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伊麗莎白能夠將這份間隙解開,對於納德來說自然是求之不得,至於伊麗莎白在加百列的懷中到底感受如何,那就不是納德需要考慮的了,畢竟,作為一個傳教士,對於愛情,納德還是陌生的很啊。


    駕駛著馬車一路向前,很快就抵達了位於阿維尼翁大約20公裏之外的小村莊附近,看著遠處有著點點星火的房子,再加上夜色已經在這黑夜中越來越深沉,加百列雖然還想繼續前進,但納德卻是有些受不住了。


    耶穌的力量帶給了他超越凡人的實力,可是世界中的一切終歸是守恆的,當納德獲得了如此強大的力量之後,就必然會受到此種力量的反噬,其中有精神上的侵蝕,自然也少不了肉體上的折磨,其中最為明顯的一點,就是食量的狂增。


    從早上起來,到現在接近5點鍾,納德以平均每一個小時吃一頓飯的速度,很快就將馬車上原本準備的3天份量的食物,一口氣全部吃進了肚子裏,到現在,早就已經是物資匱乏,什麽都沒有了,要是再不進村莊,納德很有可能在沒有任何人的進攻下,就被餓死了,這也是納德現在已經進入到完全不需要睡覺的狀態後,還會那麽謹慎的原因。


    同時這也是為什麽伊麗莎白在掌握了比現在的納德更為強大的力量之後,為何隻有在生死危機的時候才會使用恐怖的自然能量,就是因為這種種神通的使用對於身體來說,傷害極大,在對地理和敵人造成巨大的殺傷之後,自己也會消耗巨量的身體能量,其間身體之中的能量,自然也不會例外。


    納德說了走,加百列自然也不會反對,連接森林的道路就在附近的小石子路的周圍,馬車向著村莊的方向往前一揮,馬兒很是乖巧的改變了自己馬蹄所行走的方向,走進了一條更加看不出來是路的羊腸小道之中。


    走在羊腸小道上,納德的心裏很是雀躍快活,身體之中澎湃的能量,讓納德猶如迴到了三四十歲正值人生巔峰的時候,看著遠方的點點星火,根據納德的經驗來看,這裏必然是一戶頗為豐裕的村莊。


    不然現在的天可還沒徹底黑下去,哪裏來的閑錢去用柴火點亮屋子,遇到窮困點的村子,就算是多出來的柴火,也必然是人挑馬擔,拿去周圍的集市上去賣的,又怎麽可能在自己家裏用來這麽奢侈的燒,這可不像是窮困的村子會幹的事啊。


    到了這兒,隻要用些錢財,想必一定能飽餐一頓吧,說不定還能多買一些物資作為儲存,在未來的兩天時間裏,可以自給自足,不用再借宿村莊,一口氣抵達裏昂城,在那裏再進行整頓,出發去柏林,以此來節省時間。


    帶著這樣的想法,納德根本就沒有產生太大的懷疑,為什麽在阿維尼翁不到20公裏的地方,就會有一個富裕的村子,而那些流民卻沒有一個來襲擊這裏來獲取糧食讓自己活下去的呢?


    有的時候,即便再聰明的人,也會被欲望衝昏了大腦,食欲自然也是其中一種。


    至於坐在車子中的伊麗莎白此時已經和加百列從密不可分變成了割席而坐,兩個人分別坐在車廂之中的一個角落裏,互相也不看對方的眼神,氣氛之尷尬,相比起來,剛才加百列自己生悶氣的時候要比現在輕鬆上好幾倍。


    加百列此時手上甚至還能感受到剛才抱著伊麗莎白的餘溫,雖然這餘溫已經在幾小時的時間裏消逝在了空氣中,可加百列卻放佛從來沒有覺得時間走過一樣,看著自己的雙手,他真的能夠感覺到,伊麗莎白那柔軟的毛發在他之間穿過時的感覺,那種感覺,加百列相信自己絕對會永生難忘的。


    此時的加百列如果讓他迴到幾小時前,讓他再一次重新作出決定,即便現在的他知道如果把伊麗莎白抱在懷裏,她就會生氣,加百列依舊還是會選擇抱她,一生即便隻有一次,加百列也一定會去嚐試,至於需要承受的結果,加百列寧願接受。


    相對於加百列尷尬之中有著一絲心願已了的舒暢感,伊麗莎白這邊就是純粹的尷尬了,剛才加百列那毫無預備的一抱,直到現在,伊麗莎白的心潮還沒有徹底平複,依舊在不停的翻湧,讓伊麗莎白的心神隨著車子的搖晃跟著搖擺,晃蕩的厲害。


    原本敢於直視加百列的眼睛此時也是左右縹緲了起來,當納德說要進入村莊時,伊麗莎白也沒有多餘的心神去想,那村莊到底是否安全,點了點頭,就同意了納德的意見。


    直等走進這條斜歪著走入村莊的羊腸小道,一股子鐵鏽器混合著煙草燃燒的味道,轟的撲進了伊麗莎白那敏感的鼻子中,隻是微微一點的量,就讓伊麗莎白感覺到了,危機感在此時頓時爆發出來,原本不敢直視的雙眼此時筆直的看向坐在對麵的加百列沒有絲毫的動搖,嘴上則是非常輕聲但嚴肅的說道:


    “恩,好重的血腥氣。”


    因為兩人之間現在的尷尬氣氛,依照加百列對於伊麗莎白的了解,他並不覺得伊麗莎白會先跟自己開口說話,所以加百列剛聽到伊麗莎白的聲音,差點以為是自己幻聽了,試著抬起頭看到伊麗莎白的眼睛時,這才確定剛才說話的人是伊麗莎白,而不是自己的自說自話。


    腦袋一清醒,鼻子也立馬靈光了起來,鼻尖點點火燒柴的味道和鐵鏽味一齊湧入,沒殺過人但是見過死人的加百列馱著的背立馬直了起來,把兩邊的布簾掀開,湊到外麵聞了聞,味道相比起車廂之內更加的濃烈,加百列縮迴自己的腦袋進了車廂,看著伊麗莎白,非常嚴肅的說道:


    “我也聞到了,這是死人的味道。而且這麽遠的地方都能聞到如此濃鬱的味道,死的人一定不少,伊麗莎白,那個村子肯定有古怪。”經過了長時間跟伊麗莎白和納德的相處,此時的加百列相比起原本溫室之中花朵的生存素質無疑要高出了不少。


    麵對咫尺之間的危機,也已經不是像從前一樣手足無措到隻有別人來告訴他怎麽做才能怎麽做,而是自己就開始動員起了腦袋之中所有的運動神經,在不知不覺中就將自己的坐姿,神態都調整到了適合攻擊的狀態,這中間所用的時間,快到加百列的話剛說完,這一切已經做好了準備,隻等伊麗莎白來做決定了。


    “恩,納德,趕緊讓馬車停下來。“伊麗莎白的第一個字是對加百列所說,後麵的那句話則是對車廂外的納德所說,憑借著心靈相通的方式,外麵的納德很是清晰的聽到了伊麗莎白的聲音,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伊麗莎白讓自己停下來,可納德還是遵守了伊麗莎白的命令,把馬車停了下來。


    如此濃鬱的血腥味,讓伊麗莎白產生了濃烈的反感,作為自然生物,血液對於他來說,本來並無好壞,可這些飄蕩在四周的血腥味兒進入到自己的鼻子裏,伊麗莎白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些血腥味兒,來的並不普通。


    這些血液之中,夾雜著巨大的仇恨和痛苦,敏感如伊麗莎白,隻是輕輕一吸就很是壓抑,這些流出血的人在死之前,一定是受到了非常大的打擊,不然這血腥味兒中,是絕對不會存在如此強烈的報複氣息的,對於這一點,伊麗莎白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這些人在死前,一定遇到遭到了非人道的虐殺,唯有如此,才有可能形成如此規模的怨氣。


    “伊麗莎白,是路太顛有些累到了?你看,再過幾個彎就能到前麵的村莊了,等到了那,我們就能找些吃的東西墊墊肚子了,伊麗莎白,能不能再撐一會兒,等到了那兒,我們再休息吧。“


    停下馬車之後的納德把頭轉進了車廂之中,此時的納德並沒有察覺到氣氛的不同,對於周圍你空氣之中的血腥味兒,尚未進化完全的嗅覺也讓納德不能像加百列和伊麗莎白那樣單單依靠聞味道來判斷出村莊的近況。


    盡管能夠聞到一些些的血腥味,納德也隻是把那血腥味兒引渡在了殺羊宰牛上,還以為是在為不久後的聖誕節做準備呢,並沒有思及其他地方。


    看著伊麗莎白說著話,一派好心規勸的模樣,看的伊麗莎白甚至無語,隻能實話實說將納德心中拿點雀躍給打成了粉碎,等伊麗莎白話講完,再看納德的表情,相比起剛才,就有了很是明顯的差別,起碼比起剛才來說,要臭上很多了。


    “那我們現在,還繼續向前走嗎?“伊麗莎白所講的話,納德是信任的,也正因為如此,納德此時的心情簡直是糾結到了極點,一方麵,對於屠殺這種隻有在曆史書中記載過的事情,納德一直把這些舉動視為隻有野蠻的國家才會存在的舉動,在現在這個已經發展了數千年的成熟文明之中是絕對不會產生這麽暴力的事情的,而現在,這件事就活生生的擺在納德的麵前,他的心情如何可想而知了。


    另一方麵,最為一名虔誠的基督徒,盡管信仰已經動搖,可是道德觀和價值觀,卻是很難改變的,起碼短期之內,納德的價值觀和道德觀會依舊建立在自己是人類的基礎上去思考問題,如此一來,麵對屠村這種事情,納德是真的很想進入村莊看看,無論是還能阻止也好,還是幫著把村子裏的屍體收斂收斂也好,又或者是暴徒還沒走,替村民們報仇也好,這些都是納德想要盡可能去做的。


    可是,問題就出在可是上了,屠戮一個村子需要多少人,而這些人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屠殺一個村子的人,又有什麽憑仗,這些都是未知數,並且在裏昂的時候,那些陌生人還曾經說過,在這裏,有著除了耶穌之外的另一個神跡,為了它,有無數的教會已經派人來尋找這個神跡的遺址,屠村與這個消息相結合,對於那些現在在村子或者不在村子裏的人的實力,納德和伊麗莎白,不論是誰,都很難準確的估計出來。


    到時候要是自投羅網,被裏麵的人抓個正著,那麽自己從羅馬一路到阿維尼翁所付出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這對於納德來說,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再加上一路行來,已經遇到了夠多的突發事件了,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些人雖然死了,可是納德本人卻並不認識,在心靈負擔上,自然而然也就沒有那麽的重,對於這件事情所需要做的決定,也就遲疑了起來,轉而把決定的權利交給了伊麗莎白。


    伊麗莎白麵對這個問題,心裏的答案倒是非常的清楚,那就是趕緊離開,不管這攤子事情。


    這一路上,多少自己沒有預想到的事情延緩了自己抵達柏林的時間,伊麗莎白都已經懶得去算了,畢竟那些都是命運的安排,躲也躲不了,要抱怨也沒有可以抱怨的對象,隻能怪自己。


    可這一次,很顯然隻要自己不多管閑事,悄無聲息的離開這裏並不是一件多麽難的事情,如此一來,他們也就不需要再去解決這一個麻煩,很快就能離開這,然後去裏昂,接著通過裏昂去往法國中部的阿爾薩斯-洛林地區,在那裏乘坐帆船離開法國境內,迴到神聖羅馬帝國的上洛林地區,在那裏在走半個月左右的時間,他們就能抵達勃蘭登堡公國的首都,柏林城了,這一切,都是那麽的順理成章,隻要不管這一件事就行。


    這對於伊麗莎白來說,真的太好做判斷了,隻不過看著納德那張糾結的臉,伊麗莎白嘴中離開這兩個字卻怎麽也說不出口,至於向前那就更是說不出口了,最後隻能憋在嘴裏,什麽也沒說,看向加百列,露出一個求助的眼神,又把決定權踢到了加百列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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