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鸞想知道到底是誰對自己下黑手,特意和謝素華穿梭在林中人少的地方。


    謝素華拿著弓箭,不思打獵,倒是有心情跟她聊天。


    "我剛仔細想過了,大概是你平日裏不出門,那人找不到機會對你下手,所以才選擇這麽個場合。她明知道當著陛下的麵行兇罪同謀反,一旦被查出來,那可不止殺頭那麽簡單,卻還敢如此狂悖,顯是恨毒了你。"


    她側頭看向葉飛鸞,"既然確定是個女人,還是因情恨殺你,那十有八九就是姬束那個王八蛋惹的爛桃花。上次在皇宮,你出了風頭,怕是就得罪了人。金鑾殿告禦狀後,陛下起了撮合你和姬束的心思,他又往你家跑了幾次。雖說你倆還沒定親吧,可朝裏朝外,多少人心裏都有譜。除了他的桃花債,沒別的了。"


    說到這謝素華神色有些不忿,"他才來京城多久,就惹了這麽一朵爛桃花,心思這樣陰毒,光天化日下殺手。這在南境,不定還有多少呢。你要真嫁過去,我還真有些擔心。"


    葉飛鸞始終沒吭聲,她疑惑道:"你又在想什麽?"


    "我在想,今日來的閨秀雖然多,但姬束身份尊貴,能與他聯姻者,必是出身權貴世家。普通官宦人家的女兒,不敢有那個野心,更沒膽量當眾刺殺。"


    謝素華點頭,"有道理。這樣一來,就可以排除大部分人了。剩下適齡未婚世家女子,幾乎上次在宮裏都見過。難道,是她們其中之一?"


    "我也是這麽想的。"


    葉飛鸞迅速在記憶裏搜索,"那日宮中花宴,共有十二人。對我有明顯敵意的,就是玉洛華。她魯莽衝動,倒是做了人家順水推舟的筏子。"


    "可當時,你跟姬束也沒什麽交集…不對,咱們玩兒曲水流觴的時候…"


    兩人對視一眼,謝素華突然道:"姬束提的那個問題,誰先迴答的?"


    一張帶笑的臉在腦海裏閃現。


    "唐--"


    剛開口,謝素華忽然一聲低喝,"誰?"


    她一鞭子揮出去,打落幾枚暗器,兩人同時從馬上飛躍落地。


    葉飛鸞冷冷道:"倒是沒想到,唐姑娘一介柔弱女子,竟有這般身手。既然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總歸今日要有一個了斷。"


    話音剛落,便見一道倩麗的身影從林中走出。一襲水紅披風,眉目宛然而美麗。


    相府千金唐靜姝。


    "許久不見,鸞妹妹,別來無恙。"


    她仍舊麵帶笑容,眼神卻冷若冰霜。


    "哦不對,現在應該稱丹陽縣主了。"


    "方才射獵,文武百官朝臣家眷均在,想來是我二人太過專注射獵,以至於唐姑娘覺得備受冷落,確實許久不曾與姑娘同桌而談。至於其他嘛…"


    葉飛鸞麵色如常,"承蒙唐姑娘手下留情,讓我僥幸逃過一劫。"


    唐靜姝目光冷銳,"妹妹真是好本事,一狀告倒了明德大長公主的孫子,還能讓陛下親口冊封二品縣主,這份殊榮,連長樂縣主都不及。倒是姐姐從前小瞧了妹妹,才留下今日禍患。"


    謝素華呸一聲。


    "虧你還是世家女,為了一己私欲,竟敢當著陛下的麵殺人,就不怕連累你全族獲罪滅門?"


    唐靜姝突然發怒,"那還不是因為她!"


    她指著葉飛鸞,毫不掩飾憤恨嫉妒,"你好好的在家守你的孝,進宮做什麽?你不是不想做王妃刻意藏拙麽?那為什麽不一藏到底?為什麽要冒尖出頭?為什麽要吸引姬公子的注意?你膽敢當著我的麵勾引他,該死!"


    死’字一落,她便出手了。


    冰冷的劍光,自她袖中而出,直取葉飛鸞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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