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兒、小雪兒……快醒過來……我的小雪兒……


    雪兒,你好些了沒……


    小雪兒,你為什麽不睜開眼……


    莫雪,少爺好擔心你……


    一聲聲的歎息……


    沉重的,擔憂的,傷心的,焦慮的……


    一雙熟悉的大手一遍又一遍地輕撫他的發、他的臉……


    小雪兒……別睡了……快睜眼……


    我的……小雪兒嗬……


    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在夢中,一聲聲、一句句的唿喚直入他的腦中,直探他的心底,輕輕忽忽,飄飄蕩蕩的,教他聽不真切,卻又緩緩飛入他的耳中。


    他聽到師傅的聲音,他輕泣的嗚咽,也有宮大少爺安慰的話語,再然後,有黑煜擔心的叫喚,還有……他私心裏奢望的二少爺的聲音。


    那字字句句的唿喚,不像在夢中,更不像是幻聽,倒像有人在他耳畔輕呢低喃,騷動他的心,牽動他的情,也引出他的淚。


    “二少爺……箭……羽……少……爺……”


    微弱的聲音吸引莫少凜的注意,他移動在窗邊的身形,來到床邊,側耳傾聽,欣喜的發現,果然是莫雪在說話,他並沒有清醒,隻是囈語,還有著自眼角掉落的淚水。


    坐在床沿,伸手揩掉仿佛會灼燒人的淚水,看著仍陷在高燒中昏迷不醒的莫雪,莫少凜的擔憂一直沒停過,大夫開了藥,也迫他吞進珍貴的藥丸,以內力助它催化,融入莫雪的體內,但卻反而使莫雪發起高燒來,就算剛給莫雪雕青時,也不曾見他如此情形,怎一次落水便病得如此嚴重?


    無奈地一歎,或許正如秋羅所說,莫雪體虛又加上太過滋補得藥品,無任何功夫底子又被加以內力催化,才會促使病情惡化,但,連日來得過度歡愛才是兇手吧!


    還記得秋羅冷凝著眼,護著在床上的莫雪,責怪他的樣子。/吸引力/


    對秋羅責備的話,莫少凜不但沒發怒,還一句也反駁不出來,若以前,他隻會迴以一句“他是我的人,誰也管不著”這種話來吧!


    也許是懲罰他如此折騰莫雪,才會讓他體會害怕失去的心痛滋味。


    再一次的歎息,莫少凜以唇輕觸因高燒而豔紅的小嘴,這次,他感覺到了灼熱的氣息自小嘴吐出,但……他卻高興不起來,反而心情愈加沉重。


    努力睜開的雙眼眨了眨,等到模糊的焦點能對準,才看清楚那片早已熟悉的景象。


    他沒死?為什麽?他明明已經掉到池塘下了,而且他又不諳水性,怎麽可能沒死?有人救了他嗎?是誰?不可能是師傅,因為他和自己一樣不懂遊水,那……是誰呢?


    一連串的疑問衝得他頭昏腦脹的,差一點又要閉上了眼。


    “醒了?”冷冷的嗓音傳了過來,沒有情緒、沒有起伏。


    迅速轉過頭,莫雪看見莫少凜坐在椅上,端著一杯酒啜飲,雖說是問話,但他的眼睛並沒有看向他,隻是稍稍垂首盯著酒杯,讓人看不出他方才有開口說話。


    “少爺……”莫雪的神智有著一瞬間的恍惚,他好像在哪看過這幕情景?


    莫少凜一口飲盡杯中物,放下酒杯的力道有些過度用力,但不甚清醒的莫雪並沒注意到。


    他把視線移到起不了身的莫雪身上。“你這一跳,睡了整整七日。”也高燒了整整四日。


    “七日?”喃喃重複著,難怪他不但使不上力,全身還有莫名所以的酸痛。


    “差點以為呢不願再醒過來了。”淡淡的態度看不出莫少凜是喜是怒。


    平淡的語調、冰冷的視線及事不關己的態度……是他剛見到莫少凜時的模樣,當時,他也一樣是躺在床上起不了身,但仍心折於端坐在椅子上散發出尊貴氣息及惑人魅力的莫少凜。


    蹙起眉,莫雪輕搖臻首。“莫雪不敢。”唔,頭好昏。


    “不敢?”利眸微眯,口氣滲入不悅,張口還想再說些什麽,卻又改變主意合上,後又揚聲一喚:“黑煜。”


    他話方歇,黑煜已推門而入,手上端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粥進來,在看見莫雪已清醒時,眼神閃了一閃,似乎很欣喜的樣子,但仍不動聲色,放下東西後便離去。


    莫少凜等黑煜出去後,先是走過去扶起他無力的身子,然後又端起那碗粥作勢要喂他,莫雪見狀嚇了一跳,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眸中閃著驚疑不定。


    看見他的反應,莫少凜老大不高興,臉一沉,寒著眼神問:“怎麽,不高興我喂你?”


    心一駭,剛醒來就接受這種刺激對心髒真不好。顫顫地看了眼粥,再看了眼和以往不同的莫少凜,莫雪困惑地道:“不,還是……莫雪自己來吧。”


    隻見莫少凜唇一抿,眼看正要冷怒起來,卻又擱下碗,讓莫雪自己捧著,起身坐迴椅上。


    對莫少凜的行為感到莫名其妙,卻又不敢問出口,莫雪捧起碗,心中突然湧起許多感觸。


    前年冬天,他也是坐在這張床上,喝著溢滿香氣的肉骨小米粥,一樣是讓人所救,一樣是無依無靠。


    為什麽他的心,始終靠不著岸?他也是個人,也想要被愛、被需求,但他渴望的那個人卻不可能會迴應他,就算因同情而迴應了,他也沒有辦法光明正大的走到眾人眼前。


    奇怪,這碗粥,怎麽那麽苦、那麽澀,讓他幾乎咽不下去。/吸引力/


    勉強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眼還不時瞄著表情不善的莫少凜。


    視線重調迴粥內,心中一陣酸,眼也不禁泛紅。


    他……他救了羅錦雲不是嗎?為什麽對他還是沒有好臉色?難道他還有哪裏做得不好嗎?還是那一摔,害羅錦雲受了傷?


    心中的難過委屈教嚴重的水氣結成水珠,顫巍巍地垂掛在眼眶中,危險地要落不落,教莫雪看不清眼前的粥,是霧氣吧,才會讓視線模糊不清的。


    直到喝不下去了,莫雪才擱下碗,默默地靠在床頭,感覺體力似乎稍稍恢複了一些,不再那麽虛軟無力。


    接過碗放在桌上,莫少凜站到床前,沉聲問:“為什麽跳水?不諳水性的你是有可能因此而喪命的,你不懂嗎?”


    為什麽?不能理解莫少凜為何如此問,莫雪還是老實迴答。“因……因為羅小姐就快要掉下去了呀!”


    冷哼一聲,莫少凜眼中有著嚴厲的指責,看得莫雪一縮,心髒不由自主地緊縮,眼中的淚似乎又要開始聚集落下,難道……難道連羅錦雲不小心落下也要怪他嗎?


    “羅錦雲落下池塘和你什麽關係?需要你如此多管閑事?大哥不是在身旁嗎?海寧居內不是還有莫保和莫險嗎?(保險)輪得到你去出風頭?”斥喝的聲調,說明莫少凜明顯氣憤的心情。


    難得說出那麽多的話,一出口,竟然是責怪?垂下眼瞼,莫雪一句話也迴答不出來,他不認為自己做了錯事,但……但莫少凜竟不要他去救羅錦雲,而且對他還如此不假辭色,又或者……或者他認為自己不夠資格去救羅錦雲?就因為他是陪他暖床的……


    淚,終於還是流了下來,喉頭哽咽地開不了口,莫雪心中疼痛難忍,如針刺、如尖錐,教他幾乎窒息。


    看見莫雪無聲的流淚,莫少凜隻覺懊惱,他不知要怎麽告訴莫雪他的擔心、他的憂慮,心中有萬千不舍,出口的卻是恁般傷人,是他太天真了嗎?以為莫雪愛他、心中有他,就能知他、懂他?他該如何說、如何做,才能止住莫雪的傷悲和哀愁?


    一咬牙,心中也千頭萬緒,紛紛擾擾的莫少凜轉身離開,背過身遠去的他也因此看不見,倏然抬起頭的莫雪,臉上有著受傷難過,眸中有著落寞哀怨……


    披著一件外衣,推開窗,莫雪愣愣地看著外頭迷蒙的雨霧,像是他的心情嗬,陰陰暗暗,見不著天晴,看不見收勢,不單心頭沉重,那些一個過一個的問號也教他唿吸困難。


    自那次落水過後,他不曾在入睡前、蘇醒後,見過莫少凜,他像是有意避著自己,整天忙忙碌碌,表情冷凝嚴肅,好像很不開心似的,他想問,卻又問不出口,因為……莫少凜不曾再抱過他,一次也不曾。


    遠處,在雨聲中,摻雜了幾許婢女討論的聲音,也增加許多外人在府內走動,莫雪才想起,是了,再幾日,便是莫府的一大喜事,莫大少爺迎娶羅長小姐的喜事。


    莫非,莫少凜是因為如此,才悶悶不樂,而他的忙碌,想必也是要分擔莫少暉的工作,好讓莫少暉有充足的時間去籌備自己的婚事吧!


    趴在窗沿,莫雪視而不見站在遠遠迴廊,擔心卻又不敢靠近的莫保兩兄弟的觀視,風寒始終未好的身子著實太過虛弱,受不了再一次的冷風侵襲,悶悶咳了幾聲,起身關上窗,忍住一陣暈眩後,才慢慢地到桌前,喝著仍然溫熱的參茶。


    參茶呢,唇邊逸出嘲諷的笑,自他救起羅錦雲後,他的身分不知高了幾多倍,珍貴補藥不停歇地教人送了來,連羅知府大任他也見了兩次,全是為了答謝他和關懷他的身子的,但一想到那羅長公子的視線,他就渾身不舒服,想必是他也知道自己和莫少凜的關係,總想藉機會輕薄他,好在莫少凜擋下了以後的所有會麵,不然,他的病不加重也難。


    “雪兒。”清亮的叫喚,如黃鶯出穀,連有名歌妓也比不上的音色,摻雜喜悅地進了房來。


    莫雪的臉上露出真心的微笑,轉身麵對來人。“師傅。”


    自他醒後,秋羅幾乎是天天來,天天拿親手燉好的補品來給他,而在他知道莫雪有些不自在宮延宕嫉妒的目光時,他就嚴禁宮延宕進到莫雪的房裏來。


    “今日如何?”輕輕淺淺問,是說不盡的疼惜。


    乖巧地點點頭,待看到秋羅手中的陶盅時,莫雪露出無奈的眼神。


    卡見他的眼神,秋羅佯裝生氣地叉著腰:“怎麽,嫌師傅做得不好吃?”


    一聽,莫雪連忙搖頭,“不是,小雪沒這麽想,隻是……師傅每天都送來,太辛苦了。”


    他每天吃的可多了,說一日六餐也不為過啊,而且清一色都跟“補”這個字有關,什麽清補、涼補、溫補、補身、補氣、補心的,什麽都來了,就是……沒看到莫少凜屬名的。


    秋羅一聽,臉上突然猶豫,有些欲言又止地,但終究沒說出口,隻是淺笑著:“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也隻有現在,師傅才會為你日日送來,等你身子一好,想吃師傅也不做了。”


    明白秋羅在安慰他,莫雪也迴以一笑,有了秋羅的陪伴,他的確比較不寂寞,但心中,仍是空虛的,他,總是望不到心中最掛念的那個人……


    掀開盅蓋,秋羅佯裝不經心地問:“莫少凜呢?怎麽沒有來陪你?”


    一張因病而蒼白的臉瞬間黯淡,莫雪輕聲地迴答:“二少爺他……很忙的。”


    秋羅的手頓了一下,抿了抿唇後,再看莫雪一眼,將陶盅推向前。“好了,別說了,趁熱吃。”


    莫雪對秋羅笑笑,拿起湯匙,一口一口地吃下秋羅的愛心。


    看著莫雪,秋羅直想歎氣。


    他多想告訴小雪,這日日提來的補品,是莫少凜命人熬好,請他帶來給小雪吃的。他不懂,一向心高氣傲的莫少凜寧願放下身段請求他隱瞞,卻不願主動告訴小雪這是他吩咐的,連看望也不肯,讓小雪在這傷心憂愁。


    沒錯,他的確很忙,但若真有心,不可能連來看看小雪都沒時間,到底,他心裏打的是什麽主意?


    “師傅?”吃完後,一抬眼卻看到秋羅不知在想什麽,看上去顯得困惑而氣惱。/吸引力/


    因莫雪的叫喚而迴過神來,秋羅見他已乖乖吃完,滿意地收起來後,卻看見他一臉擔心,不解地問:“怎麽了?”


    “沒有,我是想……師傅常過來這,宮大少爺會不會不高興?”


    真是,傻孩子。秋羅撫撫他的發,看著他在這段日子,總算長了些肉的臉蛋。“不會的,他不是個心胸狹窄的人,對我做的事,他一向能體諒也能理解,你別自尋煩惱了,好好養病才是真。”


    真好……看著秋羅不自覺流露出的絲絲甜蜜,莫是既羨慕又自卑,他知道師傅也是經曆過一些風風雨雨,如今才能如此安享生活,而他呢?他要到何時,才能得到那個人的真心相待,或者,才能真正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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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煜大哥,有事嗎?”聽見敲門聲,莫雪迎上前去,打開房門,請黑煜入門。


    黑煜在他的身後進了門,冷凜俊美的麵容有著猶豫,隨後掩上了裏麵的對話。


    說不出話來,太過驚訝使得他說不出話來。


    莫雪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直直地看著黑煜,好半晌沒有反應。


    黑煜也看著他,緩緩搖搖頭,“你想想吧,要留下少爺,還是怎麽著,看著辦吧。”


    輕輕吸了一口氣,莫雪的語氣有些顫抖地道:“為什麽?要那麽久?”


    就算是做生意也太久了不吧?他……的心,好亂好亂。


    “我不清楚,但少爺似乎為了這趟北方之行籌備了一段時間了,看來,是勢在必行。”他不明白,少爺明明在意著莫雪,為什麽不說出來?也什麽都沒表示,總是放任莫雪在一旁胡亂猜測著,這麽做,少爺心裏不也難過?


    澀澀的苦從身體的最深處慢慢蔓延,直到頭,直到底,像是不甘願被埋沒似地擴散得極快,教他泣然欲泣,卻又故作堅強。


    “我……我明白了,謝謝黑煜大哥,莫雪……自有打算。”


    看著莫雪雪白的臉色,那種苦悶的情感全積壓在心裏、在眼裏,讓他看了也心疼,卻又無法幫上什麽忙,唉!他也有麻煩要解決,隻不過放心不下莫雪,才先過來的,看他……算了,就盡人事聽天命吧!他也隻能做到這地步了。


    不再說些什麽,黑煜低聲地告辭後,離開了莫雪的房間。


    坐在桌前的莫雪,久久不動。


    是夜,莫少凜一反常態地,在亥時剛到,便到了莫雪的房裏,見到了坐到桌前,若有所思的莫雪。


    發現到莫少凜進來,莫雪起身迎向他,低低地喊了聲:“二少爺。”


    輕輕應著,莫少凜走到桌前坐下,看著桌上的酒菜,開口道:“怎麽有這些?你不是不飲酒?”


    “是小環姊姊特地拿過來的,今兒大少爺成親,她說莫雪的身子好了大半,雖不能到喜宴上去熱鬧,但至少也沾沾喜氣,便拿了些東西過來。”迴完話,莫雪仍是站在莫少凜的身後,眼神複雜地看著那一桌的酒菜。


    莫少凜聽了,主動地先倒了兩杯酒,示意莫雪也坐下。“忙著安排客人的住處,晚膳來不及吃,你坐下陪我一道食用。”


    也沒推拒,莫雪靜靜地坐下了,慢慢地和莫少凜一同食用這沾滿“喜氣”的酒菜,心中,是五味雜陳。


    兩人之間,慣常的沒有任何交談,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各懷心思地同桌吃飯,但卻是氣氛最詭異的一次。


    口中嚼著不知什麽味道的食物,莫雪喝著第二杯的酒,是淡淡的甜酒,喝著不醉,但卻爽口好入喉,隻是此時的莫雪卻食不知味,他飲完第二杯,抬起因酒氣而濕潤的雙眼,和泛紅的雙頰,望向因他飲入二杯而不停止,訝異看著他的莫少凜。


    “少爺,可否讓莫雪問您一件事兒?”不會喝酒的莫雪,眼神雖有些迷蒙,但意識卻異常清明。


    微微蹙起一雙好看的眉,莫少凜點點頭。


    “您當初……在雕青那時,倘若莫雪不從,真會送莫雪到瓦舍勾欄去嗎?”這是他心中深切的痛,因為莫少凜那時的毫不留情。


    看著他許久,莫少凜拿起青瓷酒杯,將杯中剩餘酒液一飲而盡後,迴答他:“……不會,那隻是迫你答應的一種手段。”


    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妥,在商場上也翻滾了不少時日,他早有商人特有的兵不厭詐,隻要在不傷及生命和觸犯法的條件下,他一向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說不出心口的放鬆,莫雪又問:“那莫雪背後雕青,您為何要那麽做?莫雪那時……真的痛不欲生。”


    訝異地抬起眼,莫少凜心中暗驚奇一向安靜少言的莫雪會如此吐露真情,但那雙眼中的哀怨卻又不像是裝出來的。


    “那雕青……不那麽做,你我之間又無契約存在,如何證明你的確屬我莫少凜所有?但確實沒打算令你那麽痛苦,隻是不想你再時時憶起秋羅的意氣之爭。”


    不甚自在地迴答,這是莫少凜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坐立不安,雖然隻是簡短的解釋,卻已使不曾有如此感覺的他毫不喜歡。


    他的解釋令莫雪驚喜,眼眸水霧地瞧著莫少凜,他張口又想問,這是最教他在意、放不下的一件事。


    “二少爺,您瞧我……和大少奶奶想像嗎?”


    約莫是覺得他問的是個蠢問題,莫少凜臉上有著他是個笨蛋的表情。“一點都不像,你是從哪裏聽來的?一直在這個問題上打轉,難道你在養病期間都在想這些?”


    好心讓他安靜休養,他竟然在想這些不重要的芝麻綠豆大的小事?


    莫雪被他帶有淡淡怒氣的語氣責備,愣了一愣,隨後輕輕地一笑,“沒有,莫雪每日都有師傅來陪伴,不想那些。”


    他心中腦中想的,全是莫少凜啊!


    鬱悶的怒火點點燃起,一直以來,他最不喜的,便是看到或聽到莫雪想著秋羅,雖然……他的確有請他幫忙,但……他還是不喜歡。


    因莫少凜的說明,莫雪的心頭總算抒解了一些,甜甜的在心頭泛開,教他的臉上微微漾開笑紋,那種滿足感,填滿他的心胸。也許是酒氣熏大了他的膽子,還想再問的莫雪,一抬眼,卻看到莫少凜盯著他的黑眸。


    呆呆看著,差一點……差一點就被溺死在那雙墨黑的潭池中,氣息有些窒悶地打起精神,但微微昏眩的腦袋卻不停使喚,無法正常運作。


    莫少凜看著他可愛的皺著五官,靠近他,輕聲地道:“你的笑……好久沒看到了。”


    “什麽……”迷蒙地笑著,莫雪一反害羞的性子,主動俯靠近莫少凜,偎近了他的胸膛。


    啊,好熟悉的味道,好安心的溫暖,教他……都想落淚了。像是害怕眼前的人會消失似的,莫雪伸出細瘦的雙臂環住,柔軟的身子更貼緊莫少凜,臉在那軟綢似的布料上蹭了蹭,一臉的幸福樣,觸動了莫少凜的心。


    說實話,已好幾日未曾抱過懷裏的身子了,那淡淡的體香混著藥香味傳入他的嗅覺內,刺激著他自認為十分良好的自製力,雙手撫上單薄的肩,正要推開之際,莫雪卻在這時伸長手臂環住他,小小的臉蛋還不住地動呀動的,像個找著良好居處的小動物,是那麽惹人憐愛。


    原本是想來看看他,抱著他,等到他入睡後再離開的,但他現下的舉動卻教他幾乎忍耐不住已壓抑許久的欲火,之前顧及他的身子而不敢索求他的毅力似乎變得搖搖欲墜,而他的堅持也像個可笑的決定。


    仍在兩難掙紮中的莫少凜,內心的天平動搖得厲害,幾乎瓦解的程度。


    久久不見莫少凜有所反應的莫雪抬起頭來,星眸半睜地看向莫少凜,那像是無辜而又挑逗的模樣,逼著莫少凜撤下仍在懸崖邊的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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