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就是,那麽多嫁妝,卻隻吝嗇的拿出幾件皮子出來做手套送人,太小家子氣。


    燕王妃再傻也聽得出嫂子的弦外之音,看了眼她身邊瘦了一圈兒的賀笑珠。到底是自己疼過的孩子,見到賀笑珠這樣,燕王妃心裏也不忍。


    "聽說前段時間笑珠生病了,如今可是已大好?"


    賀笑珠勉強笑了下,"有勞姑姑掛心,隻是風寒而已,沒什麽的。"


    口中說著沒什麽,她臉上卻盡是憂鬱之色,眼神也黯淡毫無神采。


    燕王妃大底也猜得到她這病是怎麽來的,但事已成定居,她也不想讓兒子不痛快。


    "冬日雪寒,你身子骨又弱,還是要當心些。"


    她字字關切,但賀笑珠明顯感覺出姑姑對她不如往日親近了,心中便越發委屈。


    "姑姑,二表哥近來可好?"


    姬少卿病著,沒見她關心幾句,反倒是對姬束念念不忘。


    燕王妃微微蹙眉,到底念她情深,也沒出言責怪,"你表嫂照顧得宜,雖近來忙碌,倒也不見疲態。倒是你自己,大病初愈,合該好生將養著,眼看就要過年了,開開心心的,也圖個好兆頭。"


    賀笑珠最是聽不得姬束和葉飛鸞恩愛情深,一傷心,眼裏就轉了淚。


    "表哥…可有提起我?"


    她說話越發不成體統,燕王妃再好的脾氣也有些不悅,賀夫人便出來打圓場。


    "王妃別見怪,世子大婚那日她正好病了,沒來得及給世子妃請安,心裏一直有愧,記掛到今日,生怕世子怪她不知禮數。"迴過頭又佯裝責備道:"你這孩子,你自小與你兩位表哥一起長大的,乃是青梅竹馬的情分,自然是非比尋常,你表哥不過近來忙碌,才沒去看你。你表嫂又是個寬厚的,豈會怪你?等過幾日王府裏排年宴,你再去給你表嫂奉茶請罪就是。"


    青梅竹馬’這個詞兒,是故意說給燕王妃聽的。


    燕王妃傻白甜也沒傻到腦子壞掉的地步,從前她是想過讓兒子娶娘家侄女兒親上加親。可兒子不樂意,如今兒媳婦也過了門,她這個做婆母的,也不想平白給兒媳婦添堵。


    "請罪就免了。"她道:"飛鸞性子溫厚寬和,不會將這些小事放在心上。雖說兄妹情深,但笑珠畢竟年紀大了,與自修和懷清走得太近也難免有閑言碎語,於她名聲有礙。"


    賀笑珠臉一下子就白了,眼裏立即轉了淚。


    賀夫人倒是沉得住氣,"王妃這話我卻是聽不懂了,幾個孩子打小就親近,何來的閑言碎語?"


    她要打馬虎眼,燕王妃卻不想繼續裝糊塗,"笑珠明年就十五了,也該許人家了,嫂嫂心裏可有合意的人選?"


    她已說得如此直白,顯然沒有牽線的意思,賀夫人臉色也淡了下來。


    "王妃說笑了,笑珠上半年獨自去京城探望世子,此事整個上庸城都知道。她名節早已毀了,如今還如何嫁得旁人?"


    這話就差直接說,賀笑珠已是姬束的人,逼著姬束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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