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和宋如茵齊齊色變,"世子妃…"


    葉飛鸞一把扔了茶杯,滿地碎片。


    賀笑真旋即一巴掌落到站在一旁的夏蓮臉上,在她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冷聲喝道:"世子妃不喝苦茶你不知道嗎?滾出去,跪足一個時辰,好好思過。"


    夏蓮撲通一聲跪下來,"奴婢不知,求公主恕罪…"


    葉飛鸞麵容冷肅,一語不發。


    賀笑真斥道:"來人,把這個不懂規矩的東西拉出去。她既不願跪,那就改杖責了。受些皮肉之苦,方才記得住教訓。"


    這話意有所指,分明就是說給宋夫人母女聽的。


    夏蓮不懂自己為什麽平白就遭了牽連,眼看要被拖出去,她慌忙哭訴哀求,"公主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公主…"


    辛嬤嬤看不下去了,"等等。"


    葉飛鸞一個眼刀掃過去,"怎麽,嬤嬤是想做本宮的主?"


    "老奴不敢。"


    辛嬤嬤頂著壓力,道:"夏蓮是從宮裏出來的,跟在世子妃身邊時日尚短,不知世子妃喜好,一時衝撞雖是過失,卻也罪不至此。還望世子妃寬仁,饒過她這一迴。"


    葉飛鸞語調慢悠悠的,"照你這麽說,我今日若是罰了她,就惡毒狹隘了?"


    "老奴不敢。"


    辛嬤嬤把頭埋得低,"夏蓮是學過宮規的,否則皇後娘娘也不會將她賜給您。您身份貴重,身邊少不得人伺候。如今天寒地凍,一頓板子打下去,夏蓮怕是就無法再侍奉您了。且您即將抵達上庸與世子大婚,見了血,總是不太吉利。"


    葉飛鸞冷笑一聲。


    "好,不愧是宮裏出來的人,別的不會,嘴皮子倒是利索。"她端坐不動,卻自有氣勢,"本宮倒是覺得,讓她以血染就婚宴喜色,是她的福氣。本宮拿過劍,殺過人,知道什麽叫見血封喉。至於多少板子才能見血,倒是未曾計算過,嬤嬤你是從宮裏出來的,見多識廣,不若滿足一下本宮的好奇心?"


    滿屋子的人都變了臉色,包括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越嬤嬤。


    從京城來的,都知道這位被破例冊封公主下嫁的葉家女的那些事跡。


    金鑾殿上告禦狀,生生告倒了氏族王氏。獵場上為奴隸出頭,百步穿楊滿場喝彩。受難遇刺,卻還能幸免逃生。


    哪一件都非同等閑。


    內宅那些手段都是見不得光的,她卻能提刀殺人毫不含糊,雙手是切切實實沾過血的。


    這樣的人,豈會因為遠嫁無娘家庇護便怯弱好拿捏?


    大錯特錯。


    辛嬤嬤臉色微白,徹底沒了主意。


    賀笑真好心提醒她,"嬤嬤,世子妃在問你話,不答,便是以下犯上。不知皇後娘娘是如何懲治以下犯上的宮人的?"


    辛嬤嬤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葉飛鸞終於開口了,"讓你跪我一次,還真不容易。"


    辛嬤嬤渾身一抖。


    越嬤嬤也是一顫。


    巧玉已經取了果膠給葉飛鸞兌了渴水,她喝了口,酸甜可口的味道從舌尖滑至喉嚨,那口氣終於順了。


    "這才是做奴仆該有的規矩。"她語氣仍舊是慢悠悠的,"你說呢,越嬤嬤?"


    越嬤嬤當即跪下,聲音微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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