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媳是在盡孝。”


    顧玖語出驚人。


    “胡說八道。”裴皇後率先出聲斥責,“胡鬧就是胡鬧,竟然還敢往盡孝上麵扯,你當陛下和本宮是傻的嗎?”


    顧玖神色鎮定,“母後請聽兒媳明言。”


    裴皇後哼了一聲,“好啊,本宮就聽聽你是怎麽個盡孝法。”


    說完,她朝文德帝看去。


    見文德帝沒有意見,她才放心下來。


    顧玖組織了一下言辭,這才開口說道:“據兒媳所知,湖陽姑母同福明姑母自幼就不和,矛盾重重。


    過去,湖陽姑母多被福明姑母壓製,心中十分抑鬱。奈何形勢所迫,隻能一味忍著。


    這一迴,福明姑母因著孫家的事,終於露出了一絲頹敗之相。湖陽姑母多年心結,今兒總算有機會出一口鬱氣,讓心頭暢快些。


    親戚也分親疏遠近,在兒媳心頭,自然是湖陽姑母更親近些。


    雖說看福明姑母的笑話有失體統,不合規矩。但是為了湖陽姑母能出一出積壓心頭多年的鬱氣,兒媳也得拚了。”


    顧玖一番話,有理有據,裴皇後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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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繼續編!


    難怪世人都說顧玖巧舌如簧,這話真沒冤枉她。


    明明是胡鬧,在她嘴裏卻變成了盡孝。


    哈哈……


    顛倒黑白,也不過如此吧。


    裴皇後似笑非笑地掃了眼顧玖,然後望向文德帝,“陛下,您意下如何?”


    文德帝想笑,卻又忍著。


    他是被顧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給震驚了。


    他問湖陽,“湖陽,你怎麽想的?”


    湖陽郡主還處在震驚中。


    她在想,今兒發生的一切,真的如同顧玖說的那樣嗎?


    她怎麽覺著自己隻是單純看個鬧,並沒有想那麽多啊。


    湖陽所思所想,就差直接寫在臉上。


    不等湖陽開口,顧玖就率先說道:“姑母大度,過往的事自然不會多想。但是傷了的心,始終會留下傷痕。傷痕總是會疼的。我也隻是略盡一點心意,幫著姑母撫平心口的傷痕。希望今兒過後,姑母的心能溫和一些,暢快一些。”


    咦?是這樣嗎?


    湖陽一臉懵bi)。


    她隻是單純看個鬧,竟然還有如此深邃的含義在其中嗎?


    湖陽甩甩頭,腦袋有點發暈。


    她這模樣,分明是被顧玖忽悠得找不到北。


    文德帝不忍直視。


    湖陽真是一如既往的又傻又蠢。虧得顧玖沒有壞心,文德帝才放心湖陽同顧玖來往。


    文德帝輕咳一聲,板著臉,“湖陽,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湖陽迴過神來,扭捏了一下,“差不多就是大侄子媳婦說的那樣吧,我就是為了撫平心頭的傷痕。”


    噗嗤!


    裴皇後實在是忍不住,發出笑聲。


    她急忙收斂,擺了擺手,叫大家不必在意。


    狗的撫平心頭的傷痕。


    這話從顧玖口中說出來,充滿了對人的剖析,令人信服。


    同樣的話,從湖陽口中說出來,就成了笑話。


    湖陽啊湖陽,你忘了自己不學無術了嗎?


    照本宣科,好歹肚子裏也得有點貨吧。


    裴皇後雙肩一抽一抽,她分明是在偷笑。她快要被湖陽給笑死了。


    文德帝也忍得很辛苦,雙手抓著案頭,很用力很用力。


    不如此,他一定會笑場的。


    但是為了維持帝王的威嚴,文德帝下定決心,一定不能在湖陽麵前笑場。


    否則湖陽就會順杆子往上爬,變本加厲地折騰。


    這是絕不許的。


    顧玖抖了兩下,就克製了自己。


    湖陽這個逗bi),能好好說話嗎?


    “咳咳……”


    文德帝輕咳兩聲,板著臉,怒斥一聲,“胡說八道,一派胡言。你分明就是為了看福明的笑話。”


    湖陽對此倒是大方承認,“父皇還在的時候,她也沒少看我的笑話。如今我不過是有樣學樣,把她的那一用在她的上。”


    “荒唐!你當這裏是什麽地方?是街頭巷尾,給你吵架的地方嗎?事關皇室聲譽,你竟然存心看笑話,放肆!”


    文德帝疾言厲色,敷衍不敢作聲。


    她隻敢偷偷嘀咕兩句,“周怡被休,和皇室的關係。她又不姓劉,算什麽皇室。”


    “你說什麽?”文德帝厲聲質問。


    湖陽連連搖頭否認,“我什麽都沒說。”


    文德帝冷哼一聲,“不管你有多少不滿,你都給朕忍著。福明的事,你不準出去散播。要是讓朕知道此事傳揚出去,朕定不會輕饒你。”


    湖陽不甘心,“皇兄好生苛責。今兒在場的人,不止我一個。難不成別人散播福明的閑話,也要怪在我的頭上嗎?我不服。”


    文德帝不給她半點臉麵,“不服你也給朕憋著。在朕這裏,休得討價還價。”


    湖陽張張嘴,麵對文德帝兇狠的目光,隻能不服憋著。


    文德帝眼睛一瞪,盯著顧玖,“巧言令色,口舌如簧。黑的都被你說成了白的。”


    “兒媳知罪。”


    顧玖認錯認得很幹脆。


    別妄想和帝王講道理。


    帝王就是世上最不講道理的人。


    凡是試圖同帝王講道理的人,基本上不會有好下場。


    顧玖識時務為俊傑,她向來很有眼色,不會幹以卵擊石的事。


    文德帝問道:“知道錯在哪裏嗎?”


    顧玖斟酌了一下,“兒媳不該跟著湖陽姑母一起進宮,兒媳應該勸著她。”


    文德帝嗯了一聲,“看來你還有點自知之明,沒有妄自尊大真的以為自己是在盡孝。”


    顧玖嘴角抽抽,她就是隨口編個借口,讓雙方都有台階下,沒想到文德帝那麽大的意見。


    文德帝又說道:“迴去後閉門思過一月,好好反省。以後不許再和湖陽一起胡鬧。”


    “兒媳遵旨。”


    被足了,整整一個月。


    眼看天氣了起來,顧玖對於足一事倒是沒意見。


    天氣冷,她不樂意出門。天氣,同樣不樂意出門。


    足就當給自己放假,好好陪著禦哥兒。


    文德帝又指著湖陽,“你,迴去閉門思過半年。不到時間,不準踏出郡主府一步。膽敢陽奉違,足時長加倍。”


    湖陽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


    “皇兄,你真要足我嗎?能不能三個月?”


    “再敢說話,足一年。”文德帝半點不留。


    湖陽郡主一臉委屈,眼淚滾落而下,可憐得很。


    文德帝不為所動,揮揮手將人打發了。


    湖陽哭著跑出去,她要找蕭太後訴苦。


    顧玖趁機告辭。


    她才一個月,湖陽竟然半年,看來文德帝對湖陽積壓了許多不滿。


    而且她是半個宅女,一個月不出門,她可以適應良好。


    但是湖陽不行。


    湖陽喜歡交際應酬,叫她半年不準出門,真的是打在了她的軟肋上。


    難怪湖陽那麽傷心。


    顧玖沒去慈寧宮。


    蕭太後一定會罵她的,她就不自討沒趣。


    顧玖徑直出宮,迴到王府,開始閉門思過,關起門來過子。


    劉詔就安慰道:“足一個月也好,趁機好好調養體,早點給禦哥兒添個弟弟妹妹。”


    顧玖甩了個白眼給他,“懷孕生孩子忒辛苦。”


    劉詔:“……”他能說什麽?他敢反駁嗎?


    想了想,才說道:“禦哥兒一個人孤孤單單好可憐。將來遇到事,都沒有兄弟幫襯。”


    顧玖翻著話本,將他的話當做耳旁風。


    劉詔見狀,軟的不行幹脆來硬的。


    他直接抱起顧玖,“今兒出了許多汗,一起沐浴。”


    “啊,你放我下來。”


    顧玖震驚,沒想到劉詔來這一招,太不要臉了。


    “不放!”


    把人抱進浴室,將衣服打濕,不洗也得洗。


    這場沐浴洗了許久,洗得顧玖腰酸腿軟,嗓子也快啞了。


    往上一趟,恐怕接下來一天都不想動彈。


    她咬著被麵,罵了一句,“臭流氓。”


    劉詔一臉嘚瑟,這個稱唿很好的體現了他的實力。


    “臭不要臉。”


    劉詔:“……”本下全當是讚美。


    顧玖:嚶嚶嚶,男女體力相差太大,反抗不了啊。這真是一個令人心酸的真相。


    接下來的子,顧玖過著豬一般地幸福生活。


    短短幾天,她感覺自己變得圓潤了一些,卻沒有動力站起來運動減肥。


    反正還年輕,新陳代謝快,就算胖也胖不到哪裏去。


    嗯!


    她就是這麽安慰自己的。


    當她圓潤的時候,福明公主府卻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


    宮中終於來了旨意。


    一道皇後懿旨,一道皇帝聖旨。


    裴皇後懿旨,孫民智同周怡和離,從今以後各自嫁娶,互不相幹。還在旨意末尾,提醒福明公主好生管教周怡,不可丟了皇室外戚的臉麵。


    事到如今,福明公主已經做好了和離的準備。故此會有這道懿旨,她不意外。


    讓她驚恐的是皇帝聖旨。


    文德帝在聖旨中嗬斥她教女無方,巴拉巴拉許多,最後將她由公主爵貶為郡主爵。今年的爵祿,得退迴一半給戶部。


    連聖旨都來不及接,福明公主,不,從今得改叫福明郡主,她直接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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