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鸞最終還是在姬府留下用了午飯,說得浪漫一點,就是和準未婚夫的男票共進午餐。還是在涼亭裏,沒人伺候,沒什特別的氣氛,倒也挺溫馨。


    由這頓飯牽出她許多記憶。


    學生時代她也是談過戀愛的,隻是太過久遠,以至於她連名字都已模糊。或許也曾有過甜蜜時刻,卻都於漫長歲月中消失殆盡。以至於現在想起來,都覺得那已是前世的事。她在那段故事裏,匆匆走過流年,隻留下一個自己都覺得陌生的影子。


    眼前正經曆的,才是真實的。


    "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要想其他人。"


    也不知道姬束的眼睛長在哪兒,明明未曾抬頭,卻能看出她心不在焉。


    "你管得挺寬啊。是不是我想什麽,都得告訴你?"


    "我說過會給你絕對的自由,你想做什麽都可以。但…"姬束話音一轉,道:"除了你的親人和朋友,你隻能將我放在心裏。"


    葉飛鸞心中微動,一句那除了你的親人朋友,你是否也隻將我放在心裏’終究沒問出口。


    答案她大底知道,問出來就沒意思了。


    "行啊,沒問題。"


    她迴答得坦然,語氣也輕快,卻也不見玩笑的成分。


    姬束看著她。


    "我臉上沒飯也沒菜,看是看不飽的。"


    "有個詞叫做,秀色可餐。"


    葉飛鸞看他一眼,"你表妹說你高潔自律,把你誇得美玉無暇的,依我看,卻是她看走了眼。就你這油腔滑調的做派,怕是沒少招惹桃花。"


    姬束笑,"你這是,在吃醋?"


    恰好葉飛鸞夾了塊糖醋魚。


    人艱不拆啊。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葉飛鸞麵不改色的吃了一塊魚肉,"你好像還沒問過我的年齡。"


    她話題轉得快,卻並不突兀。


    姬束道:"重要麽?"


    "你覺得不重要,那自然就不重要。"葉飛鸞語氣懶散,"隻是有些感慨,從前覺得人生叵測,既無趣又荒誕。如今倒是覺得自己好命,重活一次還外帶返老還童。你說,老天爺是不是對我挺好的?"


    返老還童四個字她故意加重了音量,想看看姬束什麽反應。


    姬束…額,沒反應。


    "是,不過大底還是我更幸運一些。"


    他目光溫潤,隱含繾綣,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揶揄不成反被調戲,這才是真正的叵測人生。


    葉飛鸞沉吟須臾,很大方道:"少年人總藏不住鋒芒,喜歡爭強好勝,姐姐我大度,不跟你計較。"


    姬束揚眉,看她的眼神終於有了些許探究之意。


    葉飛鸞卻不解釋了,轉而開始跟滿桌子的美味佳肴戰鬥起來。她心情好,就不吝誇讚了一句,"你家廚子的手藝不錯,是從上庸帶來的麽?"


    姬束傷未愈,忌食辛辣之物,都用些清淡的。這一桌子菜,幾乎都是按照葉飛鸞的喜好準備的。


    "下次我做給你吃。"


    葉飛鸞喝了一口烏雞湯,聞言險些嗆住。


    "你還會廚藝?"


    君子遠庖廚,像姬束這樣的貴公子,打從生下來那天起就一堆人伺候,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竟會親自操持賤役’?簡直不可思議。


    "又是你三叔教的?"


    "是,也不是。"


    姬束道:"年少時與三叔出去闖蕩過幾年,體驗民生疾苦,順便就學了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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