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妄浩瀚,縹緲枯寂。


    仔細凝看,能見一道孤零零的人影,如一片落葉,隨風飄飛。


    乃葉辰,至今都未醒來。


    驀的,有風輕拂,吹散了他身上的灰塵,他隨之緩緩開了眸。


    開眸的瞬間,有永恆定格。


    自那年飄飛,他第一次站穩,立在虛妄中,狠狠伸著懶腰。


    融了永恆仙河,真真神力無限。


    永恆的力量,給他一種極強大的自信,若再與天帝巔峰的帝煞鬥戰,能不能屠了對方他不知,隻知不會敗,永恆仙河不是白融的。


    心中一念,他又化出了法身。


    法身揣著手,斜著眼上下掃量了一眼本尊,“逼格越發晃眼了。”


    “低調。”


    葉辰邁開了腳步,說好的低調,可那逼格已漸入佳境了。


    法身撇嘴,隨之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一路走一路唿喚,融了仙河不假,還得找尋太古路,沒個人指引方向,那就是睜眼瞎,縱天帝級,也得摸索潛行。


    “再強的人來了虛妄,也得老實實的。”


    法身一走三搖晃,活脫脫一個痞子形態,唧唧歪歪的沒完。


    這話,葉辰並不反駁。


    如他、如帝煞、如女帝,都屬這類人,若迷失其中,有逆天的戰力,也沒啥個吊用,或許,隻有真正的天庭女帝,才能隨意溜達。


    磅!


    正走間,突聞金屬碰撞聲,乃法身,走著走著撞便葉辰後背上了。


    “老大,你這突的停下,很容易出人命。”


    法身捂著腦門,齜牙咧嘴的,若是一般的帝,多半能撞死了。


    葉辰未答話,已雙眸微眯,死盯著一方。


    那裏,有微弱的光亮,看其雛形,該是一截殘破的太古路。


    “天無絕人之路。”


    葉辰笑了,踏著虛無縹緲,直奔那方,能見太古路,純屬巧合。


    “人品哪!真的很重要。”


    法身賊活躍,比本尊跑的更快,在這虛妄無盡歲月,早特麽憋瘋了,一路上誤打誤撞,撞見了一截太古路,顯然是人品大爆發了。


    葉辰就自覺了,一個心念又給他收走了。


    待踩在太古路的那一瞬,前所未有的踏實,難掩的是感慨。


    前後兩次入虛妄,一個機緣一個造化。


    收了思緒,他眺望了遠方,這截太古路極為浩瀚,以他的天帝目力,竟也望不見盡頭,隻知這截太古路上有外域至尊,且還不少。


    “除了準荒帝,隨便來。”


    葉辰說著,便轉了身,立在盡頭去望對麵,這截太古路還未被接續,很顯然,天庭女帝他們還未到,或者說,正在來這裏的途中。


    他並不確定,這期間還隔著多少截太古路。


    自對麵收了眸,他踏天而行,能見遠方有魔煞翻滾,該是外域至尊,嗅到了他的氣息,足有幾十尊帝殺來,其中還有三尊天帝級。


    “聖體?”


    率先殺到的天魔天帝,遠遠便瞧見了葉辰,豁的定了身,能見其眸中,有恐懼之光閃爍,本是來殺人的,此刻,頗想扭頭開遁了。


    聖體不可怕,可怕的是天帝級聖體。


    “怎麽可能。”


    後到的兩尊厄魔天帝,與天魔天帝的神色差不多,聖體無證道先例,如今卻冒出一個天帝級聖體,著實顛覆了認知,哪冒出來的。


    外域天帝級都如此,更莫說大帝和帝道聖魔。


    越來越多的外域至尊趕到,無人敢逾越雷池半步,隻死死盯著葉辰,底蘊稍弱的大帝,心靈忍不住戰栗,聖體的威壓著實太強了。


    “人有些少啊!”


    葉辰步伐未停,暗自盤算著,要不要把天帝劫一塊渡了,拉這幫兔崽子一塊渡劫,該是很熱鬧,不過,對方不過百尊帝,太少了。


    若諸天神將們在此,必定震驚。


    虛妄無盡歲月,進階了天帝,竟未渡劫,竟能將天帝劫壓這麽久。


    這,都歸功於永恆。


    普通神力壓製天劫,自壓不了這麽久,用永恆,那就不好說了。


    自然,虛妄不同外界,冥冥力量也並非擺設。


    葉辰摸了下巴,還是打消了渡劫的念頭,天劫可不能浪費了。


    轟!砰!轟!


    他看時,有漆黑魔柱拔地而出,貫穿了天地,每一根都刻滿了魔紋,有秩序鏈條如遊蛇飛竄,連接了各個魔柱,聚成了困帝牢籠。


    施法者,自是外域至尊,欲困滅葉辰。


    頓的,牢籠中電閃雷鳴,百尊帝合力祭出的牢籠,威力足夠的霸道,若是一般的天帝,多半會被困滅,可惜,他們麵對的是葉辰。


    “哪來的自信。”


    葉辰步伐依舊未停,一語淡漠枯寂,如上蒼的宣判,震塌了蒼穹。


    牢籠困不住他,輕鬆走了出來。


    他出來不要緊,外域的至尊則集體後退了一步,小看了天帝聖體。


    “給吾吞滅。”


    天魔天帝冷哼,單手結了印,有滔天魔煞聚成汪.洋,其內法則刻印,億萬怨靈掙紮,是帝道異象,亦是帝道神通,碾塌了天與地


    “吞滅。”


    兩尊厄魔天帝喝聲鏗鏘,卻掐動了同樣的印訣,剩下的大帝級和帝道聖魔,也都未閑著,加持魔力與魔煞血海上,淩天淹了葉辰。


    “秘法不錯,道行差點兒。”


    魔海汪.洋中,傳出葉辰淡淡的話語,還是那般枯寂威嚴。


    而後,便是璨璨仙河洶湧而出。


    那是永恆仙河,聚成了永恆仙海,一個照麵便吞了魔煞血海。


    噗!噗!噗!


    那一瞬,上至外域天帝,下至大成聖魔,皆噴了老血。


    永恆仙海未消散,吞天滅地而來。


    葉辰立於其中,如一尊古老的神明,永恆仙光璀璨奪目。


    “給吾開。”


    天魔天帝嘶喝,手持一把魔刀,淩天劈出了百萬丈刀芒,欲劈開永恆仙海,這一刀的威力,葉辰給其打個滿分,也算出類拔萃了。


    奈何,這是一般的仙海。


    天魔天帝一刀,如劈在虛妄中,非但未破開仙海,反被一駭浪淹沒,通體的漆黑魔煞,被極盡化滅;天帝的魔軀,也寸寸的崩潰。


    待他遁出,已沒了帝軀,隻剩一道虛幻的元神。


    外域至尊皆心顫,那仙海未免太強,一尊天帝都未翻起浪花。


    “汝,走得了?”


    葉辰冷笑,眉心有元神劍斬出,染著永恆之光,威力霸絕寰宇。


    噗!


    未等天魔天帝唿救,便被永恆的一劍,當場斬滅了元神。


    “退。”


    厄魔天帝嘶嚎,轉身便遁,天帝級的聖體,太特麽可怕了。


    “走?”


    葉辰瞬身消失,再現身已是厄魔天帝身後,僅為初階,一掌打滅。


    噗!


    前後不過一秒,第二厄魔天帝也跪了,元神真身被一指絕滅,帝軀無傷痕,在墜落之中,寸寸崩滅,還未等落地,便煙消雲散了。


    三尊天帝皆死了,剩下的皆小嘍囉。


    葉辰如一隻幽靈,神出鬼沒,捉了大成聖魔、擒了帝道聖魔。


    至於剩下的,皆被永恆仙海淹沒了。


    外域至尊的慘叫與哀嚎,格外的淒厲,大帝級領域,無人能殺出來,在掙紮中沉入海底,連肉身帶元神盡皆成灰,一個浪花都沒。


    半刻鍾不到,上百至尊被屠,戰績卓越。


    這,便是葉天帝的威勢,天帝級聖魔不出,誰與爭鋒。


    葉辰收了仙海,踏天而行。


    他神識籠暮乾坤,一寸一寸的窺看,得找找漏網之魚,的確有不少,藏的也足夠隱秘,卻無所遁形,被他一個接一個的揪了出來。


    期間,被他捉的聖魔,皆在慘叫中被吞噬。


    聖魔又葬滅不少,冥冥神力加持,葉辰受益,帝荒和紅顏也受益。


    葉辰再現身,又是太古路盡頭。


    窮盡目力去眺望,依舊望不見對麵,更不知女帝他們何時過來。


    “老大,你也悟了永恆,可試著接續。”


    法身又被放出,站在盡頭俯瞰虛無虛妄,著實的賞心悅目。


    葉辰隻笑不語。


    接續太古路,那是一個技術活兒,莫說他不知如何接續,縱他知道,他一人也做不來的,連女帝都需眾帝幫忙分擔,更遑論是他。


    “比起幹等,另一方法或許更直接。”


    法身摸了摸下巴。


    他之意思,做本尊的葉辰自明白,所謂另一方法,便是繞道去諸天,再從諸天入太古路,一路暢通無阻,便能很快尋到女帝他們。


    此法,的確直接,總比幹等著強。


    問題是,裂縫通道不常見,通往諸天的裂縫,更是少之又少。


    “我去別處轉轉。”


    法身轉眼沒影兒,也知道本尊些許想法,若有裂縫,倒也省事兒。他走了,葉辰還在太古路默默等待。


    如此,三五日悄然而過,對麵的虛無,到了沒無半點兒動靜。


    很顯然,女帝他們不在對麵那截太古路。


    說到女帝,他們境況著實尷尬,包括女帝在內,都恢複到巔峰狀態,奈何兩截太古路距離太遠,嚐試了有三兩迴,愣是未能接續。


    映著暗淡之光,眾帝又累的力竭,已癱倒在地。


    唯一屹立不倒的,隻女帝一個,臉色慘白嘴角溢血,她有永恆撐著,但眾帝卻沒有,一次次神力枯竭,根本就撐不到對麵太古路。


    如今,別無他法,要麽等人證道,要麽獻祭神將。


    她有這個覺悟,諸天神將們也有,小兵也有小兵存在的意義。


    “葉辰,若是你,該當如何。”


    女帝靜靜佇立盡頭,喃喃自語,可問過之後,才覺這是一句廢話。


    若是葉辰,寧死都不會獻祭神將的。


    第一次,她疲憊到坐下,神色淒美,一縷縷雪白的發,隨風一次次拍打在臉頰上,又是艱難的抉擇,無論怎麽選,都注定是罪人。


    她比所有人都明白,太古洪荒等不起了。


    太古洪荒一旦失守,萬域蒼生所麵對的,可不止是一代聖魔。


    “等我。”


    也不知是心神恍惚,還是出了錯覺,似有這二字,在她耳畔響徹。


    話,是葉辰說的。


    人品真的很重要,真就被他倆...尋到了去諸天的裂縫通道。


    ps:今天兩章。


    (2020年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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