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窺看。”葉辰喃喃,眸光明暗不定,饒是六道輪迴眼,也望不穿。


    姬凝霜也顰眉,葉辰能感知到窺看,她自也能,隻是,尋不到窺看之人。


    三兩息定足,兩人轉身,再次上路。


    不知何時,一顆龐大星辰,映入眼簾。


    那顆星辰,星光雖暗淡,雖是死寂星辰,卻大的有點嚇人,正是望玄星。


    世人皆言,立在望玄星上,能望見玄荒大陸,望玄之名,正是由此而來。


    但,那個傳言,純屬扯淡,望見玄荒?那隻是大神通者們的專利,而且,能不能望見還得看人品,得人品好。


    “不曉得在不在。”葉辰一步踏入,來此,自是要看蕭辰,是否得了戰神傳承,那是機緣,亦是逆天的造化。


    不過,再來那座地宮,戰神頭顱已不見,也無蕭辰影子,隻空曠的地宮。


    “迴大楚了?”葉辰嘀咕,感覺這猜測最靠譜,他還有點小期望,如今的蕭辰,得了戰神傳承,到底有多強。


    “我也曾來過這顆古星,竟不知地底,還藏著一座宮殿。”姬凝霜輕語。


    “何止藏著宮殿。”葉辰第一個轉身,“戰神刑天的頭顱,便被封在這。”


    “戰神?”姬凝霜驚愕,被驚的不輕,那可是個傳說,威名絕不弱於帝。


    出了望玄星,兩人沒停留,繼續趕路。


    期間,兩人不止一次的迴首,有那麽幾個瞬間,那種被窺看的心悸感覺,極其的濃烈,但就是尋不到是何人。


    直至玄荒星海,那種感覺才真正不見,以葉辰猜測,還是懼怕星海威懾。


    待登上踏過星海,已是三日後的事了。


    星海海灘,依舊很熱鬧,人影攢動,一個個攤位,如若坊市,跑來淘寶貝的人頗多,跑來租船的人,也不少。


    以免不必要的麻煩,葉辰與姬凝霜,皆戴了麵具,而後用秘法遮了真容。


    “星空平靜了不少啊!”海灘議論聲不斷,“出去一趟,沒見洪荒作亂。”


    “這都歸功於大楚巨擎,滅了螣蛇族,也算殺雞儆猴。”老輩們嗬嗬笑道,“再敢違反協定,螣蛇便是例子。”


    “可惜,老夫沒趕上。”不少老家夥遺憾,“也沒瞧見聖體單挑十六帝。”


    “聖體渡大聖劫時,可不能再錯過,必定有三十二帝。”太多人篤定道。


    “你火遍諸天了。”姬凝霜輕語笑道,“葉辰的名,已然成為一個傳說。”


    “低調。”葉辰抿了頭發,一個動作,逼格漸入佳境,差一點就飛升了。


    “小友,新出爐的寶貝,不買點兒?”正說間,有一猥瑣老頭湊了上來,一口的老黃牙,而且,笑的更猥瑣。


    老頭手中,攥著一紫金葫蘆,他口中的寶貝,就是在那紫金葫蘆裏裝著。


    葉辰掃了一眼:正宗的玄荒合歡散。


    這可是特產,到哪都有,不過老頭是找錯對象了,葉辰還想找地賣點呢?


    “媳婦這麽漂亮,買點兒?給你便宜點。”猥瑣老頭兒看了一眼姬凝霜,又擠眉弄眼的看葉辰,猥瑣到極致。


    姬凝霜瞥了一眼,沒說話,轉身走了,好好一個老前輩,你這賣點啥不好,偏偏賣合歡散,還專找後輩們賣。


    待走出很遠,她才發覺,葉辰沒跟來。


    再瞧葉辰,正一隻手搭在那老頭肩上,跟倆好哥們兒似的,聊的很開心。


    姬凝霜哭笑不得,你可是荒古聖體啊!至剛至陽的血脈,還需要合歡散?


    不過,她是誤會葉辰了,葉辰跟那老頭,聊的就不是合歡散的事,葉辰看上的,乃猥瑣老頭腰掛的一枚玉佩。


    那玉佩,不算啥寶貝,但玉佩上的刻的一個字,乃是真寶貝:遁甲天字。


    “這可是祖傳的,不賣。”老頭兒揣手,知道葉辰想要,這才開始忽悠。


    “一百萬。”葉辰拎出了一個儲物袋,懶得還價,若非人多,他早開搶了。


    這下,老頭樂嗬了,麻溜收了儲物袋,把玉佩塞給了葉辰,扭頭就跑了。


    跑出兩步,又折返了迴來,把一葫蘆合歡散塞給了葉辰,“爺爺送你的。”


    “不錯。”葉辰嘿嘿直笑,樂的顛顛的,一百萬買遁甲天字,絕對的值,遁甲天書的字,那可是無價的寶貝。


    等路過姬凝霜之時,這廝還很自覺,很是隨意的,把紫金葫蘆塞給她了。


    而他,就隻顧對那玉佩哈氣,完事兒,還不忘用衣袖擦拭,擦的賊雪亮。


    姬凝霜揉了眉心,把紫金葫蘆扔到了九霄雲外,此刻的心情,難以形容。


    兩人再現身,乃玄荒西漠、忘川禁地。


    忘川的水,還是那般平靜,毫無波瀾。


    定眼去看,忘川的深處,會有古老的異象,勾勒著美妙畫麵,似隱若現。


    “多謝前輩。”姬凝霜對著忘川行禮。


    此一禮,乃是對孟婆,正是那和藹的婆婆,將她封印,沒遭天譴的反噬。


    隻是,忘川之中,並未有話語傳出,一切還是那般平靜,好似沒人一般。


    “你與忘川,還有交集?”葉辰挑眉。


    “自是有。”姬凝霜傳了一道神識。


    葉辰讀取,表情變得精彩,才知那百年,姬凝霜被封在忘川,也是在忘川,孕育了他們的孩子,已過去百年。


    可笑的是,當年他來忘川,曾聽到有人唿喚,卻並不知,是姬凝霜的唿喚。


    也正是離開忘川後,他的天譴第一次被吸收,吸天譴的,正是姬凝霜腹中的孩兒,此番想來,一切都明白了。


    兩人又走了,他們走後,忘川的孟婆,才顯出了人影,露著慈和的笑容。


    她該是欣慰的,欣慰有情人終成眷屬,姬凝霜的百年等待,終是沒白費。


    笑過之後,她的老臉,又變得有點黑了,皆因葉辰,以天劫威脅五大禁區。


    出了西漠,不肖三日,便是玄荒中州。


    二人在五指山舊址駐足,五指山已不在,殘存的,隻有滿目瘡痍的記憶。


    葉辰笑的滄桑,那百年,著實的悲慘,親眼望著親人被屠,卻無能為力。


    佛的無情,造就了那段血淚的曆史。


    若非大楚來救,他多半已葬在歲月中。


    姬凝霜輕咬嘴唇,心也在隱隱作痛。


    一百年的空間黑洞,一百年的苦苦找尋,一百年的幽暗鎮壓,前世的葉辰,最好的三百歲年華,都獻給了那可悲的歲月,被歲月折磨的體無完膚。


    “走了。”葉辰轉身,姬凝霜跟隨。


    此番來的,乃天虛,得為先前的放肆,賠個不是,是他觸犯了禁區威嚴。


    “哎喲喂,這誰啊!”天虛傳出話語。


    乃是地滅,揣手蹲在一座山峰之上,看著外麵,語氣陰陽怪調,又是唏噓,又是嘖舌,“這不是聖體葉辰嗎?”


    “先前冒犯,是晚輩魯莽。”葉辰幹咳,拱手俯身,行了一宗晚輩禮數。


    “別別別,當不起。”天誅擺了擺手,老臉奇黑,還在為那日之事氣惱,敢那般威脅禁區的,葉辰乃第一個。


    “前輩若這麽說,我渡大聖劫時還來。”


    “還...滾....。”天誅地滅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嗆死,一蹦三丈高,罵罵咧咧,老臉黑了個透頂,本來氣兒已消了不少,就因葉辰這句,徹底炸鍋。


    再看葉辰那廝,已溜煙兒跑的沒影。


    他不是說笑,若大聖劫時,洪荒再搞事,他不介意,再去耍一次不要臉。


    反正禁區帝兵多,不借,俺們就跟你鬧,鬧到你借為止,就是這麽尿性。


    前方,虛天火紅,空間也扭曲不堪。


    皆因天之下的一片海,火紅火紅的,那翻滾的海浪中,還染著赤色烈焰。


    沒錯了,那是紅蓮業海,由紅蓮女帝的淚所化,其內曾有一片遠古遺跡。


    一瞬,兩人的表情,都變得極度尷尬,葉辰那廝,不著調的看縹緲虛空。


    而姬凝霜,絕美的臉頰已緋紅一片。


    當年,他們便是在遠古遺跡,被魑魅邪神下了藥,那畫麵,絕對的香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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