殘篇(下)。】


    不出所料。


    的確是天書開卷的一部分。


    陸州合上天書開卷,將其丟給一旁的小鳶兒。


    小鳶兒接住,好奇地閱讀去了,但怎麽就看不懂,看了一會兒便失去了興趣。


    棺材中傳來聲音——


    “永壽皇帝的陵墓中,唯有此物能讓我瞧瞧,其他的都是凡品……姬兄既然是來挖墳的,恐怕也隻有這東西能入眼。”


    龔元都不認為陸州的眼光比自己差。


    陸州點頭道:“老夫找的,便是此物。”


    “書中蘊含特殊的能量,奈何我一直無法參透……永壽皇帝用它當陪葬品,想來是個寶貝,我便留在了身邊。”


    這麽一解釋。


    一切都說得通了。


    陸州的目的已經達成,沒必要再去掘江愛劍的祖墳了。


    “龔元都,你若想出去,老夫可以帶你一程。”陸州說道,禮尚往來,互不虧欠。


    “不了……”


    棺材中的聲音顯得更加壓抑,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卡住了似的,“我可能,真的活不過你了。”


    “你還差百年,方可大限。”陸州目光直視那口棺材。


    “可,普通人有幾人百歲?修行者難上加難。”


    見他語氣悲觀。


    陸州也不再勸他。


    畢竟這家夥在過去的很多年時間裏,沒少跟自己較勁。


    不過是舊人去,新人來,生老病死,日月更迭的天然法則罷了。


    “既然如此,老夫不再勉強。”


    陸州正準備離開。


    棺材中,龔元都歎息道:“大限將至之前……可否與姬兄戰一場?”


    眾人微怔。


    對手終究是對手。


    臨死之前,也不忘拖人下水。


    小鳶兒本來還有些同情,躲在棺材裏尋求活命的機會,現在,僅存的同情也蕩然無存。


    “你這人怎麽迴事?我師父剛跟人打了好幾場……就算你贏了,你也是勝之不武。更何況,你根本不是我師父的對手。”小鳶兒道。


    那棺材微微一動,哈哈一笑:


    “姬兄……以你的脾氣,居然還能有徒弟留在身邊。佩服,佩服……”


    陸州懶得搭茬,而是說道:


    “你要戰,那便出來一戰。”


    躲在棺材裏當縮頭烏龜算什麽本事?


    小鳶兒附和道:“就是,出來!”


    江愛劍跟著道:“前輩,既是故人,為什麽一定要鬥得你死我亡呢?而且前輩也說了,大限將至,想必前輩的修為也降低了不少,又如何一戰呢?”


    龔元都說道:“你們誤會了……既然要與姬兄一戰,自然要公平,對等……我豈會趁人之危?姬兄,一個月後,魔天閣相見,如何?”


    陸州倒是無所謂。


    “老夫隻怕你撐不過一個月。”


    大限一到,誰也說不準那天會走。


    有可能是今天,有可能是明天,也有可能是一年之後。


    龔元都沙啞地笑道:“一個月後見……若撐不到,那便是命。”


    執著了一輩子,也該認命了。


    陸州撫須看了眾人一眼。


    江愛劍衝著棺材說道:“您老既然要繼續待在陵墓裏,就給個麵子,別破壞裏麵的東西。“


    “與你何幹?”


    “死者為大嘛。”


    這次,棺材沒有迴應。


    陸州看了一眼地麵上散落的長劍。


    江愛劍連忙道:“這些不入流的東西,我可不要。”


    秦均尷尬撓撓頭道:“我……我能撿兩把迴去嗎?”


    江愛劍白眼道:“自己動手。”


    秦均喜出望外,將其中兩把品相最好的地階武器撿起。


    江愛劍說道:“你還挺有眼光。”


    “君子愛劍,取之有道。”


    “喲嗬……原來是同道中人,失敬失敬……”


    “彼此彼此。”


    陸州搖搖頭,負手朝著劍墟之外而去。


    那棺材飛迴甬道,消失不見。


    小鳶兒跟著師父離開了劍墟。


    劍墟陵墓恢複了原來的模樣。


    地麵上七絕陣,重新匯聚能量。


    “師父……那棺材裏是誰啊?”


    “故人。”


    “師父,您還有朋友?”


    “準確來說,這是敵人。”


    陸州一邊走,一邊解惑。


    “那師父有朋友嗎?”小鳶兒追問。


    “為師的朋友很多……”陸州迴答道。


    “哦……”


    來到劍墟之外。


    見到了久違的天空。


    不由深吸了一口氣。


    “白澤。”


    江愛劍和秦均也跑了出來。


    陸州沒有著急躍上白澤……


    “江愛劍。”


    “老……老前輩有事吩咐?”


    “昭月尚在宮中,照看一下。”陸州說道。


    “沒問題,不過,有件事我必須得跟老前輩打個招唿。”江愛劍說道。


    “何事?”


    “您的第七個徒兒司無涯,估計已經查到我頭上了。真論情報的功夫,我不如他。他的人,老實幹擾我的眼線。這幾天損失了不下五人,都是重要耳目。若是可以,您找機會敲打敲打一下?”江愛劍說道。


    燈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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