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有什麽不敢的!


    聽到他這話,陳武也不再繼續追問。


    蘇墨想要易容便由著他易容便是。


    二人走到街道上,蘇墨指著街邊的小商小販解釋道:“看看這些人,熟悉嗎?其中不少嶺南來的。”


    陳武稍加打量,眼眶頓時一紅。


    其中很多人都是穿著嶺南的服侍,打眼一看便是土生土長的嶺南人。


    這些人哪裏還是當年逃亡時的皮包骨模樣。


    各個麵色紅潤,看起來就極為滋潤。


    在他的映像裏,當年逃出嶺南之人何止三十餘萬。


    他看向蘇墨,問道:“那些人都到邊關了?”


    蘇墨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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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裏有這麽多的好運人,就一萬多人活著來了邊關!”


    “都在太安城了。”


    陳武聞言,隨即微微躬身,嘴角顫抖著說了聲謝謝。


    蘇墨並未介意,心安理得的受了一禮,將他攙扶起來。


    二人走著走著,隨即看到了一處小商販攤鋪前。


    陳武停下腳步,看向蘇墨問道:“可不可以請我吃頓飯?”


    蘇墨帶著他剛剛坐下,老伯便上前問道:“兩位要吃些什麽?”


    陳武顫抖著說道:“一個紅油饃饃,一個粟米饃饃!”


    那老伯附和一聲,問道:“小兄弟也是嶺南來的?”


    陳武頓了頓,反問道:“老爺子也是嶺南來的嗎?”


    那老伯一邊忙活一邊說道:“是啊,活不下去了,隻能來邊關試試運氣。”


    “誰知道啊,這一試,試出個青天大老爺!”


    “要我說啊,來了就別迴去了,這裏比嶺南好了不知多少倍!”


    聽到這話,陳武一臉疑惑的問道:“為什麽呢?那蘇墨可是謀逆之人,陛下正在討伐他呢。”


    聞言,老伯頓時轉過身,一臉怒意的反駁他。


    “胡說什麽呢?”


    “大將軍可不是謀逆之人。”


    “在邊關切莫亂說,不然你會被活活打死的。”


    陳武仍是不解的問道:“勞煩老爺子給我解惑!”


    聞言,老伯也挑了個位置坐下,苦口婆心的解釋道:“大將軍可不是謀逆之人啊,他一心一意都是為了我們好!”


    “當年流亡來邊關的,不僅每個人都安置了房子,更是一人給了十兩銀子。”


    “家中缺糧的啊,也可以直接去將軍府領,根本餓不到!”


    聽到這話,陳武仍是頗為疑惑。


    僅僅是這些就能讓他們改換門庭不成?


    他看向老爺子,繼續問道:“若就是這些,應當也不至於說不得大將軍啊。”


    見他仍是執迷不悟,老爺子繼續說道:“大將軍開私塾,請教書先生,家家戶戶的孩子都能免費讀書。”


    “諾,看到不遠處的醫署了嗎?那也是大將軍開的,都是免費的。”


    “除去一些藥材需要點成本價,看病根本不花錢!”


    聽到他這話,陳武連連搖頭。


    “怎麽可能呢?私塾,醫署,這都是要花天價才能弄起來的。”


    “那蘇墨,那大將軍哪來的錢?”


    老爺子極為不屑的說道:“天價?”


    “你要是不想著掙錢,花費才多少錢?”


    “教書先生都是自願留下的,醫生也都是自願留下的。”


    “哪來的錢?”


    還不等蘇墨反駁,身後趙無極便是怒罵道。


    “放你媽狗屁的一分一毫,老子在邊軍十五年,哪一年按時給糧給錢?”


    “邊軍弟兄們冬天隻能靠餓肚子硬撐,哪來的軍糧?”


    看著趙無極身形,陳武頓時愣住。


    按照輩分,趙無極乃是他的長輩。


    後者在邊關鎮守十餘年,他也沒法反駁。


    見陳武不再反駁,蘇墨繼續問道:“三年前嶺南大旱,請問陛下撥糧多少?”


    這誅心之問使得陳武頓時哽咽!


    三年前嶺南大旱,數百萬流民無家可歸,陳家父子急忙上書六十三封,隻為懇求蕭玄撥糧救災。


    奈何蕭玄以大周王朝國庫空虛為由拒絕,任由百萬災民自生自滅。


    陳家散盡家財,也不過才挽救了不過萬餘災民!


    陳武便是那一年看著數萬百姓活活餓死。


    眾人皆是將家中值錢的物件拿出來換糧。


    一個七八歲的娃娃隻能換一石糧食,女娃則是更少,幾乎要免費送給那些大戶人家。


    運氣好些的還能換兩口糧食,運氣不好的連個樹皮都換不到。


    嶺南三千裏大山,連樹根都被眾人吃的幹幹淨淨。


    一場大旱,使得嶺南近乎三十萬人家破人亡,餘下五十餘萬變得無家可歸!


    如今三年過去,嶺南也不過緩和了三十餘萬人,仍是地廣人稀。


    荒唐就荒唐在號稱國庫無糧無錢,蕭玄次年便給了大武王朝數百萬兩白銀作為聘禮,迎娶淑妃!


    數年來,陳武對此事耿耿於懷,每每問起父親為何陛下要如此作為,仍是被一句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駁迴。


    考慮到家中數年來的堅守,陳武也隻能將此事壓在心中。


    如今蘇墨再度提起,他隻覺得心中好像有一根刺,逼迫的他無法接受。


    見陳武如此,蘇墨繼續問道:“我撕旨後,可有往南占過一城?奪過一鎮?”


    陳武一愣:“沒有!”


    蘇墨依舊保持淡淡語氣:“可有公開宣揚我要為帝?”


    陳武:“沒有!”


    蘇墨:“如今秋收在即,伱可知這百萬大軍是從何而來?”


    “是否都是家中壯丁?”


    陳武無力的點點頭。


    今年秋收在即,陛下卻突然頒發征兵令,允許各地藩王征收軍隊。


    一時間,大周王朝頓時陷入了軍備競賽一般。


    各地藩王皆是瘋狂的招兵買馬。


    家中若有壯丁不從軍者,更是被扣上通敵叛國的罪名。


    這也導致數百萬大軍雖然組建起來卻毫無戰力。


    其中有大半數都是新兵蛋子,路上訓練訓練就拉上了戰場。


    他們原本以為數千位宗師就能解決戰鬥。


    從未想到局勢會變成如今這般。


    見他心思已經差不多了,蘇墨隨即上前,解開他的鐐銬。


    “說的再多不如你親眼看看。!”


    “我讓人給你換一身普通衣裳,你跟我去太安城看看,邊關百姓過的如何。”


    “敢嗎?”


    陳武麵色一橫,冷聲道:“有什麽不敢的!”


    見狀,蘇墨隨即命人給他解開鐐銬,換上了一身平民衣服。


    蘇墨讓一眾副將皆在軍營等候,僅僅帶著陳武一人出城。


    路上,陳武一臉疑惑的看向蘇墨。


    “為何還要易容,不敢見人?”


    蘇墨笑著說道:“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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