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內就隻剩下姐妹二人。


    蕭琴兒不再掩飾自己,壓著嗓音怒斥一聲,“你要臉嗎?”


    蕭昭儀輕聲一笑,“姐姐慎言。”


    “慎言個。你背著我給四下送書簽,你什麽意思?你說清楚,你到底什麽意思?”


    蕭昭儀得意一笑,“我何止是送書簽,我還送了文房四寶。姐姐不知道嗎?”


    “你無恥!”蕭琴兒舉起手,就要打。


    “打,往這裏打。”


    蕭昭儀站起來,著肚子,她沒有後退,反而一步步bi)近蕭琴兒,“來,往這裏打,狠狠的打。不敢了嗎?”


    蕭琴兒舉著手,目光落在蕭昭儀的腹部。她的手在顫抖,臉頰肌也在跟著抽動。


    蕭昭儀輕蔑一笑,靠近對方,“姐姐不敢打,這就對了。今非昔比,如今姐姐得改口叫我一聲昭儀娘娘。”


    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得意之色。


    看著蕭琴兒的目光,仿佛是在看一個小醜。


    蕭琴兒雙眼赤紅,“你為什麽要背著我給四下送禮物?你到底什麽意思?”


    蕭昭儀低頭一笑,“姐姐心中不是已經猜到了嗎?為什麽不敢說出來。說啊,說出來。”


    “你果真喜歡四下?”蕭琴兒聲音發顫,她還是懷揣著一絲希望,希望自己猜錯了。


    蕭昭儀點點頭,“姐姐也不算笨,終於知道了。”


    “你瘋了!”


    蕭琴兒一把抓住蕭昭儀的手,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是**宮闈。若是被人發現,你死定了。”


    蕭昭儀沒有絲毫緊張,“姐姐心裏頭早就恨不得我去死吧。那你就去告我啊,去啊!”


    “你瘋了!”


    蕭琴兒一把甩開蕭昭儀的手,像是第一次認識對方。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明知道他是你姐夫,你瘋了吧。”


    蕭昭儀冷哼一聲,“姐姐很奇怪我為什麽會給四下送禮,嗬嗬……,姐姐真的猜不到嗎?”


    蕭琴兒發現蕭昭儀變得無比的陌生,這還是她記憶中的那個妹妹嗎?


    蕭昭儀緩緩靠近蕭琴兒,姐妹二人差不多高。


    她湊在蕭琴兒耳邊,輕吐一口氣,說道:“我喜歡四下,於是就給四下送禮,這麽簡單的道理姐姐就不明白嗎?咯咯咯……”


    “你這個瘋子,我要告你,我要讓你死無葬之地。”


    親耳聽見蕭昭儀說喜歡四下,蕭琴兒瘋了。她想要不顧一切,毀了蕭昭儀。她急匆匆朝門口走去。


    “姐姐快去,去未央宮,去興慶宮告我。”


    已經走到門口的蕭琴兒,停下了腳步。


    蕭昭儀咯咯咯發笑,“姐姐怎麽不去了?”


    蕭琴兒迴頭,目光兇狠盯著蕭昭儀,“你是故意的,你故意激怒我。你到底安的什麽心。”


    蕭昭儀坐迴位置上,把玩著一個玉鐲子,“姐姐猜猜,陛下知道我喜歡四下,我縱然會死,四下會落到什麽下場?蕭家又會落到什麽下場?你猜陛下會不會惱羞成怒之下,將四下貶為閑散宗室,將蕭家發配充軍。”


    “你這個禍害。”


    蕭琴兒幾步走到蕭昭儀麵前,抬手就要打。


    蕭昭儀穩穩地抓住蕭琴兒的手,“姐姐信不信,當你的巴掌落下那一刻,我定會治你一個不敬之罪。屆時,你和四下本就岌岌可危的關係,怕是連最後的分都沒了吧。”


    蕭琴兒急促喘氣,臉頰漲紅。


    “你,到底安的什麽心?”她紅了眼眶。她們是姐妹啊,蕭昭儀為什麽要這樣對待她。


    蕭昭儀輕蔑一笑,一把推開蕭琴兒。


    “姐姐生來是長姐,自幼就得到父母的寵。你想要什麽,就一定要得到,不許任何人拒絕,自小就是這樣。就連我喜歡的東西,隻要你看上了也要一把搶過去。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討厭。”


    蕭昭儀平靜地講述,眼神卻滿是厭惡和嘲諷。


    蕭琴兒無法接受,“我們是姐妹。”


    蕭昭儀嗬嗬冷笑,“姐妹?既然是姐妹,那你為何要搶我的四下?你搶我別的東西,我忍了。但是你不該搶走四下。”


    “你荒唐,四下從來不是你的。我和他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蕭琴兒臉色慘白地反駁。


    蕭昭儀冷笑道:“姐姐忘了嗎?最初你是那麽的討厭四下。後來你為什麽會喜歡他?不就是因為你看到我和四下要好,你從來就見不得我好,你故意將他從我邊搶走。


    搶走後,你發現了他的好,便要牢牢地霸占他。因為你是長姐,你想要嫁給四下,家裏人便成全你。可是,有誰問過我的想法?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


    “不,根本不是這樣。”


    蕭琴兒連連搖頭,“事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我沒有從你手中搶走他,自始至終,他從來就沒喜歡過你。”


    “你胡說!”


    蕭昭儀抄起茶杯就朝蕭琴兒砸去,“你明明搶走了他,你還不承認。”


    蕭琴兒偏頭躲開,“你瘋了吧。”


    蕭昭儀笑出聲來,“早在你搶走他的那一天,我就已經瘋了。姐姐知道我為什麽要進宮選秀嗎?因為我要將我承受的痛苦,加倍的還給你。”


    蕭琴兒猛地後退,目光驚恐不安,“你是在玩火**。”


    蕭昭儀毫不在意,“那又怎麽樣?姐姐現在還要去告我嗎?”


    啪!


    蕭琴兒最終還是動手了,一巴掌甩在蕭昭儀的臉上。


    這一巴掌並不重,臉上手指印都沒有留下。


    蕭昭儀微微偏著頭,“你竟然敢打我。”


    “我什麽不敢打你。你敢聲張嗎?你敢將你齷齪的心思昭告天下嗎?你舍得死嗎?你一天舍不得死,你就不敢聲張出去。”


    蕭琴兒突然充滿了底氣。


    她想明白了,這是一場互相轄製,互相較勁的局。


    她是不敢去告蕭昭儀,蕭昭儀又何嚐敢聲張。


    但凡能好好活著,沒人樂意去死。


    蕭昭儀冷冷一笑,一揮手,


    啪!


    一巴掌打在蕭琴兒臉上。


    這一巴掌比蕭琴兒打的那一巴掌重多了,轉眼就在臉上留下了印子。


    蕭琴兒捂著臉,咬牙切齒。


    蕭昭儀得意一笑,“姐姐覺著疼嗎?疼就對了。以後你會比現在更疼,所以你得早點適應。”


    蕭琴兒怒斥一聲,“我不會讓你得逞。你想故技重施,做夢。”


    蕭昭儀不急不躁,了肚子,“姐姐不祝福我嗎?這裏麵說不定是個小皇子,等他生下來,叫征哥兒同他一起玩耍,你說好不好?”


    “你做夢!”


    “做夢的分明是姐姐啊!姐姐忘了嗎,這裏是皇室,你做不了主。”


    蕭琴兒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蕭昭儀咯咯咯笑起來,“姐姐迴去吧,沒人能搶走你的四下。你乖乖的,他永遠就都會是你的。你若是不肯聽話,那他就不一定是姐姐的。”


    “你威脅我?”


    “威脅這詞多難聽啊。我是在善意地提醒姐姐,如今我們不是在蕭家,姐姐再也不能像過去那樣,想要什麽就一定要得到。姐姐長大了,也該學會取舍。你說呢?”


    蕭琴兒抓住蕭昭儀的手腕,“你想發瘋,我陪你發瘋。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蕭昭儀輕蹙眉頭,“姐姐抓痛了我。”


    “我的話你聽清楚沒有?”蕭琴兒怒問。


    蕭昭儀哼了一聲,“姐姐先放開我。明兒我去給太後娘娘請安,太後問起我手腕上的印子怎麽來的,你說我要怎麽迴答?要不實話實說?”


    蕭琴兒一把甩開蕭昭儀的手腕。


    蕭昭儀輕蔑一笑,“姐姐真要同我一起死嗎?那敢好。隻是征哥兒怎麽辦?姐姐舍得嗎?”


    “你敢動征哥兒一根汗毛,我和你沒完。”蕭琴兒眼神兇狠,她被激起了鬥誌。


    蕭昭儀笑了起來,“姐姐放心,隻要你管住自己的嘴巴,我肯定不會動征哥兒一根汗毛。”


    蕭琴兒一張臉冷冰冰,“劉議是你姐夫,你最好歇了不該有的心思。”


    “姐姐是在威脅我,還是在提點我?”


    “我是在奉勸你。你真以為你做了陛下的女人,就能立於不敗之地嗎?你光記得興慶宮,莫非忘了未央宮。要是讓未央宮知道你的齷齪心思,你猜裴皇後會怎麽收拾你?”


    裴皇後是那麽在意劉議。


    要是讓裴皇後知道蕭昭儀有可能會毀了劉議,裴皇後絕對會先毀掉蕭昭儀。


    蕭昭儀輕聲一笑,“姐姐不會將我的事告訴裴皇後,因為你不敢。”


    “你住嘴。”


    “姐姐,我們勉強也算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你可別太兇。”


    蕭昭儀如此厚顏無恥,顯然出乎蕭琴兒的預料。


    她覺著惡心。


    多待一秒鍾,都是自我折磨。


    “你好自為之。”


    “姐姐慢走啊!”


    蕭昭儀笑著送蕭琴兒出門。


    蕭琴兒如同逃離一般逃走了。


    等人一走,蕭昭儀的臉色驀地冷下來,猶如冰碴子,能將人凍傷。


    她吩咐宮人,“備一份禮物,給四下夫婦送去。我惦記著姐姐姐夫,有好東西都忘不了他們。”


    宮人領命。


    嘔!


    蕭琴兒吐了!


    她被刺激得胃痙攣,沒能堅持到出宮,直接吐在了禦花園。


    “夫人怎麽了?”


    “死不了。扶著我出宮。”


    太丟臉了。


    她不想叫人看見如此丟臉的一幕。


    “夫人,我們不如去未央宮或是慈寧宮,請個太醫來看看。”


    “我叫你扶著我出宮,聽不見嗎?要你何用。”


    蕭琴兒發怒。


    丫鬟沒辦法,隻能扶著她出宮。


    ……


    這個時候,顧玖正在興慶宮麵聖。


    文德帝開門見山,“朕聽幾位先生說,禦哥兒十分憊懶。”


    顧玖替兒子辯解,“他還小。等他適應了就好。”


    “別的孩子也沒比他大多少,已經適應良好。”


    “禦哥兒適應慢,請父皇體諒一二。”


    文德帝盯著她,“你不擔心嗎?”


    顧玖心道,禦哥兒生來就是這個脾氣,做什麽都是一副生無可戀地樣子,擔心有什麽用。


    不過當著文德帝的麵,顧玖還是識趣地說道:“兒媳會多多教導他。”


    說完了禦哥兒,文德帝才進入今的主題。


    “朕今叫你來,關於修水泥路一事,朕想聽聽你的意見。”


    顧玖低頭,偷偷翻了個白眼。


    少府效率很高,已經建起了燒水泥的窖,規模還很大。


    進入二月,天氣暖和了一些,少府就已經開始在販賣水泥。


    十文錢一擔水泥,京城大部分人家都承擔得起。


    但是一戶人家,何止用一擔水泥。十擔,百擔,甚至千擔,都是等閑。


    偌大的京城市場,足夠讓少府水泥工坊大大賺上一筆,持續數年時間。


    而且少府還聯絡了京城府尹,以及工部戶部,準備將京城大街小巷都休整一番。以免一到雨水天氣,就是滿地泥濘。


    這又是一筆大訂單。


    不過修路的錢要誰出,還在扯皮。


    顧玖問道:“不知父皇要修哪裏的水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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