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這個數字是趴在地上的女生從側麵看過去的屁股。」


    「那個,華城學姐,我說——」


    「『3』不隻像胸部和屁股,也很像噘起來要狂親人家時的嘴巴,是個千變萬化的色情數字。『4』是用單腳把對方身體固定住時的下半身,『5』是四十八手其中一個體位『火車便當』的女方從側麵看的形狀,『6』是精子!『7』是中指在摳g點,『8』怎麽看都是兩顆蛋蛋。『9』是精子!『1』不用我說了,是老二。連老二從旁邊看時的小頭都表現出來了,多麽細致啊。至於『0』就是卵子羅。討厭!阿拉伯數字全是猥褻記號耶!我聽說數學家一堆變態,果真如此!」


    「學姐!請你恢複正常!」


    話說精子有兩個喔!


    「就算你這麽說,我恢複正常也隻會講下流梗唷?」


    盡管我抓著她的肩膀搖,華城學姐也隻是「啊哈哈」一笑置之。


    不行,她冷靜地錯亂著。


    接觸性知識會害人無法懷孕的超扯疾病「送子鳥流行性感冒」的存在,以及針對這個疾病設立的醫療設施「愛情醫院」公諸於世後,過了幾天。華城學姐仍然在不停開黃腔逃避現實。


    今天大家也約在咖啡廳開作戰會議,她卻立刻讓pm無效化,拚命講下流梗。


    她身陷困境時會亂射下流梗求精神安定的習慣還是改不掉,但這次持續特別久,表示形勢就是如此險惡吧。


    畢竟政府親自公布「送子鳥流行性感冒」這種鳥到極點的疾病,害社會對下流梗恐怖組織的錯誤認知逐漸擴散。世人現在都說下流梗恐怖組織是害人們失去生殖機能、試圖推翻國家的兇惡集團。


    政府和媒體大肆宣傳的諸多負麵形象,給人鮮明強烈的印象,想要顛覆這個印象,散播人們本來就對它沒什麽好印象的性知識,近乎不可能。


    「欸,狸吉。看到『6』跟『9』這兩個數字讓我想到,常常在中國風圖案裏看到的那個黑白符號啊,怎麽看都是69對吧?或是纏繞在一起的精子……莫、莫非這是新的bl記號!?」


    隻要我們這邊有她這種濫用下流梗搞笑的人,就沒辦法采用「改善社會對性知識的想法,讓我們便於傳播性知識」這個手段。


    如果有辦法降低「送子鳥流行性感冒」——也就是政府釋出的情報可信度就好了,可惜我們這種反社會組織沒那個宣傳能力,也毫無可信度。現在這個狀況跟之前可不一樣,不是靠強行蠻幹就能解決的。


    看起來隻是沉溺於下流梗的華城學姐,其實也在暗地跟四大下流梗恐怖組織「絕對領域」和「捕乳類」合作,製定第五清麗指定都市的性知識傳播計劃。然而,假如被問到這麽做能否有效化解這個狀況,答案是十分困難。


    「無計可施了嗎……」


    在我不小心講出喪氣話時——


    「無計可施……?」


    華城學姐眨眨眼睛。


    「意思是這個國家未來不再會有新的色情作品,也不再會有讓我知道世界多麽廣大的變態性癖誕生……生物多樣性的崩壞……地球在哭泣……不,全世界的雞雞一定都在哭泣……我聽得見……它們正在『嗶……嗶……』哭泣。」


    又不是笛子。


    「那個,華城學姐?」


    華城學姐雙手掩麵,不知道在碎碎念什麽。欸,是不是該幫她叫輛救護車?還是她中邪了?


    「不管是新作品還是未知的嗜好早乙女學姐都會生出來啦,所以請你冷靜下來,想想處理『送子鳥流行性感冒』的方法——」


    「傻孩子!人的性癖是有限的,就好比超能力者的能力也是一人一種!人們心中沉睡著連早乙女學姐都催生不出來的好色之心!」


    可以請你別把超能力和性擗相提並論嗎?


    「聽撫子的建議放棄色情革命,在朱門溫泉靜靜享受下流梗度日確實也很有魅力。但這樣跟慢性死亡沒什麽兩樣!狸吉,你想像看看。陪伴沒有新的下流梗題材,每天在那邊『傳真機是做愛的好朋友所以在它身上貼張限製級貼紙吧!』或『自慰套的吸引力已經可以與黑洞並駕齊驅』、隻會不斷重複同樣下流梗的我開黃腔的生活!」


    「真是地獄。」


    「沒錯!即使我們在這種時候撤退,等在前方的也隻是緩慢的人格崩壞!不隨時補充新的色情題材我會死掉的!」


    華城學姐緊緊握起拳頭。這副模樣看起來堅強又可靠,她的雙眼卻還是一樣空洞無神。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所以,我真的拿這個狀況沒辦法。錦之宮祠影和鬼頭慶介……這兩個臭老頭怎麽狡猾得跟狸貓一樣。」


    有一個叫金子玉子的國會議員,從單純持有禁止條例通過到「送子鳥流行性感冒」公諸於世,媒體瘋狂介紹她是創造出這個局麵的人。


    不過在地下牽線的八成是安娜學姐的父親——錦之宮祠影,而趁機支援祠影的,似乎是那個變態妖精——鬼頭慶介。


    至今為止,我們的活動都隻是表麵上進行得很順利,其實那些家夥一直在台麵下逐步準備,等著給我們致命一擊。


    說他們狡猾得跟狸貓一樣還滿貼切的。我聽說能幹的男人通常都精力旺盛。想必祠影跟慶介也擁有和狸貓一樣值得捏爆的大蛋蛋。


    這時,華城學姐大概終於提起幹勁要向兩位狸貓老頭複仇了吧,她舉起拳頭大喊:「怎麽能就這樣被他們壓著打!」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對胯下使出倍攻咒文!」


    ……這人指著我的胯下幹麽。


    「我忍不住了!慶介還是祠影都可以,上啊狸吉!把你那根帶來恥辱與快感的滾燙鐵杵塞進那兩個機車大叔全身上下的洞!」


    這命令是怎樣,連黑心企業都沒那麽狠。


    「華城學姐,我明白你的心情,不過請你冷靜一點。」


    「狸吉。女人跟男人不一樣,她們可不是打完一炮後就能迅速冷靜下來的單純生物。」


    呃呃呃。我第一次被人用這麽難以反駁的話訓斥。


    「不管怎麽樣,你給我立刻向那兩個老頭的屁股射一發。」


    「你把我當成什麽東西啊!」


    「對男性用完全自立型爆擊要害生物兵器。」


    我一瞬間覺得這還挺酷的,但這不就是會追你追到天涯海角的甲甲嗎?


    「沒問題,你無須擔憂。我會幫你準備大量壯陽食品。從現在開始,你就要化身為不管對方是何等肮髒的大叔都會貫穿他的菊花、絕不會萎掉的最強之槍。代號就叫禽獸之槍。」


    最後會變不迴人類吧?


    喂,這人認真的嗎?絕對沒人想插的洞vs絕對不會萎掉的棒,這是怎樣?她想在現代創造出新的矛盾嗎?


    「你的英姿會由早乙女學姐畫下來,所以要加油唷!」


    「嗯,老朽拭目以待。」


    早乙女學姐不知何時在華城學姐旁邊吸著果汁,向我敬禮。


    早乙女學姐還是一副怎麽看都不像高三生的幼齡模樣,她一如往常,聽見可能可以當作色情圖片題材的話題,就會興致勃勃地跑來參一腳。


    「狸吉,你看早乙女學姐的表情!她幹勁十足到『豈止是英姿,老朽連精子都一隻不漏畫給你看!』的地步唷!看這氣氛,狸吉已經沒辦法拒絕了吧?嗬嗬嗬,抵抗也沒用。無論要用上什麽手段,我都要把你改造成優秀的性欲兵器——慢著狸吉!用叉子叉胯下會死掉喔!?」


    「放開我!這種東西、都是因為有這種東西,學姐你們才會變那麽奇怪!」


    都是因為我身上長著這種東西,想逃避這個緊急情況的華城學姐她們才會被腐爛的妄


    想附身!


    為了讓「so」能解決這個狀況,更重要的是,為了不讓我的小弟弟繼續被腐女子當成糧食,我必須跟我的小弟弟在此道別!


    保重啊,胯下蛋三郎!


    「你夠了喔!」


    「冷靜點!你們這群白癡!」


    鼓修理忽然從旁出現把我踹飛,由都梨則是痛毆華城學姐和早乙女學姐。


    這時,我們才總算發現在這麽緊急的狀況下,我們還在演這出莫名其妙的鬧劇浪費時間。


    「哎呀,鼓修理。謝謝你帶小奶子來。」


    「雪·原·之·青?你有必要對這個叫法執著到特地讓pm失效嗎?嗯?」


    由都梨頭上爆出青筋,跟華城學姐扭打在一起。


    「不會,既然是綾女大人的委托,這點小事根本不足掛齒!」


    「喂,鼓修理。你要對華城學姐表示忠誠,至少先把腳拿開吧。」


    鼓修理帶著滿麵笑容對華城學姐挺起胸膛,我則用力拍掉她的腳。


    我一這麽做,鼓修理就「咻咻咻!」用濕紙巾猛擦被我碰到的地方。


    「髒死了!惡心得跟整張臉塞進臭掉的廚餘桶裏一樣!」


    鼓修理迅速遠離我,那張閉上嘴巴應該會有點可愛的臉正臭屁地扭曲。


    這隻腹黑蘿,人家不去跟她計較就跩起來啦。


    「……我倒覺得爸爸是有那種興趣的大叔的國中女生更惡心。」


    「呃啊!?」


    鼓修理吐出不明液體,倒在地上。


    她還在在意自己的父親——鬼頭慶介是個女裝癖變態,隻要梢微刺激一下,就會像這樣陷入戰鬥不能狀態。


    「那大家也都到齊了,是不是該來討論一下明天要怎麽做?兩位,你們差不多該冷靜下來羅。」


    為了安撫仍然纏鬥在一起、處於膠著狀態的華城學姐和由都梨,我挺身勸架。由都梨雖然血氣方剛,卻是個好好講話她就會聽的女孩。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太生氣,由都梨滿臉通紅地「……哼!」了一聲,看起來不太滿意,但她還是乖乖罷手。華城學姐也跟著坐好。


    議題是關於明天起會開放給市民就醫的醫療設施——「愛情醫院」的偵察任務。華城學姐這個主席坐在上位,準備開始開會。正當此時,短時間內複活的鼓修理嘀咕道:


    「……明明是個吸過怪物女身體的惡爛好色狸,少在那邊厚臉皮地勸架。」


    「「……………………」」


    咦?百年一度的大寒流?


    可惜☆正確答案是華城學姐和由都梨釋放出的殺氣☆……我覺得頭都快禿了。


    「鼓、鼓修理!你、你、你這家夥!那件事!跟我們現在要討論的!沒有關c吧!」


    我感覺到生命危機,努力用打結的舌頭譴責鼓修理。哇,嘴唇好幹。胃液噗滋噗滋瘋狂冒出,人家的肚子要融化了啦!


    「啊——是啊。是鼓修理不好。請各位忘記這迴事開始討論。」


    鼓修理態度坦率得讓人火大,道完歉後便乖乖坐到位置上。


    「……好。那就開始吧。」


    華城學姐宣布開始討論明天的計劃,不過這氣氛是怎樣?沒人去碰店長剛送來的熱咖啡耶。


    「總而言之,我想找兩個人扮成情侶潛入『愛情醫院』,那邊那位『擰乳頭怪』有什麽意見嗎?」


    ……………………這是在叫我對吧?華城學姐看都不看我一眼,所以我非常不安,可是其他人也沒開口迴應。


    「呃,扮成情侶的意思是,要由我跟另一個人組隊偵察對吧?」


    「是呀。我不要就是了。」


    「我也不要。」


    「鼓修理會吐出來。」


    我好想哭。


    「等一下,小奶子,你這話什麽意思?你專程跑來這座城市的目的不是要拒絕『擰乳頭怪』吧?偵察可是理應對人工授精知之甚詳的你跟『擰乳頭怪』的工作唷。」


    「啥?誰要跟這種理性低於野生動物的人組隊啊。一跟他兩人獨處他就會吸過來。」


    「你又沒有可以被吸的部位。噗。」


    「由都梨停下!不可以用角啊!」


    由都梨豎起菜單準備重擊華城學姐,我抓住她的手臂阻止她。


    「咿——啊啊啊啊!?不要碰我——!」


    我被她使盡全力的右直踢踹中。由都梨滿臉通紅、氣喘籲籲,坐在她旁邊的鼓修理則撐著臉頰,「所以說由都梨就是這樣……」歎息出聲。


    欸,這是在召開「圍攻奧間狸吉大會」嗎?


    「總、總之!」


    由都梨「砰!」地拍了下桌子,彷佛想把剛才的事當作沒發生過。


    插圖15


    「你明明是首領卻完全想不到要怎麽對付『送子鳥流行性感冒』和『愛情醫院』,所以你也應該親自去偵察!」


    「是這樣沒錯……」


    華城學姐被戳到痛處,顯得畏畏縮縮,我卻覺得這說法有點不講理。


    「好了好了,由都梨。又不是首領就得包辦所有的作戰計劃,你這樣講好像在責備華——」


    「狸吉閉嘴。」


    「給你個奶嘴,在上麵的嘴巴高潮前都給我吸著它。」


    「……遵命。」


    奇怪。由都梨也就算了,連華城學姐都對我這個態度。


    ……不,我吸了安娜學姐的——那個,胸部,確實是鐵錚錚的事實啦。可是當時為了從媽媽他們手中逃離,我隻好出此下策,更重要的是都過好幾天了。


    再怎麽說她們也氣太久了。我不認為這兩個人氣我氣成這樣說得過去……


    華城學姐跟由都梨把縮起來的我擱置不顧,熱烈討論著。


    「好了啦你就乖乖跟奶子星人當情侶去偵察唄。」


    「誰要啊!你這個首領得負起責任,矯正那個比野生動物還不如的家夥!」


    這場作戰會議大概會沒完沒了。感覺她們隻顧著貶低我。


    就在這時。


    開始討論後就一直在續杯奶昔,不知何時已經喝完第十杯的早乙女學姐緩緩開□:


    「那狸吉的搭檔就采用輪班製,大家一起去偵察不就得了?」


    ●


    十一月二號,星期一。


    政府公布「送子鳥流行性感冒」的存在及其治療設施「愛情醫院」的設立後,過了一個禮拜,第一間「愛情醫院」今天終於要在第一清麗指定都市脫下神秘麵紗。


    政府把「送子鳥流行性感冒」設定成借由得到性知識感染、不論男女身體都會變得無法創造出小孩的疾病。


    明明是平日,打著「治療送子鳥流行性感冒的設施」這個名號的「愛情醫院」卻一大早就有許多人前來。


    由都梨向當地的學校請假,早上就來到第一清麗指定都市偵察,根據她的情報,特地從第一清麗指定都市外來就醫的年輕夫婦似乎也很多。


    放學後,我和華城學姐換上便服,約在「愛情醫院」附近的便利商店碰麵。


    由於政府機關、法院和善導課本部都集中在這一帶,之前不破同學率領的示威隊常常在這個區域引起騷動。


    「送子鳥流行性感冒」這個官方假情報擴散開來後,針對單純持有禁止條例的抗議活動似乎就失去了正當性。


    如今根本看不到扮成精子的示威隊。取而代之的是跟精液一樣穿著純白製服、昂首闊步的善導課。


    他們目光銳利,勤奮地在街上巡邏,大概是在警戒針對「愛情醫院」的恐怖行為或示威活動吧。這個工作態度想必是媽媽徹底指導下的成果。


    「對不起,等很久了嗎?」


    這時,有人從背後向我搭話。


    我迴頭一看,是戴眼鏡、綁麻花辮的華城學姐。處於學生會副會長模式的華城學姐身穿素麵長袖長褲,抱著看起來很重的大肚子。


    「……為什麽你已經懷孕了?」


    「問孕婦懷孕的理由是怎樣?新型變態?懷孕性騷擾,簡稱懷騷。」


    這聽起來跟《離騷》一樣的新型性騷擾是什麽鬼。


    「是說假扮成孕婦的話,不就進不了『愛情醫院』了嗎?」


    就跟大光頭走進理發廳說「剪短一點」一樣。


    「我知道呀。其實我是為了甩開安娜才暫時變裝成這樣。」


    華城學姐不耐煩地聳聳肩,從肚子拿出氣球往我胯下壓下去,「砰!」一聲弄破它。為什麽這人要突然做這種嚇死人的事?橡膠在胯下破掉在各種意義上都很可怕,所以拜托不要這樣。華城學姐咯咯笑著,將氣球收進口袋,看來她完全不懂這有多恐怖。


    「是說華城學姐,你被安娜學姐跟蹤了嗎?」


    我們將穀津森a書平安運出第一清麗指定都市的那天起,安娜學姐就變得挺安分的。


    她在學生會辦公室襲擊我的機會大幅減少,不曉得是因為性欲對我以外的男人(安娜學姐是這麽認為的)爆發使她產生罪惡感,還是那次事件讓她「清爽」了不少,抑或是跟媽媽交戰時消耗了她的體力。


    多虧媽媽在被我們「so」逃掉後又迴來跟我一起住,安娜學姐也不再跑來夜襲,對我來說這在精神上是很大的解脫,但不知為何,安娜學姐的矛頭似乎轉向了華城學姐。


    「她好像在懷疑我跟你的關係……」


    所以她換成跟蹤華城學姐,是因為在警戒老媽?還是想在找到證據的瞬間就立刻排除情敵?實在很難判斷。


    「哎,我已經甩掉她了,我們就放心去『愛情醫院』偵察吧。」


    我跟華城學姐並肩而行,前往「愛情醫院」。


    那裏離便利商店大概有十分鍾的路程。


    除了大排長龍的隊伍,光是那棟大得跟綜合醫院一樣的建築物就夠顯眼了。


    這麽壯觀的設施即將在全國五十個地區開設。他們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計劃的?


    雖然很不甘心,不過敵方準備之周到,用一句「甘拜下風」就能概括。


    祠影就不用說了,慶介也差不多。他們在朱門溫泉跟我們交戰的同時,一定也在製定計策支援政府。目的就是想加強限製,促使無法得到性知識的人爆發。否則這麽多的設施不可能這麽快就蓋好。又不是青春期的雞雞。


    「華城學姐,怎麽了嗎?」


    在我們混在年輕夫婦中排隊時,我忽然發現華城學姐不太對勁。


    她盯著某個地方,麵色蒼白。嘴唇幹巴巴的,有如受到由都梨和華城學姐殺氣攻擊時的我。我突然想起華城學姐曾經說過嬰兒的嘴唇是敏感帶。那假如去揉捏幹燥的嘴唇,它會不會和女性性器官一樣濕掉呢?我腦中雖然想著這種無聊事,在望向華城學姐手指的方向時,我的心髒卻差點停止。


    「為、為什麽安娜學姐會在這裏……?」


    身穿時岡學園製服,在「愛情醫院」入口附近徘徊的,毫無疑問是安娜學姐。


    聽說人類在感覺到生命危機時——尤其是男性死前,會為了留下後代而增強精力。也就是說,世人口中的病嬌之所以會裝備刀子逼近心上人,是想增強男人的精力後再來辦事,換個角度想就會發現,這是女方發情到極致的信號。所以病嬌才會這麽有魅力吧……在我做這種無關緊要的考察時,隊伍也正在前進,我跟華城學姐一步步邁向死亡。也就是說我的小弟弟也感覺到生命危機,越來越興奮。喂,我這樣是不是很像變態啊?不是不是,這是本能喔。就像含梅幹會流口水一樣。


    「欸,華城學姐!怎麽辦!?得快點逃啊!」


    「……現在離開隊伍八成會被安娜發現。」


    就算這樣,繼續前進的話安娜學姐百分之百會憑氣味發現我。賭了,得趁現在離開才行!


    這個時候。


    疑似「愛情醫院」職員的女性走出來,親切詢問安娜學姐:


    「請問有什麽問題嗎?」


    「啊,沒有,那個,我在找人的途中走到這裏來,在想學生是不是也能利用這個設施。」


    安娜學姐紅著臉,驚慌失措地迴答。


    「當然可以呀。因為我們也能為大家檢查有沒有感染『送子鳥流行性感冒』。不過,目前是以有配偶的人為優先。如果您有配偶或是準配偶,改天帶他一同前來就可以了。」


    「這樣呀!那就好。我應該沒問題,可是奧間同學很有可能感染……」


    「您很擔心您的男朋友呢。」


    「是未婚夫。」


    安娜學姐臉上浮現陶醉笑容,向女性職員慎重致謝後,開心地離開。嗯。危機遠離。是遠離了沒錯。


    「狸吉,你什麽時候跟人訂婚了?」


    「我沒印象啊!」


    「男人全是這樣講啦。我都不知道狸吉左手的無名指竟然已經失去貞操。」


    我第一次看到有女人將結婚戒指比喻成女性性器官把這跟貞操扯在一起。這就是現實嗎?


    「不過,看來安娜心中的既定事實正在逐漸累積。」


    最近安娜學姐幾乎沒有獸化,所以我大意了。安娜學姐確實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變得越來越奇怪。我得小心不要被她趁隙偷襲……


    這段期間,隊伍前進了不少,我們終於踏進「愛情醫院」。


    「就是這裏嗎……」


    內部跟一般醫院沒什麽差。候診室十分寬敞,也許是考慮到有大量病患要在此等候吧。我們坐到空沙發上,故作自然地環顧四周。


    理所當然的是,來看診的全是年輕夫婦,隻有幾個年長者疑似是陪那些夫婦來的。


    「真令人哀傷。有這麽多對夫婦齊聚一堂,假如是在正常時代,我就能想像『咕嘿嘿。那對看起來感情很好的夫婦晚上都怎麽辦事的啊』了說,不過會到這種地方,就代表他們都是不知道那種行為的人吧。完全無法拿來妄想。」


    不愧是華城學姐。腦袋裏想的事有夠低級。在我傻眼的時候——


    「這是在入口附近發的小冊子。」


    華城學姐拿出的冊子,跟其他在候診室等待的夫婦正在看的一樣。


    「裏麵好像把教科書上的知識都統整起來了。真貼心。」


    前幾天,新的現代社會和保健體育教科書,送到了包含時岡學園在內的全國學校。


    上麵有係統地記載了一個禮拜前新聞就在播的「送子鳥流行性感冒」詳細資料,以及政府為了對抗這個疾病采取的對策等等,實際上課時老師還無視之前的進度,率先把那幾頁的內容教給學生。


    這本冊子匯整了那些內容,由此可見,政府企圖把教科書上的知識也擴散到社會人士之間。


    貼心得有如a漫裏的清理口交。


    明明不用做到這個地步,政府提供的錯誤性知識就已經滲透到擁有正確知識的世代間了。


    陪年輕夫婦前來的年長者們就是證據。


    他們深信性知識會對年輕人造成負麵影響,所以無法教授子女那方麵的知識,隻能哀歎自己抱不到孫子,連「其原因是特殊疾病造成的」這個錯誤情報都盲目相信。


    明明不用到這種設施來,隻要告訴他們「把雞雞插進陰●後擺動腰部,家族成員就會增加羅!」就行,卻沒有人注意到。


    「各位,請看這邊。」


    候診室前方出現一名笑咪咪、看起來和藹可親的職員。


    四周


    慢慢變暗,熒幕從上方降下,開始播放什麽東西。


    「是那個嗎?借由讓大家聚集在一起欣賞av提高性欲,讓他們自己交配?會放什麽呢,我興奮得跟小孩子一樣!」


    又不是熊貓。是說旁邊的人會聽見啦,可以請你別再讓pm失效亂開黃腔了嗎?


    順帶一提,我爸說過中國為了促進熊貓繁殖,會讓它們看熊貓用的av。超羨慕的。


    「今天各位都是第一次來,所以我們會一邊采集診察用的血液,一邊讓各位看看在『愛情醫院』進行的不孕症治療概要統整影片。」


    「我這個月生理期還沒來耶。」


    「你給我閉嘴!當然是要用針筒抽啊!」


    「是要把針筒插進那個地方吧?這樣會連不是血液的液體都采集到唷。」


    這家夥沒救了。得快點扯開話題……


    「竟然要采血,不知道會用來做什麽。」


    「沒要做什麽吧。除了給人『我們有好好檢查喔~』的印象外,大概沒有其他意義。」


    根據報導,得到哪種性知識、得到多少知識量會感染「送子鳥流行性感冒」、會發病,每個人基準都不一樣。即使在懂事前就在清麗指定都市生活,也有可能接觸到一點性知識就發病,相對地,就算生活在沒那麽健全的都市,也有人因為抵抗力高,仍然可以生育,沒有任何不自由之處。


    任何疾病都是這樣吧,不過政府特別對「送子鳥流行性感冒」加上這段說明,反而讓我們覺得可疑到不行。


    「請兩位手心向上,輕輕握拳。」


    醫院員工走到我們麵前,將針筒插進我們的手臂。隻有一開始會痛而已。我之前就這麽覺得了,醫療行為還挺色的耶。


    「我們要為兩位製作病曆,麻煩兩位用pm確認身分,在這裏寫上交往時間。」


    員工將能從pm讀取個人情報記錄下來的機械,以及一張類似簡易問卷的紙遞給我們。


    「交往時間……」


    在我因這個問題臉紅時,華城學姐從旁邊把紙搶走。


    「『三天』。」


    「太短了吧!?」


    「怎麽了嗎?狸吉。幹麽突然提到你的小弟弟?」


    跟我的小弟弟無關好嗎!再說它又不短!大、大概……


    「不,再怎麽說,交往時間隻有三天不會很奇怪嗎?」


    「會嗎?因為狸吉,你之後會跟我以外的女生到這邊來喔?而且還會被用pm做魚拓。把你設定成在短短的期間內把了一堆妹,交往沒幾天就帶人家來這種地方的爛人,比較不會被懷疑真實身分。」


    「這代價未免太大……」


    在我們竊竊私語時,前方的螢幕開始播放影片。


    開頭是把教科書和冊子裏的內容再濃縮一遍的東西,一下子就進到具體治療方法的部分。


    『症狀輕微,或是檢查後判斷未受感染的情況,將請您在「愛情醫院」內的各間教室參加「愛情講座」。』


    螢幕配合解說員的聲音,映出寬敞的教室。


    飾演年輕夫婦的演員們用各種方式放閃,接受疑似講師的男女職員指導。


    「送子鳥流行性感冒」的存在公開後,教科書上仍然記載「懷上小孩的方法是男女發自內心相愛」。至於那個「相愛」具體上該怎麽做才好?「愛情講座」似乎就是在講述這個假如時代不同,應該會讓人小鹿亂撞的問題。


    然而,影片中舉的具體例子卻是老公出門上班前親他一下、稱唿對方「小〇」或「阿〇」、吃飯時互喂、注意叫對方時每次都要碰對方的上臂附近等等,甜到我嘴巴都快要吐砂糖了。我的老二都快要噴糖漿了。


    「增加身體接觸不是針對無性愛生活的治療方式嗎……」


    在甜到反胃的我身旁,華城學姐神情苦澀得彷佛會吐出精子。砂糖跟精子還挺像的嘛,都白白小小的,溶於水後會變得黏答答。像到這個地步,幾乎可以說是同一個東西了吧。


    「不行。我汙穢的心承受不住跟小孩子的想像一樣純潔無垢的甜蜜恩愛畫麵……」


    華城學姐喘著氣低聲說道。怎麽辦?她看起來根本是隻快要被神聖之光淨化的魔物。


    慘烈的「愛情講座」說明總算結束,影片終於進到根治疾病的項目。


    『經檢查判斷為病情嚴重的夫婦,或者是參加「愛情講座」後症狀沒有好轉、一定期間內都沒有懷孕的夫婦,將正式接受治療。』


    接著映在螢幕上的是類似手術室的地方。診療台有兩個,一對男女躺在其上。


    『治療會使用麻醉劑。雖然會對母體造成不小的負擔,但隻要接受這個治療,幾乎百分之百可以克服「送子鳥流行性感冒」,讓母親懷上小孩。』


    就是在這個時候做人工授精嗎?


    即使去參加什麽「愛情講座」,也不會因此就懷上小孩。那麽就代表來「愛情醫院」就醫的夫婦,全都遲早會躺上那個診療台。


    然後他們會連自己被騙了都不知道,「太好了。『送子鳥流行性感冒』治好,我順利懷孕了」如此感謝政府吧。我笑不出來。


    『感謝諸位今日的蒞臨。檢查結果及治療日程,過幾天將發送至各位的pm。』


    影片到此結束,我跟華城學姐就這樣離開「愛情醫院」。


    「比想像中還扯。跟素人av開頭的搭訕場景一樣,一看就知道是在演戲。」


    即使如此,現在隻能相信政府演的這場鬧劇的無知人類還是占大多數,情況絕對不容樂觀。


    「好,走羅,狸吉!」


    「……那個,早乙女學姐,你是認真的嗎?」


    「那當然。你不也答應過要跟『so』的成員輪流前去偵察嗎?」


    和華城學姐一起潛入「愛情醫院」的隔天,我再度排進年輕夫婦的隊伍。可是跟昨天不同,今天周遭投來的詫異目光,害我的精神力消耗了不少。


    讓外表明顯是小學生的早乙女學姐坐在肩膀上的我,怎麽看都是個蘿莉控犯罪者。哎,這些人腦中雖然應該沒有「蘿莉控」這個概念,起碼會把我看成將幼女拐到這裏來的鬼畜男吧。


    「我是答應了沒錯,可是那個情況,我以為是華城學姐跟由都梨輪流和我一起去啊。」


    盡管我這麽抗議,早乙女學姐也隻是興高采烈「裏麵會是什麽模樣?真令人期待」,沒在聽人說話。她越是天真無邪地吵吵鬧鬧,就越多「這人究竟是用何等卑劣的謊言把她騙到這兒來的……?」的視線從四周射向我。希望我總有一天能看到溫柔對待蘿莉控的世界。


    在我誠懇祈禱期間,隊伍逐漸前進,我和早乙女學姐踏入「愛情醫院」。


    「連續兩天,而且還是跟長這麽小隻的早乙女學姐一起來看病,總覺得會遇到什麽麻煩。」


    結果是我白操心了,手續跟昨天一樣,一點問題都沒有。


    唯一的差別是在用pm確認身分時——


    「您昨天也來看診過,請問病曆要分開建檔嗎?」


    「咦?啊,好。麻煩了。」


    僅此而已。不隻是我,周圍豎起耳朵偷聽的夫婦們也露出「咦?就這樣?」的表情。咦?是怎樣?這裏不隻蘿莉控無罪,劈腿也ok嗎?


    唯有早乙女學姐與驚訝的我們相反,眼中閃現銳利光芒。


    「姆。所有人都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創作欲受到刺激了,早乙女學姐嘴唇動來動去,低聲說道。


    「這裏的職員全部——該怎麽說呢,噢,跟月見草朧有同樣的味道。」


    「跟月見草一樣?」


    月見草朧是個如同機器人的家夥,被錦之宮祠影派來


    當安娜學姐的護衛,還要負責統率取締校內猥褻事物的風紀委員。他完全不會表現出自己的感情、不知變通,像個做得稍微好一點的人造人,早乙女學姐說他跟「愛情醫院」的職員是同類,我卻沒什麽感覺。


    「他們僅僅是比月見草優秀一點罷了。這些人應該也是在設施長大的吧。」


    設施。


    華城學姐以前提過,是會對棄嬰實施英才教育的國營育幼院。


    孩子在那邊每天都得接受一板一眼的教育,能幹的小孩有義務從事在維持國力上是必須的,卻無法與性知識切割開來的職業——例如醫療或科學技術的研究家。


    那些人被派來「愛情醫院」當人工授精技師或職員一點都不會不自然,不過所有職員都是用設施出身的人嗎?


    「愛情醫院」已經決定在全國五十處設置。我覺得之後工作人員數量肯定會不夠。


    ……還是說,在設施長大的小孩比我們想像中還多?


    「不管怎麽樣,總之就是對上頭的命令不會產生任何疑問、糾結,隻會遵從的家夥——跟老朽等人的價值觀打從根本不同的人類,在幫忙製造跟老朽等人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孩不曉得他們有何居心。可怕喔,可怕喔。」


    與她說的話成反比,早乙女學姐笑得很愉悅。大概是又想到什麽可畫的題材吧。


    「這個嘛。要比喻的話,頻繁計劃溫泉旅行和海水浴的友人,其實喜歡男性,在他爽朗的笑容下一直覬覦你的後門——就是這麽恐怖。」


    真的很可怕所以拜托你別再說了。還有請你也不要用「前腳!後腳!後門!」這種講法。


    「姆,沒把筆帶來果然失策。」


    不曉得是不是為了不讓靈感逃掉,早乙女學姐一直在舔手指,直到昨天也播過的影片結束都沒停過。對於用嘴巴畫色情圖片,借此避開pm偵測的早乙女學姐來說,刺激嘴唇似乎非常重要。


    「姆姆姆。靈感要跑掉了。具體上來說,就像每天都會在澡堂跟同儕用雄壯威武的某物壓來壓去鬧著玩,『喂住手不要啊要插進去了要插進去——啊!』的住宿男校生們的諸多甜美日常情景正逐漸從腦海消失一樣!」


    怎麽辦?用力打她頭一下,這可怕的地獄繪圖就會從早乙女學姐的西瓜皮腦袋中消失嗎?


    「愛情醫院」的概要說明影片一結束,早乙女學姐就衝出「愛情醫院」,急忙準備迴家。


    「別擔心,狸吉。老朽想到諷刺這座設施的點子,你小子喜歡的怪獸娘生子本的主意也已經構思完畢。」


    真、真的嗎早乙女學姐!?快點!快點讓我看《跟蠍子女互插》和《假裝是意外狂摸變成透明人的女孩子》的後續!哎呀,我說真的,透明人屬性不該給男方,而是應該附在女方身上!由於不知道女方正在露出什麽樣的表情,想像力跟小弟弟可是能膨脹到無限大喔!?……剩下我改天再講好了。


    「老朽得盡快將靈感畫成圖。今天就此解散。」


    我目送似乎很滿意「愛情醫院」參觀之行的早乙女學姐離去,心想「今天就先迴家吧」,正準備轉身離開時——


    「噢,奧間同學。在這個地方遇到你真是太巧了。」


    聽這毫無抑揚頓挫的聲音,輕輕揪住我衣服下擺、攔住我的人是……


    「不破同學,你為什麽會在這種地方?」


    「你在說什麽啊,奧間同學。我不來這裏才奇怪吧。」


    穿白袍的不破同學拉著我,排到年輕夫婦的隊伍最後麵。


    「然而,令人困擾的是,這個設施現在好像以夫婦和情侶為優先。奧間同學,請你跟我交往。」


    這告白太過事務性,我還以為是在打招唿呢。


    「等等——不破同學,這樣我很傷腦筋。」


    我剛剛才跟早乙女學姐這隻合法蘿偵察完。這樣絕對會被懷疑吧。


    「隻要讓這關係維持幾十分鍾就好。我還會付你時薪喔?」


    根本是在援交嘛。雖然立場反過來了。


    「而且,我也想探勘一下敵情。我有那個責任。」


    「……」


    不破同學的愛犬——佩斯的penis被善導課奪走。她在怒氣無從發泄的狀況下指揮學生示威活動,結果就是給了「愛情醫院」設立的名目。想必她無法忍住不動。跟辦事中的男人腰部一樣。


    「……知道了啦。」


    我勉為其難答應,下一刻,手心便傳來冰冰涼涼的觸感。


    「不破同學!?」


    我往下看,不破同學握住了我的手,還仔細地用十指交扣。離題一下,十指交扣跟「最喜歡你抱抱」有某種相似之處耶。


    「我隻是在模仿其他人,避免被懷疑啊?」


    「不需要做到那個地步!是說萬一被認識的人看到會很難解釋!」


    「我跟你都有喬裝,隻要我們混在隊伍之中,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你穿著跟平常一樣的白袍是哪裏有喬裝啦……


    話說迴來——雖然這件事沒辦法跟不破同學說明——「so」的成員都知道我今天會穿成這樣,所以假如被哪個人看到,會演變成頗麻煩的事態——啊,是由都梨。


    她應該是因為我一直沒迴去,擔心我才來看看情況吧。由都梨跟我對上目光,注意到我和旁邊的不破同學連接著的部位後,雙眼就變得跟看到我吸住安娜學姐的胸部時一樣充滿黑暗殺氣,然後就這樣轉身以驚人速度跑走。


    好。完蛋了。


    在我絕望的期間,隊伍也在前進,我跟同學走進「愛情醫院」。


    「交往時間——就二十分鍾吧。」


    「不破同學,你會不會太誠實了?」


    「奧間狸吉先生。您曾經與其他伴侶一同前來就醫,請問要分開製作病例嗎?」


    「……麻煩你了。」


    令人驚訝的是,那名女性職員仍然沒對我說些什麽,也沒有起疑的樣子,隻是笑咪咪地親切應對。看起來也不像在暗地懷疑我,隻是為了不讓我產生警戒才裝得若無其事。除了完成被交代的工作外,她腦中似乎沒有其他想法。


    插圖35


    如早乙女學姐所說,在這個設施工作的人都跟月見草是同類……意思是摸她們奶也不會怎麽樣羅?不,說不定這人也和月見草一樣其實是男的……這樣的話摸到假奶時我受到的傷害會無法估計……機率是二分之一……期待值,要計算期待值。


    「——咦?不破同學?」


    在我為恐怖的「愛情醫院」職員深思時,不破同學從我身邊消失了。


    「欸!你在幹麽!」


    不破同學在為了播放「愛情醫院」說明影片而關掉電燈的候診室陰影處,窸窸窣窣動來動去。她在走廊上爬行,那條走廊大概通往進行人工授精的區域吧。


    「萬一被人發現怎麽辦!」


    我運用在朱門溫泉習得的變態隱密行動技能追上她,不破同學卻不願意折返。豈止如此,她還越爬越裏麵,大概是因為我不費吹灰之力就追上她,讓她確信警備十分鬆散吧。討厭!不能再進去了啦!


    「我無法相信那種影片。我不相信沒有親眼看見的事……這裏真可疑。」


    不破同學伸手撫上白色拉門。那扇門無聲開啟,裏麵以影片中的人工授精用床為中心,備有各式各樣的設備。


    「這裏就是用來做人的房間嗎?」


    她左顧右盼,興味盎然地觀察室內。那個,「用來做人的房間」會讓我非常興奮,可以請你換個說法嗎?


    「噢,裏麵好像有什麽東西。」


    這時,不破同學望向某個角落。


    那裏有扇非常堅固的門,從


    上麵的小窗子可以看見裏麵。這就是所謂的偷·窺·孔。讚喔讚喔,真讓人亢奮!


    「……裏麵似乎有跟這間房間不可相提並論的設備,但我看不太出來那些器材是用來做什麽的。」


    不破同學從偷窺孔觀察內部,歪過頭去。總覺得瞄洞洞的女生充滿悖德感,感覺莫名妖豔耶。例如注意力都集中在洞上所以毫無防備,或是朝這裏翹起來的屁股。


    我也從偷窺孔看了一下那壯觀的器材,卻完全搞不懂那是要用來幹麽的。很像我在五歲生日第一次看見大人玩具時的感覺。


    就在這時。


    「嗯?有人來了!」


    我的雷逹偵測到遠方有別人的氣息。不快點閃人就完了。


    「……這座設施顯然不是單純的人工授精設施。我想再調查一下實際情況。」


    「要是被抓到就沒戲唱了啦!要走羅!」


    我拉著不破同學的手,硬是把她拖迴候診室。


    「不好意思。我有點操之過急。」


    我們一走出「愛情醫院」,不破同學就尷尬地這麽說。真難得。


    「『送子鳥流行性感冒』公諸於世後,學生們難以決定該對政府和『so』采取什麽樣的態度,如今非常混亂。所以我想盡快取得大量的敵方情報。」


    想必連發起規模如此龐大的示威活動的第一清麗指定都市學生,現在都不知道該相信政府的宣言,還是該支持「so」的活動吧。


    想不出有效解決方案的華城學姐,正在跟「絕對領域」和「捕乳類」合作,繼續實行將性知識擴散到第五清麗指定都市的計劃,但這究竟能起到多大的作用?我非常不安。


    不破同學似乎也跟我們一樣,為這個狀況感到焦慮。


    「沒關係啦,反正我們都逃出來了,也沒被懷疑。」


    「謝謝你。不過,看來這個設施比想像中還要可疑。」


    不破同學抬頭看著「愛情醫院」,陷入沉默,彷佛在想些什麽。


    ●


    「我說,由都梨,你不再過來一點一定會被懷疑。」


    我獨自排在年輕夫婦的隊伍中,透過pm跟在另一側扭扭捏捏的由都梨說話。想不到為了以防萬一給她的pm號碼,第一次派上用場竟然是在這種時候。


    『呃,沒有啦,我不是在不爽你跟那個怪物女和那個叫不破的女人的事喔?』


    昨天我跟不破同學在一起時被由都梨撞見,這件事轉眼間就在「so」內部擴散開來,害我差點迎接精神上的死亡,是借由我巨細靡遺的說明才順利解開誤會。


    我問由都梨為什麽堅持不靠近我,結果由都梨迴答:


    『跟你一起排在那邊……那個,我覺得我會不小心踹死你。』


    ……好。你就一直待在那吧。


    由都梨的心靈創傷大概還沒完全平複。光是能跟我這個男人正常交談就已經進步很多了。要她跟我假扮成情侶難度太高,我也不好意思勉強她。而且說實話,我想好好愛惜生命。我不想以處男之身死去。


    話雖如此,「愛情醫院」偵察任務的關鍵就在由都梨身上。


    「愛情醫院」的真麵目是人工授精設施,所以我們期待對家畜生產現場有一定程度了解的由都梨,應該能為我們提供最敏銳的觀點。


    外加還有不破同學發現的器材,絕不能就這樣空手而歸。


    這段期間,我跟由都梨被員工帶到「愛情醫院」內部。


    排隊時就算我們保持距離,也能隨便打馬虎眼蒙混過去,在室內卻不能這樣。我和由都梨被員工催促著坐到一起。由於來看病的夫婦多到不行,座位自然會變得很擠,導致我們身體貼得緊緊的。


    「唿……唿……唿……唿……」


    她是在拚命忍住想踹死我的衝動嗎?


    由都梨臉泛紅潮、唿吸紊亂、身體僵硬。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她全身緊繃,由都梨體溫上升得越來越高,盡管隔著好幾件衣服,我碰到她的部分還是覺得熱熱的。


    在我擔心「是由都梨先爐心融解,還是我先以處男之身結束生命?」時——


    「你們是學生嗎?」


    「咦?是、是的。我們是高中生。」


    一位笑容親切的老奶奶詢問我們。應該是陪旁邊那對年輕夫婦一起來的吧。


    「哎呀呀。真年輕。這麽年輕還到這裏來,意思是你們未來也規劃好了?」


    「嗯。雖然還有點早,但我跟這孩子是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


    我們事前就已經套好身分被懷疑時該怎麽迴答。我機械性地講出這句台詞後,老奶奶便「哎呀!」高聲叫道,旁邊的由都梨則越來越熱……沒問題吧?她應該不會突然對我的胯下使出奪命百萬噸飛踢吧?


    「很好呀,真不錯。可是,不可以放著你未來的新娘一個人不安唷?」


    老奶奶接下來的動作完全出乎意料。


    她握住我的手,將它疊在由都梨放在大腿緊緊握起的手上。


    「——!」


    由都梨瞪大眼睛,肩膀一顫。她勉強忍住沒慘叫出來,不過從剛剛開始,由都梨的腳就在猛踢地板,宛如一隻準備突擊的野豬。


    接著,不知道是不是她心中哪個開關壞了——


    「記、記得你昨天,是這樣做的嗎……?」


    由都梨用微弱聲音咕噥道,將手指纏上我的手。


    即所謂的十指交扣。


    「我馬上讓你忘掉那個瘋狂科學家……」


    她神智不清地說,然後用力一握。


    「————!?」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骨頭要碎了————!


    「謝、謝謝您……我、不是很懂女性的心情……」


    我努力掩飾右手快要粉碎的事實,向老奶奶道謝時,跟之前一樣,醫院員工前來確認交往時間和抽血。


    我用因為要抽血而終於得到解放的右手,寫下交往時間。


    呃,這個嘛,跟由都梨第一次合力逮到下流梗恐怖分子,是在國中一年級的七月左右,寫三年又四個月就行了吧?


    「……啊,狸吉,你還記得……」


    「嗯?由都梨,怎麽了嗎?」


    「咦?啊,沒有,啥都沒有!」


    抽完血的由都梨迅速別過頭。哎,這點小事我當然記得羅。


    然後,不曉得是第幾次的「愛情醫院」說明影片開始播放。


    「……哇咧……」


    放到「愛情講座」的片段時,由都梨身體僵住,感歎出聲。她用兩手遮住臉,大概是內容太閃,害她看不下去。


    「總、總有一天……我也會跟狸吉……」


    由於由都梨用手遮著臉,我聽不清楚她在講什麽,反正一定跟我和華城學姐一樣,處於口吐砂糖狀態吧。


    ……好,趁大家在關注甜到爆炸的影片時。


    「由都梨,來這邊。」


    我用跟昨天相同的方式離開候診室,帶由都梨到那間房間。


    「啊——嗯、嗯,要做人工授精的話,有、有這些設施就夠了,挺正常的。」


    由都梨仍然顯得有點鬼鬼祟祟,她仔細觀察治療室後點點頭。這間房間果然沒問題。


    「呃,你報告中提到的是那、那間房間對吧咧?」


    她連語尾都變得怪怪的,向我確認,然後窺向那扇堅固門扉後的房間。


    這段期間我則繃緊神經警戒,一有人接近我們就能立刻離開。過沒多久,背後就傳來由都梨「已經好咧」的聲音。她的語氣聽起來明顯很沉重,還蘊含近似於困惑的怒氣,麵色僵硬得跟前一刻的緊張模樣截然不同。


    「怎麽了嗎?


    」


    「……之後再說。我也想在腦中整理一下。」


    我跟神倩凝重的由都梨一起迴到候診室,裝作一無所知,離開「愛情醫院」。走了一陣子後,由都梨才沉重地開口說:


    「我直接講重點。那裏是能篩選生命的設施。」


    「篩選生命……?」


    這詭異的詞使我聲音自然變低。


    由都梨語氣依然低沉,像要把情緒傾倒而出般繼續說道:


    「沒錯。就是能選出優秀的種和優秀的卵,讓它們結合,生出缺陷少的優秀小孩的技術——雖然我不喜歡這種說法。這是做家畜品種改良的地方以前就在使用的技術。如果用在正常的地方,就是個不分好壞的一般技術。」


    「……意思是——」


    由都梨代替支支吾吾的我,講出最糟糕的情況。


    「如你所想。那座設施能依照政府的需求,瞞著父母『製造出』擁有政府想要的特質的小孩。」


    假如這座設施普及到全國,眾人都不知道它有多麽異常,就這樣過了好幾十年……


    無法想像的未來令我背脊發涼。


    我總覺得,某種下流梗和低級性表現無法比擬的可怕東西,正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伺機而動,令人作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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