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來接你迴家了。”


    寶殿中,又響起小若曦的話語,還是奶聲奶氣,說罷,便又躲在葉辰身後,時而露出半個小腦袋。


    嗡!


    聽她話落,淩霄寶殿嗡的一顫,葉辰一不留神兒被震翻出去,一同被震翻的,還有混沌火和混沌鼎。


    三者不知倒飛多遠。


    黑洞一方,葉辰強行穩住身形,堂堂半步大成的荒古聖體,頗是尷尬的說,也怪那淩霄寶殿太強悍。


    雖是尷尬,可他眸光璀璨。


    他注視下,巍峨龐大的淩霄殿,在嗡隆中變了形態,化作了一縷古老神光,劃過黑洞,沒入他體內,伴著轟隆聲,坐落在了他的小世界內。


    許是才沉重,又震得他一步趔趄。


    再看小世界,淩霄寶殿已安穩,真比山嶽還高大,威嚴肅穆,古老滄桑,而小若曦,還在裏麵,已躲在銅柱下,小臉兒煞白無比,怯怯望著四周,眼中時而會閃過一抹迷茫。


    “來來來,修房子。”


    葉辰嗬嗬一笑,化了上千分身,送入了小世界,淩霄寶殿不知屹立了多少歲月,亦不知經了多少戰火,已殘破不堪,那得修的漂漂亮亮。


    對此,淩霄殿未抵觸,無盡滄海桑田了,賣相的確不怎麽好看了,也得捯飭捯飭了,不能給古天庭丟臉。


    說做就做,數百分身上了房頂,但不是上房揭瓦,是修葺破損,葉辰先前從這順走的青磚瓦片,又都還了迴來,還有殿中之物,如屏風、如銅燈、也如地板磚,也大多搬入。


    “麻溜的,莫偷懶。”


    上千分身頗敬業,添磚的添磚、加瓦的加瓦,還有頗多,握著掃帚拿著抹布,清掃著寶殿灰塵、打掃著庭院,儼然已把淩霄寶殿,當成自家的了,一片烏泱泱的人影,幹的熱火朝天,各個都是頂好的工匠,葉大少琴棋書畫、坑蒙拐騙,樣樣精通,分身自也得真傳,幹啥都是行家的。


    “嗯...不錯。”


    混沌鼎與混沌火都跑了進來,來迴亂竄,與淩霄殿套著近乎,特別是混沌鼎,還總想吞點兒寶貝。


    可惜,它注定失望。


    葉辰分出了法身,也溜進了淩霄殿,倒背著手,一路巡視,時而也會咋唿一嗓子,咋看都想包工頭兒。


    自然,他進來是有目的的,頭懸著紫金小葫蘆,收集著氣蘊,淩霄殿殘存的氣蘊,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不錯。”


    葉辰拎著酒壺,看了又看。


    就說嘛!把若曦從大處帶出來,不止有厄難,也必有造化,淩霄殿是何等存在,古天庭的第一殿,其內隨便一塊瓦片,都是無價珍寶,用來砸人很好使,先前的白玉龍椅和淩霄鐵棍,也是極好的例子,就說那根銅柱化作的鐵棍,是能硬鋼帝兵的。


    他這一看,便是三日。


    三日間,每日都有分身被送入,淩霄殿太大,想給它修好,是個大工程,頗為耗時,也得虧他人多。


    至第四日,他才上路。


    寧靜的夜晚,他遁出了黑洞。


    再現身,已是破敗的靈域,這個域麵,也幾經戰火,滿目瘡痍,到處都是破敗相,亦不見半個人影。


    山巔,葉辰從天而落。


    而後,便見位麵之子,自其它域麵穿梭而來,見了葉辰,不由一愣。


    “各有各的職責,皆勞累之人。”


    葉辰聳了肩,遞出了一個酒壺,這話說的頗確切,他的使命,便是追殺藏在黑洞的天魔厄魔,而位麵之子的使命,便是巡視各域麵;他在空間黑洞來迴找,曦辰在域麵來迴跑。


    許是都累了,兩人都坐下了。


    葉辰蒙著歲月的灰塵,位麵之子也一樣,他是一個老前輩,比大楚第十皇更顯滄桑,掩不住是老態。


    曾有一瞬,兩人齊抬首。


    冥冥的壓製,又弱了一分,同為準帝巔峰,都能清楚感受到,相同的是,他們皆為望見那道門,葉辰是大成之門,位麵之子是帝道之門。


    “在你看來,這時代誰會證道。”


    位麵之子收眸,微微笑道。


    “任何一個皆有可能,是熊二也說不定。”葉辰一笑,帝道變故的年代,乾坤時刻在變,誰說得清。


    曦辰幹咳,其他人他信,熊二那小胖子就算了,若整出一個熊家的帝號,世人都不好意思傳承的。


    一語簡單對白,兩人皆沉默。


    葉辰還好,倒是曦辰眸色滄桑,緬懷之光頗濃厚,他本不屬這個時代的,自封到了這個時代,為的便是在證道機緣,不止是他,聖尊、洪荒麒麟、帝姬、劍尊、仙王他們,也都一樣,多半都算到這時代的不凡。


    此刻想想,與他們同時代的人,不知已葬了多少歲月,一個帝道烙印的壓製,便如一道天塹,也如一道鴻溝,擋了多少蓋世的英傑啊!


    比起諸天,天魔域就好太多了,那裏該是無帝道壓製,不是所有的天魔大帝,都是悟道成帝,有壓製下成帝,與無壓製下成帝,是不同的。


    所以,拋卻諸天對外來的壓製,同級別同境界,諸天的大帝,是強過天魔帝的,道便是本質的區別。


    “走了。”


    不知何時,位麵之子才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灰塵,映著月光,消失在山巔,要繼續去巡視各域麵。


    葉辰灌了最後一口酒,也進了黑洞,繼續他的征途。


    轟!砰!轟!


    不久,便聞黑洞深處傳來轟隆,有黑蓮天魔被尋到,還是一尊強大的魔君,藏得倒是嚴實,難逃葉辰的窺看,三下五除二,送入了鬼門關。


    其後兩月,葉辰一路走走停停,每有一次駐足,必有戰火,或是厄魔或是天魔,但凡遇見便是一個殺。


    去看他小世界,巍峨的淩霄殿,已修葺完成,斜掛的牌匾,擺的板板整整;破碎的磚瓦,盡皆重塑;殿中擺放整齊,連地板都擦的幹淨。


    “不錯。”


    葉辰提酒壺笑看,整個淩霄殿,都籠暮著神輝,氣蘊繚繞,異彩交織噴薄,大氣磅礴之意甚是沉重。


    他之努力,並未白費。


    可惜,淩霄殿的外形是修好了,可其全盛時期的氣蘊,卻是補不迴來了,他沒有那實力,也無那資格,或許,隻有真正的古天庭女帝歸來,才能讓此殿,再現萬古前的輝煌。


    咯咯咯....!


    說到女帝,葉辰又看向小若曦,那個小丫頭倒歡快,邁著蹣跚的小腳步,在殿中追逐這化蝶,時而會有咯咯笑聲,無憂無慮,純真爛漫。


    此殿,對她毫無壓力,她可輕鬆爬上那白玉石階,要知道,當年葉辰為爬上去,為搬走白玉龍椅,差點兒被石階上的威壓,碾成一撮飛灰。


    人比人,壓死人哪!


    葉辰笑著搖頭,走向了深處。


    轟!砰!轟


    黑暗之中,時而起轟隆,乃大戰的波動,載著淒厲的哀嚎,亦有滔天的怒吼,皆屬天魔與厄魔。


    轟!轟隆隆!


    黑洞熱火,諸天亦不平靜。


    俯瞰蒼緲,總有那麽些個星空,烏雲密布,電閃雷鳴,像極了天劫前的異象,但並非天劫,毫無征兆的顯化,無固定地方,或驚鴻一現,或持續三五日,來的讓人措手不及。


    “啥個情況。”


    “莫名其妙,哪來的雷電。”


    “天曉得。”


    星空中多謾罵聲,多狼狽身影,頭發如雞窩,還冒著青煙,一瘸一拐的,走著走著,便遭了雷劈,底蘊深厚者尚好,底蘊薄弱者各個淒慘。


    “詭異,著實詭異。”


    星河盡頭,大楚九皇儼然而立,望著遠方,一片烏雲翻滾,寂滅雷電傾瀉,已劈了足有三日之久,好好的星空,愣是被劈的千瘡百孔。


    如這等景象,他們這些個時日,見得太多了,每逢如此,都會定身凝看,這好端端的哪來的雷。


    另一片星域,九大神將們也在,也望著遠方星空,望著烏雲密布中雷霆,已持續了長達八日之久。


    “有一種心悸之感。”


    東方星穹,十殿閻羅整齊一排,眺望著一片雷海,無人渡劫,卻有雷電,遠遠便覺察到寂滅之力。


    如他們,入星空的至強巔峰境,還有很弱,劍神、聖尊、帝姬、造化神王、羽化仙王...太多太多了。


    不知從哪一日起,諸天就變的這般詭異了,知道的這是人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雷域呢?大晚上睡覺都睡不好,總會從睡夢中驚醒。


    “好混亂的乾坤。”


    人王的背影,就顯得孤寂了些,托著一個八卦盤,走一路看一路,每有雷電顯化,便駐足良久,眉宇是微皺的,周天雖不靈了,可某種眼界還是在的,能捕到冥冥乾坤,極其的混亂,那雷電,便是由此而滋生的。


    玉女峰峰巔,姬凝霜翩然而立,靜看四方,不止諸天星空,連大楚的天地,也時而有雷電降下,不少的仙山,不少的宮殿,都因此崩壞。


    “九娘,怎會如此。”


    葉靈爬上了山巔,好奇的問道。


    “乾坤混亂。”


    姬凝霜輕語,提到的也是乾坤。


    葉靈似懂非懂,乖乖的站著。


    她不懂,可七彩的誅仙劍卻懂,若非虛弱狀態,恐怕早控製葉靈去作亂了,有一種機會,千載難逢:葉辰不在大楚,若曦也不在諸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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