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一茬,眾人也沒有心思繼續敘舊了,老夫人說自己倦了,大家便各自告辭了。


    等屋子裏再次安靜下來,她立即打翻了杯盞。


    "蠢貨!"


    劉嬤嬤知道她罵的是誰,沒接話。二姑娘何止蠢,簡直就是沒腦子。


    梅蘭妝已死,連大姑娘都沒當著侯爺的麵告狀,二姑娘倒好,非要跑出來搶風頭。搶風頭就搶了,偏說話不走腦子,這麽一來,侯爺不起疑才怪。


    葉見池確實起疑,於是讓和女兒親厚的兒子去絳雪居詢問前因後果。


    葉長稀無端問起梅蘭妝,葉飛鸞已然警覺,再加上在二門處葉長稀那個探究的眼神,葉飛鸞便知道,梅蘭妝隻是個借口而已。他想知道的,還有更多。


    罷了,反正她問心無愧。葉飛霜雖然蠢,有句話卻是說的沒錯,梅蘭妝自作孽不可活,報應而已,怪不得旁人。


    她親自給葉長稀斟了茶,笑著道:"剛才在祖母那見過,大哥這會兒過來,可是對表妹的事有所疑問?"


    葉長稀和葉見池不同,葉見池雖疼愛女兒,但常年忙於公務,與女兒接觸的時間並不如兒子多,所以葉長稀更了解自己的妹妹。正因了解,才敏銳的察覺到妹妹的變化。


    "這幾個月我和父親不在家中,你可是受了委屈?"


    子佩和子矜都退出去了,不然依著子佩那性子,肯定是要抱不平的。


    葉飛鸞淺笑,"哥哥此話何意?"


    葉長稀看了她半晌,而後從懷裏掏出個巴掌大的盒子遞給她。


    "我迴來的時候,遇到了姬二公子,姬束。"


    盒子裏麵赫然躺著一枚紅寶石耳墜,紅寶石正是那日姬束從她耳墜上取下的那顆。


    葉飛鸞心下一沉。


    "他與哥哥說了什麽?"


    葉長稀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他說月餘前陪齊王殿下去安華寺上香,在後山撿到這枚耳墜。當天有女眷離開,馬車上的標誌是靜安侯府。"


    他看向妹妹,"我記得,紅寶石耳墜是你十歲那年,母親用自己嫁妝裏一塊血玉打的。還有一枚鐲子,和一隻步搖。"


    葉飛鸞暗自咬牙,在心裏把姬束祖宗十八代挨個問候了個遍,麵上卻鎮定自若。


    "當時表妹病了,晚上噩夢連連,總說見到春玉的鬼魂來索命,二嬸嬸說怕是春深居沾了些不幹淨的東西,要請大師來府中驅邪,祖母說有失體統,又因春玉之死與我有些關係,便讓我帶表妹上山為她做法事,也讓表妹沐浴佛光,興許能好起來。"


    葉長稀登時皺眉。


    "一個心術不正的丫鬟,惹是生非死有餘辜,怎配你親自為她做法超度?"


    他眼中已有怒色,之前的懷疑變成了對妹妹的疼惜和愧疚。


    "是哥哥不好,沒能護你周全,讓你受了這許多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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