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好不好。再鬧就沒人喜歡你了!”李和還是不斷的安撫老五,“你睡吧,明天給阿娘打電話,問她讓不讓你迴去。”


    “送我迴家!”老五朝李和撲過去,雙手亂舞。


    “哎呦喂!”李和一聲驚叫,臉上火辣辣的疼,不用看他都知道臉上肯定被撓破了。照了下梳妝台上的鏡子,果不其然,臉上有一道血棱子,長長的一條。


    他拿起老五的指甲一看,指甲縫都是血。


    他雖然不在乎臉麵醜俊,可這都破相了,出去的話真的很難看的!而且會讓不知情的人產生非常不好的聯想!小倆口得鬧的多兇狠啊!這臉都花了!


    老五猶自不自覺,“你送我迴家!我要迴家!”


    “有完沒完了!我跟你說,你要是再鬧騰,今天非揍你不可!”李和已經高舉起來了巴掌,就要朝她臉上貼去。


    “我就是要迴家!”她仍然梗著脖子,翻來覆去就這麽一句。


    “你要是爭氣一點,我能這麽為難嘛!老子欠你的是吧!”李和這次是真的惱羞了,想他上輩子為她操那麽多心,擔那麽多累,根本就落過一點好!


    就因為曾經他的那一巴掌,兄妹倆五六年硬是沒有說過一句話。


    她還曾經信誓旦旦的叫囂,“我沒有你這個哥!”


    “李老二,老娘這輩子跟你勢不兩立!”


    “李老二,你死了,老娘都不會有一點眼淚!”


    果真兩個人就沒再說過話。


    李和舔著臉想和好都不行。後來她做生意,盡是坎坷,一屁股窟窿,東奔西跑躲債,日子艱難,李和不能放手不管啊,畢竟長兄如父,該幫忙的他還是照樣幫了。


    他一輩子是個倔驢,也許是假清高,最是討厭托關係走人情的,他沒有那個臉去欠人情,但是為了這個最小的妹子他還是厚著臉皮到處找了關係,給她平了事情。


    否則就憑她那點道行,哪裏容易在社會立足!


    也許在最困難的時候,她才發現誰對她最好,誰是她的依靠,倒是跟李和關係緩和了不少。


    可是那脾氣太會得罪人,李和就沒少幫她擦屁股,根本不省心。跟老四比起來簡直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李和現在突然把過往想起,還是有點不堪迴首,可謂是兩輩子的新仇舊恨!


    所以李和就想好好調教她,起碼不能讓她這麽低的學曆就去混社會。


    他有時也不是沒有期望,也許多讀點書,能多懂點道理吧。


    “我要迴家。”老五哭的更響亮了。李和根本沒有詐唬住她。


    “明天好不好,現在這麽晚了,怎麽迴去,明天吧。”李和癱坐在椅子上,點上了一顆煙,實在一句話都不想多說了。


    他一連點了好幾顆煙,一顆接著一顆,就在那看著她哭。


    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的哭聲變成了抽噎,就坐在那裏睡著了。


    李和給她捋好枕頭,重新蓋上了被子。


    出了屋子,重新關上了門。


    第二天早上,他剛睜開眼就嚇了一跳,不知道什麽時候老五趴在了他床頭。


    “再去睡會,起來早幹嘛。”


    老五對著李和臉上的血疤瘌看了一眼,想了半天才道,“阿餓了。”


    “那我馬上起來。”李和不得不穿上衣服下了床。


    他正在刷牙,老五道,“我沒牙刷。”


    “一次不刷牙又不會死。吃好早飯再去買。”他一邊刷牙一邊道。


    “我就是要刷牙。”


    “行,等會我去買。”


    他不得不去張老頭的代銷店買了牙刷。剛買迴來牙刷,老五又有事情了。


    “也沒毛巾。”


    “用我的。”


    “你的太髒。”


    李和被噎了個半死,無奈的道,“用你四姐的。”


    “不用。”老五很堅定的搖搖頭。


    “那我再去買。”他剛走兩步,又迴過頭道,“想清楚,到底還差啥,不然等我買迴來了,你才說差這差那。”


    “雪拉膏。”


    “好。”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老家會有這種稱唿,實際上就是擦臉的雪花膏。他也慶幸多問了一句,不然迴頭還得跑一趟。


    東西買迴來後,伺候她刷牙洗臉,還帶她去吃了一頓早飯,可能昨天沒怎麽吃,她硬是吃了兩個大饅頭,還喝了一大碗的稀飯。


    從早餐店出來,李和問她,“吃飽了沒有。”


    “我要迴家。”


    “我的祖宗哎!”李和捂著額頭,很是頭疼,他本來還暗喜呢,以為起床沒提,後麵就不會提了呢,想不到過了一晚,還惦念著呢,“走,給阿娘電話,她讓你迴去,我就送你迴去。”


    沒到張老頭的電話亭,就在路邊撥通了村裏的電話。


    “阿娘,阿娘。”她還沒聽清電話裏的聲音,就開始喊了。


    李和奪了她的電話,跟劉傳奇說了幾句。


    劉傳奇的小喇叭又開張了,“王玉蘭,王玉蘭,趕緊來接電話。”


    王玉蘭來的很快,聽清了老閨女的聲音就慌了,“你哭啥哈,你哥揍你啦,迴頭俺揍他。”


    老閨女才走了兩天,她都感覺跟離開好多年似得,好像跟少了什麽一樣,心口的那口氣怎麽都縷不順。


    “阿娘,我要迴去,阿哥不送我迴去。”她在電話裏哭的慘兮兮的控訴道。


    李和就靠在電話亭上抽煙,隨便她娘倆嘮叨。


    “去了還迴來幹嘛,好好念書哈,來迴車費拿錢扔啊,你哥,你姐都在那呢,你嚎什麽。”王玉蘭不知道香港在哪裏,南北的方向都分不清,隻知道距離並不近,車費要不便宜。


    “我不想念書了。””不念書你幹嘛。掛了啊,過年就跟你哥一起迴來了。俺看李沛了。倆孩子又打起來了。”王玉蘭迴頭看李柯把李沛推搡到了地上,慌忙就要掛電話。


    “阿娘。阿娘。”她也聽見了電話那頭李沛的哭聲。不過之後就是一片忙音。


    李和笑著問道,“怎麽樣,阿娘不讓你迴去吧。走吧迴家。”


    他本來想帶著她到處轉轉,可是想想他這張臉,還是不要出去見人的好。從早晨到現在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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