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裏亞斯看著喬納斯手中的瓶子,說出了一個讓在場的人都感到陌生的名字,隻不過喬納斯除了對這個什麽托羅西草不太清楚以外,對於安德裏亞斯所提到的蘭戈,他可是熟悉的很,那不就是伊爾伯爵現在所在的位置嗎?


    “這,應該,大概,或許,不可能吧~”


    喬納斯有些心慌,偷眼看了一旁的唐尼一眼,心裏止不住的泛起了嘀咕,要是這事兒真跟伊爾有關,自己是不是現在應該吧這位仁兄給幹死啊?不然要是未來在行事上出現了問題,自己可是要負責任的。(.無彈窗廣告)


    喬納斯心裏糾結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放棄了讓唐尼離開的決定,去世的人畢竟是他的母親,這個時候要是讓他連旁聽的權利都沒有,那可就太不盡人情了,大不了到時候自己提醒提醒安德裏亞斯,讓他說的時候注意一下分寸,不要把懷疑的對象扯到伊爾身上去就行了,依照喬納斯的觀察,唐尼最多也就是正常人的智商,隻要安德裏亞斯不說破,他是猜不到這麽深的。


    想到這兒,喬納斯一邊對著安德裏亞斯問道“托羅西草,這是什麽,你從哪知道的?”一邊給安德裏亞斯打著眼色,看了他一眼然後用眼神瞟了一眼一旁的唐尼,再用自己的手指假裝無意的指了指客廳外麵的走廊,又指了指房頂,最後做了個搖頭的姿勢,喬納斯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自己弟弟的眼睛在看哪,在確定了安德裏亞斯接受到訊號之後,他才把那有些拖拉的語速給加快說完了,擺出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看著安德裏亞斯,等著他答疑解惑。


    安德裏亞斯的大腦一項反應靈敏,即便是自己哥哥那套拙劣的手勢動作,安德裏亞斯在看了一遍之後也就理解了,雖然他在內心之中還是忍不住吐槽了一下自己哥哥那根本就是引人注目的舉動,到底有多麽的誇張,要不是在場的人都在看著自己,等自己解釋,喬納斯絕對就被抓包了。


    “托羅西草普遍生長在延地中海邊緣的峭壁之上,是一種頗為常見的有毒草藥,而蘭戈地區是最大量的出產地,這種藥草毒性非常大,如果人類服用的話不需要一分鍾的時間就會讓人窒息死亡,算得上是劇毒了,隻不過這種毒藥的生長環境過於惡劣,再加上擁有毒性,一般很少出現在人的視野中,所以你們不熟悉也就正常了。


    至於我是怎麽知道托羅西草的,恩,你們知道,魯格家族的曆史非常悠久,而我們家的藏書館的曆史是跟我們的家族同步的,裏麵的藏書之中正好就有四大本在四百年前就寫作完成的書,裏麵專門記錄了意大利的植物屬性以及用處,在那裏麵,就有托羅西草這種植物。“


    安德裏亞斯非常聰明,在接受到喬納斯的訊息之後,他沒有對蘭戈避而不談,而是在談到蘭戈時,故意在前麵加了一句頗為常見,這讓唐尼下意識的把最大生產地這幾個字給一筆帶過了,要是未來一切都已經解決的時候唐尼在想起來這件事,也就怪不到自己身上來了。


    至於一邊的眾人,除了唐尼之外,現在想的就是自己眼前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麽怪物,除了維格和多隆,還有腓特烈,他們可都在魯格家族的宅邸之中待過,自然也去過藏書館,那可是整整占據了兩層樓,14間房的巨大圖書館,根據納德神父說的,粗略估計就有6萬部書,而每部書有多少本,可就誰都不知道了,在這麽多書中,安德裏亞斯能夠讀到這麽冷門的書。<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除了說明安德裏亞斯很有運氣之外,也說明了他看的書的量,絕對不會少。


    “怪不得榮格對安德裏亞斯的武學不怎麽傷心,有這麽聰明的大腦,要是去訓練體能,那可就真浪費了,或許未來這家夥能當個偉大的神學家,或者科學家?”


    喬納斯突發奇想到,隻不過想到科學家的時候停了下來,在自己的時代,科學家受人尊崇再好不過,愛因斯坦,牛頓,居裏夫人,瓦特的名字隻要是個上過學的人都能說的出來,並且還能把他們的科學成績簡要的介紹給別人,可是在這個神學昌明的時代,科學家可是跟撒旦還有煉金術和巫術連接在一起的,他可不想看到安德裏亞斯被火燒死,所以想到一半還是停了下來。


    “那麽你的意思就是說,馬爾格達女男爵就是被這麽托羅西草殺害的?”


    腓特烈在一旁插了進來,他現在急於想跟安德裏亞斯打好關係,自從中午的時候安德裏亞斯幫過他一次,讓他從自己的幻境之中走了出來,並且喬納斯也接受了他的存在之後,他就一直想彌補跟這些人這幾天以來頗為糟糕的關係。


    尤其是在尤菲莉雅依舊沉浸在爸爸離開的悲傷之中有些出不來的時候,腓特烈更加希望能夠跟這些男同誌們打好關係,以此能讓自己有個發泄情緒的出口,而不是憋在心裏,不然早晚有一天自己也會像那個小姑娘一樣,別成那副自己討厭的樣子。


    人總是這樣,一個悲傷的人和一個快樂的人一起生活,往往快樂的人會被悲傷的人給帶跑,而一個悲傷的人和兩個快樂的人一起生活,則會把那個悲傷的人帶迴正常的軌道,腓特烈現在就是如此,他本身是個樂天派,可是尤菲莉雅的傷心和騎士先生對於報仇的渴望總是讓他倍感壓力,他也需要接受一點樂觀的心態才能繼續快樂的活下去不是?


    當然,如果是一群快樂的人一起生活的話也不好,因為他們的風格會向著逗比的道路一去不複返了…..由此看來,安德裏亞斯的存在很有必要啊~~


    “很有可能。”


    對於腓特烈的提問,安德裏亞斯迴答的簡單明了,隻不過他的迴答之中卻存在著一些不確定性,所以他選擇了用可能,而非一定,畢竟蘭戈的藥草這個標誌性的名詞,實在讓安德裏亞斯有些想不通,伊爾伯爵有什麽理由想要殺死馬爾格達嗎?


    他是想發起進攻了?不可能啊,蒙費拉托才剛剛被吞並,整個伯爵領之中口服心不服的人不知凡幾,其中有多少的自己人,就算是伊爾自己也說不好,在這樣的狀況下就準備吞並皮埃蒙特了?


    安德裏亞斯搖了搖頭,伊爾不像是個誌大才疏的人,安德裏亞斯曾經在榮格身邊的時候還曾經聽聞過這位伊爾伯爵的事跡,對於此人的謀略,安德裏亞斯還是佩服的,憑借著一個弱勢伯爵的能力到現在成為蘇薩地區最有可能的統治者,伊爾絕對不會是個笨蛋,這麽做會發生什麽,伊爾肯定知道,安德裏亞斯在內心之中不願意承認這件事情。


    “醫生,裏約的身上有托羅西嗎?”


    喬納斯對此並不多說什麽,那是他名義上的領主,當著眾人的麵去談論顯然不是一個封臣應該做的事情,隻不過在內心之中,喬納斯可不像安德裏亞斯那麽理性的去分析伊爾的行為是否有什麽可能性之言,他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如果不是伊爾伯爵先生做的,自己也要麵對即將到來的冷箭,而如果是伊爾做的,那麽也要自己去找那支冷箭所射來的方向。


    歸根結底,現在被放在火架上烤的是自己,而不是那位伊爾伯爵。


    此刻的喬納斯,才算是感覺到了做他人看門狗的不愉快感,即便是到了現在這樣有些危急的狀態,後方的大爺們還可以走馬觀燈,遛狗鬥雞,而自己卻要苦逼的麵對著未知的敵人,這種狀態,喬納斯實在感覺不到刺激,隻能感到坐立難安。


    “裏約先生的身體除了箭傷之外並沒有中毒的跡象,大人,他的身體是健康的。”


    布魯諾如實相告,喬納斯聽完之後也就點了點頭,裏約沒有中毒,而馬爾格達卻中毒了,這代表了什麽?裏約的食物中是沒有毒的,男爵的食物是有毒的?這是為什麽,既然兇手想要殺死馬爾格達,那還會在乎裏約的生死嗎?


    還是說殺死了裏約會有麻煩?因為他是自己的人,所以要是伊爾殺死了他的話,自己將來會離心離德,或者自己就不願意配合他的行動,讓他的野心無法實現,喬納斯自己都沒有發覺到,他已經開始把自己的猜測往伊爾身上套了。


    可要是自己的猜測是錯的呢,或許事情其實隻不過就是裏約單純的沒有吃到帶有托羅西的食物呢?這其實隻是一個巧合,其實對方是打算把裏約一起殺死的,隻不過失手了?


    想得越多,喬納斯的頭也越來越疼,果然,犯案現場才是最大的證據所在地,現在的他除了知道馬爾格達中毒而死,和用弓箭射傷裏約的不是同一批人,也跟外麵那群暴民不是同一群人之外,根本沒有任何其他的消息,這三股勢力背後是誰在操控,喬納斯壓根沒有證據去證明自己的想法。


    更加重要的是,現在的他們是在這個城堡之中探討數十公裏之外的一場謀殺案的真兇,真聽起來簡直可笑,沒有任何的證據單憑幻想和直覺來推斷事情的起因,喬納斯突然感覺自己是有那麽點愚蠢了。


    “唿……比格,你們先去休息吧,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上課呢。”


    喬納斯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現在自己的情緒完全被這件事情帶著跑了,每一個問題背後本來應該存在的線頭都在一個名叫“我的領主是不是幕後主使”這個名目給壓的看不見了,這樣的自己根本找不出什麽辦法來解決眼前的麻煩。


    比格和尼多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雖然不太清楚馬爾格達男爵的死為什麽讓喬納斯這麽的頭疼,可是身為封臣家的孩子,領主讓他們幹什麽,他們就幹什麽這一點是不會出錯的,所以向眾人道了個別,就準備離開了。


    而腓特烈和安德裏亞斯也在比格和尼多離開之後,跟喬納斯和維格騎士說了再見迴去休息了,現在的喬納斯需要的是冷靜,而不是一個足智多謀的軍師,安德裏亞斯已經提供了自己所能提供的知識,而腓特烈在這裏繼續待著也不會有任何的幫助,所以他們也就結伴離開了。


    “維格,你先去看看裏約吧,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麽樣,多隆,你也跟著去,提醒一下侍從們,一定不要掉以輕心,每個時刻都必須要有人守候在裏約身邊,他已經是我們能夠找到訊息的唯一線索了,絕對不能出事,還有,替我跟周邊的友好勢力送封信,我要給馬爾格達舉辦葬禮,希望他們參加。“


    馬爾格達的死現在並沒有傳遞開來,即便有的人知道她已經死去,可是詳細經過卻不甚了了,他必須要趕快行動,把這些現在還不知道此事經過的貴族們聚集到自己的身邊,然後利用輿論的優勢,把馬爾格達塑造成一個可憐的女人,而自己,將成為站在道德製高點上的審判者,隻有這樣,才能讓這些狡猾的貴族老爺們,在民意的束縛下跟著自己走。


    人民總是可憐弱者的,不是嗎?又有誰比馬爾格達這個唯一的女性貴族更加適合裝扮成一個弱者呢?而這些平時沒有什麽作用的人民在被自己的輿論武裝起來之後,他們的領主也就不得不思考自己若是做出了一些不好的決定到底合不合算了。


    畢竟自己的領主可是經常換的,而自己的領民可是從自己的家族成為貴族之後就跟著自己的,孰輕孰重,這些人精都非常的清楚,而喬納斯自然就可以利用這些貴族們的七寸,先行一步抓住這些人的心髒,讓他們跟著自己走。


    想到這,喬納斯頓了頓,看了剩下沒有安排的唐尼一眼,這才對著這位剛剛死去母親的可憐孩子,壓製著自己的脾氣輕聲的說道:


    “唐尼,你就跟著維格去看看裏約吧,聽說你跟他關係不錯,他還活著,我想他現在也很想見到你,去看看他吧,但是別發出聲音,稍微陪一會兒就行了,明天我準備給你母親準備葬禮,到時候我會邀請境內親近與我的勢力過來,你是必不可少的,我想,馬爾格達女士想必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主持自己的葬禮吧。


    所以看完裏約叔叔之後,趕緊迴自己的屋子裏休息吧,我想這段時間你也經曆的夠多了,還是跟我一樣,冷靜下來,好好想想未來怎麽辦吧。”


    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這三個人,喬納斯也揮了揮手讓他們離開,他現在的腦子昏沉沉的,感覺像是頂著一塊石頭,很沉很重,壓的喬納斯有些喘不過氣來,更加讓人喬納斯感到可怕的是,石頭還是一個很長但不寬的形狀,隻要喬納斯的路一走偏,重心不穩的石頭就會掉下來,砸在喬納斯的腳上。


    “我想去看看我媽媽。”


    唐尼並沒有聽喬納斯的,雖然現在他也知道母親的解剖是一個正確的決定,這讓他們的線索增加了不少,而且喬納斯也確實是在為自己的母親著想,但是一個人的形象總是不太容易轉換過來,尤其是一個認定了是壞人的人,要突然把他當成是自己現在唯一可以依賴的人,這個難度可就太大了。


    “布魯諾,現在可以嗎?”


    唐尼的要求並不奇怪,喬納斯也沒有拒絕的理由,隻不過對於解剖過後的屍體是否適合一個未成年的孩子觀看,喬納斯不太清楚,所以就問起了站在一邊的布魯諾,他是主持這次解剖的人,問他準沒錯了。


    “當然可以,唐尼大人,請跟我來。”


    布魯諾開的口子都是在衣服遮蔽的地方,所以當布魯諾幫馬爾格達女男爵穿好衣服之後,是根本看不出什麽痕跡的,就像是喬納斯等人看見的那樣,並不會有什麽驚悚的畫麵嚇到唐尼。


    唐尼的要求得到了確認,可是唐尼並沒有馬上跟著布魯諾走,而是迴過頭來看著喬納斯,等待著他的批準。


    這倒是讓喬納斯對唐尼的看法有了些改觀,能屈能伸,審時度勢,看來,這個叫唐尼的家夥,也不算太笨啊。


    點了點頭,唐尼和布魯諾也最終消失在了喬納斯的視線之中,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喬納斯隨便找了個地方做了下來,看著高高的天花板,重重的歎了口氣。


    伊爾先生,這件事到底跟你,有沒有關係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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