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劫歸位?”


    葉辰一語雖平淡,卻如一聲轟雷,震得四方將士激動萬分,洪荒族作亂,萬域朝不保夕,若諸天應劫人在此刻迴歸,必是天大的助力,要知道,經曆過應劫厄難,還存活下來的巔峰準帝,如神將、如皇者,可都是個頂個的蓋世狠人。


    一時間,諸天修士齊齊抬首,如葉辰那般,望向縹緲虛無,一雙雙眼眸,皆鋥光瓦亮。


    奈何,他們道行淺薄、眼界有限,望不見應劫仙光。


    葉辰頗善解人意,輕輕拂手,以周天演化之力,撥開了冥冥中的迷蒙雲霧。


    這下,世人看清了,入眼便見一道應劫仙芒,金光璀璨,劃過了人世滄桑,掠過了紅塵浩蕩,默然落下了南楚城牆上,不偏不倚,降在一個身披鎧甲的男修身上。


    太多人側眸,集體望向那男修,他體魄雄偉,身影堅韌,眸若星辰,黑發如瀑,站在城牆上,便如一座立世的豐碑,他修為並不高,僅隻聖人境,來自遙遠星空,鎮守大楚。


    萬眾矚目下,男修一臉茫然,並不知自己是應劫人。


    隨應劫仙光融入,他天靈蓋上,頓有一道耀眼仙芒衝天而去,將那昏暗的蒼天,戳出了一個大窟窿,乾坤動顫。


    而後,便見他一步踉蹌,他那張平平凡凡的麵龐,在世人的注視下,一點一滴的變幻著,化作了另一張尊榮。


    “楚...楚皇?”但凡見之的大楚人,集體驚愕。


    “我娘了乖乖,竟不知身側,還杵著一尊蓋世皇者。”最震驚的,還是那些距離楚皇較近的人,差點兒驚掉下巴。


    就在方才,他們還與應劫楚皇,聊的很開心,可一道應劫仙光降下,一個普普通通的聖人,竟瞬身化作了皇者。


    應劫楚皇的家族,也是一臉的懵,哪會想到,自家的後輩,是一個應劫人,而且還是大楚的第一皇,顛覆人生觀。


    一個應劫的楚皇,讓他們的家族,榮幸之至。


    也不怪他們如此,隻因應劫的修士,容貌多餘應劫前不同,包括血脈、本源、道則,也與應劫前大不一樣,或者說,就是一個全新的人,眼界不到家者,自是看不出應劫。


    “父皇。”哽咽的唿喚,自一方傳來。


    話還未落,便見大楚皇嫣現身,已是淚眼婆娑,幾百年了,她的至親終是迴來了,曆經了應劫厄難,逆天歸來。


    一同的還有寧采臣,她的夫君,看似平凡,實則極為強大,已至返璞歸真,對道的領悟,堪稱奪天造化。


    他的出現,讓大胡子燕老道,頗是尷尬。


    遙想當年,寧采臣還隻是一個凡人,一心考取功名的凡人,而那時的他,乃名震一方的捉妖師,誰曾想,寥寥幾百年,昔日那個小凡人,早已將他超越,讓他望塵莫及。


    還真是,修煉路上不分先後,對大道的參悟,才是真諦,縱是一個凡人,也可能後來居上,淩駕先輩之上。


    這一點,寧采臣便是一個極好的例子。


    而葉辰,更是有過之無不及,亦是寥寥幾百年,已臻至大聖巔峰,隻差一絲機緣,便可逆天封位準帝,這等進階速度,堪稱逆天,太多的老家夥,都因他而俯首汗顏。


    轟!


    城牆上轟動,皆因楚皇歸位,震得蒼天晃蕩。


    迴歸的楚皇,氣質大變,雖在城牆,卻似立在時光長河上,古老而遙遠,他的道則似隱若現,本命異象也頻頻顯化,勾勒出一幅幅玄奧畫麵,那等景象,看的世人恍惚。


    楚皇微笑,笑中載著一抹滄桑。


    “比應劫前,更可怕。”楚萱喃語。


    “應劫中洗盡了業障,皇者的道更純粹。”葉辰悠悠笑道,“若是可以,我也想來一場應劫,以涅槃蛻變。”


    “你是想去泡妞吧!”楚靈瞥了一眼。


    “瞎說。”


    “還不承認,花心大蘿卜。”上官玉兒撇了撇嘴。


    “別鬧。”


    “看,第二道應劫仙光來了。”幾人逗樂時,便聞驚唿,世人的目光,皆從楚皇身上,挪到了縹緲虛無。


    入目,便見第二道應劫仙芒劃過,亦是金芒璀璨。


    “這次,是哪個。”碧遊望了一眼葉辰。


    “太王。”葉辰笑道。


    他這話剛落,便聞一聲嚎啕大哭聲,真真驚天地泣鬼神,仔細一瞅,正是龍騰那貨,要說太王之子,也是一頭性情中人,未等太王真正歸位,已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第三道應劫仙光來了。”嘶喊聲又起。


    世人仰首,倆眼珠順著那道仙光轉動,目送它劃過了南楚城牆,落向了南疆方向,準頭賊好,直奔一人就去了。


    見之,蕭辰一步踏出了城牆,奔向南疆。


    如此舉動,無人再說,歸位的必是戰王。


    果然,不久後南疆方向,便傳來龍吟聲,雖隔著無數縹緲,可世人恍似能望見一頭黃金龍,需蒼穹嘶吼咆哮。


    那是戰龍在天,乃一種無敵戰意,化作的龍形。


    “接下來的第四道應劫仙光,不會是玄皇吧!”柳如煙仰眸,望了一眼蒼穹,便又側首,看向身側的南冥玉漱。


    見南冥玉漱眸含水霧,眾人也無需再問。


    的確是玄皇,應劫仙光劃過天穹,落在了北楚南堰大澤,乍一看,應劫的他,在人潮人海中,也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輩,如楚皇那般,應劫後尊榮變了,血脈、本源和道則都變了,若非應皆仙光落在他身上,世人也不知他就是玄皇。


    “父皇。”南冥玉漱一聲哽咽,一步邁出了城牆,直奔南堰大澤,多少年了,日日夜夜擔憂,生怕父親葬身應劫中,此番見父皇歸來,流下的淚,也是喜極而泣的淚。


    “真好。”葉辰笑了笑。


    “還看,不去接老丈人,杵這作甚。”昊天詩月一腳給這貨踹了城牆。


    葉辰幹咳,不挨這一腳,他都忘了玄皇乃他老丈人。


    於是乎,葉大少還是過去了,不是以大楚第十皇的身份,而是以女婿的身份,那畫麵就很養眼了,一門有兩大皇者,哦不對,還有一個大楚第十一皇,也是他們家媳婦。


    玄皇笑的溫和,對女兒南冥玉漱是溺愛,對女婿葉辰就有點兒臉黑了,這就是老丈人的通病了,好好嗬護的一盆花,一不留神兒,就被一個叫女婿的王.八.蛋,給端走了。


    再迴城牆,氣氛是尷尬的。


    之所以尷尬,是因除了玄皇,還有不少人湊到了南天門,有北楚昊天家的、東嶽上官家的、丹城的.....,皆是葉辰他媳婦的娘家人,也如玄皇那般,看葉辰的臉色有點兒黑。


    尤屬上官家的人,臉色最黑,他們家的倆公主,一個上官玉兒,一個上官寒月,都被某個賤人,給拐走了。


    被一幫老家夥圍著,葉辰一臉幹笑,總覺渾身涼颼颼。


    沒錯,他就是那個叫女婿的王.八.蛋,把人精心嗬護的盆栽,端走了一盆兒又一盆兒,領迴家當豬養了。


    “這麽些個老丈人聚一塊,該是有話說。”城牆不遠處,古三通揣著手,唏噓不已,“把葉辰那貨揍一頓才好。”


    “媳婦多是人家本事,換你你行嗎?”無涯瞥了一眼。


    “老雜毛,你比老子好不到哪去。”


    “真不巧,老子有媳婦,你丫的沒有。”


    “我......。”


    “快快快,第五道應劫仙光來了。”正說間,吳三炮那大嘴巴,咋唿了一聲,大眸璨璨,激動差點栽下城牆。


    第五道仙光乃紫色的,未等落下,便見焱妃美眸縈了水霧,很顯然,第五個應劫歸位的人,三宗始祖:辰皇玄辰。


    而後,第六道、第七道應劫仙芒,聯袂顯化,落在北楚,同一時間,周天逸和諦梵,不分先後踏出了城牆。


    見此一幕,世人無需去問,便知應劫歸來的乃東皇和天葬皇,亦如應劫前,氣蓋八荒,光輝普照大好山河。


    至此,大楚應劫的皇者,盡數歸位。


    月皇也來了,落在了城牆上,與眾皇者並肩,一字排開,包括葉辰和柳如煙,大楚十一尊皇不多不少,巍然而立。


    那一幕,也是一道亮麗的風景,更是一種象征。


    多少年了,大楚皇者齊聚,他們背影,便是一座不倒的豐碑,每一個,都有不朽的神話,會被後世代代傳頌。


    “吾等,終究是陪襯。”魔王夔禹疆搖頭一笑。


    “吾看開了,王與皇無關緊要。”妖王灌了酒,笑的颯然,其他如鬼王、血王、噬魂王、幽冥閻羅王和巫咒王皆如此,年歲太久,早已過了爭雄的年代,隻留崢嶸歲月。


    不肖半柱香,城牆上的人,又齊仰首。


    又有應劫仙光,並非一道,是七道,占了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顏色,給昏暗的天,增了七抹絢麗的色彩。


    世人遙望下,七道仙芒奔向了各方,有一道落在了北震蒼原、兩道落在西陵幽穀、一道落在東陵古淵,剩下的三道,掠過了南楚城牆,一道去了東嶽、一道去了南疆、一道去了西蜀,七道仙芒各有各的歸屬,落在了七道人影身上。


    “帝尊座下第二神將三生。”


    “第三神將天園。”


    “第四神將北林。”


    “第六神將花傾落。”


    “第七神將莫道、八神將玄劫、九神將應龍。”


    世人一聲聲輕喃,怔怔望著各方,望著踏天而來的眾神將,皆滄桑古老,恍自遙遠時代而來,帶著專屬他們的傳說,蓋世的神將,曾隨帝尊征戰天下,也是一個時代的象征。


    天玖也來了,八尊神將,亦是整齊的一排。


    可以得見,他們的神色,皆刻滿哀涼,帝尊座下九大神將,缺了一個,第一神將天清,早已葬身在應劫之中。


    第一神將不在了,卻有一人,補上了他的位置。


    那是帝萱,帝尊的親妹妹,也自應劫中歸來,亦如當年,風華絕代,絕世的仙顏,暗淡了世間芳華,看的世人心神恍惚,她就是一尊謫仙,不食人間煙火,比幻夢還遙遠。


    轟隆聲中,兩道應劫仙光,一同劃天而來。


    這兩道仙光,就很有意思了,朝著一方而去,落在了南楚城牆下,落在了兩人身上,而那兩人,還是一對夫妻。


    “酒劍仙?”


    “瑤池仙母?”


    世人驚異,隻因他二人尊榮已變迴,諸天人皆認得。


    “這....。”瑤池大長老張了張嘴,瑤池的長老和仙女們,也各個神情奇怪,都知劍仙和仙母的情緣,早已古老了歲月,應劫前空留一世遺憾,誰曾想,應劫中彌補了遺憾。


    “這個應劫好,生米煮成熟飯了。”太乙真人意味深長道。


    “酒劍仙那個榆木疙瘩,終是抱得美人歸了。”


    “老夫掐指一算,洞房的畫麵,該是很**。”


    “嗯,很**。”葉大少這一話,說的那叫一個語重心長,酒劍仙和仙母那啥時,他也在場,當年若非被姬凝霜生拉硬拽,他能正兒八經的,從頭看到尾,再拍不少珍藏版。


    比起他,姬凝霜的臉頰,也稍有些緋紅了。


    不得不說,昔年的畫麵,的確夠**,誰會想到酒劍仙和瑤池仙母,竟會在應劫中結成伴侶,而且還上了床。


    城牆上下,人山人海。


    最尷尬的是瑤池仙母和酒劍仙,儼然已是萬眾矚目。


    去看瑤池仙母的臉頰,已紅了個透頂,雖已應劫過關了,可應劫中的記憶還在,她與酒劍仙,在床上顛鸞倒鳳的畫麵,也死死刻在靈魂裏,如似魔咒,淹沒了她心神。


    再瞧酒劍仙,被那一雙雙眼睛盯著看,也鎮不住場麵了,應劫中的事,也是記憶猶新,耳畔,還時而響起瑤池仙母的嬌.喘聲,那是一段段美妙的樂章,讓人不覺心猿意馬。


    “在一起。”經久的寧靜,被熊二那貨一嗓子給打破了,嚎的太突兀,以至立在他身側的徐福,被驚得一陣尿顫。


    “在一起。”大楚的人才,紛紛起哄。


    “在一起。”玄荒的人才們,則是以小猿皇和夔牛為首,嚎的那叫一個響亮,愣是給大楚人才的吼聲,壓了下去。


    “在一起。”諸天的人們,也紛紛響應。


    這下,不止是小輩了,還有老輩們,也一個個如打了雞血,都不知,還能不能看到明日的太陽,都破開喉嚨開嚎了,一路逆天修道,也難得狂野一次,喊的地動山搖的。


    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此乃世人所樂見的。


    促成一對兒是一對兒。


    最主要的是,劍仙和仙母的情緣,著實太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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