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玖迴到王府,麵對的是一眾震驚,佩服,羨慕,嫉妒,外加審視的目光。


    蕭琴兒有點心塞。


    她一臉幽怨地看著顧玖,“大嫂當初問我要不要出錢入股的時候,也不把話說清楚。早知道是要改造雨花巷,別說一千兩,就算是三千兩五千兩我也拿得出來。”


    顧玖輕聲一笑,“四弟妹真會說笑。從始至終都是你不肯信我,就算我說了雨花巷,你肯掏錢嗎?二弟妹信任我,我都沒和她打招唿,得知我在募集資金,她主動派人把錢送給我。這就是區別。”


    歐陽芙抿唇一笑,“大嫂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一聽說大嫂要募集資金做生意,我哪能落在人後,當然要全力支持大嫂。隻可惜,我手頭上銀錢有限,沒幫上大嫂多少忙。”


    顧玖笑道:“二弟妹客氣。別管一兩,還是一千兩,都是大家對我的信任。”


    蕭琴兒越發心塞,“大嫂和二嫂聯合起來奚落我,有意思嗎?之前是我看走了眼,怨不得人。下次大嫂還有賺錢的機會,可一定要叫上我。”


    顧玖笑了笑,說道:“賺錢的機會可不多,我現在也愁著。等雨花巷忙完,我就該清閑一段時間。到明年再說吧。”


    修房子也要講究策略。


    京城又不是缺房子,隻是缺少有價值的房子。


    惜售,方能賣出大價錢。


    一窩蜂的跑去蓋房子,隻怕後果有點嚴重。


    而且這一次,雨花巷實在是太過打眼。有眼睛的人都看到雨花巷賺錢了。


    她要是馬不停蹄開展第二個高檔房產項目,百分百,從上到下都有人找茬。說不定連天子都要摻和一腳。


    任何時候,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除非她的第二個房產項目是平價房,主要針對普通收入群體,利潤有限。如此,別人才不會各種羨慕嫉妒很。


    嫉妒使人麵目猙獰,這話可不是停留在字麵意義上。


    李家為何要將珠寶鋪子開在珍寶齋的對麵,擺明了同珍寶齋打擂台。


    就是因為嫉妒,嫉妒珍寶齋日進鬥金。


    今日,各種身份不明的人混在客商裏麵打探消息,一方麵是為了探底,另外一方麵也是因為嫉妒。


    嫉妒使人麵目扭曲。


    光是一個雨花巷,已經為她招來了無數嫉妒的目光。


    暫時她就低調一點,主力發展一下西北和南邊的生意。


    這兩處的生意都不太打眼,可以盡情的玩。


    裴氏聽三個兒媳婦聊完,就問顧玖,“老大媳婦,外麵都在傳,光是今日你就入賬幾十萬兩,可是真的?”


    顧玖渾身一激靈,自動進入叫苦模式,“啟稟母妃,那些人都是以訛傳訛。他們光看到兒媳入賬幾十萬,卻沒看到兒媳欠了少府幾十萬。


    修房子,修路,修碼頭,打點上下關係,錢似流水一樣花出去。


    兒媳現在口袋空空如也,連一百兩都拿不出來,實在是艱難。”


    裴氏嘴角抽抽,“本王妃不問你要錢,你也不用在本王妃麵前哭窮。王府再困難,也沒窮到要兒媳婦掏私房錢養家的地步。”


    “母妃說的是,不能敗了王府的體麵。”


    裴氏又說道:“將來再有這樣賺錢的機會,你可不能忘了王府。王府年年入不敷出,你是知道的。”


    顧玖微微躬身,“兒媳不敢忘了王府。”


    裴氏點點頭,話鋒一轉,“既然你有生財之道,正好,今日本王妃就將兩個田莊,一個糧油鋪子交給你打理。


    這件事本王妃已經和王爺商量好了。原本上個月就該安排下去,隻是臨近月底,鋪子莊子都要盤賬,才拖到今天。


    你領了這件差事後,希望你能多用點心,將王府的產業做起來,好歹也能解決一點府中的開銷。”


    此言一出,顧玖沒怎麽樣,歐陽芙和蕭琴兒就已經嫉妒得麵目全非。


    蕭琴兒憤憤不平,暗搓搓地問道:“母妃讓大嫂打理公中產業,那兒媳是不是也該分擔一些?”


    裴氏輕蔑地掃了眼蕭琴兒,“本王妃之所以安排老大媳婦協助打理公中產業,那是因為老大媳婦用雨花巷證明了她有生財之道。


    老四媳婦,你要是也有老大媳婦的本事,本王妃也分幾個鋪子給你打理。如果沒有,就別不服氣。”


    蕭琴兒委屈,不服。


    她小聲辯解道:“可是,公中產業隻讓大嫂一人協助打理,會不會顯得不公。”


    裴氏冷笑一聲,“誰敢指責本王妃不公?顧玖是嫡長媳,她出麵協助打理公中產業,有問題?”


    蕭琴兒心頭一顫,眼淚緊跟著就要落下。


    裴氏今兒氣不順,一聲嗬斥,“收起你的貓尿。內務都打理不好,還想打理外麵的產業。就你現在這樣,本王妃能放心將產業交給你嗎?”


    蕭琴兒想哭又不敢哭,隻好做出委屈的模樣,默不作聲。


    裴氏哼了一聲,朝歐陽芙看去,“老二媳婦,你可有不服本王妃的安排?”


    歐陽芙連連擺手,“大嫂能力出眾,讓她協助打理公中產業,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兒媳並無不服。”


    “如此甚好。你好好養胎,你這一胎來之不易,千萬當心。可別像上次那樣,一不小心就……”


    餘下的話不太吉利,裴氏就沒說下去。


    歐陽芙三年前懷過一次身孕,結果幾個月的時候小產,孩子沒了。自那以後,她就一直懷不上,一直調理身體。


    直到今年年初,聽從了顧玖的建議,丟下差事同二公子一起到別院住了幾個月,總算有了喜訊。


    要說緊張肚子裏的孩子,沒有人比她更緊張。


    不用裴氏提醒,她也會好好養胎。


    裴氏又提點顧玖,“老大媳婦,本王妃對你寄予厚望,希望你不會讓王爺還有本王妃失望。”


    顧玖一副惶恐地模樣,“母妃厚愛,兒媳恐怕擔不起這個重任。”


    裴氏擺手,“無需自謙。隻要你用心做事,就算田莊和鋪子沒什麽起色,本王妃也不會怪你。”


    “有母妃這話,兒媳就放心了。”


    “一會你到議事堂,家令會告訴你具體的安排。”


    “兒媳遵命。”


    大家起身告辭,一起離開春和堂。


    蕭琴兒幽怨地望著顧玖,“大嫂今日好生風光,先是雨花巷,如今又能掌管府中產業,真是羨煞旁人。我是遠遠比不上。”


    “四弟妹這話真酸。”顧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若是可以,兩個莊子一個鋪子我全交給四弟妹打理,我是不樂意接手,吃力不討好。”


    “大嫂這話,分明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叫人心頭不喜。”蕭琴兒哼了一聲。


    顧玖笑道:“抱歉。不能討好四弟妹,請四弟妹見諒。”


    蕭琴兒氣血翻湧,幹脆甩袖離去。


    歐陽芙事後說道:“大嫂不必同四弟妹一般見識,她就是那個脾氣,總喜歡同旁人計較。”


    顧玖說道:“還是二弟妹大度。二弟妹養胎要緊,不宜久站。”


    “多謝大嫂提醒。”


    ……


    蕭琴兒氣唿唿地迴房,心情極度不爽。


    孩子在哭鬧,她怒吼一聲,“都是死人嗎?沒聽見大哥兒在哭嗎?養你們有什麽用,連個孩子都帶不好。”


    “夫人息怒,哥兒餓了,奶娘正抱他去喂奶。”丫鬟急忙勸道。


    蕭琴兒深吸一口氣,孩子的哭聲小了下去,她的心情也隨之慢慢平複。


    她問道:“公子人呢?”


    “啟稟夫人,公子當差,還沒迴府。”


    蕭琴兒譏諷一笑,“都這個時辰,他還當什麽差。我看他又出門鬼混去了。派兩個人出門找找,別喝著喝著掉到河裏麵。”


    “奴婢遵命!”


    劉議直到夜裏,快熄燈的時候才迴府。


    一身酒氣,還去招惹孩子。


    蕭琴兒格外嫌棄,“當心熏著孩子。好歹先洗一洗。”


    劉議不高興,“我抱自己的兒子你也管。”


    “你兒子是我生的,我憑什麽不管。”蕭琴兒橫眉冷對,沒有絲毫的軟弱。


    劉議眉頭一皺,顯然是來了氣。


    他哄了哄孩子,然後將孩子交給嬤嬤,自顧自去洗漱。


    洗漱完畢,也不進屋,就在小書房睡覺。


    蕭琴兒左等右等,半天沒等到人,幹脆起身親自到小書房抓人。


    “劉議,你什麽意思?這麽晚才迴來就算了,你竟然還不進我的屋?”


    劉議翻了個身,背對著蕭琴兒,“我怕吵著你。還有,我不想和你吵。時辰不早了,早點睡吧。”


    蕭琴兒血氣上頭,衝到劉議跟前,掰他的身體。要他和自己麵對麵說話。


    劉議煩躁,一把甩開她,“有話就說,別動手動腳。”


    蕭琴兒愣了下,很想原地爆炸。


    她咬咬牙,最終忍下了這口氣。


    “雨花巷的事情,你知道吧。大嫂一日進賬幾十萬兩,我當初原本也有機會參股,結果錯過了。”


    劉議嘲諷一笑,“當初是你自己沒抓住機會,現在抱怨也沒有用。”


    “誰讓大嫂不說清楚。我要是知道是這麽賺錢的生意,我能不投錢嗎?”


    “就算當初大嫂將這門生意吹得天花亂墜,告訴你有多賺錢,你也不會投錢。”


    蕭琴兒難堪,“我有那麽短視嗎?”


    劉議哼了一聲,“你不是短視,你是看不起大嫂。”


    蕭琴兒被說中心事,憤恨不平,“你說我看不起大嫂,那你呢?之前你還同我說,雨花巷肯定賺不了錢。今日還不是一樣被人打臉。”


    劉議臉色難看,“是是是,我沒眼光。說完了嗎?”


    “沒完。今日母妃叫大嫂協助打理公中產業,卻沒點我和二嫂的名,我隻是說了一句不公平,母妃就劈頭蓋臉的罵了過來,半點臉麵都不肯給。


    我好歹給王府添了嫡長孫,母妃卻這樣對待我。我心裏頭,我都難受了一天。本想找你說說話,結果你總不迴來。”


    蕭琴兒委屈壞了,說著說著,眼淚就落了下來。


    劉議見她哭了,暗自歎了一聲,摟著她,“早就同你說了,別和母妃唱反調,你為何總是不聽。”


    蕭琴兒辯解道:“我沒和母妃唱反調,我隻是問一句為何我和二嫂沒有領到同樣的差事,母妃就橫豎看我不順眼。當著大嫂二嫂的麵,不留半點情麵。


    表哥,我們到底哪裏做錯了?今年下江南的差事,父王也沒交給你,反而是交給了二公子。還有,自從上個月起,母妃就不太拿正眼看我。


    我左思右想,上個月我並未做錯什麽事情,賬目也是對的。想來想去,隻想到母妃是在遷怒。定是因為你做錯了什麽事情,母妃才會遷怒到我頭上。”


    “你別胡說,我哪有做錯事情。”劉議急忙反駁,“今年我可老實的很,每日迴府,從不亂來,能錯到哪裏去。”


    蕭琴兒哼哼兩聲,不以為然。


    她沒提劉議養外室的事情,怕劉議同她翻臉。


    她問道:“那你說母妃為何看我不順眼?我生下王府的嫡長孫,可是王府的功臣。總不能因為二嫂有了身孕,母妃就看我不順眼吧。二公子可是庶出。”


    劉議想了想。“可能還是因為大嫂。”


    “此話何意?”


    劉議自嘲一笑,“誰讓大嫂太過能幹,襯托得你我像是兩個笨蛋一樣,母妃能高興嗎?


    母妃一直有意無意地打壓大嫂,結果還是讓大嫂折騰出這麽大的名堂,連父王都發了話,不準母妃為難大嫂。


    你說母妃心裏頭能痛快?偏偏今日你還拆台,母妃能給你好臉色看才怪。”


    “照你這麽說,是父王要大嫂打理公中產業,不是母妃?”


    “當然不可能是母妃。母妃怎麽可能主動讓大嫂插手公中的產業。一定是父王發了話,母妃不得不聽從。”


    蕭琴兒咬著唇,“父王真是偏心。”


    劉議不太在意地說道:“父王一直都是這樣,誰有本事就重用誰。”


    蕭琴兒嫌棄道,“那你為何不練練本事?”


    劉議不高興,“練本事也是需要機會的。原本去年下江南,我做得好好的,可是父王還是對我不滿,今年不肯把機會給我,我能有什麽辦法?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給你寄銀票。”


    蕭琴兒咬牙切齒,“誰讓你做事不夠縝密,剛下江南就急不可耐地摟錢,真把父王當傻子了。”


    劉議氣得跳腳,“我摟錢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


    蕭琴兒想說,你摟錢分明是為了養外室,同老娘有屁關係。


    可是話到嘴邊,她還是沒能說出口。


    這是一個禁忌話題,不到撕破臉,她不會提起。


    她深吸一口氣,壓著心頭的怒火,“眼看著大房出頭,二房出頭,我們怎麽辦?”


    劉議一副憊懶的樣子,“還能怎麽辦,大嫂有賺錢的生意你就跟著賺一筆,平日裏對大嫂和善一點。至於老二那邊,你放心,我買通了兩個人。


    老二敢在江南摟錢,本公子一定饒不了他。他搶了我的機會,我不好過,他也休想有好日子過。”


    蕭琴兒鬆了一口氣,劉議好歹還幹了一件正經事。


    她抱著他,“表哥,我們以後好好相處,好嗎?我不想和你吵,吵架好累好累,好苦好苦。每日裏想著你,茶飯不思,連孩子都顧不上。這樣下子,最可憐的還是大哥兒。”


    一番情真意切的表白,讓劉議動容。


    他拍拍蕭琴兒的手背,“你收斂點脾氣,好歹在下人麵前給我點麵子。”


    蕭琴兒眼淚落下,“好多時候我也是口不擇言,並非有意同你頂撞。你是表哥,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計較。”


    見她哭了,劉議心頭不忍。


    兩人畢竟青梅竹馬,多年感情。


    他抱住她,“別哭了。都是做母親的人,哭起來真醜。”


    “你討厭,你才醜。”


    “是是是,我醜。你不嫌棄我,才會嫁給我。”


    蕭琴兒哼了一聲,朝他胳膊上咬去。


    “哎呦,輕點,輕點,肉都快被你咬下來了。”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侯門醫妃有點毒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我吃元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我吃元寶並收藏侯門醫妃有點毒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