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禦走在王府花園。


    衡哥兒,外加幾個小堂弟,像跟屁蟲一樣跟在他身後。


    他停下腳步,迴頭捏著衡哥兒的臉頰,“我身上有糖嗎?總跟著我,也不嫌煩。”


    衡哥兒一邊臉被捏著,臉都變形了,含糊說道:“你答應我,我就不跟著你。”


    劉禦抬手,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什麽時候完成了我給你布置的功課,我們再來談這個問題。”


    衡哥兒眼睛一亮,小聲問道:“完成功課,你就帶我出京遊學?”


    “噓!別聲張,當心母親罰你。乖一點,帶弟弟們去玩,不準甩開小廝內侍,安全第一。”


    “知道了。大哥,你越來越嗦,分明是未老先衰。”


    衡哥兒吐槽完,就帶著小堂弟們一窩蜂地跑了。


    劉禦目送他們離去,笑著搖搖頭。


    臭小子,竟然敢吐槽他未老先衰,還是功課太少。


    今晚就給衡哥兒的功課加倍。


    哥兒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鑽出來,一身髒兮兮的,也不說話,瞪大一雙無辜的眼睛,眼淚汪汪的望著劉禦。


    任誰看見這樣的一雙眼睛,心都會被融化。


    劉禦明知哥兒是在扮豬吃老虎,卻也忍不住心軟。


    他蹲下來,擦擦哥兒的臉頰,“誰欺負你?告訴哥哥,哥哥幫你報仇。”


    哥兒依舊不說話,伸出小指頭,指著劉禦。


    劉禦一臉驚訝,他很冤啊。


    “我?你是說我欺負了你?哥兒,告狀也要講究證據哦。”


    哥兒吸了吸鼻子,劉禦急忙拿出手絹替他擦拭。


    哥兒奶聲奶氣地控訴道:“哥哥出京不帶我,壞!”


    劉禦哭笑不得。


    頭痛啊!


    “你聽誰說我要出京?”


    “二哥!”哥兒毫無障礙地出賣了衡哥兒。


    劉禦磨牙,晚上功課加三倍。


    他摸摸哥兒的頭,“你看,你這麽大一點,即便哥哥想帶你出門玩,娘親也不會答應。”


    “我去求求娘親。”


    “沒用的,你太小了,不可以出門。”


    哥兒眼中含淚,一副你欺負我,我好傷心,我馬上就要哭了的表情。


    劉禦一把抱起他。


    小肥豬,還挺沉的。


    “我帶你去找妞妞,和妞妞一起玩水好不好?”


    哥兒勉強點點頭。嘴巴還扁著,一副我依舊很傷心的模樣。


    劉禦忍俊不禁,刮了下哥兒的鼻子,“等你長大後,像我這麽大的時候,我一定帶你出門遊玩。”


    “保證嗎?”哥兒奶聲奶氣地問道。


    劉禦重重點頭,“保證。”


    哥兒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說道:“好吧,勉強信你一迴。”


    劉禦一臉心塞。


    什麽叫做勉強信他一迴?


    什麽時候他的信用變得這麽差了?


    找到了妞妞,不出意外,果然又是在玩水。


    哥兒一改之前傷心的模樣,梭下劉禦的懷抱,歡天喜地的朝妞妞跑去。


    找他都快找瘋的丫鬟小廝,跪在地上痛哭慶幸。


    祖宗啊,你怎麽這麽皮。


    一轉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劉禦不得不反複叮囑下人,“看好妞妞和哥兒。今兒府中宴客,人多手雜,別出意外。”


    “世子放心,奴婢眼睛都不眨,一直盯著兩位小主子。”


    “記住你自己說的話。”


    劉禦穿過花園,準備前往前院。


    一路上“偶遇”無數表妹。


    表妹們一個個嬌弱無力,不是頭暈,就是腳下站不穩,直接往他身上倒。


    幸好他自幼習武,身形靈活,才沒能唐突諸位表妹。


    還有些表妹,可能“路盲”,不認得路。隻能“求助”表哥劉禦。


    另有一些不是表妹的女子,要麽香囊掉在他的腳邊,要麽手絹被風吹走,還專往他身上吹。


    更有甚者,走在河邊,鞋子濕了,衣衫濕了。


    嗷嗷亂叫,好似他是登徒子,看了對方的身體一樣。


    劉禦都快不認識自家後花園,什麽時候竟然被一大群年輕姑娘們給占領了?


    惹不起,惹不起!


    劉禦加快腳步,幹脆走偏僻的小路。


    沒想到,不管多偏僻的小路,也有姑娘腳崴了,身邊還隻有一個弱小丫鬟。


    還有姑娘衣衫掛在花叢中,破了。


    有姑娘跌倒在地,妝花了。


    劉禦今兒長得見識,比他過去十多年長的見識還多。


    等他好不容易通過王府後花園,他就和身邊下人吐槽起來。


    “誰說閨閣女子見識少,心思單純的?我看她們心眼很多嘛,十八班武藝樣樣精通。”


    下人偷笑,“世子長得好,身份高,又沒定親,姑娘們自然惦記。”


    劉禦嗬嗬兩聲,“難道還是本世子的錯?荒唐可笑。難怪母親說漂亮女孩子心眼複雜。”


    下人笑道:“不光漂亮的女孩子心眼多,長得醜的姑娘心眼也不少。”


    劉禦調侃下人,“聽你這話,你深有體會。”


    下人歎氣,往事不堪迴首啊。誰說不識字,長得普通的姑娘家沒心眼?心眼一點都不少,好不好。


    主仆二人均是心有戚戚。


    ……


    顧玫不耐煩聽戲,到廂房找顧玖閑聊。


    顧玖打趣她,“玫姐姐今兒總算得空,我們多久沒這麽坐下來好好聊過了。”


    顧玫擺手,“我的情況你是知道的,自婆母生病以來,府中大小事情都要我操心,一天都走不開。今兒借著你的宴席,我偷個懶,鬆散鬆散。”


    “玫姐姐是世子夫人,嫡長媳,理應多操點心。你家婆母身體怎麽樣?有好轉嗎?”


    “小玖妹妹有心了。畢竟上了年齡的人,身體雖說好轉,卻不能操勞。”


    顧玫的婆母代侯夫人,是被氣病的。


    被最寵愛的小兒子韓五郎氣得一病不起。


    多年前,韓五郎還是個翩翩少年郎,就和湖陽公主有了首尾,差點被逼著娶了湖陽公主。


    後來代侯府賠了湖陽公主幾萬兩銀子,此事才算了結。


    經曆這件事,韓五郎老實了一段時間。


    家裏人打算等事情冷卻後,就給韓五郎說一門親事,娶個媳婦迴來管著他。


    然而,韓五郎似乎是在湖陽公主哪裏得到了啟發,亦或是特殊的一段經曆改變了他的喜好,或是別的什麽原因。


    總而言之,自那以後,他就不喜歡未經事的小姑娘,而是喜歡成熟有風韻的熟女。


    就因為這點喜好,韓五郎和好幾個有夫之婦鬧出緋聞。


    代侯府不得不花錢平息事情。


    然而,韓五郎名聲卻臭了。


    門當戶對的閨女,可不樂意嫁給他。


    當然,韓五郎也不樂意娶。


    幹巴巴的小姑娘,一點風情都沒有,到了床上跟木頭似的,有什麽意思。


    這一耽誤,韓五郎一直拖延到二十好幾歲,前年在家人的逼迫下娶了一門媳婦。


    本以為事情到此為止,卻不料風波頻起。


    在眾人不知道的時候,韓五郎同湖陽公主舊情複燃,二人著實歡好了一陣。


    不過湖陽公主向來是個喜新厭舊的主,加上韓五郎被家人逼著娶妻,成親前,湖陽一腳踹了他。


    湖陽公主很瀟灑,踹了就踹了,不帶走一片雲彩。


    韓五郎卻瀟灑不起來。


    認定是婚事阻礙了他和湖陽公主。


    成親前半個月開始鬧,鬧著要退婚。


    被家人關起來,加上湖陽一封信,徹底斷了韓五郎的念想。


    韓五郎這才肯老老實實拜堂成親。


    當然,湖陽肯寫信給韓五郎,也是因為韓家人請求。


    否則,以湖陽公主不學無術的本性,她連筆都懶得提,更別說給韓五郎寫信。


    湖陽一封信,斷了韓五郎的念想,韓五郎消沉了幾個月才振作起來。


    有時候顧玖也不懂,湖陽公主怎麽會有那麽大的魅力,將一個世家公子韓五郎迷得五迷三道。


    連市井小民都看得清的事實,韓五郎愣是看不透。


    振作起來的韓五郎,也沒閑著。


    繼續他的采花生涯。


    韓五郎妻子能力有限,攔不住。長輩問起,她就哭。


    想來厲害有主見的姑娘,也不樂意嫁給韓五郎。


    韓五郎采花不要緊,采著采著,竟然采到了曲表妹頭上。


    當年隨同曲姑母,住在代侯府的曲表妹,一心想要攀個高枝。


    不料,親祖母突然來京。


    曲老太太態度強硬地給曲表妹定了親事,門當戶對的將門世家。


    然後強硬帶著曲表妹迴到祖籍備嫁。


    即便曲姑母一力反對,代侯府老夫人出麵說情,也無法改變曲老太太的主意。


    曲老太太一句話頂了迴去,“這是我們曲家的家務事,親家老太太切莫插手。”


    代侯府老夫人還能怎麽辦?


    總不能真的插手曲家家務事。她的手還伸不了那麽長。


    沒辦法,最後隻能眼睜睜看著曲老太太,將曲姑母曲表妹母女帶離京城。


    多年過去,曲表妹早就嫁做人婦。


    後來夫君得了一個機遇,被調入京大營,曲表妹也跟著來到京城,同代侯府恢複了來往。


    去年年底,曲表妹夫君奉命換防,前往西北前線建功立業。


    家裏就隻剩下曲表妹帶著三個孩子,還有一群下人伺候。


    誰都不知道,韓五郎同曲表妹到底什麽時候看對了眼,暗通款曲,偷偷有了來往。


    事情還是被韓五郎妻子親自揭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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