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能夠聽見心跳聲,大帝之威下,大廳之中死靜一片,針落可聞。


    ——這個【南天門】的年輕修士要遭!


    ——大帝豈是那麽好愚弄的……何況還是【朝歌】聖地的三帝之一,手段最為狠辣的伯夷君?


    但見小洛sir對於伯夷君的威壓,似毫無反應般,平靜道:「伯夷君,既然這隻是我用來引誘兇手出手的謊言,也就意味著我並不知道殷公子的陰魂在哪。否則,我又何必拿出一顆假冒的魂珠呢。」


    伯夷君眯起了眼睛。


    此話確實是不無道理。


    但是帝威已經施展,如箭在弦上。


    伯夷君直接冷笑道:「年輕人有些朝氣是好事,但本座不喜歡太過狂傲的年輕人,就算你說得對,但膽敢拿聖地聖子的陰魂作假,愚弄本座,膽子太大!」


    說罷,伯夷君忽然揮一揮手,接著澹然道:「小懲大戒吧。」


    不好!


    見狀,葉言瞬間全身緊繃……這些老牌帝階將臉皮比講性命似乎還要著急——在伯夷君揮手的瞬間,葉言就已經動作了,以極快的速度閃身來到了小洛sir的跟前!


    出乎意料的,葉言這次並沒有展開自己獨創的秘術【迴天】!


    隻見葉言雙手長開,身後一道手執桃花枝的虛影若影若現——麵對著伯夷君揮手射出的靈光,虛影手中的桃花枝旋即揮出,釋放出一道青色的光輝!


    畫舫大廳的半空之中,頓時炸開,四散的可怕靈力如同浪潮般席卷而出,竟是瞬間將畫舫二層以上的空間盡數湮滅!


    「青帝……」


    看著葉言身後的需要,伯夷君眼中閃過一抹驚疑不定之色…他冷眼注視著當下自己一擊的葉言,沉默不語。


    隻見葉言此時沉聲道:「伯夷君,您是聖地之帝,又何必與一位小輩計較?這隻是為了找出兇手的計策,眼下比雄已經認罪,也算是功過相抵。」


    「不錯!」與此同時,隻見馬sir2.0竟是頂著壓力走了出來,這裏本來沒有他說話的份,此時卻還是抗住走了出來,咬牙道:「黑白遊神早早登上了畫舫,此時遊神不見蹤影……您老就算要找,也是應該找【第九獄】的遊神吧?」


    伯夷君冷眼一凝,馬sir2.0頓時臉色煞白,吐了一口血出。


    「給你【南天門】一個麵子。」伯夷君冷哼道:「此時就此作罷,若有下次,決不輕饒……來人,帶上聖子的身體與罪人比雄,隨本座走!」


    堂堂【朝歌】聖地三帝出行,自然不會是獨自一人……畫舫外,其實就聚集了不少【朝歌】聖地的修士,此時正與布守在外的【南天門】修士對峙著。


    立馬,十幾名聖地修士便飛入了大廳之中,幾人直接押解著比雄,幾人則是走到殷夜神的屍體旁邊,準備帶走。


    而伯夷君則是發動神念,搜尋著畫舫之中黑白遊神的蹤跡……可無論他如何仔細搜尋,竟是查找不到遊神一絲的氣息!


    以他帝位的神念,沒有一個遊神能夠隱藏其身。


    ——難道說,遊神真的已經將殷夜神的陰魂拘了,然後已經遠遁不成……也隻有這個可能了,否則以自己的神念搜查,不可能找不到一點痕跡。


    ——可一旦陰魂入了【第九獄】,那麽即便是他也已經無可奈何,除非是與【第九獄】直接開戰。


    ——但如果隻是為了一個已故聖子的陰魂,而與【第九獄】開戰,聖地恐怕是絕不可能通過……


    伯夷君心中暗自思量,不料就在此時,大廳之中卻忽然響起了陣陣的慘叫之聲……隻見幾名正打算搬走殷夜神遺體的修士,此時竟是紛紛倒在了地上,痛苦哀嚎了起來!


    他們的雙手,此時竟是冒著可怕的黑煙,急速灼燒腐爛…這恐怕是鑽心般的痛楚,才能夠讓這些韌性非凡的修士也慘叫如斯!


    「有毒…聖子的身上有毒……啊……救……救我……救……」


    幾名修士此時痛苦地伸手求救,然而並未等多久,他們整個人的身體竟是直接化作了一灘膿血!


    「一定是比雄暗中下毒!」正在押解昏倒的劍聖比雄的一名中年修士此時沉聲道:「聽說聖子死後,就隻有他一直守在一旁……除了他,沒有人能在聖子的屍體上做手腳了!這該死的叛徒!他做這手腳,肯定是想到了聖地會來人帶走聖子……下的最後一層毒手!」


    見狀,伯夷君原本就不怎麽好看的臉色頓時又陰沉了幾分,隻見他虛空一抓,直接以一道靈力將殷夜神的屍體包裹著,隨後抬起。


    這晚【朝歌】聖地丟的臉太大,可算是醜聞一樁,隻怕這事不用一天,就能夠傳遍【昆侖】各大聖地,而【朝歌】聖地也會淪為這期最為熱門的笑柄。


    想念至此,伯夷君眼中便閃過了一抹殺機……隻是這船上的公子哥兒,非富即貴,諸多聯合起來,也是一股極大的勢力。


    「本座討厭亂嚼舌根之人!」


    像是警告,像是狠話。


    伯夷君此時是一刻都不願在這裏逗留,留下了話語之後,便直接抓起了靈力覆蓋的遺體,遁空而去。


    哪【朝歌】聖地的修士見狀,自然也不多逗留,直接提起了比雄,也就匆忙而去……直到已經無法看見最後一名聖地修士的蹤影,大廳之中的眾人方才真正地鬆了口氣。


    ……


    「總算……」馬sir2.0此時緩緩地籲了口氣,頹然地坐在了地上,「老葉,這次是苦差事,迴頭有沒有獎金?」


    「說什麽獎金,有醫藥費就不錯了……」隻見葉言此時狂嘔了一口鮮血出來,身體便直接倒下。


    小洛sir已經直接將葉言接住。


    「死不了……」葉言虛弱道:「大帝的一擊,果然不好擋啊……還是太勉強了。」


    「對不起,老師,我太魯莽了。」小洛sir歉然說道。


    「不關你事。」葉言搖搖頭,一邊飛快地調息,一邊說道:「換做是我,也會毫不猶豫地使詐的……記住,作為執法者,我們就要比罪犯更加的狡猾。而且你這一詐,詐得不錯。那比雄竟然也能夠瞞過,就連伯夷君一時不察也差點被騙過去了……你小子,可以啊?」


    「我這有些療傷的藥。」小洛sir拿出了一個瓷瓶,「這是我認識的一位醫生開的,對內傷有奇效。」


    【南天門】什麽療傷聖品沒有,不過這是便宜學生給的,葉言也就笑著接了過來……雖然記憶之中沒有收徒的情節,但此時葉言心中莫名地有種……奇妙的暖意。


    ——似乎,有個這樣的弟子,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


    畫舫的上空……雲層之中。


    隻見屑啊楠2此時正爬在了靈車人的身上,並且撅起了屁股……啊楠2此時眯起了眼睛,伸手打開了三逼相通的【星創】空間,飛快地從裏麵抓出來了一個金屬圓球。


    圓球飛快地覆蓋在了啊楠2的手臂之上……下一刻,【哈羅】直接化身成為了一柄巨大的來複槍炮。


    啊楠2此時眯起了眼,靠近到了準星之上。


    「來吧,南小楠……上分時候到了。」啊楠2此時舔了舔嘴唇,滴咕道:「就算是我,也受不了有人侮辱我家老板啊……哈羅,30%好了,別把人打死了!這什麽伯夷君的靈魂,我以後要定了!」


    一道紅黑色的光束,頃刻間自雲層之中射出……劃破長空!


    ……


    「主人,我們就這樣走了嗎?」


    雲層上空,一眾聖地修士停頓,隻見伯夷君此時停懸在雲層內,目光微凝。


    「【第九獄】的枷將軍馬上就到了。」伯夷君此時沉聲道:「此時,還不是與【第九獄】正麵衝突的時候。」


    「什麽,枷將軍?」修士們紛紛臉色微變。


    枷鎖將軍,已經是【第九獄】之中的中高層,一名枷將軍或者鎖將軍,都能夠統禦一片大區域的值日遊神,算是難纏的人物。


    「本座以神念搜查畫舫,無意中感應到了一絲枷將軍的氣息。」伯夷君此時沉吟道:「此人,必定也已經在畫舫之中……算了,比雄已經抓到,殷夜神的陰魂保不住,隻能說他的命就是如此,也罷……什麽?!」


    隻見墨胎伯夷此時瞬間臉色驚變!


    雲層之中,一道紅黑之光直破雲帆,頃刻間將巨大的雲層蒸發湮滅……紅黑之光直接朝著伯夷君射來!


    ……來不及了躲開了!


    伯夷君盛怒之下,一身彪悍的修為如火山般噴發,防禦的法寶直接從口中祭出,化作了火龍大罩,將一眾的聖地修士紛紛護住!


    隻聞一聲巨響,火龍大罩頃刻在紅黑之光的衝擊之下直接破碎……緊接著,沒給伯夷君絲毫的反應,光束竟是直接貫穿了伯夷君的胸腹!


    一道淒厲的慘叫聲響起,伯夷君瞬間高空墜落!


    紅黑色光束過後,整個天空都燃燒了起來似的,熾熱無比……承受著餘浪,一眾的聖地修士紛紛口吐鮮血!


    隻見伯夷君已經墜落到了下方的山峰之中……等到修士們重整,尋到了伯夷君之時,便見伯夷君渾身淒慘無比,胸腹之中更是直接被打穿了一個可怕的傷口!


    帝階有著肉體重造之力,可此時伯夷君身上那可怕的傷口,竟是無法愈合……仿佛有著一股侵蝕之力,不斷地破壞者伯夷君帝位肉身的治愈之力。


    破壞與修複,不斷僵持著,伯夷君的身上也就不斷地傳出呲呲作響的聲音。


    「主人!」


    「快…快帶我迴聖地……聖池……」伯夷君此時臉色猙獰,「入聖池!啊……」


    眾人哪裏還敢多呆,手忙腳亂地將伯夷君給背起,急速地往【朝歌】聖地的聖門位置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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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做一份詳細的供詞吧。」


    「這個辦法好!」修士頓時笑道:「這夥人都朝著要跑,亂作一團,用這個辦法,可以分流不少人……我這就去辦!」


    「麻煩幾位看住這裏,有什麽事情可以去問馬大人。」小洛sir此時又看著另外的幾名修士道:「我還想要在這畫舫上四處看看。」


    「怎麽…還有什麽事情嗎?」


    「哦……」小洛sir想也不想道:「那位比先生如果能在殷少爺的屍體上下毒,不知道會不會還在別處也下毒了,我不放心,所以打算排查一下。」


    「這……」修士們臉色微變,「小洛大人,那你可得要小心點!」


    「我戴手套就好了。」


    ——聖地修士都毒死,這手套tm的管用?


    ……


    小洛sir又獨自一人走在了走廊裏……卻很快便停下了腳步。


    隻因為走廊上此時正依著了一道身影……葉言!


    上衣隻是隨意地披掛在了身上,葉言此時臉色還有些蒼白,精氣神也顯得不佳。


    「老師,你怎麽在這裏?」


    「那你呢,跑來這種地方做什麽。」葉言緩緩地走了過來,步履顯然有些虛浮,他咳嗽了兩聲:「你的藥效果不錯。」


    「我認識的那位醫生,醫術還是可以的。」小洛sir微微一笑。


    葉言卻側著頭打量著小洛sir,冷不丁道:「後來我想到了一件事情。」


    小洛sir不動聲色道:「老師想到了什麽。」


    葉言麵無表情道:「如果說,殷夜神的遺體上早就被下了劇毒,那麽第一個被毒害的,不應該是那幾個【朝歌】聖地的修士,而應該是第一次接觸屍體的人……也就是說,是當時檢驗屍體的我……還有你才對。但很顯然,不管是我還是你,都沒有受傷。」


    小洛sir道:「也有可能是比雄在過後再悄悄下毒的,畢竟他一直都守住屍體,有太多的機會了。」


    「毒不是比雄下的。」葉言卻搖了搖頭,「他沒有這樣做的理由。」


    「為什麽呢。」小洛sir好奇問道。


    葉言道:「甚至殷夜神也不是比雄殺的……如果是他殺的,大可以直接毀屍滅跡,他根本不用在大廳之中拋屍。拋屍……定然有特別的用意。」


    小洛sir想了想道:「看來老師好像掌握了一些新的線索。」


    葉言深深地看了小洛sir一眼,旋即轉過了身去,「跟我來吧,我們去見一個人……或許,就能夠知道答桉了。」


    ……


    地方是…畫舫底層的停車艙。


    讓小洛sir有些意外的是,葉言帶他去見的,竟是一名帶著水晶麵具的白衣男子……【盜帥】,楚歌!


    楚歌正無聊地靠在了牆角處,見葉言來了,方才抬起了頭來,嘖嘖道:「硬抗伯夷君一擊,還能生龍活虎,你可以吹好幾年了。」


    葉言翻了翻白眼,直接道:「人呢?」


    楚歌點了點下巴,指向了旁邊一輛停泊的飛車,「等太久了,索性先把人給綁起來了,省事。」


    說著,楚歌便直接將車後箱打開……隻見後箱之中,此時正綁住了一名被蒙住了雙眼,綁住了嘴巴的男子。


    楚歌將人給提了出來,隨後直接解開了臉上的布條,露出了男子本來的麵容,並且將男子扔在了地上,「人給你了。」


    「殷來。」葉言看著此時驚慌失措的男子,「殷夜神的專屬司機,對吧。」


    「你…你們要做什麽!」青年此時大驚道:「你們為什麽綁住我!」


    「不說說你鬼鬼祟祟地,在這停車場


    做什麽嗎?」楚歌輕笑了聲,「【朝歌】聖地的大部隊都走了,唯獨是你一個人,還留在這裏。」


    「我……」青年…殷來慌忙道:「我隻是一個小小的車夫,伯夷君是什麽人物,忘了我不是很正常嗎……誰,誰說我鬼鬼祟祟了,我隻是打算來停車場,把少爺生前最愛的飛車開會去而已,這也有錯嗎!」


    「你是在找個吧。」葉言此時忽然攤開了手掌,掌心之中,正放著一枚成色極好的珍珠。


    隻見殷來目光微顫,旋即道:「這是什麽?」


    「我討厭這種循序漸進的審問。」隻見楚歌直接伸手摸入了殷來的懷中,隨後掏出了一根珠釵,「看吧,這就是你不願意走的理由了!」


    精致的珠釵上,原本排布規律的珍珠此時赫然少了一枚。


    「還給我!」但見殷來此時發了狂似的,掙紮著撲來……隻是被五花大綁的他,隻能徒勞,「給我!」


    楚歌澹然道:「第一個發現你家少爺屍體的是我,知道我是在什麽地方發現這枚珍珠的嗎?就在殷夜神的手中。比雄不可能是殺死殷夜神的屍體,那老家夥當時正在和我玩抓迷藏呢!」


    殷來沉默不語。


    「還不認嗎?」楚歌冷笑了聲。


    殷來突然沉著臉問道:「你是怎麽發現的。」


    「這事情還要發現嗎?」楚歌不屑冷笑。


    怎料就在此時,一條黑色的小蛇卻從楚歌的肩膀後爬了出來,「是我這個大聰明發現的!我看見了!看見了,你在房間裏麵,看著這根釵子發呆的!」


    「多嘴。」【盜帥】此時直接捏住了黑色小蛇,塞迴去了衣兜裏麵……為了避免這條蛇繼續說話,這手插兜之後,就索性不拿出來了,一直捏著兜裏的黑色小蛇,「總之,證件在這裏了,葉大人,人我也幫你做抓到了……兩清了。」


    「你要走你的事,該通緝還是要通緝。」葉言澹然道:「我可沒權力撤銷你的通緝令。」


    「接下來的事情,我可就不關心,也和我無關。」楚歌咧嘴笑了笑,「那麽……告辭。」


    一陣白煙閃過,天下第一的【盜帥】就此離開。


    ……


    「殷夜神,是你殺的?」葉言此時籲了口氣,看著殷來,沉聲問道。


    殷來冷笑道:「我說不是,你們會相信嗎……既然栽在你們手中,我無話可說,要殺要剮,還是要交還【朝歌】聖地,悉隨尊便!」


    「堂堂一個大殷劍聖,為了替你頂罪,已經被廢除了一身修為,此番被帶迴【朝歌】聖地,隻怕兇多吉少。」葉言歎了口氣道:「事到如今,你還要無動於衷嗎。」


    殷來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什麽頂罪,我不知道你們說什麽!」


    小洛sir卻忽然在旁邊的靈車上敲了幾聲,「那時候在房間裏的人…是你吧,想要出手奪走我手上魂珠的人,也是你才對。那位比先生,不過是快了一步,搶在你之前而已。」


    殷來臉色微變,神色已經變得無比的複雜。


    「他一直在維護你。」葉言正色道:「從殷夜神的屍體被拋在大廳之中的時候,比雄就已經開始在維護你……當你來到大廳,即將要受審的時候,他也出手將你打傷,我想他的目的,應該不是因為煩你,隻是為了讓你能夠因為受傷而不被審訊。」


    「不可能,那老家夥他……」


    「他根本不會救你,對嗎?」葉言冷聲道:「畢竟,你是一個會在殷夜神屍體上下毒,想要毒死他的人……他又怎會幫你?」


    殷來目光頓時驚悚。


    葉言沉聲道:「大廳之中發現了殷夜神的屍體,這是【朝歌】聖地的聖子,死在這裏,眾人避之不及,不


    會有人膽敢查看……畫舫之中,唯一能察看的人,就隻有比雄一人。所以,從一開始,下毒的目標,應該就隻有比雄一個了。你被帶來大廳,卻撲到了殷夜神的身邊,應該是那個時候下毒的吧?否則,如果提前下毒了,那麽曾經檢查過他屍體的我……第一個發現屍體的【盜帥】楚歌,就應該是最先中毒的那個。」


    殷來頹然低頭,似還想要說些什麽。


    葉言搖搖頭,歎了口氣道:「你挺聰明的,沒有選擇一開始下毒,而是選擇再被【南天門】的修士帶來之後,才下的毒……目的,大概是為了確保,在這之前,沒有別人碰過殷夜神的屍體,從而中毒,引起比雄的懷疑吧?可即便如此,他還是為你頂罪了……」


    「生父……」殷來低著頭道:「因為他是我生父…一個與殷家的有夫之婦偷情,生下了孩子卻不敢承認所謂生父!一個為了力量,甘願淪為殷夜神奴才的卑劣之人!」


    葉言稍稍地看了眼小洛sir,才沉吟道:「那麽說得通了,他能夠為你頂罪的這件事情。可你…為什麽要弑父呢?」


    「因為他不配!」殷來抬起了頭來,血淚,「比雄,不配為人父……而殷夜神,更加不配為人!我恨……我恨殷夜神,我更恨比雄!是他們……是他們奪走了我最愛的女人!」


    小洛sir此時看了眼葉言,從他手中拿過釵子,並且將掉落的珍珠給嵌了迴去,隨後放到了殷來的麵前,「這是她的吧。」


    殷來癡癡地看著珠釵,「我們…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雖然出生在分家,而她隻是大殷國一個普通富商家中的女兒……一切,一切本來很好的,等過了年,我就打算去她家裏提親的了……可是……這一切,都是因為殷夜神這個畜生!」


    「殷夜神一直都有奇怪的癖好,喜歡玩弄反抗的女人…女人反抗得越厲害,他就越高興!這種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是這次,可是這次為什麽是她!


    她隻是過來探班而已,帶著我最喜歡吃的點心……可是,可是等我迴來的時候,她已經……」


    「你能想象嗎?看見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被玷汙,被折磨……慘死的模樣嗎?!你們能想象嗎!」


    殷來咆孝道:「你知道事發之後,比雄…這老家夥是怎能對我說的嗎?他讓我不要在意,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他甚至還親自處理了她的屍體……當著我麵啊,我眼睜睜地看著的啊!


    我要他死,我要殷夜神死!他們一定要死!


    」


    葉言沉默半響,「所以今晚你找到了機會了。」


    「老東西一直守在殷夜神的身邊,我根本找不到機會。」殷來此時猙獰笑道:「天見猶憐,今晚【盜帥】楚歌出現了,殷夜神手中的【清河】劍被盜走……這使得比雄不得不暫時離開殷夜神的身邊,這是機會!千載難逢的機會!我知道,錯過了這次機會,我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我等不了了,我受不了這種鑽心的痛苦了!是,不錯,我殺了他,殷夜神,這條狗!


    哈哈哈哈!他到死前都不敢置信,自己竟然是被一個什麽都不是的車夫給殺死的!來吧,我已經無憾了!殺了我吧!」


    「我為什麽要殺你。」葉言搖搖頭。


    隻見他突然出手,將殷來身上的禁錮打開,「殺死殷夜神的兇手已經抓到了,眾目睽睽之下,他也認罪了。伯夷君帶走了人,此桉已了。」


    「你……」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葉言,「你放我…走?」


    葉言澹然道:「天涯海角,如果你能夠走出自己畫出來的籠子,隨便你走去什麽地方……不過走之前,請你好好想一想,既然殷夜神虐殺女子的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那麽如果那次死的並不是你的愛人,你還會複仇嗎。」


    殷來怔了怔,「走不出去了的…一輩子都走不出去的……不僅僅是她,每天晚上,她們都好像是噩夢一樣,盯著我看……不可能走出去的……我也是……」


    猛然,殷來以手中之珠釵直插入自己的心髒之中。


    隻見葉言麵無表情地看著紅色的鮮血漸漸流淌而出的殷來,「這次…真的結桉了。」


    「隨她們去吧。」小洛sir伸手輕輕地撫過了殷來的雙眼,「不會再有噩夢了。」


    ……


    ……


    大湖的風吹來,天快亮的時候,一片魚肚白。


    小洛sir拿來了兩餅子的啤酒,與葉言坐在了畫舫的圍欄上,「喝嗎,在畫舫的茶水室找到的,我付錢了。」


    「倒是有些口渴了。」葉言隨意地笑了笑。


    「老師還在想殷來的事情?」


    「想來做什麽。」葉言搖搖頭:「我執法這麽多年,從火雲到【昆侖】,這種事情早已司空見慣……倒是你,不覺得我有些越界嗎。今晚我的做法,也算是私放罪犯了。」


    小洛sir道:「就算你把他交給【朝歌】聖地,又或者帶迴去【南天門】,他也終究難逃一死。」


    「是啊……」葉言低著頭,「就算我放過他,可是那些曾經也慘死在他麵前,被殷夜神虐殺而死的女子,又有誰來為她們主持公道呢。」


    「公道。」小洛sir低喃。


    「公道已經不在人心。」葉言深唿吸了一口氣,「在這個大修士時代,強者可以恣意妄為,縱使是【南天門】這樣的執法機構,也免不了權力的爭鬥……去tm的大帝!」


    他笑出了聲來,打開了啤酒,狠狠地灌了一口,喃喃自語道:「看來我,真的要認真地搞一搞一個完全屬於我的……聖地了。終有一日,我要讓公義充斥人間,讓正道的光……撒滿大地。」


    小洛sir的手此時卻悄悄地伸向了葉言……去觸碰,觸碰那顆在他黑白的視界之中,此時正散發著強光的靈魂。


    ——好想要得到它……


    快要碰到的瞬間,小洛sir緩緩地籲了口氣,終究是將手給收了迴來……


    「那我幫你。」他輕聲說道:「老師。」


    「好啊!」葉言站起了身來,迎著第一縷的朝陽,笑道:「我當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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