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破軍掄圓茶幾,磕飛窗戶鋁合金護欄,甩手把廖四扔出窗外。


    “快跑,我來斷後!”


    小老虎飛身跳窗,滾地雷個頭太矮,跳上窗台沒等跳下。


    梅老怪身影一閃,探手扯住後脖領子,就要拉迴滾地雷。


    小老虎講義氣,沒有提前逃走,眼看兄弟遇險,雙手快如閃電,抓住滾地雷雙腳,往窗外猛力一扯。


    雙方同時發力,拔河一樣硬拉,滾地雷處境尷尬,上半身在窗內,下半身在窗外。


    “迴來!”


    梅老怪斷喝,手臂肌肉膨脹,爆發千鈞巨力。


    呲啦!


    戶外運動服連同背包,外加大號蛇皮袋,全部拉了迴來。


    滾地雷光膀子,慣性飛出窗外,摔得頭昏腦漲,腦瓜子嗡嗡作響,倒地爬不起來。


    小老虎背起人就跑,跑得比兔子還快,一溜煙消失不見。


    滾地雷反應過來,憋屈的道:“別跑,聚寶盆掉書房了,我的背包也掉了,包裏都是寶貝。”


    小老虎頭也不迴:“錢財乃身外之物,有命才能花錢,梅老怪是鐵粽子,迴去送死,保命要緊。”


    廖四早跑沒影了,留下隻是累贅,拖蕭破軍後腿。


    跑掉之後,蕭破軍才能放手一搏,沒有牽掛。


    書房空氣凝固,氣溫降到冰點。


    梅老怪怒目而視,殺氣鎖定蕭破軍,擋住窗口位置。


    “有點意思,你怎麽不跑,不怕死嗎?”


    蕭破軍淡定自若,橫刀站成馬步。


    “蕭某縱橫天下,打遍天下無敵手,從來不怕死。”


    梅老怪問道:“你是誰?”


    蕭破軍擲地有聲:“三眼狂魔!”


    三大供奉頭皮發炸,嚇得心膽俱裂,不由自主倒退三步。


    人的名樹的影,三眼狂魔兇名在外,通緝榜排行第一,無法無天,為所欲為,殺伐果斷,喜怒無常,出手隻憑心情。


    活閻王在世,拳手無指令,出手就要命!


    惡人遇到三眼狂魔,出門沒看黃曆,唯有死路一條。


    洪無敵是第一供奉,挑戰三眼狂魔大敗,慘遭吊打,腦震蕩多處骨折,重傷住院治療,現在還沒出院。


    梅老怪眼眸猩紅,麵目猙獰醜陋,散發如有實質殺氣。


    “吾兒梅少鯤,死在你手裏,沒錯吧。”


    蕭破軍鄙夷的道:“鯤少這種垃圾,不配死在我的刀裏,我隻是騸了他,沒收作惡工具,給他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


    梅老怪火冒三丈:“敢動吾兒,你去死吧!”


    黃金拐棍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破空聲,抽向腦側太陽要害。


    蕭破軍橫刀招架,刀刃劈在拐棍,巨力席卷而來,借力橫飛出去,橫刀抹過供奉,瞬間擦肩而過。


    供奉正在牆角觀戰,隻想坐山觀虎鬥,沒有參戰意思,三眼狂魔不講武德,無恥偷襲他!


    脖頸驀然一涼,浮現一道血線,伸手捂住脖子,破口大罵,嗓子裏發出奇怪聲響,隨後栽倒在地。


    “咯咯咯!”


    剩下兩大供奉膽寒,飛速退出書房,重重關閉房門,沒資格參戰,連觀戰資格都沒有。


    拐棍狂風暴雨,幻化無數殘影,覆蓋全身要害,蕭破軍揮刀招架,遊走棍影之間。


    兵器不斷碰撞,火花四處飛濺,拐棍不堪重負,黃金寸寸斷裂,露出裏麵水磨鋼鞭。


    拐棍隻是幌子,鋼鞭才是重兵器,殺傷力遠超刀劍,擊中骨斷筋折,瞬間喪失戰鬥力。


    梅老怪舞動鋼鞭,如虎添翼,威力恐怖,龍卷風一樣席卷書房,家具古玩紛紛破碎,猛得一塌糊塗。


    蕭破軍左躲右閃,不敢硬接鋼鞭,虎口迸裂飆血,手腕酸麻無力,刀都握不穩了。


    鋼鞭泰山壓頂,勢不可擋砸落,蕭破軍閃身迴手一刀。


    掃過梅老怪後腰,刀刃劃過老腰,如同砍中橡膠,留下一道白印。


    梅老怪是怪物,刀槍不入,力大無窮,除了速度一般,幾乎沒有弱點,打不過就跑。


    蕭破軍虛晃一招,飛身跳窗逃走,遠離是非之地。


    梅老怪驀然提速,速度飆升三倍,擋住窗口位置。


    “今晚不是我打死你,就是你打死我!”


    “臥糟!”


    蕭破軍大吃一驚,額頭冒出冷汗,原來梅老怪隱藏實力,速度飛快,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準備玩死他。


    梅老怪滑步前衝,掄鞭就砸,劈頭蓋臉落下。


    蕭破軍抬腳踢起蛇皮袋,抓住金盆,舉過頭頂。


    咣!


    破鑼聲響徹書房,鋼鞭砸得蛇皮袋破碎,金盆浮現出來,盆邊鑲滿五彩寶石,金光閃閃,璀璨生輝。


    蕭破軍連連倒退,後背撞到牆壁,張嘴噴出血霧,右手持刀,左手持金盆當盾牌,虎視眈眈盯著強敵。


    “聚寶盆!”


    梅老怪血貫瞳仁,閃爍兩道紅芒,手持水磨鋼鞭,血色真氣彌漫全身,蓄勢待發醞釀大招。


    蕭破軍翻轉金盆,盆底有個大坑,露出戲謔笑容。


    “祖傳的聚寶盆,讓你砸了一個坑,愧對先祖,你不孝呀!”


    梅老怪怒不可遏:“無恥之徒,有種放下聚寶盆。”


    蕭破軍挑釁:“不服你過來,打破聚寶盆,看能不能爆金元寶?”


    梅老怪忍無可忍,雙腳一蹬地板,地板炸裂,離線之箭橫空而過。


    鋼鞭亮起血光,勢大力沉,爆發萬鈞巨力,轟然砸向蕭破軍,砸中必然支離破碎,爆成一團血霧。


    蕭破軍敏捷竄到一邊,鋼鞭砸中牆壁,發出一聲巨響。


    轟隆!


    牆壁轟然倒塌,磚石翻飛,塵土飛揚,威力如同成捆火腿腸。


    蕭破軍頭皮發麻,臉色難看,感覺對手不是人,而是妖魔鬼怪,根本沒法打,急速衝向窗口。


    梅老怪未卜先知,提前堵住窗口,掄圓鋼鞭,泰山壓頂拍下。


    蕭破軍欲哭無淚,憋屈得要吐血,仿佛他欠揍,送上門找死,躲避不開,雙手舉起金盆,無奈硬接鋼鞭。


    哐!


    破鑼聲震耳欲聾,響徹夜空,要有嗩呐配合,絕對是一場好戲。


    蕭破軍如遭雷擊,麵如豬肝,大口狂噴鮮血,雙腳不受控製,向後滑行出十米,抓起一把療傷藥,扔進嘴裏吞服。


    金盆麵目全非,盆底都砸癟了,寶石砸飛三顆。


    “砸壞聚寶盆,不能聚寶搞笑了。”


    “哇呀呀!”


    梅老怪氣得哇哇怪叫,鋼鞭大開大闔,威猛霸道,不把三眼狂魔打爆,絕對不會停手。


    蕭破軍閃轉騰挪,用金盆當擋箭牌,金盆承受所有壓力。


    梅老怪投鼠忌器,害怕打破聚寶盆,成為家族罪人,刻意避讓。


    蕭破軍抓住機會,甩手拋出金盆,金盆飛出窗外,落入瓢潑大雨。


    “聚寶盆!”


    梅老怪怒吼,飛身跳出窗外,瘋狂追向聚寶盆,怕傳家寶丟了,顧不上三眼狂魔。


    蕭破軍飛身跳窗,往相反方向跑,跳牆離開梅府。


    黑暗角落裏,梅老怪找到聚寶盆,高高舉過頭頂,激動得直哆嗦,傳承至寶聚寶盆,家主口口相傳,葬在祖墳之內,終於見到實物。


    轟隆!


    夜空雷聲滾滾,閃電貫穿烏雲,天地乍然一亮。


    梅老怪青麵獠牙,宛如惡鬼,懷抱聚寶盆返迴書房,三眼狂魔早逃走了,隻留下滿地狼藉。


    梅老怪跌坐太師椅,身形彎腰佝僂,泄氣皮球一樣,恢複原來模樣,穿好月白緞唐裝,又變迴梅老爺子。


    “管家何在?”


    “在!”


    梅福推開房門,屁顛屁顛跑進書房。


    梅老爺子和善的道:“三眼狂魔大鬧梅府,盜走傳家寶聚寶盆,懸賞十億賞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梅福點頭哈腰:“遵命!”


    梅老爺子陰冷的道:“得罪老夫之人,沒有逃得掉的,三眼狂魔也不例外,去死吧!”


    冒著狂風暴雨,蕭破軍逃迴營地,看見段熊和廖四在坐,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暈了過去。


    二人抬起蕭破軍,放到行軍床上,灌水服藥療傷。


    廖四表情凝重:“梅老怪是鐵粽子,打不死的怪物,大佬逃迴來,等天亮雨停,梅老怪找來,咱們必死無疑。”


    段熊甕聲甕氣:“俺去開車,連夜逃走。”


    廖四點頭:“你速度快點,我收拾行李!”


    二人抬起蕭破軍,放進車後座,開車冒雨跑路。


    福特猛禽駛出山穀,廖四驀然迴首,注視雨幕裏的蘇家園林,朦朦朧朧燈光,逐漸消失不見。


    段熊問道:“老四,你見到聚寶盆了?”


    廖四隨意的道:“破銅盆,古人洗臉用的,鑲了一圈寶石,鐵粽子抱了五百年,絕對是不祥之物。”


    段熊灑脫的道:“沒啥意思,俺闖蕩江湖,為了行俠仗義,打抱不平,圓兒時俠客夢。”


    廖四調侃:“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咱們三兄弟沒成俠客,反而登上賞金榜,連老家都不敢迴。”


    段熊豪邁的道:“浪跡天涯,仗劍江湖,高歌狂飲,放蕩不羈,正在我夢寐以求的生活。”


    碧綠軍卡衝出朦朧雨幕,車廂披著迷彩偽裝,迎麵駛了過來,擋住前方道路,後麵軍卡連成一串,一眼看不到盡頭。


    廖四頭皮發炸,揉了揉眼睛,臉色驟變。


    “大佬捅了馬蜂窩,咱們完犢子了。”


    段熊沮喪的道:“老四跑得快,替我捎一句遺言,兒子不孝,為了追逐俠客夢,沒時間孝敬父母。”


    廖四鬱悶的道:“滾犢子,這麽大陣勢,我踏瑪咋跑?”


    廖四放下車窗,笑容人畜無害,向對麵揮了揮手。


    軍卡放下車窗,司機抬手敬禮。


    “同誌,我打聽路,梅家園林怎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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