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簡好像找到什麽新奇玩意,一會抓抓這裏,一會兒抓抓哪裏,直到柳憶抱著肚子滾成一團,用顫音連連求饒,這才大發慈悲放開手。


    不過他也不是完全放手,依舊用指尖戳著柳憶腳裸處:“傷成這樣,當時還能走?”


    “真、真能。”柳憶終於喘上口氣,用手背抹去笑出的眼淚,抱緊雙腿,生怕齊簡再來抓他。


    齊簡眸色更沉,好似初冬寒夜。


    “真能走。”柳憶緩了一會兒,止住笑容,見他沒反應,用另一隻腳,碰碰他胳膊,“不但能走,還能追敵千裏呢,咱先放開行嗎?笑死人不償命啊?”


    忍著這中傷,還要追敵千裏,這一身軍功,的確不是白賺的。齊簡放開手,邊看他穿鞋,邊道:“為什麽怕癢?我記得,你先前不怕抓腳啊。”


    “那能一樣嗎?”柳憶瞪他一眼,沒往下說,目光落在窗子上。


    齊簡順著他的目光往外看,福至心靈頓悟了:“你這不是怕癢,是害羞?”


    柳憶撇撇嘴,沒說話。


    居然真是這樣?齊簡挑眉,不由分說扯下他馬靴,再次抓住柳憶腳腕:“其實屋外沒人。”


    柳憶愣了愣,不敢置信看看窗子,又看向齊簡。


    他豎起耳朵傾聽片刻,氣唿唿瞪向齊簡:“你忽悠我?我就說,我都沒聽見聲音,憑什麽你能聽見!”


    “我何時說過窗外有人?”齊簡挑眉,毫不示弱看迴去,邊看還邊去解柳憶上衣。


    柳憶受驚兔子般蹦起來,顧不得穿鞋往旁邊竄出去好幾步:“你幹什麽!”


    “我要驗驗。”齊簡跟著起身,追過去把柳憶打橫抱起來,“沒穿鞋子,別亂跑。”


    “放開放開。”柳憶掙紮中替亂棋盤,黑子白子嘩啦啦灑落滿地,在地上彈跳幾下,沒了聲響。


    齊簡拍拍他屁股,小聲道:“盡管喊吧,如果你不怕被聽見。”


    柳憶瞬間噤聲,臉又紅起來。沉默著亂蹬亂踢一會兒,他在被放在床榻上前,皺起眉:“不對啊,你不是說外麵沒人嗎?誰能聽見?”


    把人放在榻上,迴手放開床幔,齊簡幽幽道:“之前是沒人,但你若再大點聲,人可不就要來了?”


    看著飄飄蕩蕩的輕紗床幔,柳憶臉頰緋紅,甚至慢慢滾燙起來。


    不論心理年齡多大,身體年齡到底二十出頭,盛世美顏就懟在眼前,還是合法夫夫,鴛鴦帳裏,總要做點什麽的認知,讓柳憶差點伸手去扒齊簡衣服。


    好在理智迴籠,知道不出殺招沒法將小霸王龍製服,柳憶咽口口水,伸出去的手,改成捂住自己衣服。


    齊簡有點想笑,又笑不出來,他拔開柳憶雙手,咬牙將其衣襟扯開。藍色外袍下,是素白裏衣,齊簡眯著眼睛,一不做二不休,將裏衣也扯開。


    在柳憶驚唿和抽氣聲裏,胸膛上那道疤痕,終於展現眼前。


    齊簡愣愣地看著那道疤,緩緩閉上眼睛,隨即馬上睜開,用帶著血絲的眼眸,再次仔細打量起那道疤。


    先前沐浴時,見過這疤,柳憶病中,替他擦拭身體,齊簡也見過這疤痕。


    但當時,一方麵顧著君子之儀,不能點燈細瞧,一方麵也是心裏發疼,不敢細看,這還是齊簡第一次,在大白天裏,仔仔細細打量這疤痕。


    陽光投進紗幔,雖不刺眼,卻足夠明亮。


    柳憶胸前疤痕,比夜裏看時,更加明顯,疤痕周圍收縮的皮膚,透著紅色,跟別處白淨皮膚對比鮮明。


    歎口氣,齊簡將目光從疤痕往旁邊移動,於是,先前沒注意的東西,在日光之下無處遁形。


    柳憶身上,除這道疤痕外,還橫著大大小小好幾道傷痕。


    有些留著紅色痕跡,有些隻是一道白痕。用指尖輕輕拂過那些疤痕,齊簡眼底紅絲加深,唿吸有點不穩。


    早在衣服被扯開時,柳憶腦袋就嗡的一聲短路了,他隻憋出句還沒比試呢,再沒說出話。


    紅著臉忍了好一會兒,該有的舉動都沒有,柳憶疑惑抬起頭,這才反應過來,齊簡原來,隻是想看這些傷疤。


    看見齊簡眼睛發紅,柳憶臉上紅暈退去,心疼地拍拍他後背:“這都是男人的勳章,沒什麽的。”


    齊簡繃著嘴角,沒開口。


    “真的。”柳憶戳戳他臉頰,小聲道,“何況,你派人去幫我以後,每次上戰場都有人護著,後三年,也就沒受過什麽傷了。”


    誰知聽見這話,齊簡好像更難過了:“頭一年,就該派人去的,怪我。”


    “你怎麽這麽想啊?”柳憶立馬不幹了,“這怎麽能怪你呢?”


    “是我太沒用。”齊簡聲音低啞,臉色轉暗。


    石磊跟著曉斯朝主院走,一想到這次因公返京,能順便看看柳憶近況,再迴去轉述給小悅他們,他忍不住露出個笑容——雖然經常書信往來,但柳將軍、柳夫人還有小悅,總覺得沒親眼所見,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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