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城,大海之家附近的一條居民街道,古老的建築滿布在這條小小走廊的兩邊,這些兩三層的石質建築經過治安官的大力整治和住戶的精心管理,每棟小樓的陽台上,都種著些有意思的小植物,修建的非常漂亮,而這些房子也不都是黑灰色或者是白灰色的,而是有些明黃,暗紅色的房子,可以說,都有了些藝術的氣息。(.棉、花‘糖’小‘說’)


    這裏的人們都是一些生活在這座城市中上層的老百姓,大多數從事的職業要麽是給商人做會記或者是負責買辦的人,要麽就是軍隊裏的軍官,職階不會很高,但是在羅馬城的生活還是可以保證到一個舒適的程度的,一般家裏都會有一個、兩個左右的仆人以供驅使,可以說跟喬納斯領地上的一個騎士相比,生活也不遑多讓了。


    這樣階層的人們注定了他們起床工作的時間,要比那些生活在底層的工人還有夥計要起的晚的多,一般都是在八點左右才從床上爬起來,然後還有的人還會附庸貴族的風雅,吃個早餐茶,來一首曲子來舒緩身心,到九點、十點左右才會從自己舒適的小家中走出來,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特權社會總是跟平民社會有所差別的。


    常年以來,這條街上的住戶們都是如此生活的,家族的人脈關係讓他們世世代代都是擔任著中等的職位,這讓他們的物質生活得到了滿足,精神生活也在這座大城市中得以消遣,所以他們不需要做出任何的改變,就這麽數年如一日的生活是他們最為享受的一件事。


    可是今天,當他們打開自家的玻璃窗戶準備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氣時,卻發現了一件有趣事。


    隻見在這條相比於外麵那條大街相比要窄的多的小道上,正有三個陌生人在這條街上從入口走往下一個出口,步履之間前麵一個人顯得有些老邁,但步子走的很快,後麵兩個人顯得很年輕,20歲上下的年紀,而打扮的則是一副平民樣,顯然跟老者相比不是一個階層的。


    而最最讓這些沒怎麽經曆過刺激的先生們感到新奇的,不是這三個人,還是那在老者前麵正在邁著小腿走著路的一條小狗,這幅畫麵對於這些先生們來說,可太精彩了,這個世界,男女有別是刻在聖經之上的,是這個時代的普世價值觀。


    他們認為男人就是應該強壯,勇敢,敢於拚搏,而女人則需要溫柔,典雅,安於現狀,這是這個時代大多數人的道德觀,而這樣的道德觀對於這些有能力養動物的人來說,也是有其中一套規律的。


    男人養的狗,大部分都是以大型犬或者是勇猛的中型犬為主的,而女性則以小型犬或者是溫和型的中型犬為寵物的,這樣的搭配在這些人眼裏,才是一件對的事情,而這個老者卻養了一條女人養的狗,這對於這些先生們來說,無疑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也是一件稀奇事。


    這自然勾引住了他們的目光,而隨著打開窗戶的人越來越多,嘈雜的聲音也開始逐漸從各個人的家裏向著正在行走的三人一狗那傳去。


    “伊麗莎白小姐,我想我們應該迴去了,提莫已經給我們準備好了美食,意大利的烤香腸還有用橄欖油和奶酪做的冰鎮水果沙拉,我想您會喜歡的。<strong>.</strong>“


    納德自然聽到了自己頭頂上傳來的聲音,這對於他這樣的學者來說,無疑有些讓他臉紅,他還從來沒有被別人如同當做一個笑話一樣的看待過,即便自己身邊還有兩個人可以分散別人的注意力,可是自己身上穿著的明顯帶有貴族家紋的衣服,卻給自己吸引了大量人群的目光。


    納德是魯格家族的家庭教父,而且從榮格的父親,也就是喬納斯的爺爺那一代就開始為魯格家族服務,這麽長的時間裏,魯格家族的核心成員們早就已經把納德神父當成了自己人,而納德神父也把喬納斯等人當成了自己的孩子,所以納德平時外出的時候,都是穿著帶有魯格家族紋章的衣服,而榮格也同意他這麽做,畢竟外出旅行,貴族身份總是能讓那些盜匪心生愜意的。


    可是在這裏,羅馬城的先生們可沒有這麽多的顧慮,這座城市中的貴族太多了,他們這些人也見識到過很多擁有著貴族身份但是生活環境還沒有自己家庭好的人,這讓他們對於貴族這種身份存在的人,除非是有地貴族,其他的都會報以更大的嗤之以鼻。


    尤其是在一個年老貴族養著一條女人養的狗這條極具話題性的標題來看,可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了。


    “不迴去。“


    伊麗莎白的迴答很果斷,沒有什麽猶疑,樓上人的講話他自然是聽到了的,可是這對於她來說,並沒有什麽影響,他活了二千年多年的時間了,就隻算清醒的時間,也有數百年左右,伊麗莎白早就見慣了人類的獵奇心理,也了解的清楚人類是帶著怎樣的心情去看待自己的。


    長久的時間不禁給了伊麗莎白大量的知識,也讓他能夠在長久的歲月裏,看一個家族數代人的成長悲歡,這讓她可以輕鬆的了解到,人性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存在,也可以讓她在麵對現在這種被嘲笑的環境下,完全可以忽視掉這種種的聲音,走自己的路。


    伊麗莎白和納德此刻所走的這條路,在千年以前,可沒有現在這麽的繁華,有著各種各樣的飯店,酒店,餐館,還有隨處可以聽到的打鐵聲,叫賣聲,在伊麗莎白生活的時代,這裏是工人奴隸們在完成繁重的工作之後休息的地方。


    這些奴隸不同於在家中服侍主人的奴隸,雖然沒有什麽人權,但是在吃穿住行方麵還是不錯,甚至要比很多自由民好得多了,這些工人奴隸可沒有這麽好的命,他們大部分都是那些與羅馬為敵的國家的人,在戰敗後被奴隸販子賣到羅馬城之後,專門從事各大公共工程的建設的。


    比如元老院,鬥獸場,朱庇特神廟,這些大型的公共設施需要龐大的工人去完成,而高貴的羅馬人是不可能做這種事的,這些繁重的體力活自然需要這些力氣比羅馬人大得多的蠻子來做了,所以他們的生活基本上就是常年與石灰和泥土作伴,吃飯的時候更是黑麵包沾著泥水吃進肚子裏。


    而當時的伊麗莎白,就在這裏生活過。


    伊麗莎白的身體太小,爬在地上看著旁邊大多都是兩三層的房屋,給她一種很高很高的感覺,讓他想要在這裏看看遠方,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誰能想到,千年之前的這裏,曾是一座人間煉獄呢?


    長久的時間,誕生了長久的迴憶,這讓伊麗莎白不由自主的在看著這片建築時,有了滄海桑田的感覺,當時的故人或許已經被埋葬上上百米深的坑洞之中了,或許直接就被燒成了灰也說不定。


    可是走在這條已經完全變了樣的道路上,伊麗莎白依舊能夠感覺得到,當年自己生活在這裏時,所有著的記憶,仿佛她從未離開過這裏一樣,仿佛他的年紀,就被定格在了那兩千年前的某一天裏一樣。


    納德望著不停向前走去的伊麗莎白,隻能歎了口氣,既然伊麗莎白這麽想走,他也就隻能陪著走了,誰讓他現在有求於人呢。


    陽台上,窗戶外的眾人,就在這麽一個普通的大晴天裏,看了一場由一隻狗和一個人帶給他們的好戲,直到老人和小狗離開這條街道,他們才把自己的腦袋從窗戶外頭伸了迴來,帶著輕鬆的氣氛離開了自己的屋子,在一輛輛馬車和馱馬的背負下,離開了這條街道,去向了羅馬城各個角落,開始新一天的生活。


    加百列坐在自己家中的位子上,看著麵前疊在盤子上夾著熏烤雞肉的起司麵包和碎牛肉湯,雖然香味十足,但是加百列卻一點胃口都沒有,從那天自己讓蘭切斯特去找加百列開始,到今天自己坐在這裏已經三天了一點音訊都沒有,每次加百列開口詢問的時候,蘭切斯特的迴答都是沒有找到,他不在那兒,他們沒有去過,加百列聽的都絕望了。


    在剛開始的時候,加百列其實還是充滿信心的,在他看來,那個老人既然腿腳有些不方便,那麽肯定是走不遠要在醫院裏麵待上一陣日子的,而蘭切斯特也是把這位老人家送到醫院門口的,那麽對於蘭切斯特來說,要找到他,絕對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而且就算老人離開了醫院,按照聖殿騎士團和醫院騎士團的交情,想要調一下醫院的治療記錄是絕對沒有什麽問題的。


    憑借著這份治療記錄想要找到一個人絕對是很迅速的,自己或許隻需要到了晚上的時候,就可以得到那位老人的消息,見到自己夢中出現的那位化身為犬的心上人了,想著這些,加百列連迴家的腳步都變得輕快了很多。。


    在見到父親和母親時,還把自己的母親給嚇了一跳,自己的兒子是幹了什麽事開心成這個樣子了,戈諾爾倒是沒有問,他還以為加百列是因為自己終於戰勝了恐懼才這麽高興的呢,所以隻是帶著欣慰的笑著,隻不過當加百列的母親問起加百列為什麽這麽開心時,加百列卻是笑了笑說沒什麽,臉頰到有了些紅,看在了戈諾爾的眼中,有些疑惑。


    殺個人還笑著臉紅了?這有點不太對勁啊。


    戈諾爾是個帶過兵的人,自然知道,正常情況下,一個沒有殺過人的士兵在第一次殺死敵人的時候,都會有些後遺症的,最常見的就是失眠,嚴重點的還會產生些暴躁症,情緒焦躁等問題,更嚴重的甚至會有精神問題,最終可能導致自殺之類的事情。


    這是戈諾爾親眼所見的,所以當戈諾爾得知自己的兒子敢於殺死反對自己命令的人時,是既寬慰有害怕的,知子莫若父,戈諾爾身為加百列的父親,自然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個什麽樣性格的人,所以對於他的這一行為,戈諾爾是真的有些害怕他會沉淪其中,不可自拔的。


    可現在,看看加百列那張在喝了酒之後都快要笑得開花的臉龐,戈諾爾在這一刻感覺到了一絲荒謬,很少,但卻是存在,這跟他所熟悉的加百列,簡直是太不像了,戈諾爾甚至懷疑眼前的加百列被惡魔附了身,不過仔細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加百列的一舉一動都給戈諾爾一種熟悉的感覺,那是他從孩子時就喜歡做的一些習慣動作。


    這樣的加百列,讓戈諾爾不可控製的有些懷疑起來,自己這兒子到底是怎麽了呢?


    一旁的加百列可完全沒有想到坐在旁邊的父親會對自己有那麽多的想法,在被伊麗莎白操控的時間裏,加百列是沒有記憶的,所以他並不知道自己殺了人,而周邊的人也因為知道加百列是第一次殺人,害怕他會因為眾人的提醒和詢問而感到恐懼,所以都克製住了詢問加百列當時所發生的事情詳細情況,這讓加百列直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殺死過了人。


    這讓他壓根就沒有任何的心理壓力,在吃完飯後,想著蘭切斯特應該已經調查的差不多來了,所以連戈諾爾讓他留下來過夜的提議都沒有答應,告別了自己家人就騎著小馬,帶著酒勁,吹著小風一溜煙的迴了自己的住宅。


    可是蘭切斯特讓他失望了,那個腿腳受傷的老人並沒有進入醫院看病,而是直接選擇了離開,至於現在去了哪裏,蘭切斯特時間有限所以並沒有查到,這讓加百列心有氣餒,不過在蘭切斯特的安慰下,加百列還是睡了一個好覺的。


    可是現在,已經三天了,蘭切斯特依舊在外麵幫自己尋找著那個老人,可是結果卻跟前幾天沒有差別,都是沒有什麽好消息,加百列唉聲歎氣的把手上的麵包放迴了盤子裏,看著打了蠟反射出自己臉龐的桌子,又歎了一口氣。


    旁邊的侍女手上拿著一個裝滿了果汁的銅壺,偷偷的笑著,她還從來沒有看到過自己家的主人這麽喪氣過,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加百列大人的父親又給教訓了一番。


    這些青春期萌動的小姑娘們,是萬萬沒有想到,此刻他們的主人,相思病都快把他給變成個癡呆症少年了。


    “哦,蘭切斯特大人,你來啦。”


    侍女看著從門外走進房間的蘭切斯特,驚喜的打了個招唿,此刻他們家的小少爺,可是真心需要這位蘭切斯特大人來做一下心理輔導。


    “蘭切斯特,怎麽樣,有消息了嗎?“


    聽到侍女叫到的名字,讓進入待機狀態的加百列迅速恢複到了滿格電量,看著走到自己身邊坐下的蘭切斯特騎士,尤其是蘭切斯特那嘴角帶著的掩飾不住,並且在前幾天都不存在的微笑,加百列知道,要有好消息了。


    “大人,找到那位先生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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